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這小子的心計太可怕了
戰無命笑了。
戰無命的心情從未像此刻這般暢快,他知道自己在命修的路上向前跨越了一大步,雖然離掌命仍遠,但即已修至知命,便知如何向天地奪命,以後修煉再無坎坷。
當戰無命運功吸收完巨鼎之中的藥力和元力走出密室之時,已是閉關的第十日,戰地命一陣後怕,自己竟然在巨鼎中昏迷了七天之久,若不是自己不怕浪費,用掉了五片天凰聖蓮的花瓣,只怕涅槃之力無法讓自己完全恢復,稍有差池,就真的變成廢人了,想想都覺得後怕。
戰無命還有許多事情要去做,在他的命元中融入火元素的一刹那,他腦海深處的前世記憶似乎被這股精純的力量衝開了一道裂隙,許多前世的記憶變得清晰起來。之前,戰無命的記憶因為雙魂的存在,冥冥之中被某種力量封印了,那些刻骨銘心的東西無法忘懷,許多重要的東西卻極為模糊。現在他終於知道,這種封印之力必須以天地元素之力為鑰匙,方可一層一層地剝開塵封的往事。當記憶蘇醒之時,他才知道自己應該去做些什麽,不然,命運依然會將他帶向那條不歸路。
十日之內,牧野之城發生了極大的變化,戰家在數日前召開了一次牧野之城四大家族的聚會。
眾家相聚時,戰家提出願意與幾大家族共享丹藥的利潤,並且將丹藥的部分買賣權交給三大家族,不過,只允許他們在牧野城外進行售賣。戰家以成本價提供丹藥,賣出的利潤五五分成。
戰家如此大方,三大家族的態度頓時大變。正如戰無命所說,沒有永恆的敵人,只有永恆的利益。雖然戰家給出的丹藥是不是成本價還很難界定,但確實是十分低的價格,與幾大家族的丹師仿製丹藥所需的材料費用十分相近,所以說,這個價格無限接近成本價是肯定的。至於與戰家五五分成,也算是代賣,等於白賺。戰家的丹藥藥效非常神奇,而且是面對普通的低階修煉者,其市場之廣幾大家族都心知肚明,幾大家族主動表達了善意,各家賣給戰家物品時可以給戰家提供更低折扣的優惠。
戰家宣布,作為同盟,以後戰家新研製的任何丹方,優先供給牧野四大家族,只希望牧野四大家族能夠統一牧野城內的物價,對外售藥也統一步調。這些意見很符合各大家族的利益,得到三大家族的一致同意。
四大家族的聚會之後,牧野之城很快又傳出一系列好消息。
戰家二少戰無法與龍家大小姐龍瑩瑩訂婚,戰家五小姐戰媛媛嫁入陳家,牧野城的幾大家族全都成了姻親,加之戰家刻意改善關系,牧野城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團結。季家也在季向南的推動下,與戰家盡棄前嫌,深入合作。
戰無命知道這一切之後,不由得笑了,家族中那些老頑固還真被自己說通了。改變得還真快,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現在只需小心運作,那麽戰家的命運將完全改變。
很快,戰無命就收到了季向南的消息,鄭家又派來了不少高手。季向南將魔猿谷的事情說得繪聲繪色:雖然沒有見到天凰聖蓮,但是卻感覺到了天地靈氣的大幅波動,季向南還刻意隱去了追蹤神秘人的情節,將去魔猿谷的事情說成是鄭三爺獲得了神秘寶圖,希望季家盡盟友之力助他。
但行動的結果,卻讓季家蒙受了巨大的損失,考慮到鄭家與季家的盟友關系,季家還是將地圖交給了鄭家新來的主事人鄭勇夫。
