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金國憂患
  汴梁城，此時是金國的南京城，金帝完顏珣已經遷都汴梁五年之久了，但是這五年金國的國力每況愈下，當初遷都的時候，北面的中都，還有東京都還在金國的統治之下。

  但是轉眼的五年功夫，經過失去了北面的全部領土，此時河北一帶也已經是義軍林立，雖然金帝完顏珣已經招撫和大量的地主武裝，但是藩鎮割據的局面已經在河北和山西出現了，金國傳統的統治之地只剩下黃河以南之地了，之前山東和陝西還算平穩。

  但是這兩年內，尤其是山東之地，突然冒出了一個趙昀，將山東之地攪合的一團亂，讓金國損兵折將，甚至賠上了太子，折損了大量的士兵，最後山東也沒有保準。

  失去了山東，對於金國來說是已經是非常致命的打擊了，這讓金帝完顏珣憤怒了好久，很想殺人，但是還是忍住了心中的殘暴，面對殘破的江山，金帝完顏珣也只能忍耐，爭取朝堂的和睦，保留更多的武將和軍隊為金國打仗。

  山東的局面已經成為事實了，金帝漸漸也安穩了，這段時日還傳來好消息，那就是郭文振和胡天作他們收復了太原，這讓金帝大喜。

  太原的收復，讓山西的戰局一下子穩定了，隨後又一個大喜事傳來，那就是在陝西準備了兩年的仆散安貞出兵大散關，攻破宋國興元重鎮，消滅宋軍將近十萬，佔領興元府，然後不到兩個月的功夫，仆散安貞又佔領了利州和劍門關，打通了入蜀的通道。

  金帝得知這個消息之後，頓時狂喜，仆散安貞打通了入蜀的通道，並且集中了十萬大軍準備攻打成都，金帝完顏珣狂喜不已，認為這可是一個天大的好事，如果金軍攻佔了蜀地，那麽金國就有了一個完全的退路了，蜀地物產豐盛，可以為金國補充大量的戰爭消耗，同時也可以作為最後退守的地方，畢竟四川天險，自保是沒有問題的。

  但是金帝隨後就接到了接連的噩耗，那就是劍門關被宋軍奪回，仆散安貞被宋軍炸死，宋軍攻破興元府，收復大散關，將十萬金軍全部消滅在了興元府。

  接連的戰敗讓金帝完顏珣憤怒不已，甚至有些猙獰，但是眾人都沒有想到，趙昀在大年夜攻破了鳳翔府，鳳翔知府李戡自殺。

  “趙昀，趙昀，趙昀。”

  坐在龍椅上，金帝完顏珣冷冷地念叨著，鳳翔失守的消息已經傳來兩天了，金帝完顏珣震怒不已，剛剛四川戰局一點希望都沒有了，現在竟然被宋軍殺入了陝西，而且是陝西重鎮鳳翔。

  鳳翔是陝西西部的重鎮，鳳翔一失手，宋軍就可以直接威脅長安了，如果長安在有危機，那麽陝西就不保了。

  這對於金國來說可是致命的打擊，而且這一切的趙昀的實在是令金帝完顏珣恐懼，金國朝堂已經對趙昀產生了恐懼心理。

  此時聽到皇帝念叨趙昀的名字，下面的百官都是有一陣沉默，他們知道皇帝已經憤怒了，如果是在之前，皇帝一定會殺人的，將成千上萬的人投入黃河之中，但是現在不同了，隨著國力的喪失，金帝的憤怒已經收斂了很多。

  果然，憤怒了一會的金帝完顏珣，隨後又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然後朝著下面的百官說道：“有誰願意去陝西，收復鳳翔府？”

  金帝完顏珣的話頓時讓下面的百官一陣寂靜，他們都知道趙昀的威名，當初憑借幾百騎就可以奔襲山東，隨後打的金軍潰不成軍，最後硬生生地將山東之地攻滅，此時又在四川大展神威，打敗仆散安貞，消滅十萬金軍，此時又攻破了鳳翔府，這樣的對手，一般人是不敢迎戰的。

  看著下面安靜的百官，金帝完顏珣頓時一臉憤怒，然後冷冷地說道：“怎麽？都害怕了？那朕就禦駕親征，收復鳳翔。”

  “陛下三思，陛下三思。”

