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小小戰王重創了妖族大能
戰無命出手了,他突然以最快的速度衝到流蘇鐵木城外,自懷中掏出幾十個怪異的球體,使出渾身的力氣,扔進流蘇鐵木城上空的血海中。
“轟……轟……轟……”一陣爆炸聲在流蘇鐵木城上空響起。
空中傳來一聲憤怒的嘶鳴,仿佛無數巨蛇受到重擊發出的叫聲,尖銳刺耳,仿佛能衝散人的神魂。
“小子,你膽子不小啊,居然敢到我的身邊來攻擊我。”流蘇木祖怒吼。
那幾十顆會爆炸的怪球雖然不足以傷害他的根本,但是吞噬血肉的觸手極為敏感,怪球中有很多針,爆炸的同時飛出千萬細針,刺入觸手中,這種疼痛他很久沒體會過。
“老妖怪,小爺說過,必然讓你好受。怎麽樣?你咬我啊!”戰無命囂張的聲音響起,一道紫色符紋在他手中燃燒起來。
“哧哧……”無數觸手交織成一張大網,封鎖了戰無命四面的天空。
“老妖怪,你抓不住我,小爺這些暴炎雷霆是專門為你定製的,裡面有千百種毒藥,你好好享受吧。”戰無命一聲輕笑,一把將燃燒的紫色符紋拍在胸前。
“轟……”流蘇鐵木城外的地面被無數觸手轟出一個巨大的深坑,戰無命的身體卻化成無數道紫色的流光消散在空中。
“啊……小子,本老祖發誓,一定要把你煉成活人傀,讓你永生永世清醒地做一具傀儡!”流蘇鐵木城上空傳來流蘇木祖憤怒的吼聲。
“轟……”整個木之世界的根基搖動了一下,浮在流蘇鐵木城上空的血肉之海被老妖一口吞了,可怕的氣息再次從流蘇鐵木城中升起。
遠處,九奇門少主劉九言神魂一震,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手中的天地乾坤鏡中沒有了畫面。
“快走!”蘇黎世低喝一聲,就在剛才,他感覺到一道恐怖的目光自天地乾坤鏡中透射而來,那道目光仿佛隔著數百裡穿透了天地乾坤鏡直達內心,主掌天地乾坤鏡的劉九言更是被那道目光所傷。
“好可怕的目光,是那流蘇鐵木老妖怪的眼神嗎?”馬步芳背後滲出一層冷汗。
“他居然敢飛到流蘇鐵木城給老妖下毒,我劉九言服了,我不如他!”劉九言臉色慘白,卻不沮喪,戰無命剛剛做過的事情他全都看在眼裡,面對流蘇鐵木老妖怪這樣的大能,一個小小的戰王竟有如此膽魄,沒有一絲退縮,登時激起了劉九言的鬥志。
“是啊,我們都不如他,希望他能活著回來,我馬步芳定要與他結為兄弟!”馬步芳感歎道。
“別忘了我,此人若能活著,我劉九言也願意以他為兄!”劉九言心神激蕩。
剛才戰無命與流蘇鐵木老妖的對話和戰鬥給了他從未有過的震撼,不管戰無命的攻擊是否能對那老妖怪造成傷害,他的行動已經展示出了一個修行者的氣概。
“如果他真能活著回來,我蘇黎世再也不與他為敵!”蘇黎世苦笑著道。
馬步芳與劉九言對視了一眼,道:“我們也該準備了。戰兄說得沒錯,流蘇鐵木老妖突然吞噬了那麽多血肉,必然是想盡快掙脫木之世界的束縛。他應該很快就能移動了,戰兄吸引不了多久。”
“各自保重吧,希望大家都能活著離開這木之世界!”蘇黎世說完,回到光明神廷眾弟子中。
戰無命的身體再次出現時,整個人都暈頭轉向的,紫遁符使用起來很不好受。
戰無命剛出現,一隻巨手就向他抓來。戰無命大驚,怎麽回事?紫遁符不是能瞬間遁出千裡嗎?流蘇木祖怎麽可能這麽快追到千裡之外?
