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放棄前途

  趙昀進入大堂，就看到史彌遠正拿著一副宣紙在低頭看著。

  “平章。”

  趙昀恭敬地說道，在趙昀心中認定自己為史彌遠解決了這麽大的一個難題，一定能夠得到不少的賞賜，況且趙昀認為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史彌遠能夠給他們一個方便，讓呂誠這一路變的更加暢通。

  “嗯，不錯，真是好詞。”

  史彌遠也不聽趙昀的話，然後低頭看著手中的那張宣紙，自言自語地說道。

  “這個就是你所作的詞吧？”

  史彌遠隨後將手中的宣紙打開，然後展向趙昀，同時問道。

  趙昀一看，頓時驚愕住了，昨天晚上趙昀作的詞，今天一大早就到了史彌遠的手中，這讓趙昀驚駭不已。

  “平章，是在下所作，獻醜了，還望平章見諒。”

  趙昀隨後說道，他此時還真擔心史彌遠對他來一個學問考究，那趙昀可就慘了。

  史彌遠隨後讚賞地看著趙昀，然後說道：“詩詞皆是內心所想，本性留漏，整天吟詩作賦之人不一定能夠做出好詩，平民百姓也不一定都不會作詞，有感而發，內心所想說不定就可以創作出千古絕唱，你就是如此。”

  史彌遠對趙昀非常讚賞，他知道趙昀平日裡絕對不是吟詩作賦之人，就是一個平民百姓罷了，這首詞估計就是趙昀有感而出，也是趙昀內心最為直接的表露。

  史彌遠認定趙昀雖然是一個普通人，但是內心絕對有抱負，然後說道：“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惜秦皇漢武，略輸文采；唐宗宋祖，稍遜風騷。一代天驕，成吉思汗，隻識彎弓射大雕。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真是好，好，好。”

  史彌遠對這首詞非常喜歡，就是喜歡詞文裡面這種大氣磅礴的感覺。

  “你可知這個成吉思汗？”

  史彌遠隨後朝著趙昀有些驚訝地問道，他知道趙昀既然在詞中提及這個成吉思汗，就一定會對他有所了解，同時也想知道趙昀心中是怎樣想的。

  趙昀隨後說道：“鐵木真統一蒙古，鐵騎凶狠彪悍，已經是金國大敵，黨項人和女真人絕對不是他的對手，這和當年女真人崛起何其相似，契丹人轉眼即滅亡，我朝一定要提防鐵木真狼子野心。”

  趙昀的話頓時讓史彌遠驚駭不已，他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平民百姓竟然有這般見識，但是隨後史彌遠就有著不高興了。

  因為就在三天前，史彌遠還讚成和蒙古人聯合，此時趙昀說竟然要提防蒙古人，就像當年的女真人，當年宋朝就是和金人合作，滅了遼國，但是後來金人南下，攻破汴梁，俘虜了徽欽二帝，這是本朝奇恥大辱。

  此時趙昀將蒙古人和金人相比，史彌遠又同意和蒙古人合作，這不是再說和當年一樣。

  “那你是說不同意和蒙古人合作了。”

  史彌遠有些不快地說道。

  “不是，平章，蒙古人是財狼，但是我們現在只能和財狼合作，因為我們不能看著蒙古人吞下金國，而我朝一點好處都撈不到，況且眼下陛下已經下令和金人開戰，所以敵人的敵人就是我們的朋友。”

  趙昀隨後說道。

  “敵人的敵人就是我們的朋友。”

  史彌遠淡淡地念叨，頓時一臉驚愕，眼前的這個趙昀帶給他的驚喜實在是太多了。

  “我朝應該積極參戰，在蒙古人南下之時，和他們合作，兩家瓜分北方，偌大的一個北方，蒙古人自己絕對無法獨自吐下，我朝也將得到大量的土地，況且北方多為漢人，天朝大軍一到，百姓必然擁護，如果利用好了，收復故土沒有任何問題，即便無法做大，也要收復中原，形成據關守河的局面，依托潼關和黃河對抗蒙古人，這樣可以讓我朝的戰略空間大大增加，在中原和蒙古人鬥上幾十年不成問題，即便不成，最後退守兩淮長江也非不可，但是絕對不能坐視北方被蒙古人佔領，我朝一點好處都沒有得到。”

  趙昀前世就喜歡看歷史，此時被史彌遠打開了話題，一時間說的沒完，將心中的想法全部說了出來。

  “平章，在下多言了，還望平章贖罪。”

  趙昀看到史彌遠一臉淡然，認為自己說的太多了，國家大事，自己一個平民百姓說個沒完，還是在當朝平章面前，這不是僭越了嗎？
  “哈哈，沒事，趙昀，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我朝有如此見識之人就是太少了，不然也不會出現如此被動局面，你可知道，你剛才的話就是我在朝廷所說的，狼來了，我們不是躲避，而是戰鬥，為將來的戰鬥做準備，可是朝堂上太多的人都在想著偏安。”

  史彌遠頓時一陣激動地說道，他的身體有些顫抖，但是話語說的還是非常嚴謹，畢竟不能太過危言聳聽，這可是一個因言獲罪的時代。

  趙昀聽了史彌遠的話之後，頓時一陣驚愕，他沒有想到自己的想法竟然和史彌遠一樣。

  “趙昀，平章也是這樣想的，只是朝中有很多人反對和金人開戰，如果不是金人主動攻擊我朝，平章的想法都無法實現，陛下也一定不會同意和金人開戰的。”

