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敗給了善良

  想象之中的冰冷，漆黑，惡臭並沒有出現。在接觸水花的刹那，王成覺得自己便如在高空中墜落般完全失重了。他睜開眼，看到的只有黑暗，睜眼和閉眼在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任何區別。

  不知道墜落了多久，連王成自己都懷疑自己墜落到這個世界中心的時候，忽然傳來蒼老而又滄桑的聲音。

  “人如果想從噩夢中醒過來，最好的辦法就是爬到夢中世界的最高處然後一躍而下，當然，跳下來有兩種結果，一種是在即將接觸地面的時候醒來，另一種，卻是完全死亡……幻陣也是一樣！”

  “啪！”

  王成猛然再次睜開眼睛，卻是駭然地發現自己站在路中央，旁邊是溫暖的陽光與碧綠的草木。

  依舊是熟悉的湖泊，熟悉的草木，唯一不同的是，湖泊上，蒸汽車的輪胎飄在湖面上。

  回頭望，這條路通往帝都。向前看卻是一片彌漫霧氣，神秘感十足的森林。

  腳下，安安靜靜地躺著一個包袱，王成記得這個包袱裡有望遠鏡，魔法卷軸，以及一些食物。

  不過，從蒸汽車跳下的時候自己好像完全就沒有看過這個包袱了啊。

  難道是……王成想起自己跳進湖泊後耳畔傳來的那一句話，也就是說，自己與卡爾之前可能一直都在某個奇怪的魔法陣之中，從蒸汽車跑入湖泊中開始，自己兩人就被魔法陣所迷惑了。

  而那個骷髏人，看似很可怕，但其實……

  並不一定是壞，魔法師布德看起來雖然正義感十足，但不一定……

  卡爾！

  王成猛地想到這，立馬便看著霧氣彌漫的森林，握緊了拳頭。

  回去，自己或許會觸碰到什麽樣的魔法陣，但是不回去，卡爾可能有生命危險！

  但是，以自己目前的情況，回去有用嗎？搞不好是送人頭養對手的節奏啊。

  不過……

  猶豫了再三，王成終於還是長長歎了口氣，看了看天邊的陽光……

  “我，終於還是敗給了善良。”

  收拾好包袱，王成瞧著前方霧氣彌漫的森林，最終還是抬起腳。

  既然將卡爾帶出來，那麽還是得平安將他帶回去啊……

  等等……

  在即將踏入這片森林之前，王成又停了下來，目光看著旁邊那棵鬱鬱蔥蔥的大樹。

  盯著這棵大樹，王成陷入了深思，雙手不自覺便摸了摸牽著手的細線。

  “我，是一個傀儡師，一般來說，傀儡師是不可能親身犯險的。”

  ………………………………………………

  “魔法最基本的道理，就是將身體內的魔法元素與天地溝通，從而產生元素共鳴！”

  “只要有魔法天賦，那就有一定概率成為魔法師，當然，身體內魔法元素的純淨度與將來的成就息息相關。”

  “如果，當初我有你這樣的魔法天賦的話，我就能夠成為真正的魔法師了吧。”

  “那麽我們也不用跑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她也不會死了。”

  “真是完美的身體啊，毀壞了這樣一具身體並汲取這樣的魔法天賦，想想都覺得激動啊！”

  累，極為疲憊，好像只要睜一下眼睛就要動用自己全身力量一般。

  耳畔傳來布德的聲音，終於，卡爾努力睜開眼睛，卻是發現本來面容和善，紳士風度十足的布德此刻面目猙獰，雙目泛紅貪婪地盯著自己。

  怎麽，回事？
  這是一個山洞，一個不知道在哪裡的山洞，山洞裡到處擺放著各種各樣的儀器與床鋪……

  “我，怎麽了，成，呢？”

  “成？你說那個黑發小鬼？很遺憾告訴你，他可能被那些骷髏人又或者是僵屍給撕碎了。”

  “什麽……”卡爾的呼吸忽然凝重起來，努力讓自己爬起，但無論怎麽掙扎，他的身體都被綁在一架大床上，綁著他的手的繩索根本沒有任何松動。

  “比起他，你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你看看躺在你周圍的是什麽東西吧。”