鄭勇夫可謂鄭家中青代的代表人物,除家主之外的第一高手,此時已修成戰王,而且已達到三星之位。
對於季向南所說,鄭勇夫並未懷疑,畢竟季家的下任家主繼承人都慘死在魔猿谷,可見戰鬥之慘烈。
而且他對鄭鬱夫的心性也十分了解,若是鄭鬱夫獲得寶圖,肯定是立功心切,想獨自完成任務,從而獲得家族更多支持,只是沒想到會命喪魔猿谷。
此次他來牧野之城倒不是因為知道天凰聖蓮之事,而是因為自己的兒子慘死在牧野之城。此刻突然得知天凰聖蓮的消息,頓時也按捺不住了。隨行的長老鄭粟也大為心動。至於兒子的仇,由於鄭鬱夫一行盡皆身死,知情人只有季家,季家既然要隱瞞真相,自然不可能說得很明白,鄭勇夫想盡快找到凶手也不可能,因此,鄭家高手準備再探魔猿谷。
一切都如戰無命所想發展著,他對季向南的演戲功夫給予了肯定。不過,心裡對那隻老猿卻存了些歉意,一而再,再而三地拿它當擋箭牌。想了想,戰無命還是和家人說了一下,自己將再去一次魔獸森林。
魔獸山脈三縱四橫,由神鷹山脈、青龍嶺、萬獸山脈三條主山脈延伸出無數小分支,每條山脈延綿數萬裡。傳說神鷹山脈曾被一隻超越七階的聖鷹掌控了無數年,而後人類將聖鷹所在的這條山脈稱之為神鷹山脈,以示對聖鷹的尊重。
青龍嶺也有關於聖獸青龍的傳說,不過那已是無數年前的事情了,傳說聖獸青龍乃是這片大陸第一個破開天地規則,飛升化神的聖靈。是以魔獸都以青龍為祖,魔獸山脈也以青龍嶺為聖地,萬獸朝拜。青龍嶺是整個魔獸山脈人類幾乎不能涉足之所。
整個魔獸山脈有四條大河,將魔獸森林切成幾塊,大河直通末日海域。有大能者自天外遙看,整個魔獸森林如同被一隻開天巨掌按了一下,末日之海便是掌心所在,四條巨大的河流則是四指的印痕,與幽雲大荒剛好組成五指印跡。戰無命前世因這個傳言而試圖一看全境,只是無法突破天地規則的限制,難以突破蒼穹,但也看到了整個魔獸山的壯麗不凡,隱隱覺得那個傳言並非空穴來風。整個大地確實像是被一隻手掌拍了一下,只是他飛得不夠高,看不到全貌。只是,怎麽會有這樣一隻巨大的手掌呢?
黑木崖,魔獸山脈外圍,一處極度凶險之地,也是令所有冒險者最心動的地方。如果能潛入黑木崖,那麽便有機會獲得靈禽閃電雕的蛋,若能僥幸獲得一個,便可孵化出一只有潛力成為五階魔獸的靈騎。
一般成年閃電雕是三階魔獸,血脈稍濃一些的可以成長為四階閃電雕王,若是能得到靈物幫助,激發閃電雕體內稀薄的金翅大鵬的血脈,則可以成為五階閃電雕皇。是以,偷一枚閃電雕蛋一直是牧野城最熱門的懸賞,賞金高達一百萬金幣。
高回報自然是有高風險,閃電雕可算是魔獸森林外圍的天空之王,領地觀念極強,若是有人類或是其他的魔獸進入它們的領域,都將受到無情的攻擊。以閃電雕的攻擊力,戰王以下有死無生,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因為沒有誰的速度能快過閃電雕,只要被它們盯上,那便是九死一生的結局。
此刻,黑木崖下,幾個身影正在狼狽逃竄,天空的閃電雕幽靈般尾隨而至。倉皇逃竄的眾人中只有兩人擁有戰王修為,另外幾人全是戰宗,這些人在逃竄的過程中,依然小心地將一名少女護在中間。
若說這是一群冒險者,那麽這隊冒險者的實力很可怕,一個擁有戰王的冒險者隊伍可算是牧野城頂極的隊伍了。