戰無命回頭看了一眼,頓時破口大罵:“他媽的奸商,賣的是什麽殘次品,遁出的距離居然不到三百裡,還在流蘇木祖的攻擊范圍之內。”
戰無命低頭正好看到一個大坑,正是先前千宗聚會的那片山坡,被流蘇木祖一巴掌拍出一個大坑。
戰無命這個恨啊,這張紫遁符是誰給他的啊?媽的,這真是要命啊!
“去你媽的流蘇老妖怪,別以為小爺好欺負!”戰無命心頭髮狠,猛然調集全部火力注入九炎龍拐。
“轟……”戰無命身體升起九色火雲,熾熱的烈焰將方圓百丈化為火海,九色火龍自火海中飛出,撞向空中的大手。
九色火海將天地燒得一片彤紅,火龍轟然撞在追來的遮天大手上,天地巨震,火龍潰散,遮天巨手被洞穿,戰無命自火洞看到陰沉的蒼穹。
大手依然下落,卻已變得無力,在火洞四周,詭異的九色火焰還在燃燒著,燃燒的速度很快,火洞越來越大。
“轟……”遮天巨手終於砸落地面,一道人影自火龍燒出的火洞中衝天而起,正是戰無命。
“小子,你真的激怒我了!”流蘇木祖的聲音都變了。在他眼中,戰無命不過是一隻小小的螻蟻,可是就是這樣一隻螻蟻,一而再再而三地讓他受傷。而他居然沒法讓這個小小的螻蟻留下來。這麽多年來,靈魂全部蘇醒的流蘇木祖第一次動了真火。
“老妖怪,別和小爺吹胡子瞪眼睛的,有本事全使出來,你感覺到痛了吧?當年就是這火燒殘了你,今天再讓你重溫一下。”戰無命不再停留,衝出火洞迅速向遠方跑去。
“爆!”流蘇老祖一聲吼,那隻燃燒的大手瞬間爆成碎片,無數著火的碎木有如滿天流星,挾著爆碎的勁氣衝向四面八方。
戰無命一聲慘嚎,拚命提速,可惜再快也快不過四濺的碎片。
流蘇木祖比他想的還要狠,寧可舍棄一隻手也要斬殺戰無命。
“轟……轟……”無數碎片如釘子般釘入戰無命的身體。空中的戰無命如折翼的雲鷹般栽向地面,斑斑血跡如朵朵紅梅灑落。
“嘭……”戰無命重重砸落地面,又發出一聲慘嚎。
戰無命的身體被暴裂的碎木片射得千瘡百孔,若非重要部位有高仿的元帝武裝保護,只怕就被流蘇老祖這一陰招害死了。
戰無命肉身雖強,可是流蘇木祖是何許人物,太古之時便已是一方大能,雖然尚未恢復到巔峰狀態,可是他手掌自爆的威力也不是戰無命能抗衡的。
戰無命邊咳血邊掏出一張明月般散發著神聖光輝的符紋,拚著最後一口氣激發符紋。頓時一道神聖的光輝將戰無命的身體籠罩其中,一股強大的力量滋養著他身上飆血的傷口,就像一泓清泉流過心田,滋潤著每一寸肌膚,身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光明回生符,果然厲害!”戰無命長籲了口氣,身上的傷口已然痊愈。
雖然傷口都愈合了,但是戰無命仍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虛弱,看來是傷了元氣。好在此時已經離開了流蘇鐵木的有效攻擊范圍。可惜戰無命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老妖比他想象的更狠,不僅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
“媽的,算老小子狠,還是得喝了小爺的洗腳水。”戰無命一邊罵,一邊掏出大把丹藥,一口氣都倒進嘴裡,有補氣血的,有補元氣的。自己身邊有史若男這樣的藥王在,不愁丹藥。
大量的丹藥入腹,元氣恢復了不少,但要想達到巔峰還要花些時間。可惜戰無命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天知道流蘇木祖會不會下一刻掙脫束縛。
戰無命迅速向遠處飛去。
與戰無命方向相反的地方,蘇黎世焦急地等待著最後時刻的到來。這時,蘇黎世臉色微變,他感應到自己給戰無命那張光明回生符被用了。
蘇黎世在把符紋和寶物交給戰無命時留了個後手,他在符紋上留下了自己的元神印跡,從戰無命使用符紋的情況就能算出他的處境。沒想到這麽快戰無命就將唯一一張光明回生符用了。
“看來他受的傷定然很重,這次的任務果然是九死一生。是我蘇黎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希望你能安然渡過。”蘇黎世神色沉重地望著遠方。
他感應到光明回生符就在那個方向,那裡剛出流蘇鐵木老妖怪的有效攻擊范圍。之前他明明看到戰無命使用了紫遁符,不知為何沒能逃出千裡之外。木之世界剛剛有兩股極其恐怖的元能波動,也只有戰無命那小子敢和流蘇鐵木老妖硬扛。
“神子,你看……”光明神廷的人指著紛紛飄落的碎木片給蘇黎世看。那些木片上蘊涵著神華,有股焦糊味。
“怎麽可能……”蘇黎世一臉驚訝,順手接到一片碎木屑,發現碎木片居然與流蘇鐵木老妖的木質一模一樣。
“神子,這是什麽東西?”
