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奈何堂的造神計劃
  戰無命好似被一股力量吸進了一片海洋，身體周圍全都是溫熱的液體，眼不能視，耳不能聽，仿佛進入了一個靜謐的世界。

  神血封印像一個母胎，十尾天狐的神血在胎盤中生長。

  戰無命雖然不能視，不能聽，但能感受到這片空間溫熱的液體中充盈著神性的力量，這神性的力量中有一種古怪的情緒，那是無數年來因血祭而積累的眾生怨念。

  怨念之力使得這溫熱的世界一片渾濁，讓戰無命無法視聽，讓十尾天狐的神血不再活躍。

  戰無命感覺那滴神血正在不斷壯大，無數年來它吸收了太多血氣，各種各樣的生靈血氣使得那滴神血不斷壯大，越壯大越渾渾噩噩，越想破體而出，衝出這片封印的禁地。

  戰無命突然想明白了，奈何堂堅持給神血血祭，就是為了將這滴神血養大，讓它自內部破開封印，磨滅它原本的神智，使其成為奈何堂的掌中之物。

  這非普通的封印，而是一個混沌世界，溫養著無窮的生機，孕育著全新的生命。就算妖神在太古便已身死道消，但是只要有一滴神血在，它就有複生的機會，這才是妖神葬地的秘密。

  這裡之所以成為妖族的聖地，就是因為這裡有一個新的神在孕育，那滴血已經生出了自己的靈智，已經形成了十尾天狐的形狀。

  這滴神血應該是化形之後才被奈何堂發現的，於是奈何天發動了妖族之變。掌控了妖族的妖神葬地之後，就利用血祭和怨力擾亂新生妖神的神智，使其無法健康成長。

  奈何堂無法將這個大補的胚胎帶出去，只能將這片區域設為禁地，所以這裡才是奈何堂在妖神葬地最看重的地方，連死亡獵手也不知道這裡的秘密。他們擔心將這裡的秘密傳出去，會令整個仙界瘋狂。

  從十尾天狐的神血中成長起來的胚胎，是真正的神物，是複蘇的妖神，只要它長大就能獲得妖神的傳承，成為新一代妖神。

  奈何堂竟然想控制新一代妖神！
  戰無命決定，無論如何，他絕對不能讓奈何堂控制新妖神，就算是毀了這十尾天狐的胚胎，也在所不惜。

  戰無命在血色氣泡裡不能視不能聽，但是他氣海中的混沌神樹卻不受影響，他只需要順著氣海星空混沌樹的指引，便可以輕松找到胚胎的位置。

  氣泡外面，忘憂尊者等人急得團團轉。幾個仙皇不知緣由，但是幾個仙尊卻清楚，看似氣泡一樣的東西，實際上是一種近乎混沌的力量凝聚而成的封印，唯有體質或者本源接近混沌的東西才能被它接納，才能進入結界。

  那滴十尾天狐的血液胚胎沒成熟之前，無法破開封印逃出來，因為胚胎沒成熟之前，沒有接近混沌的本源之力，只有它長到一定程度之後，獲得妖神的記憶傳承，才能掌握偽混沌之力。

  他們原本想看戰無命的笑話，結果不僅沒看成笑話，反而成全了那個可惡的小子，這讓四大仙尊心中一陣惶恐。如果奈何堂知道這件事，他們四個必定會受到責罰。現在這事兒鬧大了，他們已經無法交差了。他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將這裡的消息傳遞出去，讓高層想辦法。

  “尊者大人，難道我們沒辦法打開這封印嗎？”有仙皇提出疑問。

  忘憂尊者苦澀地搖了搖頭，如果能打開的話，他們就不會留到現在了。

  “那我們得將這裡的消息盡快傳出去，讓幻尊大人早做準備，這小子鑽進去對我們來說可不是好事。這小子總歸是要出來的，說不定他能將我們想要的妖神之血帶出來。到時候，只要我們逮住這小子，就為奈何堂立下了不世之功。”方衝突然打斷眾人道。

  方衝的話音剛落，頓時忘憂和忘愁等四個仙尊眼前一亮。戰無命如果不能出來，他們就不用擔責任了，如果他能出來，或許可以找到帶出妖神之血的辦法，幫奈何堂解決一大難題。他們將是大功臣，好處肯定少不了。

