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生意經

  “壇主，不知有何事吩咐？”

  眾人已經散去了，王貴一個人留下來了。

  趙昀想了想，然後說道：“師爺，現在碼頭上面的兄弟們是怎樣掙錢的？”

  趙昀對於紹興城外的碼頭還是非常感興趣的，這是一個掙錢的地方，如果做好了，可以為他們帶來大量的銀子。

  “碼頭過往船隻比較多，都是一些商人的，也有官府的，咱們主要給這些船隻卸貨，之前曹霸虎壟斷過往船隻卸貨，從中獲利，然後在給手下的苦力，屬下從一些苦力手中得知大概是五五分。只是這些收益不多，一個苦力一天忙活下來也就是一二十文錢，曹霸虎主要的勾當是殺人劫掠。”

  趙昀聽了之後，微微點了點頭，這和他看到的差不多，只是沒有想到竟然收入這麽少，趙昀心中認定曹霸虎一定是一個貪婪的家夥，所以手下的苦力更苦了。

  趙昀隨後說道：“師爺，以後碼頭卸貨的錢咱們就少拿一點，象征性地收取一成好了。”

  “一成？壇主，是不是太少了。”

  王貴驚訝地問道，本來碼頭收益就不多，現在只收取一成，一天下來也就幾百文錢，幾乎和不要沒有什麽區別。

  趙昀隨後說道：“師爺，眼下咱們剛剛接手碼頭，收下了曹霸虎的兩百多苦力，這些人都是窮苦出身，咱們不能再壓榨他們了，況且咱們要收復他們的人心，這些錢對於咱們沒有多大用處，但是對於這些人可是活命的錢，不能讓和我趙昀一起混江湖的兄弟竟然連吃飯都吃不飽啊。”

  王貴有些驚訝地看著趙昀，在他心中趙昀根本就不是一個鹽匪，一點凶殘的架勢都沒有，而且還非常善良。

  王貴也明白趙昀的想法，按照趙昀所說的，這些苦力現在都是趙昀的兄弟了，那麽自然也就是自己的兄弟，就不能虧待了。

  趙昀隨後說道：“師爺，我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在運河上給過往的商人卸貨之外，咱們也買一些船隻，然後在碼頭的苦力裡面挑選會駕船的人出來，給商人運貨，或者咱們自己也可以販賣一些貨物，將生意做大，這樣大家就都有錢攥了，守著一個碼頭，整天給人卸貨，畢竟賺不了多少錢。”

  王貴聽了之後，心中更是一陣詫異，在他看來趙昀這是真的要轉行啊，竟然開始做起正規買賣了，那以後私鹽怎麽辦，況且按照趙昀這麽說來，他們需要很多銀子置辦。

  “壇主，這是好事，多掙錢可以壯大咱們骷髏幫的力量，但是置辦船只和貨物，這些需要錢，咱們雖然有些余錢，但是想要大規模的置辦家業，還要滿足咱們的開銷，也是有些困難的。”

  王貴隨後有些猶豫地說道，從曹霸虎那裡抄出了不少銀子，足有五千多兩，這可是一筆巨大的財富，可以給骷髏幫置辦一些家業，但是王貴擔心他們一旦家業大了，就可能招來麻煩，萬一那一天私鹽暴漏了，這麽大的一份家業，倒時候該怎麽辦？還不如手中握著銀子，逃命時也方便。

  趙昀則是點了點頭，他知道王貴的擔憂，但是趙昀可不想一直乾這種不正當的事情。

  趙昀隨後說道：“不是為了壯大骷髏幫，我是為了大家好，整天裹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不如乾一些正經的買賣，以後大家也過富足安穩的日子。眼下先把私鹽出手，然後用這些錢置辦船隻貨物，先運作起來，這樣咱們就可以慢慢做大。”

  趙昀不想讓手中繼續握著私鹽這個燙手的山芋，於是就讓王貴趕緊出手，換回一些銀子來，也可以用來運作生意。

  王貴驚愕地看著趙昀，他完全看不懂這個壇主，按照王貴的想法，壇主是幫主派來的，來到紹興就是大乾一票的，販賣私鹽才是他們的老本行。

  王貴立刻說道：“壇主，不可，私鹽的銀子都是要上交的，如果不交給旗主，咱們以後就拿不到私鹽了，況且如果一旦被幫裡得知咱們沒有上交銀子，那一定會遭到幫裡的懲罰的。”

  王貴心中擔憂，他感覺趙昀這個壇主是不是太年輕了，很多事情都不懂，空有一身蠻力。

  趙昀隨後冷冷地說道：“咱們遠在紹興，害怕他們幹什麽，就是不上交銀子又如何？咱們只要讓手下的兄弟過上好日子，就不拍他們的懲罰。”

  趙昀此時已經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但是王貴已經驚駭的無法說話了，他知道趙昀這是公開和骷髏幫決裂啊，竟然想要自立山頭。

  王貴心中驚駭，他看著眼前的這個青年，趙昀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一副淡淡的冰冷，但是王貴絲毫沒有質疑趙昀的決定。

  “壇主，屬下遵命。”

