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知州給山匪送銀子

  坐上大船後，古風在心裡才算輕松一點。望著大湖的寬闊水面，此時水霧薄微，乾坤敞亮。

  行不多遠，突然天變了，遠處飄來大片雲，湖面上吹來陣陣風。雲來的很快，風刮的更疾。大自然的臉孔也是說變就變，一點都不講情面的啊！風來掀起了大浪，大浪衝仄歪了大船。雲來遮住了太陽，沒有了陽光便黯淡了天色，也冷涼了湖面和湖面上浮著的船，也就很快暗淡和戰栗了船上客人們的心。

  古玉不自覺地便警惕了起來，手心了扣著飛鏢，時時留意著周圍的人與各種情形。當然，辛甲和丁卯他們八名衛士也提高了警惕。反倒是古風自己並沒有太擔心什麽，他認為這船上不會有殺手，就是有，也不會多，那麽一兩個人還真不一定是他自己的對手呢！
  一路平安，進入了清水州的州城，但見這裡買賣興隆，百姓富足，一片繁華景象。古風一住進驛館，四尼姑鏡花她們就來見他了，可見，她們得到的消息非常地及時。

  聽了四尼姑的稟報，古風在看到城中情形時也猜測到了。百姓們對馬蜂的評價很高，勤於政務、執法嚴明，從無徇私枉法之事。這樣一個愛民的好官怎麽會與土匪有勾結而來害民呢！
  馬峰籌銀子送給土匪的做法，並沒有引起百姓的反對，加收的銀兩也是明確的，明著告訴百姓是用來買土匪不燒殺搶掠的，也就是送給土匪、暫免戰火，並且加收也隻限於城中居民，主要是商鋪，城外鄉村主要是地主，農人與佃戶、獵戶、漁民都沒有收取。

  百姓們，尤其是那商人們讚成知州大人這樣做，樂意多出點銀子，不然，被土匪一搶可就是家破人亡了。問到他們為何會這樣？他們一致認為，官府根本沒有武裝力量能打贏這股土匪，這股土匪不是普通的山匪、劫賊，看武器裝備像原來鎮守軍的叛軍。

  既無駐軍，又無州縣團練營軍隊，光靠幾個捕快與衙兵哪裡是土匪的對手？與土匪開戰不僅要白白地大量傷亡衙役，還會激怒土匪，更加殘害百姓。哪裡能像馬知州的這種做法，先保全城中百姓的性命，等到朝廷派來軍隊，官府有力量時再一舉消滅這股土匪？再說了，給的是銀子，土匪拿著銀子不會當糧吃的，他們需要買糧買肉，到那時，官府還能不斷地掌握著土匪們的動向。

  有了這些百姓意見，和眾多對馬峰案件的反饋，古風心中悄悄地認定了，這是一起合夥對馬峰的謀害！當然，這不是下結論的時候，斷案要以證據事實說話。

  三天后，古風在州府衙門大堂上開始了初步的審理。先喊幾個百姓代表，再喊來州衙輔官，對馬峰送給土匪銀子的前前後後、具體情況理清記明，錄下卷宗。

  半年前，也就是古風在南嶺府時，大致也是古府受襲擊之前。從漢西府境內的雪頂峰群山裡竄出一股悍匪，約八百人，直撲龍洞州的兩個富庶縣，殺人放火、搶糧搶財，所經集鎮鄉村，幾乎一掃而空。

  因為各縣的團練營軍被解散了，而駐軍又去平叛軍南下了，這裡州府各縣的武裝也就有捕快了。倉促間聚集來的捕快衙役軍，根本不是劫匪的對手，一觸即潰。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這股劫匪從龍洞州襲向清水州，匪首們計劃好的路線，從雪頂峰深山出來，就近畫個圓，洗劫兩州四五個縣後，還回到深山裡。

  在龍洞州洗劫時，馬峰知州就派出捕快偵察摸底，跟蹤土匪隊伍掌握情況。

  古風問清這四個負責偵察的捕快後，把四人叫來做了詳細的詢問與筆錄。

  “張三、李四、朱五、馬六，老爺問你們，誰派你們喬裝打扮去偵察劫匪軍情的？都偵察到了什麽？你們要從實招來，不得有絲毫隱瞞！”

  “是是，大人！是知州馬大人在得到山匪襲擊龍洞州時，就讓田捕頭把我們四人找去，安排我們喬裝打扮去想辦法跟蹤山匪軍，偵察到他們的行動路線，與具體搶掠情形。然後把消息傳過來。知州大人給了我們每人五十兩銀子當行動經費，還安排我們先保護好自己的安全，再想盡一切辦法完成任務。”

  “你們都偵察到了哪些軍情了？怎麽傳給馬大人的？”

  “稟大人！首先我們發現山匪攻擊很快，從不在縣城、集鎮上停留，搶了東西就走，而停留都是在山村子裡或山谷裡。隨後，我們發現山匪們，停下來的時候就把搶來的東西打包整理、裝車，吃的、用的什麽都要。雞魚肉蛋、蔬菜水果，棉衣棉被，鍋碗瓢盆，米面油鹽醬醋茶。他們搶到騾馬驢子就用來拉車，而搶到雞鴨鵝、豬牛羊活物，便宰殺熏烤，經過處理後，帶走肉與皮革。我們都是馬大人事先約好的，每三天送一次情報，有專人去找我們，全是暗語接頭、口傳情報。”

  “後來你們馬大人怎麽會想到不抵抗、不保護百姓，而向山匪屈服呢？”

  “大大大人！馬大人可不是不管百姓的死活的呀！他是不想讓百姓遭受山匪的禍害的！他那不是投降，那叫……什麽緩兵之計！龍洞州那兩個縣裡，大人啊，你們是不知道，小的們可是親眼所見的，被山匪洗劫後的地方，死傷人數都在百人以上，房屋被燒無數，財物被搶掠一空。不說人命，單就錢財這一項，也遠遠比馬大人送給山匪的銀兩多得多。”

  古風此時的內心很震撼，馬峰在以官府的名義向山匪送銀兩的時候，不可能不知道他身為知州這樣做的後果將是什麽樣的，他知道，但他還是做了，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百姓少死人，少受到殘害，少一些家破人亡。

  “你們馬大人有沒有家人在此？”古風不自覺地問了一句。

  “有！夫人和小少爺，兩個丫鬟，兩個男仆和一個老管家，七口人都在州衙裡的知州府裡住著呢！田捕頭下令讓我們整個捕快營裡的人，分班兒輪流保護著知州府。”

  “好！夜裡要加雙哨，特別是保護好小少爺！出了事，老爺我治你們的罪，不出事，老爺我從知府府回來給你們發獎銀！”

  “遵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