  “不錯，我們盡快將這裡的消息傳給幻尊，讓他通知大帝，如果大帝知道此事，必會親自前來。所以，我們就不必擔心了。說不定大帝一開心，會讓我們更進一步呢。”忘愁尊者臉上泛起興奮的笑容。

  “方衝，你與閻五一起將這裡的消息傳給幻尊，讓他調集高手前來，我們要做到萬無一失。”另一個仙尊扭頭對方衝道。

  “尊者放心，我這就去傳信息！”方衝沉聲應道。

  “難道我們就這麽看著，什麽也不做嗎？”看著方衝離去的身影，忘憂尊者憂心忡忡地問道。

  “我們能做什麽？我們根本就攻不破這混沌球，對那小子也無可奈何。如果他不出來，我們也只能乾著急了！”一個仙尊沉聲道。

  “那我們就將剩下的祭品全都祭了吧，反正留著也沒什麽用，或許多些血氣和怨力會有用。”忘愁的目光轉向祭壇上那些弱小的修士。

  氣泡中的空間非常大，戰無命感覺自己像是一條遊魚一般，遊了很久，才感應到十尾天狐胚胎的位置。憑感覺，他覺得自己在液體中至少遊了幾萬裡。

  如此漫長的距離，讓戰無命心中驚駭，胎盤的內部空間最少有十萬裡。從外面看，神胎只有數丈見方，這是罕見的空間濃縮法則，將一方天地濃縮於巴掌大的地方。這裡的液體比靈液不知高出多少倍，比萬年鍾乳還要寶貴，溫潤濕滑，使得這片空間仿若母胎。

  當年妖神死後，一定費了不少心思保存這滴神血，否則這滴神血不可能這麽快衍生出自己的真靈，還現出十尾天狐的雛形。正是因為這方空間巨大，奈何堂無數年血祭的怨氣才未能完全汙染這片空間，天狐胚胎還沒發瘋。

  只怕奈何堂的人也沒想到，這片空間居然有十萬裡之巨，相當於一顆星球，難怪這麽重。再加上本身的封印，根本就沒人能將這團球體自洞穴中移出去。

  “嗡……”戰無命周圍劇烈地波動起來，他進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液體在他身體周圍翻騰。

  突然，戰無命恢復了視覺。當他看清眼前的一切，驚呆了。

  前方是一個巨大的洞口，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山洞，液體裹著戰無命就衝了過去。戰無命看到遠處血紅色的尾巴，就像是巨大的海藻一般，在液體中揮動，大嘴上面是一對血紅的雙眼。

  戰無命知道眼前的東西是什麽了。

  山洞是一張大嘴，這恐怖的巨獸是他之前在外面看到的，小貓一樣的十尾天狐，是那滴有生命的妖神之血。

  戰無命一陣頭大，這哪兒是什麽小貓，根本就是一隻史前巨獸。比星空獸的體型還大。在這片液體中，這隻十尾天狐像是深海巨鯨，一個長鯨吸水，就把自己吞下去了，想逃都逃不掉。

  “靠……”戰無命在心中大罵一聲，身體不由自主地被那巨口吞了下去。周圍一片漆黑、死寂。

  “尊者，尊者……你快來看……”就在戰無命被十尾天狐吞噬的瞬間，混沌氣泡外的仙皇大叫起來，靜坐在祭壇上屠殺祭品的幾個仙尊被驚動了。

  “發生了什麽事？”忘憂仙尊率先衝了過來。

  “那滴神血把戰無命吞了。”一個仙皇不可思議地道。

  “什麽？你說什麽？”忘愁尊者一臉不相信。

  “回尊者，就在剛才，戰無命剛靠近妖神之血，妖神之血顯化的十尾天狐居然向戰無命撲了過去，而後混沌氣泡中出現一絲渾濁的氣霧，戰無命在氣霧中被妖神之血給吞了。”那仙皇將剛才看到的一切複述了一遍。

