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北伐中原突襲高麗
高麗,自有國始,歷來為中國附庸,其國最是反覆,其人最是奸詐,屢征屢叛,屢叛屢征。甚難安生。歷代君主又最會見風使舵,因此該國從來都是中國心腹之患!
高麗王朝始祖太祖王建原是松嶽郡的豪族,895年被君主弓裔任命為“太守”。 918年,王建在同僚支持下發動政變,推翻了自稱為“彌勒菩薩化身”、生活極為奢侈的弓裔的統治,以松嶽為京都,建立起高麗王朝。
當高麗看到蒙古人勢大,即刻歸順於蒙古派出親信金柄忠前往大漢帝國,要求娶漢人的公主,以留做後手。本來以為漢人會滿口答應的王愖,沒有想到等來的,卻是漢人皇帝要求高麗送去公主的要求,這一來把王愖氣得七竅生煙。
本來他想上書蒙古皇帝忽必烈,請求蒙古與高麗一起發兵討伐大漢帝國,但沒有想到的是,漢人又比他走快了一步,早就在大都散播出了他和漢人談判的消息。弄得蒙古人對王愖疑神疑鬼,還往高麗增派軍隊,唯恐王愖生出反意。
弄了個裡外不是人的王愖,除了把第一個給自己出這注意的金柄忠大罵了一頓以外,也只能一個人躲在宮中生著悶氣,看著自己的皇后,蒙古女人忽都魯揭裡迷失的臉色過日子。
“你說,這漢人的皇帝是怎麽想的。”這一日,百般無聊的王愖召來了親信金柄忠,煩惱地問道:“漢人現在正在和蒙古人打仗,正需要我們的幫助,可偏偏他居然拒絕了和親的要求,口氣居然還如此強硬。難道那個叫王競堯的人,寧可與我撕破臉,也不願意得到一個幫手?”
金柄忠歎息著說道:“我看那王競堯,與中原過去的皇帝大不相同。這人有的時候強硬無比,有的時候又客氣的很,我和他打了幾日交道,也始終弄不清他心中真正的想法。而且,他手下一個小小的城門官,居然敢毆打一國使者,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想的……”說到這裡,他想起了什麽:“國王,那王競堯說過,讓我們在半年之內,必須接受大漢帝國的十七點要求,以及送一血統純正之高麗公主至那裡,否則將以大軍征討我們。現在時間已經過去快三個月了,這事我們怎麽處理?”
“不送!”王愖暴跳如雷地說道:“還有那什麽十七點要求我一條也不答應!現在漢人和蒙古軍隊打仗都來不及,我就不相信他真的有膽量敢來打我們。他既然不把我看在眼裡,我又何必來給他這個面子。”
金柄忠畢竟老成持重,憂心忡忡地說道:“據我所知,那王競堯是個說一不二的人。聽說以前他還沒有當漢人皇帝的時候,在漢人朝廷最危險之時,居然派出大軍遠征安南,一舉成功。萬一他在頭腦發昏的話……”
王愖有些懵了,他怔怔的在那裡半天沒有出聲。是啊,要真得罪了漢人,那可不是鬧著玩的。漢軍連彪悍的蒙古軍隊都能打的敗,要是真的前來高麗,自己能擋得住嗎?雖然目前高麗駐扎有蒙古軍隊,但是現在看來蒙古軍隊也不是那麽百戰百勝的……
高麗現在的實力已經大不如前了,無論是在隋朝,還是在當年在漢人李世民的大唐時代,高麗也能和漢人軍隊打個難解難分。
在中原的隋朝時期,高麗的前身高句麗作為一個割據政權已具有了相當的實力。並與突厥等邊疆民族政權聯合,嚴重威脅到中原的安危。隋朝三次出兵征討,都由於隋煬帝的昏聵指揮而告失敗。
隋亡唐興之後,高句麗繼續佔據遼東燕國故地,與邊疆各族聯合對抗中原王朝。並向南不斷進攻韓半島上的新羅國。新羅一再向唐朝求救,唐太宗派遣使者至高句麗,以朝廷不因高句麗佔據中原王朝原屬地遼東地區為事例,說服高句麗不要與新羅國因為一小片領土的歸屬爭議而破壞東北亞和平。
但唐朝廷的和平努力被高句麗權臣蓋蘇文拒絕。唐太宗作為東亞天下的共主,為了保護新羅,於公元644年出兵東征高句麗。這次征討取得了很大的戰果,不僅一舉奪回中原王朝的屬地遼東地區,還在安市城外駐畢山擊潰高句麗南部褥薩高延壽率領的十五萬援軍。但在隨後的安市攻城戰中,唐軍耗時太多,為免除被拖入冬季的危險,唐太宗遂班師。此次東征雖給予高句麗割據政權以極大的打擊,但唐軍也戰死數千人,戰馬損失一半以上。這隊伍戰無不勝的李世民來說,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可是其後在和蒙古人的戰爭中,高麗整整和蒙古軍隊打了五年,幾乎將軍隊和國立消耗一空,而且後來隨著蒙古人兩次征討日本,非但什麽便宜也沒有撈到,反而損兵折將,這對於高麗來說在短時間內將難以複原。
想到了這一層,王愖不禁唉聲歎氣起來。莫非高麗真的站錯了隊伍,跟錯了主子?什麽時候高麗也能像中原一樣,成為一個真正的大國?