“青伯,不是說這藥物可以掩蓋氣息,逃過閃電雕的探查嗎?怎麽我們還沒到黑木崖下,便出現了這麽多閃電雕……”被護在中間的少女很是惱怒。
“我也不知道怎麽會這樣,這藥可是二公子花大價錢從丹宗的一個弟子那兒買來的,不可能是假的,而且閃電雕通常各有各的巢穴,最多是夫妻共居一穴,咱們怎麽一下子引來了五隻……”
“三弟,你帶著他們護送小姐盡快離開黑木崖,我去引開這幾隻閃電雕。”其中一名老者向另一名老者道。
“寬伯,不可,這幾隻雕中有三隻四階,另外兩隻也是三階巔峰,我們在一起雖然很狼狽,但是也不會有性命之憂,勉強可以抗衡一二,若是我們分開行動,無論是你還是我們都不可能快得過閃電雕,只有被各個擊破的下場。”少女斷然否決。
“小姐不知,現在雖然只有五隻閃電雕,但是這裡是黑木崖,很快就會有更多的閃電雕被喚來,那時,只怕我們都難逃噩運。”
“若真是這樣,那也是命該如此,也許我們沒有那麽倒霉。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難道是其他人偷了它們的蛋?”少女蛾眉輕皺,一臉沉思。閃電雕不可能無緣無故如此狂暴,見了人像是有殺子奪妻之恨一般,瘋狂地攻擊,這次要不是隊伍中的寬伯和青伯都有二星戰王的實力,只怕早就全軍覆沒了。
攻擊未果,閃電雕居然呼朋引伴,一會兒工夫竟然叫來了五隻,這時候他們才知道,事情麻煩了。更麻煩的是,閃電雕不僅速度快如閃電,而且天生擁有操控閃電的能力,時不時吐出一道電球,雖然在大家的全力抗擊之下不曾死人,但是隊伍中除了兩名戰王和被護在中間的少女之外,其他五名高階戰宗都被劈得外焦裡嫩,那髮型帥氣無比,還時不時從嘴巴裡吐出一口黑煙。
幸好幾人之前將坐騎白雀獸藏在崖下,很快幾人便趕到了坐騎的藏身之地。在閃電雕未再次發動攻擊之前,驅獸狂逃,一追一逃之間,閃電雕的數量又有所增長,變成了七隻。白雀獸雖然是三級魔獸,但只是三級初階,只能在地上奔行,跑了一段時間,原本漂亮的白毛變得黑一塊,花一塊的,像花斑豬似的,哪裡還有一點兒白雀獸的優雅。
當閃電雕變成八隻時,少女都絕望了,此刻竟然有四隻四階閃電雕王,如果再來一隻閃電雕王,他們就只有死路一條了,而前方還橫著一條大河,幾人已無路可走。
“二弟,你護小姐快走,我對付這些扁毛畜生。”這隊人已經跑出了黑木崖的范圍,可閃電雕還是窮追不舍,而且越聚越多,究竟出了什麽問題,讓這群扁毛畜生如此仇視眾人。
少女一臉悲傷,此時已經損失了三名護衛,幾隻白雀獸也傷得不輕。
“轟……”就在少女絕望之時,森林裡突然傳來一陣爆響,一股濃鬱的煙霧升起,頃刻之間揚起十余丈高,像被充了氣一般向四面擴散。
“不想死的都進煙霧裡來!”一個冷冷的聲音從煙霧中傳來。
少女一行微怔,不過此時已經別無選擇,不進煙霧,便暴露在閃電雕的視線之內,無論怎麽躲都躲不過閃電雕的攻擊。進入煙霧還可以借煙霧擋一擋閃電雕的視線,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嗖嗖……”五騎飛快地衝入煙霧之中,頭頂的閃電雕一陣怪鳴,顯得十分焦躁,視線受到煙霧的阻擋,它們失去了目標。
“現在聽我的,快下白雀獸。”眾人目不能視,只能憑氣機感應,但是這黑色的煙霧連氣機都擾亂了,卻沒有一絲嗆人的味道。