  忘憂尊者的目光掃過另外幾個仙皇，那幾人紛紛點頭。忘憂尊者臉色古怪。

  “那小子真的消失了？”另一個仙尊若有所思地在氣泡周圍走了一圈，確實沒看到戰無命。

  在這之前，他們一直盯著戰無命的動靜。戰無命的身形越來越小，像是在向很遠的地方遊動。這讓他們知道，混沌氣泡中是一個巨大的空間，依戰無命的速度看，裡面最少有幾萬裡。

  此刻，那混沌氣泡平靜下來，戰無命消失了，十尾天狐在氣泡中遊動的速度快了不少。

  “我們現在要怎麽辦？”忘憂尊者一臉失落地問了一聲。

  戰無命身上的寶貝可不少，這一下全都被神血給吞了，天知道那些寶貝還能不能保存下來。

  “唯一可以進入封印的人也沒了！”忘愁尊者無奈地歎了口氣。

  “那我們還給幻尊大人傳消息嗎？”一個仙皇怯怯地問道。

  四大仙尊對望了一眼，一時間難以決斷。如果幻尊調來高手，這裡卻一點動靜都沒有，只怕會被上面罵。

  “將這個消息傳給幻尊，讓他決定吧。盯緊神血，那小子如果真的死了，一切休提，萬一還活著，我們得想辦法把他弄出來。他是唯一一個能進入封印的人。”

  “不對……”那仙尊的話音剛落，忘憂尊者臉色突變，雙眼一直盯著神血。

  “怎麽了？”另外幾個仙尊愕然反問，目光也轉向那滴神血。

  “十尾天狐似乎很痛苦，你看它……”忘憂尊者似乎發現了什麽，提醒眾人。

  “很痛苦？”忘愁一臉不解，思忖了半天道，“會不會是我們血祭得太多了，怨氣太重，十尾天狐一時受不了？”

  “有可能。”另外兩個仙尊點了點頭。

  “會不會是那小子在十尾天狐的肚子裡搗蛋？”忘憂尊者突然開口，說出一個讓眾人吃驚的猜測。

  “不會吧，那小子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仙王，哪裡有這麽大的力量？”

  “忘情，忘恩，你們沒和那小子交過手，那小子不簡單，他身上有很多好東西，還有一件天尊之器。”忘憂覺得自己怎麽也得不到戰無命身上的寶貝了，乾脆說了出來。

  “天尊之器？這怎麽可能？”忘情尊者失聲道。

  “這個，我只是感覺到天尊的氣息，沒親眼看到。忘憂應該沒說謊。”忘愁也說道。他原本心裡是這麽猜的，此時忘憂說了出來，證實了他的猜測。

  “你怎麽不早說？”忘恩抱怨。那可是天尊之器，一個小小的仙王手中居然有天尊之器，連他都沒有。

  “如果這小子身上真有天尊之器，十尾天狐還真有可能吃虧。沒準這小子能給我們帶來意外的驚喜。”忘情仙尊表情古怪地道。

  “這小子究竟是什麽來頭，竟然有這麽多好東西。仙界多少年沒聽說過天尊之器了，傳說在太古和遠古，仙界有很多天尊，可是現在都不見了，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你們盯好神血，隨時匯報情況！”忘憂尊者吩咐道。

  戰無命很不舒服，之前在那片液體中，就像是身處母胎一樣溫暖，可是被十尾天狐吞噬之後，感覺像是被包裹在一坨冰裡，寒意入體，刺激著他的神經，撕扯著他每一個細胞。

  難以言喻的痛苦讓戰無命的每一根神經都繃緊了，冰刀似的利刃絞動著他的身體，偷天甲也起不到防護作用。那股恐怖的力量直接作用在他的肉體和靈魂上，仿佛要將他的靈魂剝離。

  戰無命意識到，九尾天狐想要消化他。他是十尾天狐的第一口食物。十尾天狐一定是感應到了他身上的混沌之氣，才在他靠近混沌氣泡的時候，將他吸入封印。

  “想吃我？就怕撐死你！一個還沒成形的神胎而已。”撕裂感越來越強，戰無命心中湧出一股瘋狂的狠勁兒。

  “嗡……”戰無命身體一震，命魂中的八大洞天瘋狂地運轉起來，以五行為根本，氣海中的光明本源與之相呼應，那顆一直在他的命魂中沉睡的五彩神格像是受到了什麽刺激似的，泛起道道五色華光，將四周照亮。

