第76章 戲中局（八）

  “封王也不過如此的吧……”褚南咂了咂嘴，“難道督察司的人就沒有什麽表示麽？他們總不可能任由白振山在涼城裡呼風喚雨。”

  察禮斯對於督察司也比較的熟悉，所以當褚南說出的時候並沒有任何的異樣。

  “起初的時候督察司的人也準備在涼城建設府衙，但奈何白振山頗有手段。上至朝堂、下至江湖，雙管齊下，逼得督察司不得不撤出涼城。所以，涼城現在並沒有設立督察司的衙門，不過不排除會有隱藏起來的暗捕或者追風捕快。”

  褚南點了點頭，這倒確實是讓他感到意外的事情。

  “不過聽說東州府督察司換了個領頭的人，名叫嚴顏，似乎有些能耐，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做到將督察司的人安插進涼城了。”察禮斯撇了撇嘴說道。

  褚南嘿嘿一笑，並沒開口。

  他這追風捕快的身份並不能暴露，所以這個話題也不能再談下去了。

  很快，察禮斯派出去的那名【精武衛】急急忙忙的跑了回來，並為二人帶回了消息。

  “大人，卑職前去通報之時，剛好白家大少爺白方凌也在場，對方並不同意封城，但卻同意打開兩扇城門，一進一出。”

  那人交了令後，又繼續說道：“具卑職觀察，白少爺似乎有急事正在與遊知府商議，而且他們白家的人也打算派人去檢查城門，似乎……似乎是與大人想到了一起。”

  褚南一聽倍感詫異，他想要封鎖城門是因為剛剛在方滄海的身上搜到了一樣十分關鍵的物品。由此他發覺方滄海的死亡蹊蹺無比且事關重大，如果不封城的話，殺人凶手定會逃走，到時候恐怕會觸發一些難以預料的結果。

  可他卻想不通白家為何也要封鎖城門，甚至還要插手此事。這些對他們完全是屬於費力不討好的。

  “這……”一系列的事情發生，察禮斯瞬間沒了主意，只能看向了褚南說道：“褚兄，那現在我們怎麽辦。”

  褚南沉聲說道：“很簡單，派人看好戲棚，別讓任何人靠近，也不能有任何人進出。然後抬走這兩個木箱，順便準備個銅燈或者火折子什麽的，我需要再到暗格下面查看一番。”

  察禮斯的動作尤為迅速，在完成了褚南的安排之後，他又將在場的戲班成員分別關押了起來。這也難怪，畢竟他也是有任務在身，自然對此事十分的上心。

  沒多久，戲台上下除了還在研究屍體的察禮斯外，就只剩下了觀眾席上無所事事的曾曾曾。

  至於褚南……此時他又一次的來到了暗板的下方，不過這一次他的手中有了光源。

  看台下方格外的黑暗，不過此時有了銅燈的幫助，褚南可以對周圍的環境一覽無遺。

  根據來的時候曾曾曾所說，這個戲班子在三天前就來到了涼城，並在城中的一塊兒空地上搭建起了戲棚，通過這一點也能夠看出涼城之大，隨便找個空地都能搭個棚子。

  不過關於戲班子如何取得的許可，又是如何搭建的戲棚，褚南並不想糾結。

  果然，在光線充足的情況下，褚南發現戲台下方確實有些異常。

  光是地上那幾滴血漬，就已經很可疑了。

  血漬的位置正好在先前褚南發現的，那扇可以通向有血跡木箱的暗格下方，血漬的形狀是一道淺淺的血痕，不像是滴落反而更像是堆積所致。

  另外，在從暗格下來之後的不遠處，褚南還發現了一根長長的鐵棍，鐵棍的頂端有一個不大的圓盤，有點像他在還未發生死亡事件之時，看到的那位表演頂球雜技的演員所使用的道具。

  道具鐵棍頂端的圓盤上方有著十分明顯的血漬，此時已經發乾發黑。而鐵棍之上與頂端托盤有一定距離的位置上，生出了一道不深不淺的劃痕，痕跡很新看樣子是不久前造成的。

  褚南將此物撿起，心中對其已經有了大概的判斷。方滄海的死因，他也有了更深的推斷。

  “要是我的話，是絕對不會將這麽重要的東西隨處扔在這種地方的。”褚南將其握在手中，把玩了兩下，隨後暗自念叨了一句，“所以……如果做壞事的人不是傻子的話，那麽這東西被留在這一定有什麽原因。”

  褚南的眼睛不停地在手中的鐵棍以及其所在的位置來回切換，腦中結合著先前他所思考過的案件所有的可能性。

  先前他就覺得事情的發展太過順利，就像有人故意在指引一樣。而現在他所知道的信息太少，無法判斷這種指引到底是好是壞，所以只能先按著對方設下的套鑽鑽看，看能否發現什麽端倪。

  而這端倪的一種……就好比現在他手中的這根鐵棍。

  “呵呵！既然這麽想讓我去走走看，那麽我就遂了你的願，去看看到底是什麽妖魔鬼怪！”說著，他提著銅燈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剛剛褚南在想通了關於“指引”的問題之後，他便回憶起了鐵棍躺在地上時，帶有血漬的頂端所朝的方向。

  果然，順著這個方向走去，他來到了戲台下方的邊緣所在，而在這裡出現了一個只有不到半人高的暗門。

  “看樣子沒猜錯……”褚南嘴角微揚，將暗門打開，隨後又將背上的【斬首屠刀】收了起來。

  由於這東西體型稍大，褚南擔心會在裡面卡住。

  不過，他卻並沒有立刻鑽進去。

  按照他的記憶，這座戲棚和他所見過的馬戲棚相差無幾，結構幾本就是一個“鐵鍋”扣在了地上。

  而戲台子所在的位置應該是緊靠“鍋蓋”的一端，所搭建的一個橫截面為半圓兒的圓柱體，至於其余的空地就是所謂的觀眾席。

  想到了這一點，褚南先用提燈看了看，見沒有什麽問題便鑽了進去。

  還沒爬出幾米，他的頭就撞到了一個木板似的東西，而在他這一撞之下，瞬間有一絲光亮從木板上方的縫隙投了進來。

  見此褚南想都沒想便用力一推，隨後他便看見了光芒。

  他的眼前是一層油布，褚南清晰的記得，這與戲棚所用布料材質一樣。毫無疑問他已經到了戲棚的盡頭。

  沒有多想，他快速從面前的出口爬出，身體兩側在出來的同時便是緊貼在了油布以及戲台後板上。

  “差不多是一人左右的寬度……基本和剛才所通過的暗道寬度相差無幾，看來應該是專門設計過的。”褚南暗自念叨了一句，便快速的移動起來。

  對於前進的方向是否正確，褚南想都沒想。

  因為不可能錯。

  既然他已經斷定自己所獲得的信息是“指引”，那麽從他剛才出來的時候，這個“指引”就已經為他規定好了方向。

  否則剛剛的那扇木板就不會是推拉式，而是滑動的了。

  也正因如此，在他推出的時候，木板正好幫他擋住了另一個方向，所以他能夠選擇的方向也就只有一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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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