“你是誰?”少女緊張地問道。這個神秘的陌生人突然出現,不知有何意圖,不過目前還不像是想害他們,不然他根本無需出手,看著他們被閃電雕消滅就是了。
“別廢話,時間不多,注意腳下,下地之後立刻將白雀獸趕走,跟著我的聲音走,跳過來,無論出現什麽情況都不要出聲。”那聲音變得有些急促,但卻帶著一股不可違逆的味道。此時眾人也沒有多余的時間思考問題,他們可不想死在閃電雕的爪下,只能賭一把了。
“啪……”一聲樹枝折斷的聲音響起,五人不再猶豫,齊齊躍向聲音傳來的地方。但卻半晌未能墜地,眾人心頭一驚,突然撞成了一堆,他們掉進了一個深坑,遠遠低於地面,大家沒有心理準備,差點兒驚呼出聲。
“噓……”一個輕輕的聲音在少女耳邊響起,這聲音太過突然,少女頭皮一陣發麻,不過還是安靜了下來。而後她又聽到幾聲悶響,好像是重物落水的聲音,是從河邊傳來的,天空中傳來一陣閃電雕的厲嘯,間雜著重物落地的聲音,一片混亂。
良久,眾人連大口呼吸都不敢,過了半晌,眾人已感應不到閃電雕的氣息,可是沒有一個人敢放松警惕,誰知道閃電雕是不是還在頭頂。
等待的過程十分漫長,不知過了多久,少女被擠得難受,挪了挪,卻發現緊張的自己竟然坐在一個人的身上,不由發出一聲驚呼,抬手向後方抽去。
“啪……”一聲脆響打破了寂靜。
“哎,你幹什麽?”黑暗中傳來一聲驚呼,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你個色狼……”
“你個瘋女人,要不是我,你們早死了。你這麽重,從上面掉下來差點兒砸斷我的腰,你還說我色,現在可是你坐在我身上……”
“小姐……”有人低呼。
“總之就是你不對,誰讓你在我下面,啊,還頂我……”少女又一聲驚呼。
“哪裡頂了?自然反應……哎,別呀,你個女流氓,你摸哪裡啊……”
“呼……”一點兒火光照亮了黑暗,眾人在一個深坑中,坑頂用草木遮掩,若不仔細查看,根本看不出下面有這麽個藏身之處。令人大跌眼鏡的是,少女此時正形象不雅地坐在一個少年的身上……
眾人一陣啞然,深坑之中寂靜無聲……少女也被自己的形象驚呆了,定格在那裡。半晌,突然發出一聲撕心裂肺般的尖叫,一蹦,竟然跳出了深坑。
“啊!”少女身下的少年一聲慘叫,痛呼:“你個流氓……”
坑內余下四人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看到少年身上那幾個凌亂的腳印,面面相覷。
少年被幾人拖出深坑,灰頭土臉,一臉鬱悶,狠狠地瞪了一臉尷尬的少女一眼,惱道:“好心救你們,卻被你們踩得連我娘都不認識我了,居然還非禮我……”
“你,本姑娘又不是故意的!”少女惱羞成怒,這麽羞人的事,居然發生在自己身上,今天一切事情都十分不順,從被閃電雕追殺到在土坑裡和陌生人肌膚接觸,更倒霉的是,居然觸摸到了不應該觸摸的東西,真是太羞人了。更羞人的是那幾個護衛的眼神,少女怒了,喝道:“看什麽看,你們看到什麽了?”
“這個,這個,我們什麽也沒看見,只看到這位小兄弟救了我們……”
“對,對。我們只看到小兄弟救了我們。老朽賈青,代表小姐和柳家謝謝小兄弟的救命之恩。”
“老朽嚴寬,謝過小兄弟救命之恩,這是我家小姐柳婉如。”
“在下柳恕謝過小兄弟!”