正在他胡思亂想之間,門口響起了“咚咚”的腳步聲,王愖的眉頭一下緊緊皺了起來。這腳步聲他實在太熟悉了,是他的那位蒙古老婆,有著古怪名字的忽都魯揭裡迷失。
忽都魯揭裡迷失一走進來,就氣勢凌人地說道:“大汗再次派來了使者,他讓我問問你,要求你建造的戰船,為什麽直到現在還沒有消息。大汗讓我問你,是不是要他親自來取?”
王愖的腦袋一下大了起來,皇后嘴裡的那位大汗,忽必烈已經幾次三番派人來索取戰船了。可是現在高麗國力空虛,又哪裡來的力量建造這麽多的戰船?況且,逐漸對蒙古失去信心的王愖,也不想再充當這樣的冤大頭。
“再緩緩,再緩緩。”王愖歎著氣說道:“皇后,現在高麗的情況你也應該看在眼裡,我在短時間裡實在無法造出那麽多的戰船。你能不能和大汗說說。半年,一年,一年後我一定把大汗需要的東西交上……”
長相醜陋的皇后,性格也凶悍潑辣到了極點,她仗著自己的父親是蒙古的皇帝,可從來沒有把這個什麽高麗的國王看在眼裡,她狠狠地跺了一下腳說道:“不行,現在大汗那急著需要,哪有空等那麽長的時間。”
王愖的眼中跳動著怒火,幾乎就想跳起來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狠狠的一巴掌,可他不敢,他沒有這個膽量,過了一會,他眼中的怒火漸漸的消失,轉化成了悲哀和無奈……
“還有,大汗讓我再給你帶一句話。”忽都魯揭裡迷失冷冷地說道:“不要以為派人去了趟漢人那裡,就以為找到了新的靠山。若是真的惹怒了大汗,我蒙古大軍隨時都可以馬踏高麗。你千萬不要忘記了蒙古人對你的恩德,不要忘記你這個國王的位置是怎麽得來的,我們可以立你,同樣可以廢了你。兩個月,兩個月之內必須造出至少兩百條戰船來!”
說完這些話,忽都魯揭裡迷失鼻子裡發出了一聲哼聲,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裡。
“漢人……蒙古人……所有的人都不把我放在眼裡!”呆呆地站在了那裡好久,王愖忽然像個瘋子一樣大喊大叫起來,他一邊把一隻精美的瓷器扔到地上砸了個粉碎,一邊狂暴地喊道:“我算是個什麽國王,傀儡,比傀儡還要不如。不當了,我再也不當這個受氣的國王了,誰願意當誰來當!”
那些下人們誰也不敢上來勸阻,一個個眼睛裡都流露出了鄙夷的神色。金柄忠揮揮手讓他們全部退下,等到王愖稍稍平息了些,他長長歎息著說道:“事情已經這樣了,國王,現在最應該做的是如何完成蒙古人的任務。現在蒙古人在咱們這有幾萬的軍隊,真的惹急了他們,忽必烈可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的。”
王愖的眼神空洞迷茫,他已經完全喪失了一個國王應有的冷靜和判斷力。兩片蒼白的嘴唇不斷上下抖動著,好像在那喃喃地說些什麽,但金柄忠仔細分辨,卻一個字也聽不清楚。
金柄忠也同樣心中悲哀到了極點,從國王的父親開始,他就忠心耿耿地服侍著,這麽多年來,他眼看著王愖從中原回到高麗,繼承王位;眼看著國王的大權和威風逐漸地消失,最終成為蒙古人手中的玩物,可自己和國王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這是國王的悲哀,也是整個高麗的悲哀。
他收拾了下心情,竭力做出一副輕松的樣子說道:“其實事情也沒有那麽壞。我看我們現在重新和漢人取得聯系還來得及。不如我們盡快挑選一個宮女,充做王室成員,然後偷偷地給大漢帝國送過去,事情或許會有轉機。不管怎麽說,漢人的水軍是蒙古人遠遠比不上的,萬一蒙古人真的發難,我們還可以向漢人求助,從海上逃走,等待將來再行複位!”