  此時余天錫朝著趙昀說道，趙昀今天給他的震撼已經太多了，此時看待趙昀的眼神也變了。

  “不知道你家中還有何人？”

  史彌遠略微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憤怒之後，然後朝著趙昀問道，畢竟說了這麽久，還不知道趙昀的來歷呢，只知道是被余天錫帶來的。

  此時還沒等趙昀回答，余天錫就已經快步走到了史彌遠身邊，然後在史彌遠耳邊輕聲地說了起來。

  聽著余天錫的話，面不改色的史彌遠也漸漸動容了，直到余天錫說完，史彌遠的眼神已經異常冰冷了，看著余天錫肯定地點了點頭，史彌遠的眼神這才恢復了平靜。

  “真是沒想到竟然是武功郡王后人，真是失敬失敬。”

  史彌遠隨後朝著趙昀微笑地說道。

  趙昀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感覺這個身份似乎沒有什麽用處。

  史彌遠看了看趙昀，然後又打量了一下趙昀身後的柳瀟瀟，看的出來兩人都是民間百姓，柳瀟瀟應該是大戶人家出來的，至於趙昀，一看就是平民子弟，況且余天錫已經將趙昀的身世告知了史彌遠。

  史彌遠略微思索了一下，然後朝著趙昀說道：“你們兩個還揭發了嵩山縣驛丞的罪行，這可是一件大功，我會向朝廷上書為你們慶請功的。”

  “多些平章。”

  趙昀和柳瀟瀟立刻歡喜地說道。

  史彌遠隨後接著說道：“趙昀，本平章願意收留你在我手下做事，你可否願意？”

  史彌遠的話頓時讓趙昀驚駭不已，同時她身後的柳瀟瀟也驚愕地看著史彌遠。

  這件事情對於趙昀來說可是完全改變自己命運的機會，能夠留在當朝平章手下，將來在臨安城坐上一官半職絕對沒有問題。

  趙昀此時也沉默了，他知道自己答應了之後會帶來怎樣的改變，但是趙昀一直沒有開口。

  史彌遠盯著趙昀，看著趙昀內心的掙扎，然後嘴角閃過一絲神秘的微笑，隨後看了看柳瀟瀟，然後說道：“如果你同意了，那我將讓你迎娶你身後的這位美人。”

  趙昀聽到這裡，頓時大腦一陣顫抖，他可以迎娶柳瀟瀟，趙昀的心真的動搖了。

  “啊……”

  柳瀟瀟更是驚愕的直接叫了出來，身體都已經開始顫抖了，當朝平章要為趙昀做媒，如果趙昀同意，估計任何人都沒有反對的權利，柳家不會反對，就是她也沒有選擇的權利。

  柳瀟瀟此時全身顫抖地看著趙昀，如果趙昀點頭了，那麽她就是趙昀的女人了，想到這裡，柳瀟瀟突然一臉羞紅，感覺這一切是不是來的太快了，而且她還沒有任何選擇。

  柳瀟瀟眼神迷離地看著趙昀，她在看趙昀會不會點頭，在她看來趙昀根本就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不僅可以留在臨安這樣的好地方做官，同時還可以迎娶自己，這是多麽好的事情，況且趙昀也說過要迎娶她。

  柳瀟瀟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看著趙昀依然默不作聲，她的身上已經香汗淋淋了，都要窒息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期待還是擔心。

  “趙昀謝過平章的美意，趙昀還想出去闖蕩一番，自己建功立業，即使沒有成就，也隻想平平淡淡地生活，還望平章成全。”

  趙昀隨後脫口而出，讓大堂裡面一片寂靜。

  柳瀟瀟頓時松了一口氣，但是她的內心突然多了一份失落。

  “趙昀，你這個傻子，可以做官，可以娶我，難道這還滿足不了你嗎？”

  柳瀟瀟在心裡面狠狠地咒罵著趙昀，一股莫名的失落蔓延開來。

  史彌遠看著趙昀堅定的眼神，略微有些驚愕，然後沉思了一下說道：“好，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強你，來人，給他們五百兩銀子，送他們出府。”

  史彌遠隨後朝著趙昀說道，然後也不再停留，直接轉身離開了。

  片刻之後，趙昀和柳瀟瀟兩人出了史彌遠的府邸，趙昀身後背著一個袋子，裡面是五百兩銀子，柳瀟瀟則是一臉平靜地跟再趙昀身後，也不吱聲。

  “你剛才為什麽不答應？”

  柳瀟瀟打破了沉默，然後朝著趙昀問道。

  趙昀也不停下來了，直接說道：“因為你。”

  “我就知道你心裡根本就沒有我，是不是嫌棄我。”

  柳瀟瀟頓時憤怒地說道，一臉的悲痛和傷心，淚水已經含在眼眶裡面了，此時她的情感徹底爆發出來了。

  趙昀看著柳瀟瀟，知道她心中有自己，頓時一陣歡喜，然後說道：“瀟瀟，我不想你被當做禮物一樣送來送去，我趙昀想要明媒正娶柳瀟瀟，況且如果我今天答應了，那你還能看的上我嗎？”

  趙昀的話立刻讓柳瀟瀟沉默了，柳瀟瀟呆呆地看著趙昀，她知道如果今天趙昀答應了，自己會不會嫁給他，趙昀攀附權貴，柳瀟瀟眼中的趙昀就不是現在的趙昀了。

  看著眼角還夾著淚水的柳瀟瀟，趙昀心中一陣溫暖，他現在要將這份感情暫時壓在心裡，現在還不是表露的時候，他需要有能夠迎娶柳瀟瀟的資本，同時也要擺平柳家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