“在下柳童,謝過小兄弟救命之恩。”
“看看,他們一個個都比你懂禮貌,連句謝謝也沒有,還給我一耳光。還是第一次有人打我戰無命耳光,不得不說姑娘你感謝人的方式很特別!”少年沒好氣地道。
“人家又不是故意的,是情急之下嘛,對不起了。”柳婉如心知自己確實做錯了,少年救人在先,只不過那個深坑確實太小了,根本站不開幾個人,又是在黑暗之中……
“算了,我大人不計小人過。快點兒離開這裡,也不知道你們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居然引來八隻閃電雕,還追出黑木崖來了,能活著真是太幸運了。”少年自語著打量了一下四周。
眾人抬頭一看,駭然發現這裡的樹木大部分被攔腰折斷,不遠處的河面上死魚一片,還有幾隻被撕碎了的,水中魔獸的屍體掛在四周的樹枝上。顯然閃電雕以為眾人入水逃跑了,於是向水中放了大量電球,將水中的魚蝦和小魔獸電死無數,水中強大的魔獸欲反抗,也被閃電雕擊殺,吃不完的就扔在樹枝上……現場慘烈無比。不遠處幾具白雀獸的屍體亂七八糟地扔在那裡,顯然被閃電雕泄憤了。
柳婉如一臉不舍地望了望那幾隻白雀獸的屍體,暗自失神。心知剛才若不是這少年相救,將眾人藏在深坑裡,只怕他們此時也如白雀獸一般變成碎片了。
“你是怎麽瞞過閃電雕的靈覺的?”少女突然很好奇,那個深坑雖然有兩丈深,但是對於閃電雕來說,這種深度根本不足以逃過它們靈覺的探查。閃電雕發現諸人並不在水裡時,也想過可能會在這片樹林中,於是用它們堪比利刃的魔翅,將樹木全部攔腰斬斷,竟然也沒能發現這土坑。
“本公子敢來這魔獸森林,自然有保命手段,避過閃電雕的靈覺算什麽?”戰無命不無傲氣地道,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小的玉瓶,揚了揚手道,“本公子在坑口灑了一些靈藥,閃電雕自然無法探查了。”
“給我看看……”少女眼睛一亮,一臉好奇地道。
“不想等閃電雕殺個回馬槍,就趕緊離開這裡吧。”戰無命可不想在此多做停留,急步向河邊走去。
“啊……”河邊突然傳來一聲尖厲的慘叫。
眾人抬眼望卻,就見少女雙手捂臉,急促地喘息著。再看少女那被電成雞窩般的頭髮和黑一塊白一塊的小臉,眾人啞然。
“別叫了,魚都嚇跑了,整個人跟個野山雀似的,灰不溜秋的,還燙了個爆炸頭!”戰無命沒好氣地叫了聲,而後用河水快速地清洗了一下滿臉的塵土。
“你!”少女大惱,卻隻冷哼了一聲,快速地整理了一下衣衫。讓戰無命無語的是,她居然掏出一把梳子,對著河水很有興致地梳理起來。
“唉,梳洗得那麽好有什麽用呢,一會兒閃電雕回來,還不一樣又被劈得外焦裡嫩……”戰無命搖頭,這裡離閃電雕的領域太近,誰敢保證那臭鳥不會殺個回馬槍啊。
“小姐,此地實在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先離開此地再作打算。”嚴寬深覺戰無命所說有理,忙提醒道。
柳婉如無奈,隻好趕緊洗了把臉,再次向戰無命哼了一聲。
“不知小兄弟是哪裡人,怎麽會一個人在這黑木崖呢?”賈青打量了一下戰無命,發現自己根本看不穿戰無命,他感覺不到這少年身上有戰氣,就像是一個普通人,可是一個普通人怎麽可能深入魔獸森林數百裡,所以他很疑惑。
“牧野城戰家,在下戰家老四戰無命。”戰無命倒也沒隱瞞。
“牧裡之城的戰家四公子,真是失敬。”嚴寬神色一緩,他們進入魔獸森林也是自牧野城過來的,對戰家有所了解,知道戰家是以魔獸山脈起家,經營眾多魔獸材料,近幾年推出的一些丹藥也十分有影響,只是沒想到眼前這個少年居然是戰家的四公子。
“好了,我得走了,還得去魔猿谷看好戲呢,你們要不要去?”戰無命神色一變,笑嘻嘻地道。
“魔猿谷?”賈青臉色一變,雖然他沒來過魔獸森林歷練,但是在進入魔獸森林之前,還是對魔獸森林外圍的凶險之地作了一些了解,自然知道魔猿谷也是極其凶險之地。
“有什麽好戲?說來聽聽。”一聽有好戲,柳婉如來了精神。
“聽說朝都的鄭家聯合了我們牧野城的季家去魔猿谷探寶,那魔猿谷可不是什麽善地,兩邊都非善茬,我去看看能不能撿幾具魔猿屍骨回來。”戰無命聳聳肩笑道。
嚴寬的臉色一變,與賈青四目相對,眼中閃過一絲果決,扭頭向柳婉如道:“小姐,反正我們現在無事,不如我們一起去看看熱鬧也好。”
柳婉如眉頭微皺,有些猶豫,道:“是鄭家的人呢!”