  下面的百官頓時有一陣反對，頓時讓金帝完顏珣一臉的哭笑不得，然後又看了看百官之首的術虎高琪，此時術虎高琪也是一臉的凝重。

  “丞相，你看何人能夠收復鳳翔，打敗趙昀。”

  金帝完顏珣隨後朝著術虎高琪說道，下面的百官頓時一陣恐懼，他們都知道術虎高琪打仗不怎麽樣，但是任人唯親，心胸狹隘，這樣的機會，術虎高琪一定會推薦他的政敵去的，讓政敵去前線送死，借機消滅這些和他在朝堂政權的人。

  術虎高琪聽了金帝完顏珣的話之後，立刻一副恭敬地說道：“陛下，趙昀善戰，我朝必要派出善戰大將迎戰，此役最適合的當屬胥鼎大人才是。”

  術虎高琪的話頓時讓朝野一陣騷動，胥鼎是金國進士，但是已經年過六旬，身也不好，剛剛從山西回來，本來已經上書要致仕了，準備回老家頤養天年了。

  胥鼎在山西還是非常有座位的，畢竟保住了黃河以北的很多領地，最重要的是穩住了山西的局面，並且促使義軍攻破太原，將蒙古去驅逐出太原。

  胥鼎身體不好，金帝完顏珣已經準備讓胥鼎告老還鄉了，畢竟連走路都有些困難，這樣的人怎麽可能繼續統兵打仗。

  但是此時術虎高琪竟然推薦胥鼎出戰趙昀，著實讓百官一陣震驚，胥鼎雖然有才能，但是看到淡薄的身體，百官都有些不忍。

  術虎高琪隨後接著說道：“胥鼎大人，在山西戰功赫赫，蒙古人都聞風喪膽，此時如果能夠作戰長安，必定讓趙昀不敢輕舉妄動。”

  金帝完顏珣此時也被術虎高琪的話說動了，胥鼎確實有才，如果能夠作戰長安，興許還真能穩定陝西的佔據，畢竟陝西的精兵已經消耗殆盡，胥鼎需要面對的局面非常困難。

  此時，眾人看到金帝完顏珣沒有任何反對的意思，於是紛紛看向人群中的尋鼎，都在看著胥鼎的反應。

  胥鼎一臉憔悴，在山西的這兩年，讓他的身份徹底消耗殆盡了，此時已經是疾病一身，本來山西穩定了，他想要告老還鄉的，此時竟然推進他去陝西。

  術虎高琪看著胥鼎，眼神中閃過一絲陰冷，這個老家夥確實可能，在山西收復了太原，讓滿朝文武都對他讚賞不已，此時回到汴梁城，雖然要告老還鄉，但是回去養上幾年，說不定身體就好了，那時再出來，就將是術虎高琪的對手了。

  所以術虎高琪不能讓胥鼎休息，最後讓他累死好了，況且胥鼎確實有才，如果能夠將陝西的局面穩定了，那是最好的。

  胥鼎看了看上位的金帝完顏珣，他知道皇帝陛下是同意了，然後大步邁了一步，朝著金帝說道：“陛下，老臣願意去長安，只是懇請陛下暫緩老臣一些時日，先穩定了長安的局面之後，在尋機收復鳳翔。”

  胥鼎的話頓時讓金帝完顏珣一陣歡喜，然後歡喜地說道：“愛卿勞苦功高，這次要多多保證身體，朕會派太醫隨愛卿去長安，為愛卿調養身體。”

  胥鼎隨後朝著金帝完顏珣說道：“陛下，社稷危機，朝中百官浮動，還望陛下早日確立太子之位，這樣也可以讓軍民安心，社稷安穩，才可以全力恢復江山設計，渡過危難。”

  胥鼎的話頓時讓朝堂一陣安靜，百官都知道太子完顏守忠被趙昀劫掠到了宋國，此時生死未卜，朝中太子之位一直空缺，但是金帝完顏珣和丞相術虎高琪都沒有提議立太子之事，於是朝廷百官就沒有人敢提。

  此時胥鼎說出來了立太子之事，頓時讓朝廷一陣安寧，百姓都知道這可使大事，但是胥鼎竟然提出來了，正好可以看一看金帝完顏珣的態度，也可以看一看術虎高琪的態度。

  金帝聽了胥鼎的話之後，頓時一臉的陰沉，這件事情是金國的痛，也是完顏氏的痛楚，完顏氏什麽時候遭受過這樣的羞辱，竟然被人劫走了太子。

  而且更令完顏珣憤怒的是，太子完顏守忠竟然沒有自殺，而是去了宋國，這才是最令完顏珣憤怒的，此時胥鼎提到了金帝的痛楚，頓時讓完顏珣憤怒不已。

  金帝完顏珣看到下面百官都沉默了，臉上的憤怒和陰冷也漸漸消失了，被無奈所取代，他知道胥鼎說的非常有道理，胥鼎是正直的官員，江山社稷不可能沒有儲君，只有立了太子，軍民百姓才可以穩定。