  戰無命看到周圍是一片血色空間，血鑽般的冰晶在這片空間穿梭，形成無堅不摧的毀滅風暴。

  偷天甲泛著微弱的光，但已暗淡到可以忽略不計，上面一個個破洞表明，這件至尊仙器毀了。

  “體內自成空間，果然已經是妖神雛形。不過，毀了我的至尊仙甲，是要付出代價的。”戰無命狠狠地道。

  “神性的力量，這麽濃鬱的神性力量，哥哥我可就不客氣了！”戰無命看著快要成為神晶的血鑽說道。

  血鑽是十尾天狐凝結出來的神性之物。因為被怨氣纏繞，這隻十尾天狐已經喪失神智，成了一頭魔物。體內怨念越大，所結的神胎越腐朽。腐朽的力量達到極致，十尾天狐必狂性大發，衝破封印。

  一旦封印破碎，奈何堂的人必定會徹底激發十尾天狐體內的怨念，不知道他們會借此做出什麽壞事。

  “吞噬吧！”戰無命冷冷一笑，頭頂形成一個巨大的旋渦，光暗交替，五行旋動。旋渦如同一個巨大的黑洞，無盡的神性力量被戰無命卷入體內。因五行神格相護，那些血鑽根本無法傷害戰無命。

  但是，戰無命的吞噬之力對那些神晶也無能為力，他身體中的本源雖然齊全，但是他的境界太低了，對神軀凝結出來的神晶完全沒有辦法。

  這一刻，戰無命終於明白為何他的至尊仙衣偷天甲在這片空間會如此脆弱了，這片空間的規則已經遠遠超出了帝階，是仙界無法抵達的層次。

  保護自己不受這片空間規則侵蝕的是五行神格的力量，五行神格是他命魂中的定海神針。在這仙界，還沒有什麽東西可以影響五行神格的穩定，就算是神器天堂，面對五行神格都得避讓，根本不敢吸收五行神格的神性。

  戰無命先是動用光暗之力製造黑洞，後用五行本源構架的磨盤之力，都奈何不了血色神晶，這使得戰無命非常失望。自己的實力與妖神胚胎之間的差距太大了！
  “嗡……”戰無命還有最後一個殺手鐧，一枝枝觸手般的枝條伸出他的身體，枝條上泛著九彩之光。十尾天狐腹中立刻充盈著夢幻般的色彩。枝條毫不猶豫地扎入血色肉壁，細小的根須纏繞著疾飛的血晶，一塊塊，一顆顆……根須串起來的晶體掛滿了整個空間。

  磅礴無倫的力量帶著法則之力湧入戰無命的神魂，衝刷著他的肉身，戰無命的身體仿佛泡入溫泉中，刺骨的冰寒消失了，撕裂般的痛苦也消失了。他感覺自己的生命在升華，連他體內的鯤鵬血脈、玄武血脈、白矖血脈、青龍血脈、麒麟血脈和巴蛇血脈，都受到了神秘力量的召喚，迅速升華壯大。

  戰無命於冥冥之中看到了太古時毀天滅地的戰鬥，一隻十尾天狐有如星球一般巨大，在天狐之尾的陰影下，無數魔兵化成飛灰。天地間，無敵的神威中，夾雜著滔天的妖氣，使得一方世界都成了魔族的禁地。這是太古時無敵的妖神，十尾天狐。妖神血脈在神胎中得以延續，不斷湧入戰無命身體的神性力量，讓他看到了妖神的記憶。

  妖神是萬妖之祖，鯤鵬被尊為萬妖之師，正是因為有了鯤鵬的教化，才有了無敵的妖神。戰無命體內最純粹的鯤鵬血脈也因為感受到妖神血脈的刺激，複蘇了太古記憶。十尾天狐正是鯤鵬的弟子。

  戰無命身體中原本不純的神獸血脈瞬間全都被激發了，無窮的力量以及神獸血脈中的神性不斷地改造著他的身體。混沌神樹的枝條將磅礴的神力吸收之後，反饋給戰無命，不知不覺中，將戰無命的身體反覆錘煉，讓戰無命不斷濃縮，又不斷被神性的力量和規則之力漲大。