“這是流蘇鐵木老妖的碎片,看來老妖怪受傷了,難怪戰無命會受這麽重的傷,重到要用光明回生符的地步。”蘇黎世眼中閃過一抹驚訝和難以掩飾的欣賞。
戰無命這小子總是能人所不能,流蘇鐵木老妖居然在一個小小的戰王手中連連吃虧,說出去只怕都沒人相信。
“轟……”整個木之世界地動山搖,山峰開裂、地面塌陷,毀滅的氣息席卷大地。
木元之氣瘋狂地湧向流蘇鐵木城,那裡就像一個巨大的黑洞,將整個木之世界的能量吞噬一空,眾人都快窒息了。
木之世界的規則破碎了,流蘇鐵木城的氣息越發強大,流蘇鐵木老妖終於掙脫了木之世界規則的束縛,可以自由行動了。
最後的時刻到來了!
之前,眾人感覺流蘇鐵木城的氣息是那種高高在上、掌控生死的大能。此刻,流蘇鐵木老妖卻像一個惡魔,渾身上下散發著腐朽的力量,即便相隔六百裡,依然在奪取眾人的生機。
眾人苦苦抵抗著腐朽之力的侵蝕,只希望流蘇鐵木老妖快點去追戰無命,他們就能逃離這木之世界了。這恐怖的木之世界,他們一秒都不願意待了!
“小子,你逃不掉!我是這裡的主宰,我要把你用木元驅絲煉魂,方解我心頭之恨!”木之世界回蕩著陰森冰冷吼聲,聽得人心頭髮寒。
戰無命成功了,老妖怪這麽恨他,脫困之後必然會去追他。許多人對這個自願做誘餌的年輕人多了一絲愧疚,同時,也多了幾分敬意。戰無命的勇敢和擔當讓所有人汗顏。
“轟……轟……”流蘇鐵木城老妖終於開始移動了。
龐大的身軀有如一座連綿的大山,每走一步便是百裡,每一步都能將木之世界踩出一個大坑。他巨大的身體即使在千裡之外都看到。
大家終於松了一口氣。
戰無命的速度很快,但卻無法像流蘇老祖那般一步百裡。全速奔跑的戰無命已經感覺到危機迫近。
流蘇老祖還真是難纏,數百種毒藥打進他的觸手中,竟然沒給他造成什麽傷害,這老怪對毒性的抵抗能力還真是強悍。
劇毒雖然厲害,但是老怪的體積太大了,恢復能力又強,毒素的入侵速度沒有他的恢復速度快,很快就會被清理出體外。就好像流蘇老祖自爆了一隻手掌,用不了幾個時辰,就又長出一隻完好無損的手掌。
戰無命本也沒寄希望於那幾百種毒藥,一心惦記著那兩百個已被激活的活毒卵。
相對於流蘇老祖的身體來說,那針眼般大小的蟲卵太小了,他很難注意到。但是千裡長堤潰於蟻穴,越是微不足道的東西,越有可能發揮令人難以想象的威力。活毒之強便強在它恐怖的繁殖能力,一變二,二變四……只要有足夠的能量,可以在幾個呼吸間化成千萬。
“小子,看你能跑到哪裡去。”流蘇木祖的聲音充滿戲謔,就像一隻貓戲耍一隻老鼠。
流蘇木祖恨死戰無命了,不僅恨戰無命辱罵他,燒傷了他一隻手掌,更恨戰無命背後的九炎天尊,當年差點被九炎天尊燒死是他一輩子的痛。
九炎龍拐在戰無命手中,九炎天尊與戰無命必然脫不開關系。
所以,流蘇老祖一脫離木之世界的束縛就立刻放開神識,將方圓幾千裡的情況倒映在腦海中,他知道流蘇鐵木城四周還有不少人,可是他根本就不在意,他現在一心要抓住戰無命,找出九炎天尊。
“老妖怪,你別囂張,小爺多得是手段讓你哭!”戰無命一邊疾速飛掠,一邊大聲道。