“小姐!”柳童小聲提醒。
戰無命一切都看在眼裡,心中暗笑。目光再次聚在柳婉如身上,那是一張前世無比熟悉的俏臉,清新、俏麗,有如山間的精靈一般,靈氣逼人。雖然此刻一頭雞窩髮型,卻掩飾不住那天真爛漫的樣子。戰無命不由得在心中暗暗發誓:今生必要逆天改命,不讓你再重蹈覆轍。
“既然如此,那就出發吧!”戰無命裝作一無所知地笑了笑,扭頭向森林深處走去。
魔猿谷外,依稀可見殘木碎枝,不久前那場慘烈的戰鬥的影響並未完全消失,整個魔猿谷的群猿仍有些躁動。
鄭勇夫遙望魔猿谷,在森林的霧氣之中,魔猿谷顯得異常神秘,即使有所準備,鄭勇夫依然不敢大意,雖已得知確切消息,知道谷中的魔猿王擁有五星戰王的實力,且谷中魔猿在上次一戰中傷亡幾十隻,但魔猿悍不畏死,現在依然有近百隻,這股力量足以比擬大炎王朝的中等家族。
“這段時間魔猿谷中群猿躁動,很難偷偷潛入,查探虛實。”季向南無奈地道。
這次,季家依然參加了行動,但是卻以鄭家為主導,季家配合。上次季家已大傷元氣,不想再次受損,當然,季家也沒準備分到多少天凰聖蓮,以鄭家的強勢,季家能分到一口湯就不錯了。因此,隻讓季向南帶著鄭家十余名精銳跟了過來。
鄭家需要季家的配合,畢竟季家生長在牧野城,對魔獸森林極為熟悉,是很好的向導,也是最了解魔猿谷情況的人,因此,鄭勇夫對季向南倒是比較看中,盡管對方只是戰宗巔峰。
“有什麽好辦法沒有?”鄭勇夫問。
“我倒是有一個想法,只是看現在的狀況也沒有太大的把握。”季向南眼珠一轉道。
“說來聽聽。”鄭勇夫倒是不急,反正自己也不趕時間。
“魔猿谷是魔猿最熟悉的地方,若我們貿然衝入,肯定於我們十分不利,我們完全可以轉變一下方式,盡可能將魔猿引到谷外,我們在谷外設下埋伏,如此一來,我們佔據主動,自然會減小損失。等我們把從谷中出來的魔猿消滅得差不多了,再長驅直入。”
“嗯,此法可行,只是,如何引魔猿出谷呢?”
“這個交給我,不過在谷外布置陷阱埋伏之事,就要鄭二爺上心了,等谷外一切布置妥當我們再出發。”季向南肯定地道。
“好!”鄭勇夫笑了,季家行事倒也上心,他們在外設伏,季家引敵,自然要先面對魔猿的攻擊,由此看來,季家倒是真心與鄭家合作,這季向南倒是會做人。只是,他並未看到季向南轉過身時,臉上泛起的森冷的笑意,一切,都在依照主人的計劃進行。
魔猿谷的猿群異動在鄭勇夫眾人抵達魔猿谷口時便已經開始了,最主要的原因是一隻小猿聞到了一股誘人的酒香,於是一亮嗓,大群魔猿就聚了過來,那股酒香一路來到谷外,很快,此事便驚動了猿王。
當魔猿王趕到時,它怒了,可惡的偷酒賊,這明明就是自己釀的猴兒酒,那可惡的偷酒賊居然灑了一地,一路向谷外逃去,這讓他怎麽不怒。上次就因為那偷酒賊,自己不僅損失了大量火靈石,連天凰聖蓮居然也被偷了,自己的兒郎也死傷不少,簡直仇深似海。上次僥幸讓幾人逃脫,沒想到今天又來了,嬸可忍,叔不可忍。於是魔猿王一聲長嘯,群猿殺氣騰騰地順著酒香一路衝向谷外。
