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摘棗摔斷腿

  2號來到一個叫黃沙縣的地方，眼前一個高大的沙丘下，黃沙漫漫、緩緩上升，搞得像座平頂的大山，繞行就改變了方向，也不知需繞多遠。

  他便爬上去翻山而過，爬到上面舉目一望，心熱烈了、激越了、感動了。一個大環形平面如環湖路，中間一個深深的大湖，下面湖水微波、碧綠澄清，可見水邊葦蕩，水中遊魚，水底青草。

  2號揉揉眼再看，湖面水波閃耀，似有變幻，忽而五光十色，忽而又銀光閃閃。他驚呆了，也詫異了，只有中間呈水碧草青，周圍赫然還是黃沙，沙黃與水藍反差太大，變化截然，沒有任何濕地、草叢的過渡。

  “啊……莫不是沙漠蜃景？……”

  2號心裡大吃一驚，他知道，沙漠蜃景，又叫鬼坑。下面的沙是松軟的細沙，偶然會幻變出水塘或街市或村莊，這是沙漠鬼作祟，專騙行人上當，索取人的性命。

  其實，這哪裡是沙漠鬼呀！說是沙漠鬼是當時的迷信說法。這是沙市蜃景，是光的折射形成的，有海市蜃樓，有山市蜃景，這是沙漠裡的沙中蜃景。這說明他們距離水源不太遠了。

  2號抖擻精神，改變了方向大步往前走去。

  在一個荒涼的稀疏小樹林裡，望見一個最多有十戶人家的小村莊，雖然有一條很寬、但又很淺的河流流經村頭，但那河裡的水只有一線，最寬的地方也不過三尺，能會有多深呢？河兩岸樹木屈指可數，就是花草也遠遠覆蓋不住地面。到處是黃河，滿眼望見的是石礫、沙漿塊兒。

  在一個乾涸的小岔河裡，2號遇見了一個老者。他在稀疏的蘆葦叢裡尋找著什麽東西。2號走進些靜靜地看著他，老者由於尋找得專心，便很長時間沒有發現2號的存在。

  就見老者突然找到了幾株像向日葵杆一樣的細節杆，便蹲下身來仔細地往下挖去，就像是找到了寶貝似得，小心翼翼，又興高采烈，乾勁兒十足。

  不久便挖掉了幾株節杆，每株節杆的下面帶出一堆白亮亮的東西來，還有不少的濕泥沙塊兒。

  等老人再把那片土地刨開又尋找出幾個雞蛋大的白色東西來，這時2號才過去搭話。他認識這種東西，他們老家也有，是白芋頭，多生長在河邊、地頭、尤其是墳地裡、墳頭上。生的、熟的都可以吃，既可當糧也可做菜。比如醃製成鹹菜。

  “老伯！這是您老種下的，還是野生的？”2號笑盈盈地走近來蹲下身子問道。

  老者約60歲，枯瘦如柴，一臉的滄桑，好在精神勁兒還不錯。抬頭看到2號是一位背著個小藥箱的走鄉郎中，便從驚恐中很快恢復過來，回答道：“野生的！家裡租種的地都還伺候不過來呢，哪裡還有閑工夫兒來這裡種芋頭？”

  “那為什麽不直接在地裡種芋頭呢？我覺得這東西多了，也能當糧吧？”

  “產量太低！長那麽高的節杆卻不結穗兒，佔那麽多地卻只能接幾小塊芋頭而已，哪裡能種夠吃的？而且，這東西吃的再多也不擋餓，當不得口糧。”

  “嗯！老伯！我給你找到一種比番薯還好的東西，就是可能沒有番薯高產。……呀……這裡多，你們怎麽沒人動它們呢？”2號說著走過去在蘆葦杆上從那些乾枯的秧蔓上摘下幾顆半乾的麻豆豆，原來他發現了不少的山藥秧，上面結著山藥豆。地下肯定有山藥啊，大小不一定。

  “哦……先生你是說麻豆豆，那東西吃到嘴裡麻絲絲的，還有粘絲線，不能吃。與番薯比差遠了。”

  “不！老伯！這可是好東西！這山藥豆可以煮熟了一撮皮吃著與番薯一樣，也不會麻了，也沒有絲線了。”

  “真的？我們這裡沒人在乎它……”

  “哎呀……老伯你看，它的地下還有比豆豆更好的東西呢！”說話時，2號已經把最近最大的一株秧蔓下用一個木棍掘了出來，有拇指粗、有筷子長的一個山藥被提了出來。

  “啊？哈哈哈……這這秧子下面還有這大家夥呢！若不是小先生你說，老漢我活了這六十年都瞎了！我們這裡的人還沒有知道的呢！”

  “老伯，你們這裡溝溝坎坎上這東西多嗎？”

  “也不少！比白芋頭多！能找些的！”

  “找了來吃，能省不少糧食的。”

  二人正說著、挖著，忽然有一個十三四歲的小男孩急慌慌地跑來，老遠就喊上了：“爺爺……快，快，我爹爹從棗林溝裡的大棗王樹上掉下來摔斷腿了！”

  老者一聽，趕緊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嘴裡還說著：“不讓他去，偏不聽！那樹王上都掉下來七八個人了，不是摔斷胳膊，就是摔斷腿。非得哪天摔死了人，才能驚心嗎？唉……你說就為了幾個剩下的乾棗子哪值得喲！”

  老者把手裡的東西交給跑來的小男孩一部分，大步就往回走。突然想起了2號，這還有個人呢！便回頭喊道：“小先生！謝謝你了！你……哎，你不就是個小郎中嗎？請你到小老兒家裡為犬子治治腿行嗎？”

  說罷看著2號，一副焦急加期盼的神情。可是，等2號答應了並趕上他們祖孫時，老者又好像猶豫了。

  “走吧！老伯，治病要趕早，救人如救火！”

  “是是！……小郎中！小老兒……小老兒家徒四壁，拿拿不出診金呀！”老者霎時間在老邁的臉上籠上一層羞愧之色。

  2號本想說“不收錢”，回頭又一想，自己這身份豈能太過大方？以至於大方到讓百姓們懷疑上別有用心，就適得其反了。

  於是，便笑著說：“老伯！咱們認識一場，是多難修的緣分呀？我只收一點點草藥本錢，不用藥的就不收診金。實在拿不出銀錢的，讓我行腳郎中告罪在家中落個腳，隨便管個一日三餐，免上一日兩日的風餐露宿之苦便是了！”

  “唉！家中剛剛交了稅錢，恐怕犬子身上連幾文也沒有了。”

  “走走！先治病再說……我走鄉串巷的也聽了不少的事兒，咱們這三府數十縣不是不收稅糧、稅銀的嗎？兵役、徭役照常，就是不納稅！老伯，你們怎麽還交稅銀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