  “嗡……”戰無命的命魂一動，仿佛有什麽東西被這股恐怖的力量撕碎了，他身上的法則以及力量猛然提升了一大截，直接晉級為仙王中階。還沒吸足能量的身體再次突破。

  浩瀚的力量並沒有停止，他的身體還在繼續吸收。

  一開始，戰無命感覺很舒服，可是當這種力量狂暴到他無法承受的時候，那種感覺比死還可怕。但是，身體和靈魂都已不再受他的掌握，他的身體被氣海星空的混沌神樹所掌握，他的命魂被五行神格所掌握，他只能被動地感受狂潮般的力量不斷湧入他的身體和命魂。

  他的身體像是被一寸寸敲碎，而後又一寸寸重塑，他的命魂洞天也被這股力量衝爆，又在五行神格的控制下重塑。

  如果能選擇的話，戰無命寧可死去，也不願意體驗這種痛苦。可是他偏偏死不了，還無比清醒，他簡直要瘋了。

  “轟……”戰無命的命魂再次震蕩，又一次被撕碎，他的靈魂繼續升華，境界再度提升，直抵仙王后期。

  戰無命連連晉階，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蝕骨銘心。狂暴的力量不斷地湧入他的身體，原本一直寄生在氣海星空，與黑暗不可共存的光明力量，竟然在洞天一次次的破碎重組中跑回了命魂那兒，原本只有八大洞天的命魂，不知不覺中變成了九大洞天，光明與黑暗逐漸融合，他的命魂圓滿了！

  光明本源雖然離開了氣海星空，但是戰無命的氣海並未因光明的離去而黯淡。混沌神樹吞噬了大量妖神的神性力量後，使得氣海星空變得更加完整，天地演化初具雛形。他的氣海星空，將會變成一個全新的宇宙。

  戰無命不知道自己還要被折磨多久，在這片十尾妖狐的神之空間，天地規則無法施加影響，戰無命的境界連連攀升，卻沒有天劫鎖定，仿佛與外界隔絕了一樣。

  雖然這片空間充斥著無邊的怨力，但是這些力量對於混沌神樹來說全都是營養，怨力也是一種因果之力，混沌神樹之前就吞噬過渾天魔神體內恐怖的詛咒之力和血祖的詛咒之力。奈何堂花了多少年才積累下來的怨力，就這麽被混沌神樹吞噬了個一乾二淨。

  混沌氣泡外，忘憂尊者等人看著氣泡中的十尾天狐目瞪口呆。原本安靜的十尾天狐此刻就像是發了瘋一樣，在混沌氣泡中不斷衝撞，細小的爪子在身上不斷撕扯，混沌氣泡原本十分清澈，此刻竟然一片血紅，在混沌氣泡中不停翻騰，十尾天狐只剩下模糊的影子。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忘情和忘恩、忘憂對視了一眼。十尾天狐竟然在自殘，那片血紅色都是十尾天狐的血。

  可以想象，十尾天狐正經受著怎樣的痛苦。混沌氣泡中有誰有這樣的能力，讓十尾天狐如此難受？眾人實在想不明白。

  “戰無命！”忘憂尊者和方衝同時想到一個人。

  混沌氣泡中只有戰無命和十尾天狐。不久前，十尾天狐吞噬了戰無命，此刻戰無命可能還活在十尾天狐腹中，擾得那十尾天狐不得安生，自殘身體。

  “他究竟做了什麽？”忘愁尊者喃喃道。他心中升起絲絲寒意，這個戰無命究竟是什麽人，這隻十尾天狐可是妖神，是妖神啊！

  一尊真神，此刻生不如死、自殘身體，眾人看得心驚膽戰。誰也猜不出戰無命在十尾天狐腹中做了什麽，只見混沌氣泡中的血色越來越濃，整個氣泡空間已變得血紅一片，再也看不清裡面的情況了。