王愖的眼睛亮了一下子,他在屋子裡來回轉了幾圈,忽然緊緊抓住了金柄忠的手:“好,這事你馬上去辦,千萬不能讓蒙古人看出破綻來,否則你我的性命只怕都要沒有。希望事情能如你所說的那樣,漢人會幫助我。”
金柄忠默默地點了點頭,他現在心中唯一所想的,就是希望上天還沒有拋棄高麗……
……
就在王愖焦頭爛額的時候,大漢帝國的遠征水軍,在帝國水軍主帥符海波的帶領下,正在高速向著高麗方向前進。自從得到了進攻高麗的命令之後,帝國水軍上下都處於了一種高度亢奮的狀態之中。
帝國水軍成立到現在,除了在第一次北伐之前,和蒙古人的水軍痛痛快快地打了一仗,可就壓根沒有打過什麽像樣的仗,眼看著步兵兄弟們,一個個在陸地上耀武揚威,把蒙古人打的落花流水,不可一世的樣子,水軍官兵心中不知道羨慕成了什麽樣子。
這次好容易撈到了這麽個遠征的機會,這些水軍士兵人人心中都憋了一口氣,要好好地表現一下,也讓皇帝陛下看看,帝國的水軍,也同樣是漢軍中的精銳。
王競堯這次以符海波為主帥,以秦海為副帥,起戰艦兩百六十條,水陸官兵兩萬余人,規模雖然不大,但王競堯認為這次作戰的主要目的,並不是要推翻高麗王朝,而是在最大程度上將蒙古人的注意力吸引到高麗。
而本次遠征作戰,在後勤物資補給上,也做了最充分的安排。總共有兩百多條戰船,將會來回不停地對遠征艦隊進行補充。不過在臨行前,王競堯已經明確地交代過符海波和秦海,這樣的補給僅僅限於海上,一旦他們成功登陸,糧食方面的問題將由遠征艦隊自行解決。
對於這次遠征,王競堯給予了高度的重視。這是帝國首次組織遠征艦隊攻擊一個國家,如果王競堯沒有記錯的話,這也是漢人的歷史上首次的艦隊遠征。無論成功還是失敗,都將會給日後帝國對海外疆土的拓展,賦予最寶貴的經驗。
在離高麗本土還有半日路程的時候,遠征艦隊停止了前進,接受海上的最後一次補給。到天快要黑下來時,補給艦隊出現在了符海波的視線之中。這時秦海指著前面,語氣中略帶驚訝地說道:“主帥,你看他怎麽也來了?”
符海波放眼望去,站在最前面艦船上的,居然是帝國的總後勤官丁銘。身為懷遠侯的丁銘,居然親自指揮補給艦隊,連符海波的臉上都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補給艦隊一接近遠征戰艦,丁銘立刻指揮著,將船上的淡水和食物運出。寒風中,丁銘單薄瘦弱的身子顯得有些弱不禁風,在風裡微微有些的發抖,還不時重重地咳嗽上幾聲。,不過他口中的大聲呼喊和吆喝卻從來也沒有停下來過。一邊他的副手柳星不停地在他身邊低聲說著些什麽,看他的表情似乎在勸說丁銘注意身體。
“丁銘,你怎麽來了?”符海波大聲叫著,從兩船之間架設的木板上走了過去,不由分說地將丁銘拖到了自己船上:“你小子身體本來就虛,還大老遠的跑這來,讓柳星那小子去做不就行了嗎?”