  術虎高琪聽了胥鼎的話之後，心中一陣歡喜，他本來就想立太子，但是金帝完顏珣一直不提此事，這讓術虎高琪心中非常著急，他渴望將完顏守緒擁立為太子。

  術虎高琪心中一陣歡喜，他此時慶幸自己還真是點多了，讓胥鼎出戰趙昀，竟然將立太子的事情也引出來了。

  此時百官都在等著金帝完顏珣的態度，他們也想知道太子的問題如何解決，眼下經過名義上還是有太子的，只是太子完顏守忠在宋國。

  如果金帝完顏珣掛念完顏守忠，那麽完全可以和宋國和談，然後換回太子，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此時就看金帝完顏珣的態度了。

  “此時它日再議，拜胥鼎為陝西兵馬使，總領陝西軍民之事，截至潼關以西全部軍隊。”

  金帝完顏珣隨後說道，他對於立太子的事情還是有些猶豫，畢竟心中的這塊痛讓完顏珣無法消除，於是立太子的事情就一拖再拖，已經三年多了，依然隻字不提。

  胥鼎失望地看了一眼金帝完顏珣，他知道江山社稷的危難，但是金帝完顏珣依然不改殘暴的本性，雖然殺戮已經減少了不少，但是汴梁每年被處死的也不下萬人，還有就是術虎高琪這樣的奸臣已經把持朝堂，讓胥鼎非常失望。

  胥鼎這次慨然地接受了陝西兵馬使之位，就是想要奔赴陝西，穩定陝西的局面，胥鼎不想看到術虎高琪的爪牙去陝西，非但沒有準備軍事，反倒是大肆搜刮一番，讓陝西怨氣大傷，最後宋人還沒有來，陝西就已經失守了。

  伴隨著正金國朝堂的陰霾和失落情緒，汴梁城雖然迎來了春天，但是也依然透著失敗的情緒，而且大量的百姓看上去都面黃肌瘦，根本就吃不飽，還有很多百姓逃難到汴梁，在城外等著官府賒粥，勉強活下去。

  在北面戰局不利的情況下，金朝將大量的百姓遷移到了黃河以南，來維持通知下的人口，但是隨之而來就是大量百姓沒有土地耕種，權貴手中掌握著大量的土地，百姓饑餓而死。

  胥鼎在被拜為陝西兵馬指揮使之後，第二天就離開了汴梁城，然後朝著西面的陝西而去了。

  與此同時，宋國的都城臨安也迎來了春天，同時趙昀攻破鳳翔府消息也在臨安傳開了，整個臨安城再次被趙昀點燃了熱情，百姓都沉浸在歡喜之中，都在讚歎趙昀的軍事才能，紛紛稱讚趙昀為當世戰神。

  對於這些民間的議論，史彌遠一點都不在意，他此時也在開始盤算著四川的事情了，趙昀此時在四川竟然也打開了局面，不僅收復了失地，反倒是在大年夜攻破了金國陝西重鎮鳳翔，這可是讓宋軍可以威脅長安了。

  史彌遠甚至計劃趙昀攻伐長安，如果能能夠將陝西納入宋國領土，那麽金國的日子就徹底到頭了。

  但是史彌遠這段時日心中都是有些不安，他也不知道是為什麽，本來是一片大好的局面，軍民百姓一片歡喜，可是史彌遠心中的不安反倒是加重了。

  史彌遠可能認為是自己過濾了，平日裡太多小心，此時太多的勝利了，反倒是有些不安了。

  就在此時，鄭清之進來了，朝著史彌遠說道：“啟稟平章，這段時日濟王府上進出的官員多了，多數都是大學士和文官，還有一些是喬行簡那面的人。”

  聽了鄭清之的話，史彌遠的眼神突然變得凝重起來了，趙竑一向謹小慎微，而且趙竑一定知道鄭清之會向他報信，但是為什麽這段時日還如此高調地來往官員，而且還是喬行簡一面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