  “我們得催促幻尊快點派人過來，事情的變化超出了我們的預想，我們還是低估了戰無命。”忘憂尊者想了想道。

  “嗡……”忘憂尊者的話音才落，混沌氣泡猛然一震，道道波紋化成狂暴的衝擊波輻射出來。

  “轟、轟……”方衝和閻五等人一聲悶哼，身上的仙衣同時被那股氣浪炸裂，化成無數碎片，濺射而出。幾人噴出一大口鮮血，跌了出去，連四大仙尊也被這股氣浪震得退出好幾步。

  “怎麽了？”忘憂尊者頭皮發麻。

  “轟……轟……”一道道漣漪般的氣浪向四面八方擴散，碾壓一切，混沌氣泡開始極速旋轉，帶起的風向四面八方吹去，所過之處，屍橫遍野。

  “嗡……”無形的震蕩波越來越烈，忘憂尊者等人飛退開去，颶風卷起九口血井和巨大的血池中的鮮血，無邊的血色將這片空間染得一片血紅。

  “走！”忘憂尊者一聲低喝。山腹空間已經完全被狂暴的颶風填滿，巨大的撕扯力幾乎將那金字塔般的祭壇掀翻。

  四大仙尊已然控制不住局面，心頭髮慌，忘憂下令讓眾人撤離。封印出了問題，他們已經無能為力，只希望奈何堂盡快派人來主持大局。

  封印中的十尾天狐發狂了，誰也無法預料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他們隻想遠離此地，剛才封印一個震蕩，就將一群仙皇震得吐血而退，這太可怕了。

  “轟……”就在忘憂尊者等人飛速退出山腹時，一聲山崩地裂的巨響，一股狂暴的氣息噴向四面八方，一股狂流將山腹中通道內的石鍾乳盡數摧斷。血色的氣浪中，一道身影帶著呼嘯的風聲，飛了出來。

  “是他……怎麽可能……”一個仙皇訥訥道。

  好半晌，狂暴的颶風停止，整個山腹一片狼藉。狼藉的山洞中，一道修長的身形在無邊的血光中拉長身影，手中還抱著一個人。

  “戰無命！”遠處，忘愁尊者失聲低叫。

  戰無命竟然出來了！

  “釋長義……”方衝看到戰無命手中抱著的人竟然是祭壇上快要斷氣的釋長義。

  釋長義的臉色蒼白如紙，因為失血太多，所有的生機和本源都流盡了，已經沒有活下去的可能了，但戰無命還是將他抱在懷裡。

  “想不到你居然出來了，那個封印呢？”忘情尊者眼裡閃過一抹光亮。

  如果奈何堂高層知道這件事，肯定開心死了，有人能進出封印，也就意味著他們很快就能解開那滴妖神之血的秘密了。

  “封印？你自己沒長眼睛嗎？不會自己看？”戰無命渾身破爛，但卻泛著一股難以形容的霸氣，像是剛剛蘇醒的洪荒古獸。不過，沒人在意戰無命的樣子，他們更關心妖神之血的封印。

  “啊！他，他居然已是仙皇后期了！”一個仙皇失聲驚呼。

  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天之前，這個小子還是一個小仙王，而且是初階，這才進妖神之血封印一天，竟然已是仙皇后期了，這太不可思議了！
  戰無命突破到了仙皇后期，而且沒有經歷雷劫。所有人都不敢相信這是事實，同時他們都能感覺到來自戰無命的威脅。

  戰無命剛剛渡劫成為仙王，就攪得整個玉龍山不得安寧，現在是仙皇后期修為，又該有何等戰力？他們不敢想象。所有人心中都泛起一陣寒意。

  “你們想要知道封印怎麽樣了，可以自己過去看啊。怎麽了，怎麽不過去？”戰無命的語氣中帶著絲絲寒意，釋長義在他手中動了一下。

  “戰……兄……”

  “釋兄，不要說話，保存本源。”戰無命低頭道。

  “戰……兄……我不行……了……我……知道……”釋長義又掙扎了一下，聲音無比虛弱。

  “你不會死的，我會救你。”戰無命眼中閃過悲憤之色。

  他知道釋長義的生命本源流失得太多，忘恩尊者不僅將釋長義的血全放了，還將他的靈魂抽離，融入那片血池。無盡的死靈怨氣糾纏著他的命魂，使釋長義斷絕了所有生機和本源。他已油盡燈枯，連神魂都已經斷絕了。

  “我時間……不多……我……死後，請戰……兄……將……將我的屍體……送回古天界……只要將……將這個交給我……我……的師父……他們便……能明白……一切……”說著，釋長義艱難地在懷中摸了摸，根本無力掏出懷裡的東西。

  “是不是這個？”戰無命伸手從他懷中摸出一塊青色的玉，問道。

  “是……就是……這個……”釋長義臉上泛起苦澀的笑，嘴角牽動了一下，艱難地吐出兩個字：“謝謝。”

  聲音落下，手緩緩垂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