“陛下對此次遠征非常重視,再三交代海上補給一定要做好。”丁銘臉上的表情不冷不淡:“況且,我尋思著這樣的艦隊遠征這是第一次,不過絕對不會是最後一次,我也能趁著現在多積累現在經驗,免得到了以後措手不及,耽誤打仗的大事。”
符海波和秦海聽了大是感動。這丁銘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就算一年見不到他,也想不到還有這麽個人存在。可只要一有戰爭爆發,整個帝國上下,最忙碌,最辛苦的也肯定是此人。更加難能可貴的是,他不光能把皇帝陛下交給的工作做好,而且眼光還放得非常長遠。
“主帥,懷遠侯大老遠的,不懼艱辛地來來,我去準備點酒菜,咱們好好地招待招待?”秦海捅了捅符海波,試探著問了一聲。
“好,好。”符海波連連說道:“你趕快去準備,把柳星那小子也叫上,他可是見酒不要命的主,走,丁銘,跟我到船艙裡去,外面風大,就你這瘦弱的身子骨只怕吃不消!”
丁銘正想拒絕,符海波卻哪裡容他開口,一把拉住他的胳膊,連拖帶拽的把他拉到了船艙之內。
沒有多少時候,秦海已經手腳麻利地準備好了幾道小菜,又熱上了幾壺好酒。等到柳星進來,秦海一迭聲地說道:“來,喝上幾口暖暖身子。”
丁銘並沒有急著端起酒杯,而先是仔細詢問了柳星外面的情況,聽到物資卸載順利之後,這才略略放心地喝了一口。
符海波、秦海和柳星這三人都是好酒之徒,三人杯來盞去,不多時一壺酒已經見低。只有丁銘不善引酒,略略陪了幾杯。
“我說丁銘,你這人又不好酒又不好女人的,整天就忙著你那點事,你也不覺得枯燥?”符海波見丁銘喝得沉悶,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
丁銘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和我換個試試。你們就只要一門心思地管打仗就行,可我們這,要負責那麽多軍隊的吃喝拉撒,哪邊少了一點軍糧,保準哇哇大叫。就比如這次遠征,陛下隻命令我負責你們在海上的物資供應,可一條艦船也不給我,我想了多少辦法,才弄齊了這些補給艦船?這其中有不少都是臨時征用的商船,你們看著,等我回到了朝廷,皇帝陛下那告我的狀子只怕厚厚一疊,我還得想著怎麽向陛下交代。你當我不想女人?我做夢都想,可我現在連和女人上床脫褲子的時間都沒有!。”
被他這麽搶白了幾句,符海波和秦海哈哈大笑了起來。別看這丁銘平時一聲不響,可真要說起話來當真好玩得緊。
“你們說,陛下準備什麽時候二次北伐?”秦海把話題岔了開去,問道。
“這是陛下的事情,我們怎麽知道?”符海波瞪了他一眼,正想說話,忽然聽到丁銘低聲說道:“最多還有三年。”
聽他說的如此肯定,幾人都有些驚訝。北伐大事連他們這些做將軍的都不清楚,他一個管軍糧物資的怎麽知道?
“陛下前些日子已經命令我大量囤積軍事和民用物資,並且給出了具體的數目。”丁銘不緊不慢地說道:“從陛下要求的數量以及準備需要的時間來看,最多不超過三年,第二次北伐必然會進行。我和你們兩位水軍說,並不是想泄露什麽秘密,而是想給你們提個醒。在這次的物資準備的清單中,有一項是專門為你們水軍設置的,並且規模不在少數。如果我的估計沒有錯的話,二次北伐你們水軍將起到很大的作用。不過具體要讓你們做什麽,那就不是我這個軍需官能夠了解的了。”
符海波和秦海不禁對丁銘刮目相看起來,他們好像第一次認識這人一樣,上上下下打量著他。他們原本以為這人也就是在後勤上有一手,卻想不到他還有如此敏銳的洞察力。
不過讓兩人覺得奇怪的是,蒙古人的水軍早就被他們全軍殲滅,韃子哪裡還有什麽水上力量?就算他們能重新造出戰船來,可水軍的培養卻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完成的,那些韃子的戰船,有再多也等於是給漢軍送上大禮。
丁銘笑了下,捧起酒杯正想送到嘴邊,卻突然大聲咳嗽起來,手中的杯子也拿捏不住,一杯酒全部都灑到了桌子之上。他咳嗽既猛烈又短促,整個人都因為劇烈的咳嗽而像是喘不過氣來的樣子。
符海波和秦海哪想到會有這樣的變故,邊上柳星卻像是很有經驗的,急忙倒了杯熱茶,從懷裡掏出了個小小紙包,將裡面一些粉末狀的藥物喂他就水服了下去,丁銘這才漸漸止住了咳嗽。可等他一抬頭,又把兩位海軍將領嚇了一跳,原來定睛的嘴角居然有著一絲殷紅的血跡。
“秦海,你帶丁銘去我艙中躺一會。”符海波大聲說道。
等二人離開之後,符海波一把拽住了柳星:“你在丁銘身邊時間最長,說,丁銘這是怎麽了,他病了為什麽還要出海!”