鄭家的家臣悲摧了,此時,他們正伐木的伐木,挖坑的挖坑,搬石頭的搬石頭,還有拿著羅盤畫陣圖的……總之,分散各地,正全心準備陷阱。他們準備給魔猿谷的群猿來個狠的。鄭家人與季家人分工明確,陷阱鄭家布置,冒險引魔猿交給季家的人,所以乾活的全是鄭家的人,而季家人都在後面睡大覺呢。
當谷外森林中傳來慘叫聲時,眾人才發現,猿群已如殺神般殺到了跟前,尤其是魔猿王和那三隻四階老猿,殺人斬瓜切菜一般,還沒組織起有效抵抗的鄭家人就被猿群兩隻殺一個、三隻圍一個地乾掉了十幾人。
當鄭勇夫成功截住一隻老猿時,鄭家的精銳已經損失了一半,這次鄭家帶來了近四十人,將附近幾個城郡的高手全調了過來,就為完成這次任務,要是真能得到天凰聖蓮,鄭家肯定能培養出幾位戰皇,那樣鄭家就能一躍成為蒼炎帝國的一流家族,甚至可以擁有幾個皇朝的封地,因此,鄭勇夫通知了家族之後,自周邊城市調集了所有高手,可魔猿出現得太突然了,明明剛才谷內還十分安靜。
以魔猿的習性,沒有人去挑釁的話,是不可能大舉攻出來的,這也是鄭勇夫放心地在谷外布置陷阱和困陣的原因。
隨鄭勇夫一起來的老者修為最高,已經是四星戰王了,他和家族的一名二星戰王合力,堪堪抵住魔猿王的攻擊。近百隻魔猿襲來,鄭家現在僅剩十余人,雖然還有三名一星戰王,奈何一開始人員較為分散,沒能集中防禦,以至於救援不力。當眾人聚集起來,形成防守圈時,又倒下了幾人。
鄭勇夫怒了,他三星戰王的實力,除了魔猿王,其他老猿都不是他的對手,鄭勇夫對三階二階魔猿痛下殺手,這才開始令魔猿造成重大損傷。但是幾十隻悍不畏死的魔猿的攻擊力也十分恐怖,即使是鄭家的幾名戰王組織了十余人形成環形防守,依然顧此失彼,損傷慘重。
當一名鄭家家臣一刀劈開一隻三階老猿的腰腹時,這隻老猿也一口咬斷了家臣的脖子;另一名家臣一槍刺穿了一隻魔猿的胸膛,也被臨死的魔猿滑過槍杆,掏開了前胸……如此之下,幾乎都是血拚,以命換命的打法,這種魔獸式的攻擊,讓習慣了家族爭鬥的鄭家家臣差點兒崩潰。
魔猿王感覺到屬下死亡的氣息,暴怒之下再次變身天賦神通,只打得鄭家兩名戰王上躥下跳,渾身浴血,這時他們才深切地感受到,這魔猿王的攻擊力之強,難怪上次季家家主繼承人慘死,大長老重傷而逃。
當鄭勇夫怒殺三隻四階初級老猿時,魔猿王也擰斷了鄭家那名二星戰王的腦袋,一巴掌將鄭家的四星戰王扇飛出去。魔猿王怒目金剛的天賦技能化成一團黑色閃電,在鄭家防守圈中炸開,霎時破開一名鄭家一星戰王的防禦,直接將其化為飛灰。
鄭勇夫一聲怒吼,也不管自己與魔猿王的差距,飛身迎上,幸好那名四星戰王雖然受傷頗重,卻仍有戰力,兩人聯手再次抵住發狂的魔猿王。
季向南趕來時,戰場上一片狼藉,殘屍斷臂到處都是,魔猿屍體也七零八落地散落各處,鄭家隊伍中除了鄭勇夫和四星戰王,還有三名戰王和四名戰宗,戰王中只有兩人仍有可戰之力,戰宗則幾乎沒有損傷,因為戰宗一旦受傷戰力便會下降,就會被魔猿扯出防守圈,殺掉。
魔猿也死傷慘重,四階老猿僅剩魔猿王一隻,三階魔猿仍有七八隻,其他三十來隻全都是二階的,或帶傷,或已半殘,總之,整個魔猿谷的力量差不多損失光了。