“哈哈,小子,你死到臨頭了還嘴硬,你不知道什麽是活傀吧?”流蘇木祖不屑地笑道。
“轟……”戰無命身體一閃,一隻大手從他身邊穿過,抓入一旁山石中,流蘇老祖距戰無命越來越近,左一掌右一掌戲耍老鼠般逼得戰無命在空中不斷翻滾、上躥下跳、連連怒吼。
看著戰無命的窘態,流蘇木祖高興了,追得也不那麽急了。流蘇木祖每邁一步中間都會有一個間隔,畢竟身體太大,移動稍顯笨拙,但是由於他每一步距離都很大,所以看似很慢,實際上比戰無命的速度快多了。
“老妖怪,你不過恢復了不足千分之一的力量,你能嘚瑟多長時間,有種你就殺了小爺,這樣戲耍一個小輩算什麽能耐!”戰無命似乎對流蘇木祖戲耍他十分憤怒。
“哈哈,我孤獨了幾百萬年,好容易逮到一個好玩的,就想戲耍你一下,怎樣?你放心,這木之世界所有的木元氣都是老祖我逸散出來的,再無規則可以束縛本祖,這裡的木元氣必將回歸我身,我的力量永遠不會枯竭,除非這裡的木之元氣全被我吸光。”
戰無命越生氣,流蘇木祖就越高興,殺人不過是一巴掌的事情,他不急著殺戰無命,他要好好折磨他。興奮的流蘇木祖沒看到戰無命眼中那抹一閃即逝的狡黠。
流蘇鐵木老妖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整個木之世界的人立時行動起來,極速向流蘇鐵木城奔去。
沒人知道戰無命能支撐多久,此時已經有人開始後悔沒將身上的遁符都交給戰無命了,那樣戰無命或許能堅持久一點。他們逃命根本就沒辦法使用遁符,因為誰也不知道使用遁符會遁向哪個方向,萬一離流蘇鐵木城越來越遠就悲摧了。
這是一場與時間賽跑的逃亡。除了戰無命逃走的那一面之外,其他三面六百裡外都是各大宗門的人。
六百裡的距離,速度最快的人也要一炷香的時間才能趕到。大家跑了一大半時,赫然發現,流蘇鐵木城已然面目全非,以流蘇鐵木城為中心,方圓三百多裡的地面成了一個巨大的陷坑。越向裡面走,陷坑越深,最深之處仿佛直通地底幽冥。眾人倒抽了一口涼氣。
在大陷坑中間,一根擎天之柱傲然而立,好似一根插入地心的立地柱。柱子散發著神華,一股莫名的偉力將它牢牢釘在那裡,就連流蘇老妖發狂也沒能把他拔出來。
“定界神針!”有人低呼。
傳說有一種仙器叫定界神針,可以定住一方天地。之前應該就是這東西釘住了流蘇老妖,使他無法離開這裡的。
“那裡是涅槃池和木之世界的出口。”一股濃鬱的涅槃之力自定界神針頂部傳來,清晰的空間波動為眾人指引了方向。
“快走!”有人高呼。
出口就在前方,他們必須以最快的速度離開木之世界。
“不好,流蘇鐵木老妖在這裡布下了後手。”說話的是蘇黎世,他是最先趕到流蘇鐵木城陷坑外的人之一。
定界神針周圍有一片大樹,就像一片森林,此時,那片森林正飄浮在半空,就像蒲公英的種子,輕巧而詭異。
“是流蘇鐵木的分身。”馬步芳突然想起戰無命在流蘇鐵木城外大罵時,說流蘇鐵木是單性繁殖,可以分裂出無數分身,每一個分身都有一定戰力。
看到眼前的景象,眾人面面相覷,這流蘇鐵木老妖也太狡猾了,木之世界的出口在這裡,他算準了眾人會趁他去追戰無命時離開,特意留下這麽多樹木攔截他們。