柳星苦笑著說道:“將軍,這病在第一次北伐的時候,懷遠侯就已經落下了。那次他一連吐了好幾口血,可他心裡牽掛著前方,禁止我向陛下匯報。等第一次北伐結束之後,事情又接二連三的不斷,懷遠侯根本就沒有好好休息過,這藥還是我悄悄找人配的。本來前段時候病情稍稍有些起色,可在海上這麽一顛簸,哎……將軍,懷遠侯又不肯聽我的話好好休息,又不肯讓陛下知道,再這麽下去可不行。你和他的交情好,您幫我勸勸他吧,否則,他的身子早晚都會跨的……”
符海波怔怔的在那裡楞了好久。他平時只知道丁銘的身子骨差,但根本就想不到丁銘的病情已經嚴重到了這樣的地步,可他還居然瞞著別人。
“不行,他的身子可不是他自己的,是皇帝陛下的。”符海波頓了頓腳,拉住柳星仔細交代道:“你馬上帶著丁銘回去,一路上什麽事情也不許他做,船要行使的慢。到了泉州之後,立刻向陛下匯報,不管丁銘怎麽阻止……”
說到這想起了什麽:“你一個人恐怕看不住他,我把我的親兵派幾個給你。就算是五花大綁,路上也絕對不許他再做任何事情,對了,再帶一個軍醫一起回去。”
柳星的眼淚都快要下來了。自從他跟隨了丁銘之後,對於這名年輕的懷遠侯,心中一直都充滿了尊敬。眼看著懷遠侯的身子越來越差,可自己卻無能為力。現在有了符海波將軍的撐腰,什麽都不用再擔心了……
……
遠征艦隊在經過短暫的休整之後,在第二天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就重新踏上了征程。經過一個多時辰的航行,他們選擇的登陸目標,高麗的木浦郡出現在了視線之中。
不管是高麗人,還是駐扎在高麗的蒙古軍隊,對於這些海邊的城池都不如何重視。在這座木浦郡之中,隻駐扎有一百名高麗士兵,和十來個蒙古士兵。
對於這樣城防脆弱,防禦力量薄弱的城池,火炮這種威力巨大的武器,是完全沒有必要用上的,登陸的任務依然落到了秦海指揮的海軍陸戰隊身上。
兩百名精銳的陸戰隊士兵,在仔細檢查了武器之後,將幾十條小船推到了海裡。在士兵紛紛上船的時候,符海波指了指前面,問道:“秦海,我多少時候可以上岸?”
秦海懶洋洋地說道:“最多半個時辰,半個時辰之後,我保證你的雙腳能踏上木浦郡的土地!”
隨著一聲號角的響起,幾十條小木船上的士兵,用力扳動船漿,這些訓練有素的士兵,扳動船漿的動作整齊劃一,小船如同離舷之箭一般地飛了出去。
而在這個時候,木浦郡的守備士兵,才剛剛從睡夢中醒來,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大禍即將臨頭。他們一個個懶懶地打著哈欠,去看今天上午吃些什麽,甚至沒有一個人願意往海面上多看一眼。
也難怪他們,多少年了,都沒有敵人從海面上攻擊過高麗。就算精銳的蒙古士兵,也是從陸地上一路打過來,直到最後戰敗了高麗為止。
就在這樣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秦海和他的部下順利登陸。頓時,海灘上號角大作,一陣陣的呐喊聲,在木浦郡的上空驟然響起。兩百名海軍陸戰隊士兵,像出籠的猛虎一般,揮動著手中寒光閃閃的武器,凶猛地向敵人軍營撲去。
幾乎所有的高麗士兵都沒有反應過來,如同傻子一樣愣愣地看著洶湧而來的敵人。他們完全想像不到這些人是從什麽地方出現的。一直等到漢軍士兵打到了他們面前,高麗人這才發出了驚恐失措地尖叫,忙不迭地四散奔跑。有些膽子大些的士兵,匆匆忙忙想要尋找武器抵抗,但還沒有等他們舉起手裡的武器,一道寒光閃過,他們已經永遠地失去了生命。更多的高麗人滿腦子想的都是盡快跑離這個地方,至於這些敵人是從哪裡來的,來這裡做什麽,可根本不是他們要去考慮的!
