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納薩諾斯的答卷
  …………

  烏瑟爾原地懵了一會兒，“還有呢？”

  “還有什麽？”納薩諾斯奇怪地看著他。

  “你說我沒有家庭，說我對教條嚴格服從。”

  納薩諾斯笑著回答道：“首先我並沒有在你手上看見戒指或者戒指佩戴的痕跡，其次，像你這樣的大忙人竟然願意在這裡呆上十五分鍾，我想並不是因為這本書，而是因為你想用各種各樣的明文規定或者條例法律訓斥這裡的管理員。偌大的檔案館沒有人在會發生失竊事件。還有別的問題嗎？”

  烏瑟爾注視著納薩諾斯的臉，不知是何原因露出笑容。“你的夥伴有說過你是個怪胎這樣的話嗎？”

  “沒有！”納薩諾斯搖了搖頭，這反應讓烏瑟爾暗自吃驚。“因為我根本沒有朋友。”男孩兒想了想好像不對。萊雷恩和他的關系也許不錯。

  “知道為什麽嗎？”烏瑟爾抽走納薩諾斯手中的書，笑著的樣子讓男孩兒有些不太舒服。

  “因為你不知道童年的樂趣。”

  “童年的樂趣！”納薩諾斯面無表情地念道，自己的確沒有。他聽出烏瑟爾的話中或多或少參雜著對他的同情，這讓納薩諾斯很生氣。

  腦海中一個聲音點撥他道：‘給他一個很難找到答案的問題吧。’

  烏瑟爾將十個銅幣放在登記台上，他想起在檔案館可以租借文獻，十個銅幣是買下這本書的價錢，借會便宜不少。為什麽納薩諾斯一開始就知道他會買這本書而不是借？算了，也許這個小鬼又會說一大通話。

  他準備離開，又到門口時那男孩兒叫住了他。

  “那請問這本書是新的嗎？”

  烏瑟爾回頭，同時看向手中的書。“什麽意思，你是說這本書是舊的？”

  “是我在問你問題，先生。”納薩諾斯強調，他的臉上沒有笑容，也不顯得那麽陰沉，而是平靜。

  烏瑟爾發現自己看不透這個孩子，他翻開那本書，每一頁都是新的。他認為這本書是新的，但納薩諾斯的面無表情讓他怎麽也不敢下這個判斷。

  “我如果是你，就不會只看紙上面有沒有邊角的褶皺或者被翻看的痕跡。”

  “那應該看什麽？”

  “看有沒有內容缺失！”

  “什麽？”這回烏瑟爾無法保持鎮定，他帶著生氣的語調急忙問道：“這本書缺了幾頁嗎？”他想知道答案，可是納薩諾斯的沉默明顯不想告訴他。

  這本書是這孩子拿來的，他有機會做一些惡作劇。烏瑟爾這樣想著。但是不是惡作劇尚未可知，至少先要確認一下。

  下一秒烏瑟爾就有些無奈了，他看了一眼這本書的厚度，足有好幾百頁……

  “你叫什麽名字？”烏瑟爾最後問。

  “納薩諾斯·瑪瑞斯。”

  烏瑟爾點頭，好像是在說：我記住這個名字了。

  下午，古德爾鐵匠鋪。

  納薩諾斯正在完成每天必須做的事情，加工一塊銅礦。一個月前，在納薩諾斯再三懇求下，矮人終於答應收他做學徒。

  “納薩諾斯，和你說句話。”一個粗重的聲音傳來。納薩諾斯回頭，看到鐵匠鋪的主人正注視著他。

  “當然，導師。”納薩諾斯有些懊惱。現在他正想著接下來該用鐵錘敲打礦石的哪個部位。他堅信這一次比古德爾做的還要好。

  矮人繼續看著他，兩隻粗硬的拇指勾在腰帶上，說道：“小子，把你的手掌伸出來。”納薩諾斯照做，上面有些許土漬。

  “你是想永遠讓你的手這樣細嫩的跟一個小女孩兒一樣，還是想讓它布滿老繭，變得靈活有力？”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導師。”納薩諾斯的心沉了下去，他以為古德爾對自己的動作不滿意，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我在努力，導師，即便效果不好，但你看到了，我一直很專注。”

  “我知道。”矮人伸手拿走納薩諾斯的鐵錘，隨手扔進工具箱內。“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麽他要說什麽？古德爾似乎要作出一個重大決定，而且和納薩諾斯有關，男孩兒更加疑惑地看著他。

  “如果你願意，你準備好的話，我可以教你戰鬥的技巧。”

  納薩諾斯有些難以置信，隨後又高興地不知該說些什麽。“你………你會教我？”

  矮人點點頭，納薩諾斯此刻十分激動，但又擔心起來。“可我的叔叔…………”

  “你叔叔腦子裡面要處理很多事情，這件事不需要他同意。”

  納薩諾斯笑了起來，古德爾很少看見他笑，尤其是現在這樣開心，他早就準備好了。矮人中有很多威名遠揚的戰士，尤其是鐵爐堡的親王穆拉丁·銅須，他的戰爭藝術在許多方面造詣極深，古德爾雖然比不上穆拉丁，但是他也曾經歷過戰鬥，和丹莫羅的灰熊搏鬥。

  納薩諾斯高興歸高興，他接受了古德爾的挑戰，是的，這是一次挑戰，古德爾事先把話說明了：“雖然你還沒到握劍的年齡，但是那是遲早的事情，為什麽不讓那天提前到來？”

  矮人從武器箱中拿出兩把生鏽的短劍，交給納薩諾斯一把。“有一件事我要提前告訴你，你手中的玩意兒比鐵錘危險的多，如果訓練中你做不到我的要求，我會毫不猶豫懲罰你，不接受任何借口，而且無論何時，你敢對我說：‘導師，你這是在浪費時間。’我會立刻馬上停止你的訓練，明白了嗎，孩子？”

  納薩諾斯漸漸收起興奮的笑容，他知道這是一件嚴肅的事情，只要稍微走神，就有可能招來古德爾的巴掌。

  “是的，導師。”他急切地回答。古德爾點了點頭，他握住納薩諾斯那隻握緊劍柄的手。“讓我來看看你有沒有成為戰術大師的天賦吧，納薩諾斯。”

  洛丹倫皇家檔案館長澤雷夫·喬拉正在查看這周文獻翻閱記錄。這時，一個士兵走進工作室，來到澤雷夫身邊，悄悄地說些什麽。當他說完，澤雷夫立刻放下手上的文案，抬頭看向門口，外面站著一個人。

  “歡迎，烏瑟爾爵士。”檔案館長的臉上露出笑容。門口的烏瑟爾走了進來，銀白色的厚重盔甲，藍色絲質披風，棕色的頭髮和臉廓的胡須交接在一起。他朝澤雷夫致敬，他是一個軍人，即便身份地位最高，但對他而言，這是基本的禮儀，讓見到他的人不會因為自己而緊張。

  烏瑟爾現在不過三十多歲，卻是國王泰瑞納斯最信任的將領，他對米奈希爾王室的忠誠無人能及，甚至有些時候，泰瑞納斯會在國事上找他商議。今天他突然來到這裡，讓澤雷夫很驚訝。

  “烏瑟爾爵士，我不知道您要來。沒有迎接你真是冒昧唐突了，您為何會出現在這兒？”

  烏瑟爾笑了笑，揮揮手示意沒什麽。“不必客氣，館長。我只是來借閱一下人口檔案記錄的。”

  “當然，烏瑟爾大人，您隨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