“事到如今只有拚了,否則大家只有死路一條!”劉九言一聲低吼。
眾人嗷嗷叫著向定界神針衝去。無論前方是什麽,他們都必須撲上去,否則只有死路一條。在死亡的逼迫下,每個人都激發出自己最大的潛能。
數千戰王有如蝗蟲般衝向那片森林。原本眾人可以輕松蠶食這片森林,但是此刻大家都在搶時間,所以分成幾個小隊,徑直衝殺過去,或火燒,或陣爆。
這片樹林有如活物一般,纏繞、刺、抽、扎,無所不用其極。
“這些樹木是畸形的。”有人發現一個問題,這裡的樹木並非全都十分強大,有的都快要枯萎了。
“他們中毒了!”有人驚呼。
有不少樹木身中劇毒,樹身上流出奇怪的膿水,發出陣陣惡臭。樹林外那些樹木似乎是在保護這些中毒的樹木安心排毒,不受打擾。
“寸木不留!”蘇黎世高呼。
他想起戰無命曾冒死衝到流蘇鐵木城下,拋出數十個怪異的球體,當時他說給流蘇鐵木老妖準備了幾百種毒藥。想來當時老妖確實中毒了,但是這老妖太厲害了,竟然將中毒的地方分離出來,變成個體,中毒的地方成為單獨的個體,這樣一來,每個個體都可以單獨排毒。就算無法解除毒素,最終死亡,那也只是一個個體,根本不會對他產生影響。
不僅是蘇黎世,馬步芳和劉九言也意識到了,眾人大喜,心中對戰無命更增了幾分敬服,若不是戰無命那一手,這片森林就要成為大部分人的埋骨地了。此時,大家只要面對一群中毒的木之靈,輕松多了。
戰無命一邊閃躲一邊逃,在流蘇老祖的戲耍下,居然逃出三千多裡。戰無命感覺流蘇老祖已經失去了耐心,那股鎖定自己的意志越來越暴躁,大笑一聲道:“流蘇老妖,小爺不陪你玩了。”
戰無命說完,點燃一團紫焰,一巴掌拍在自己身上。
流蘇老祖一聲冷哼,大手在虛空一撈,可惜戰無命已化成無數紫光消失了。
“區區遁符也敢在本祖面前丟人現眼。”流蘇老祖一聲冷哼,天地間的木靈氣瞬間凝緊,整個木之世界刹那間被一股暴戾之氣注滿。
虛空中,戰無命一聲悶哼,身形再次顯現出來。他還沒來得及罵一句,就感覺到一股可怕的威壓罩落。
戰無命大駭,扭頭一看,心中大罵:怎麽回事?自己檢查過這張紫遁符,沒有任何問題,怎麽又沒跑出多遠。
眼看流蘇老妖的大手出現在眼前,空中的木靈氣重若水銀,戰無命心中了然,不是紫遁符的問題,而是木之世界的法則被流蘇老祖干擾了,這才使得遁形的距離變短,根本就逃不出流蘇老祖的攻擊范圍。
戰無命心中叫苦,自己小看了流蘇老怪,原本指望靠紫遁符拉開距離,現在看來是不行了。戰無命一咬牙,再次凝出青色羽翼,險而又險地自流蘇老祖手下逃走。
戰無命以鯤鵬極速逃過他的攻擊,瞬間出現在五六百裡之外。這個距離流蘇老祖的法則之力很難干擾紫遁符。戰無命也夠狠,鯤鵬極速一收立刻使用遁符,一張遁符失效,緊接著又燃起一張紫遁符,一下子將二人之間的距離拉開兩千多裡。
戰無命的拚命讓流蘇老祖也吃了一驚,沒想到這小子手中居然有這麽多遁符,接二連三地使用。
流蘇老祖惱了,戰無命這小子就像一條溜滑的泥鰍,在他手下連連逃脫。不過就算他逃得再遠,也逃不出他的神識鎖定,所以他不著急,他就不信,戰無命還能有用不完的遁符?