秦海一口氣砍了下幾個高麗人的腦袋,正殺得興起的他,忽然沮喪地發現戰鬥已經結束了,高麗士兵或死或傷,剩下的完全失去了鬥志的敵人,紛紛都舉起了雙手。秦海心裡大叫喪氣,原以為這次能殺個痛快,結果又是這麽個結果。
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一百名高麗士兵被殺死了三十來個,大部投降,能成功逃脫的只有少數。而漢軍士兵的傷亡,只有幾個人受了點輕傷。但是唯獨那十幾個監軍的蒙古人,躲在了一座小木屋之中,頑固地進行著抵抗,不肯出來投降。
“將軍,那些韃子頑固得很,躲在屋子裡不斷射箭,兄弟們差點被他們射著,現在該怎麽辦?”一名漢軍士兵惱火地上來說道。
“怎麽辦?還用我教你?”秦海狠狠地瞪了一名這個不知趣的部下:“給老子放把火,把屋子給燒了,對這些韃子有什麽好客氣的?”
很快那座木屋騰起了火光,聲聲慘叫從屋子裡傳出,而在這片大火中,遠征艦隊主帥符海波,在和秦海約定的時間裡,踏上了高麗的土地。在他的身後,大量的漢軍士兵紛紛下船。那一萬名步兵,在海上漂泊了這麽幾天,一個個暈船暈得想死的感覺都有,上了岸,勉強整理好隊形,看到符海波命令他們就地休息,全都東倒西歪地坐了下來,再也不肯起來。
而那些水軍士兵都暗暗發笑,別看這些步兵兄弟在陸地上人人生龍活虎,可一到了大海,就人人都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樣。
“看樣子沒兩三天恢復不過來。”秦海看了眼那些倒在地上的步兵,笑著說道:“這一路上可苦了他們了。主帥,要不我先帶著一千名士兵,往前探探路,控制住整個木浦郡?”
符海波點了點頭:“一個是控制住木浦郡,另外一個就是就地征糧,現在咱們後面的補給已經沒有了,一切都得靠我們自己了。”
木浦郡是個很小的城池,人口大約只有兩萬多人。城裡的高麗居民,看到漢人的軍隊,神奇的從天而降,一個個都驚訝萬分。不過既然自己本國的軍隊都已經戰敗了,自己這些老百姓可犯不著去做什麽無謂的抵抗。秦海帶領的隊伍,隻用了半天的時間就完全控制住了這裡。
不過征糧的工作並不順利,這地方實在太窮,有的高麗人連自己都無法養活,別說要給兩萬大軍提供糧食了。這讓符海波有些傷腦筋,雖然目前自己帶著充足的軍糧,但萬一再往前走,這些高麗地方都和這一樣,那可就麻煩大了。
就在符海波有些惱火的時候,情報處的任曉晟提前安插在高麗的情報人員找到了他。
等這個叫陳浩鵬的年輕情報人員自我介紹完畢,符海波皺著眉頭問道:“高麗都這麽窮嗎?”
“往前的地方差不多都這樣。”陳浩鵬很快說道:“不過要靠近高麗都城的話,情況會要好些。”
符海波瞪了下眼睛,要想打到高麗的都城,他可沒有這樣的實力,再說也沒有這樣的任務。
他正想要說話,就聽陳浩鵬說道:“不過往前大約十幾裡的寶羅山一帶,有一支武裝,領頭的叫高乾元。這人當年曾經起事反對過高麗前國王。當年高麗內亂,大臣林衍廢王禃擁立其弟王渦為王,結果惹到忽必烈大怒,立派大軍入高麗,重新擁王禃複位。這個高乾元就是那個大臣林衍的親信。林衍被蒙古人殺了之後,他帶著家人跑到了寶羅山,組織隊伍繼續反抗。他是這的本地人,對此非常熟悉,我以為將軍可以好好地利用他。若是將軍願意的話,我可以為將軍帶路去見此人。”
“讓那個什麽高乾元來見我。”符海波淡淡地說道:“我乃大漢帝國的景川侯,水軍主帥,他只不過是個高麗叛賊,豈有大將軍去見他的道理,你這就把他帶來,來與不來都隨他。”
符海波這麽做倒並不是狂妄,在來之前皇帝特意囑咐過他,對這些高麗棒子不必客氣,高麗棒子都是些欺軟怕硬之輩,你越是對他們客氣,他們反而越會囂張!