季家精銳剛才在後方休息,根本沒受到波及,此時一上來就是一輪弩箭,迅速將二階魔猿清理掉,對於三階魔猿,弩箭的效果並不大,不過有鄭家兩名戰王力拚,三階魔猿能分出來對付季家的也就那麽兩三隻,季家輕松搞定。
季家精銳出戰,立刻給鄭家殘余之人減輕了許多壓力,雖然出來的有點兒遲,但總算是讓戰局穩定了下來。魔猿的攻擊依然十分凶狠,以傷換傷在所難免,鄭家現在沒辦法如季家那般,遠程遊鬥,五人一組,三守兩攻,以遠程弩箭配合,讓魔猿難以近身。
魔猿谷外,戰鬥如火如荼,血腥無比,戰無命卻在魔猿谷外的一座石峰上啃著烤肉,滿嘴油光外加一點兒小酒,無比愜意。
柳婉如一臉惱火地為戰無命倒著小酒,恨不得在那小子得意的臉上狠狠地踹幾腳。
“願賭服輸,別一臉不服氣的樣子,給公子我笑一個,公子我賞你一口烤肉吃!”戰無命得意地調笑道。
嚴寬和賈青想笑又不好笑出來,他們可不想觸柳婉如的霉頭,眼前這個沒大沒小的戰家四公子讓他們生出一種高深莫測之感。對一個擁有兩名二星戰王護衛的柳家大小姐呼來喝去,一點兒也不擔心被教訓,也不知道他的底氣是從哪兒來的,他們倒是很佩服眼前這個少年。
“本小姐才不要你烤的臭肉,只要你告訴本小姐,你是怎麽讓那些魔猿發了瘋似的對鄭家人下手的就行了。”柳婉如一臉的好奇,之前與戰無命打賭,她不相信戰無命能讓魔猿谷群猿與鄭家人火拚,結果她輸了,代價就是幫戰無命倒酒,體驗一下做丫頭的滋味。
這讓劉婉如十分惱火,但願賭服輸,她倒是有這份擔待,只是她就不明白了,戰無命不過去魔猿谷溜了一圈,魔猿谷的群猿就與鄭家人拚了個你死我活。看現在的狀況,只怕這一戰下來,鄭家這次帶來的精銳都要留在此地了。
“其實很簡單,本公子上次不小心去魔猿谷偷了那隻老猴子的美酒,惹得老猿子瘋了一把,這次我進去時,把從老猴子那裡偷的酒一路灑出了山谷。老猴子自然很想抓住偷酒賊,報一箭之仇,結果,他們便看到了鄭家的人,這些人與上次攻打魔猿谷的人裝扮一樣,哪能不再次火拚。”戰無命笑了。
“啊,你個偷酒賊……”柳婉如一聽,不由得笑了,事情竟然這麽簡單。
“老猴子哪裡懂得欣賞,這麽好的酒留給他們喝太浪費了,所以我就取走了。”
“不知道公子為何要對付鄭家之人?”嚴寬很是好奇,這年輕人一直獨來獨往,卻在這魔獸森林如魚得水。
“呵,因為鄭家太囂張了,沒事在朝都好好地待著不行嗎,非要跑到我牧野城耀武揚威,還跑到我戰家來嘚瑟,所以就給他們點兒教訓了。我聽說朝都柳家也與鄭家很不對付,不知道寬老哥可是來自朝都柳家呢?”戰無命突然反問。
嚴寬臉色一變,立時對眼前少年高看了幾眼,這個年輕人雖然看上去玩世不恭,但對一切都洞若觀火,柳家與鄭家確實勢如水火,不過柳家的勢力無法和鄭家相比,一直處在劣勢。
最近一段時間,因聽說鄭家時常往牧野之城調集力量,柳家很好奇,這才過來打探消息,順便查看一下鄭家的動靜。沒想到鄭家的力量趕到牧野城就是為了這魔猿谷,又被眼前這少年不著痕跡地擺了一道,幾乎讓鄭家全軍覆沒,當然,他並不知道上次鄭三爺一行全滅也是戰無命一手造成的,否則他們就不一定敢跟著戰無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