這時,流蘇木祖感應到自己剝離的分身正在受到攻擊,猶豫要不要回去將那些人全都消滅,可是一想到戰無命可能會逃到更遠的地方,到時就更不好抓了,流蘇木祖一咬牙,放棄了那些被毒物折磨的分身,向戰無命追去。
“流蘇老妖,你還是專心檢查一下自己的身體吧,再這麽追下去,你的根都快爛沒了!”戰無命得意的聲音遠遠傳來。
戰無命知道,在木之世界,無論離流蘇鐵木多遠,他都能聽見。
“小子,就憑你這種小伎倆能嚇唬得了老祖我嗎?”流蘇老祖滿臉不屑。
在流蘇老祖眼中,戰無命實在是太弱小了,根本無法對自己產生威脅。不過,他還是分出一縷心神,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這一探查,流蘇老祖的臉色登時變了,他居然感覺不到某一部分身體的存在。
這是怎麽回事?流蘇老祖大吃一驚。
在流蘇鐵木城,那小子確實在他體內下了幾百種毒藥,但是那些劇毒全被他以分身形式剝離了,並未對他造成影響。可是眼下的感覺不一樣,這種感覺就像是身體的一部分不受他控制了。
流蘇老祖停下追逐戰無命的腳步,猛然收回神識,籠罩全身,身體的變化讓他心頭沉重。即使是當年,他與戰九炎天尊對決時也沒有這種感覺。
“這是什麽?”很快,流蘇老祖發現自己龐大的身軀的某處,不斷有白色粉末飛出,白色粉末飄出之處,很快就汩汩地冒出更多的白色粉末,就像一層白色的灰。白色粉末所在之處,他竟然感覺不到疼痛,仿佛它們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是蟲子!怎麽可能,這是什麽?”流蘇老祖伸手在那白色粉末最密集的地方抓了一把,發現那白色粉末居然是一隻隻活著的小蟲。
更令他驚駭的是,當他把那白色粉末抓在手中時,那白色粉末竟然以極快的速度在他手上繁殖起來,很快,手指變成了白色的,還在向手掌漫延。白色粉末所過之處,知覺漸失,仿佛那一部分已經不屬於他了。
“噬元蟲……木元噬元蟲……”流蘇老祖發出一聲淒長的厲吼。
他感覺手中的白色粉末裡有一股怪異的木元之氣,所有木元之力都可以成為它繁殖的養分。流蘇老祖的身體是由最原始的木元凝成,是天地間獨一無二、天生地養的木元之體,正是這種小蟲子的最愛。
“啊,小子,你怎麽會有這種東西?怎麽會在低等位面出現這種東西?”流蘇木祖都快抓狂了,抬手斬斷那隻變白的手掌,回身把身上有白色的地方統統斬下。
這種蟲子曾在上界出現過,是天地間最弱小的生命,也是最恐怖的生命。弱小是因為單隻蟲子就如針尖大小,對任何生命都無法構成威脅;恐怖是因為他無與倫比的繁殖力。這種蟲子只會做兩件事,一是吞噬能量,二是將能量轉化成生機,分裂出新的個體,只要有足夠的能量,它就能永遠繁殖下去,甚至能將一個世界化成廢墟。
“啊……”流蘇老祖將身上有白色蟲子的部分一片片削掉,錐心的劇痛令他忍不住發出淒長的慘叫。
流蘇老祖絕望地發現,噬元蟲已經腐蝕到他身體內部了,他削去一片皮肉,就會從裡面湧出一層白色的粉末,就好似一道道暗泉,從身體各個部位向外冒。身體上失去聯系和控制的部位越來越多,失去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這種感覺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他體內的噬元蟲越來越多,多到令他絕望的地步。
流蘇老祖回想起剛剛戰無命在他掌下狼狽閃躲,他還以為自己是那隻戲耍老鼠的貓,現在才知道,貓不是自己,而是那個可惡的小子。
戰無命明明可以與他拉開距離,但是他沒有,而是不停地上躥下跳,不停地怒吼,好似根本無法脫身。正是他唱念俱佳的表演,讓流蘇老祖沉浸於復仇的快感,疏忽了自身的隱患,錯過了最佳時間。
當一切已無法挽回時,戰無命立刻連續使用遁符,與他拉開距離,使得流蘇老祖連在臨死前反撲的機會都沒有。
“小子,你給我解藥!只要你給我解藥,你想要什麽都可以,我可以告訴你木之世界之心在何處。還有本尊,不,還有老樹無數年收斂的寶貝都可以給你。”流蘇老祖此時才感覺到恐懼,比當年面對九炎天尊的九焰時更深刻的恐懼。
當年九焰之火雖然凶猛,但是他還有機會保住自己微弱的殘魂,將其深埋地底,留得一線生機。可是這噬元蟲卻是他身上的寄生蟲,會把他身體內的每一滴養分吸乾,把他的軀體吞入腹中,包括靈魂!