  “什麽東西？”卡爾勉強轉過頭，隨後張大嘴巴，無盡恐懼侵入他的身體。他全身的毛孔便在這一刻全部舒張開來。

  絕望的感覺已油然而生……

  那是一些被開膛破肚的屍體，而且散發著腥臭味。這些屍體或是面部模糊，或是手腳不全，或是腸胃全露，唯一共同點就是他們的口中都插著一根管……

  順著這根管的軌跡，卡爾看到一個巨大的玻璃缸，玻璃缸上，有一個美麗的女人。

  這個女人是……

  是……

  布德的妻子？
  “你猜對了，她就是我的妻子，而且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復活她！當然，復活的儀式需要大量而又純淨的魔法元素，所以，呵呵……”

  “救命……救……”卡爾鼓起全身力量喊出這幾個字，但遺憾的是，他的聲音如同貓叫一般。

  “還記得早上的麵包嗎？麵包裡有安眠藥，這也就是你剛才昏睡的原因，相信你的小夥伴也昏迷在路上吧，那些僵屍可不是善渣，也許，他的血肉都被分開好幾塊都不知道了……可惜了，那孩子沒有魔法天賦，和我差不多，都是那麽的可憐，那麽的令人同情……”

  “多麽美妙的夜晚啊，度過這個夜晚，你，就能夠復活了，一定能夠復活了！”布德翻開那本厚重的復活手記的最後第二頁，整個人露出了笑容。

  這種笑容，是發自內心的，是偏執的，瘋狂的笑容。

  卡爾彌留之際，看清了那本手記的名字：《普羅米復活手記》，隨後卡爾便被無盡的黑暗所吞噬了。

  難道我要死了？

  我，還沒有成為貧民窟的高手啊！

  我，還沒有成為魔法師呢……

  …………………………………………

  傀儡師第一誡：無論何時，都要記得自己是一個傀儡師，相信自己的力量，只要相信自己的力量奇跡就會發生。

  三棵蒼天大樹在一個小小身影前折斷，並且被鋸成一塊塊。那弱小的身影拿出隨身攜帶的刀具，在這一塊塊東西裡面慢慢雕琢著各色各樣的凹槽，並將他們全部組合在一起。

  手，腳，頭，身體這些都有了，現在就差控制中心了。

  一個小時時間，一個巨大的木製人形傀儡拔地而起，雖然做工粗糙但卻也勉強合格。

  “撲哧，撲哧！”

  隨手兩根細線綁在那個木製傀儡的中央，王成擦了擦額上的汗。

  應該，還有時間吧，希望自己的猜測不要出問題，不然的話，一切都是白忙活了。

  磨刀不誤砍柴工，希望在華夏的老祖宗們不要騙我。

  當手中的細線與這個木製傀儡綁定完畢後，王成便來到傀儡的後面，打開後面一個拳頭大小的凹槽，將魔法卷軸塞進裡面，最後他抬頭看了看天色。

  “嗯，還是大中午，應該還有時間！”

  下一刻，王成閉上眼睛，伸手一揮，擺放魔法卷軸的凹槽忽然亮起了一陣光芒。

  那巨大人形傀儡竟然朝前走了一步而且威勢極大……

  然後，一步，兩步，三步，每一步都搖搖晃晃，但至少每一步都在朝前行走。

  “不錯，不錯，雖然笨重了點，但幸好靈活性還不錯，試探下裡面應該足夠了。”

  做完這一切後，王成再次揮了揮手，那傀儡便忽然加大腳步，衝向森林。

  朝著勝利進發吧，我的孩子！

  王成看著這隻傀儡的背影，又露出了笑容。當然他並沒有跟著衝進去，反而小心翼翼地將手上的細線拿下，綁到了一塊石頭上，再咬破自己的手指，將血滴在細線上。

  刹那間，石頭升騰起如電影般的畫面……

  那情景，正是傀儡師衝進森林裡，用眼睛看到的畫面。

  “人的感覺或許能夠被魔法陣所迷惑，但是傀儡，卻是完全不會！”

  王成眯起眼睛，慵懶地伸了個懶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