陳浩鵬雖然還想勸解,但看這位大將軍主意已決,一時也沒有辦法,只能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去了趟寶羅山。但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那個高乾元一聽說漢人大軍登陸,頓時覺得為主人報仇有望,竟沒有半點的遲疑,帶著幾名親信連夜就趕到了符海波的軍中。
才一進符海波的大營,高乾元立刻帶著部下跪了下來,恭恭敬敬地磕了幾個頭,說道:“外邦小名高乾元,叩見天朝大將軍!”
“起來吧。”見他漢話說的流利,高乾元有些奇怪:“你這漢話是從什麽地方學來的?”
高乾元的神色中頗有些得意:“小人的祖上曾經數次出訪過天朝,因此學得有些相像。我高家素來仰慕天朝上邦,因此代代相傳,不想今日果然發揮作用。”
符海波“哦”了一聲:“聽說你心念舊主,每日裡都想著要為主人復仇,這很好,等我回去後會上報給我們的皇上,讓他好好嘉獎於你。”
一聽漢人將軍這話,高乾元又再次跪了下來,感激淋涕地說道:“外邦小民,感謝將軍大恩。可憐我主人衍,對高林勤勉有加,對天朝忠心耿耿。廢除了蒙古走狗王禃,原想著對天朝上邦盡忠,卻不想慘死在蒙古人手中。天見可憐,天見可憐,今日小民終於見到天朝大軍,我主人之仇可以報也。”
看他說得文質彬彬的,又拚命表著忠心,符海波不以為然地笑了一下。要說這些高麗人對漢人如何忠心,可真是天大的笑話了,他們只怕為來為去還是在高麗的權利而已。不過既然這樣,倒是一個自己可以利用的人選。
當下符海波告訴他自己此次前來,正是要為他的主人報仇,把蒙古韃子全部趕出高麗。只是自己這次大軍出征,隨軍所帶軍糧不多,因此還要他想方設法為大軍提供物資。
高乾元一聽大喜,拍著胸脯說道,雖然高麗國小民弱,但自己在這一帶卻頗有聲望,要籌集軍糧並不困難,自己願意一力承擔,並且還願意擔當漢軍向導,指出高麗哪裡防禦力量較強,哪裡防禦力量薄弱。
得到了這人的協助,等於為符海波增加了一雙眼睛,符海波隨即問道:“我這次帶來了兩萬人左右的部隊,那麽按照你的看法,我先攻擊哪裡為好?”
“大水!”高乾元沒有一點的猶豫,說道:“此處離木浦郡很近,大約只有一天的路程。此地有錢人較多,可以為大軍提供軍需物資,而且最為關鍵的,在大水只有高麗軍隊兩千五百人,戰鬥力非常差,有的士兵甚至連武器都沒有。以天朝大軍之神威,眨眼可以平定。”
符海波可沒有理他這些奉承的話,他仔仔細細詢問了去大水的道路,城防堅實情況,城裡有多少高麗軍隊,多少蒙古軍隊,從哪裡攻擊較好。
等高乾元一五一十回答了之後,謹慎的符海波還是不放心,接連派出了幾支小部隊前去偵察。到了第二天中午,偵察部隊全部順利回來,得到的結果和高乾元所說的完全一樣,符海波這才下了攻擊大水的決心,決心一旦下了,符海波立刻行動起來。
他以其那秦海為先鋒,率領本部海軍陸戰隊士兵,以急行軍的態勢迅速向大水靠攏。在到達大水之後,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第一時間對大水發起攻擊。自己則帶著大軍隨後趕到。同時他又任命高乾元帶著手下,為先行向導官。
為了安撫高乾元之心,使他更加死心塌地地為自己效命,符海波還專門告訴他,一旦打下了大水之後,自己隻取所需物資,然後會將整個大水都交給他,隨他怎麽處置。高乾元一聽這話欣喜若狂,隻覺得跟著漢人大將軍,前途果然一片光明。看著他興高采烈的樣子,一邊的秦海不屑地撇了撇了嘴。
“出發。”一切交代完畢之後,符海波揮了揮手:“希望你們二人精誠合作,等我到達大水後,能將一個完整的城池交到我的手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