“老妖怪,這時候知道怕了?小爺說過,別太囂張,小爺的手段多得很,對付你這根木頭,那還不是手到擒來。”戰無命囂張的聲音遙遙傳來。
“是,是我這根老木頭有眼不識泰山,求你饒老木頭一命。”流蘇木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向一個戰王乞求生機。
他恨,如果是全盛時期,這些噬元蟲根本就對付不了他,這些噬元蟲的等級太低,只能吞噬元力,當年的他已是仙體,體內根本不是最低等的元氣,而是仙元。
他隕落於此後,只剩一縷殘魂,根本無法抵抗歲月的侵蝕,仙元體內的仙元逐漸散於天地之間,身體腐朽,直到他的神魂再次複蘇,可惜這木之世界只有元氣,根本就沒有仙元,所以,此時他的身體只是元靈之軀,而非仙元之體。
戰無命沒想到活毒居然有名字,叫噬元蟲。
“老妖怪,你有什麽寶貝,給小爺我扔過來。哄得小爺我高興了,說不定能幫你把噬元蟲召喚回來。”戰無命揚聲道。
戰無命一口氣將流蘇鐵木老妖引出六七千裡,木之世界的人應該已經逃光了。
“老樹的寶貝就是老樹的流蘇木之心,但是這東西不能給別人,因為老樹沒了它,就會回歸混沌,成為一棵沒有神志的普通樹木。不過老樹還有一個寶貝,是一枚凰血鸞鳥卵。這是當年我還生在混沌中時,神鸞在我身上築巢產的卵。老樹後來有了神志,就偷了這枚凰血鸞鳥的卵逃出了混沌。如果你願意解我身上之毒,我願意將這枚凰血鸞鳥的卵送給你。”流蘇老祖急切地道。
“凰血鸞?”戰無命眼睛一亮,那可是神獸啊。
凰血鸞為鳳凰一脈,棲於混沌之中,血統何等高貴。看來這老妖怪一開始就不是什麽好人,一有神志就偷了凰血鸞鳥的卵。
“先拿給我看看,如果真是凰血鸞鳥,我可以考慮為你解毒,條件是你不得再對我出手!”戰無命眼珠一轉,笑道。
“那是當然,那是當然。”流蘇老祖急道。
一道五彩華光自流蘇老祖體內飛出,一股浩然的生機使木之世界變得生動起來,原本無處不在的腐朽法則一下子被驅散開來。五色華光所過之處,竟發出清脆的鳳鳴之聲。
戰無命眼中閃過一抹驚訝,那五色華光之中是一枚蛋,比鯤鵬蛋秀氣得多,只有三四尺見方,蛋雖不大,但是裡面透出來的生機卻不比鯤鵬蛋小。
“不要接!”戰無命正興奮地伸出雙手準備接住那隻五彩的鳥蛋時,一個聲音急切地在戰無命耳畔響起。是九炎天尊的聲音。
九炎天尊的聲音十分急切,戰無命心頭一沉,一閃身避開五色鳥蛋,不解地問道:“九炎,怎麽回事?為何不能接?這不是凰血鸞鳥的蛋嗎?”
“這確實是凰血鸞鳥的蛋,但也是禍根,凰血鸞鳥是最記仇的神禽,任何沾染了凰血鸞鳥蛋氣息的人,只要在同一個界面,就能被它感應到,然後就是無休無止的追殺。除非你永遠待在下界不去神界,否則只有死路一條!”九炎天尊的聲音無比嚴肅。
“啊,這麽說,流蘇老妖是想借刀殺人。”戰無命大怒。
看著滾落在地上的凰血鸞蛋,戰無命忍不住舔了舔舌頭。這東西可是好東西,在役獸宗待了那麽久,將凰血鸞鳥從蛋裡孵化出來根本不成問題,問題是怎麽拿到它又不被它家裡人追殺呢?
“當年流蘇老妖用這招害死不少人,那些人全都被凰族誅了九族。這老妖也因此引起了公憤,這才不得不潛入元界。”九炎天尊道。
“還有這回事,為什麽凰族不殺了這隻老妖怪?”戰無命不解。
“他是唯一不會沾染凰血鸞蛋因果的生靈,這隻凰血鸞蛋是在他身上產下的,他天生與這枚蛋氣息相合。這蛋在別人身上,根本逃不出凰族的追蹤,但是在他身上,凰族就毫無辦法了。”九炎天尊解釋道。
“原來如此!”戰無命暗罵老東西陰險,差一點兒就被他害了。
戰無命鬱悶死了,眼前就放著個寶貝,自己卻沒命要,這種感覺實在……
“難道就沒有辦法不沾染這枚蛋的因果,把它拿到手?”戰無命可沒準備放過這個蛋。
“有辦法,用流蘇鐵木之心製成盒子裝它,只要身體不碰蛋就不會有事。流蘇鐵木之心能封住蛋的氣息,凰族也無法感應到這隻蛋。”九炎天尊又道。
“對啊,我怎麽沒想到。看來這隻老妖今天必須得死了。”戰無命對遠處的流蘇鐵木祖高聲喝道,“老妖,這可怪不得小爺,是你暗算小爺在先,你就慢慢體會被吞噬的滋味吧!”
“小子,我木族不會放過你的!”流蘇木祖絕望地呼號。
“拉倒吧,連你這木祖都死在小爺手裡了,你們木族又能如何?來一個哥殺一個,來一雙,哥殺一雙。我的小蟲子最喜歡你們這些木元力修行者的軀體了,對它們可是大補之物。”戰無命不屑地笑道。
遠處傳來流蘇木祖一聲接一聲的慘嚎,戰無命在千裡之外都能看到天上飄著一層白色的粉塵。
突然,戰無命有一種不妙的感覺,總感覺自己好像算錯了什麽。看著遠處空中飄來蕩去的白色蟲雲,戰無命心中百轉千回。
活毒必須通過血液才能侵入內部,為了給流蘇木祖下毒,戰無命不得不冒險飛到流蘇鐵木城外,把活毒放入血海中。要是直接灑在流蘇木祖身上,就算他和顏青青再厲害也沒辦法激活活毒。
木之世界的人都跑光了,也沒什麽魔獸,照理說,這活毒應該不會變成災難才對。
“這真的是噬元蟲嗎?”九炎天尊神色凝重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原本就是一種蠱,前不久剛剛進化,可以吞噬元氣,我也是才知道它能對流蘇木祖造成傷害。”
“蠱,是你控制的?”九炎天尊問。
“不錯,是我控制的。”說到這裡,戰無命臉色大變,他終於想到問題所在了,也知道為何自己心中不安了。
流蘇木祖的慘嚎聲越來越大,整個木之世界的靈氣瘋狂地向他湧去,他希望以強大的修複力減緩自己被噬元蟲分解的速度,但這一切不過是徒增痛苦。
那片異於木之世界顏色的白色蟲海非常惹眼,遠遠望去,就像一片白色的湖泊。湖泊表面並不平靜,風吹水浪般,不斷湧動,那是流蘇木祖最後的掙扎。
戰無命與顏青青並肩而立,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他們從沒想過活毒會泛濫到這種程度,方圓數百裡的地面上和天空中,到處都彌漫著噬元蟲,整個木之世界的木元之力都成了噬元蟲的養分。
冥冥之中,一股洪流般的木元之力向戰無命和顏青青匯聚而來。
噬元蟲開始反哺主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