  王貴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服從了趙昀的命令。

  王貴此時心中突然升起一絲猶豫，他之前就是一個卑微的棋手，如果不是被逼無奈，自己也不會落草為寇，投奔骷髏幫。

  眼下來到紹興，如果真能像趙昀所說的一樣轉成正行，王貴心中也歡喜不已，但是他心中還是有些擔憂，那就是一旦骷髏幫的懲罰下來，他們該如何應對，王貴可是看到過骷髏幫的手段的。

  但是眼下趙昀已經執意要這樣做了，那他還有什麽好反對的，壇主如此，手下自然要去做。

  “對了，師爺，我暗中已經將我的母親接到了紹興，暫時安頓在一位故交那裡。”

  趙昀隨後淡淡地說道，他現在還需要謹慎一些，身份是冒充的，所以在紹興本來不該有認識的人，但是趙昀還是避不開全氏，索性就說是將母親接過來了。

  “壇主將家人也從北面接過來了。”

  王貴驚愕地說道，他知道趙昀竟然已經將家眷都從骷髏幫裡面接過來了，也就說明趙昀這是要和骷髏幫徹底決裂了。

  “兄弟們如果還有家眷的，那也都接到紹興來吧，都要好好安置，以後紹興就是咱們的家了，那裡都不去了，就在紹興帶著。”

  趙昀看著王貴的驚訝，然後繼續說道，同時他也得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消息，那就是骷髏幫確實是北面金國的一個幫派，這更堅定了趙昀的信心。

  王貴略微平複了一下心中的驚駭，趙昀竟然已經將家人都接過來了，也就是擺明了要在紹興落腳了。

  王貴細細想來，紹興確實是一個好地方，王貴潛入紹興之後，也對這個地方非常滿意，現在看到趙昀要在紹興落腳，心中也不免多了一絲歡喜，如果真如趙昀所說，將來在紹興過上一個富足翁的日子，多娶幾房婆娘，那也是一件美事，相比北方金國此時還在打仗，王貴似乎突然明白了趙昀為什麽留在紹興了。

  隨後的幾天，紹興的碼頭也變得氣氛熱烈了起來，趙昀規定苦力裝卸貨物的錢財隻抽取一成，剩下的全部都給本人，一時間紹興碼頭上的苦力們歡喜不已，乾勁十足。

  同時碼頭上也不再區分尊卑貴賤，只看自己乾多少，以前曹霸虎身邊都是聚集了一些爪牙，不乾活也能拿到錢，但是現在趙昀一來，這些人全部都被處置了，如果老老實實留下乾活的，那就放過，如果還帶著情緒，王貴就不會客氣了。

  同時趙昀還制定了一個薪資制度，將手下的人分為兩部分，一部分為武士，也就是十幾個鹽匪，都是非常凶悍的大盜，另外一部分就是苦力。

  武士每個月可以得到穩定的銀子，不再是大鍋飯的時候，同時規定以後生意好了，大家拿的還會更多，至於苦力們，則是按照自己的勞動來獲得收入，多乾多得。

  趙昀這是在學習呂誠，身邊聚集一些人，但是要給這些人好處，不能讓他們在自謀生路了，或者說制定一個規矩，以後怎樣分配。

  這些鹽匪大部分都是沿海漁民，此時看到趙昀將他們中有家眷的都接到了紹興，同時還每個月給他們銀子，眾人得到了好處，自然也開始思安起來了。

  王貴這幾天也將手中的私鹽給處理了，這也是趙昀手中最後的一個燙手山芋，然後用換回來的銀子購置了二十艘漕船，開始了趙昀的買賣。

  看到自家竟然有了漕船，大家頓時歡喜不已，同時趙昀規定隨船押運的人都有額外的獎勵。

  於是一個月的功夫過去了，趙昀儼然變成了一個老板，至於王貴則是成為大掌櫃了，整天在碼頭忙碌著，而且二十艘漕船也接到了第一筆買賣，給一個大戶往臨安運送糧食。

  至於趙昀手下的人，眾人也拿到了第一個月的銀子，都歡喜不已，整天都在碼頭上忙碌，這些人漸漸地又回歸了本性。

  趙昀在碼頭這個灰色地帶開始了自己的第一步，看著一切都已經走上了正規，趙昀心中不免一陣歡喜，剛剛從全家出來不到兩個月，竟然發生了這麽多事情，趙昀此時都點不敢相信了。

  “壇主。”

  王貴急衝衝地來到了趙昀身邊。

  “師爺，有什麽急事嗎？”

  看著王貴一臉擔憂的樣子，趙昀隨後問道。

  “壇主，旗主那裡傳來消息，要在下個月初五、接頭交貨。”

  王貴一臉擔憂地說道，同時將一封密信遞給了趙昀。

  趙昀看著這個外面全部都是蠟的紙張，立刻掃了一遍上面的信息。

  “下個月初五，咱們還有六天時間。”

  趙昀心中盤算著，突然眼神中上過一絲凶狠，然後淡淡地說道：“師爺，你聯系他們，咱們這次需要上次五倍的鹽。”

  王貴一聽，頓時驚愕不已，他此時心中最擔心的就是拿不出銀子上交，到時候骷髏幫一旦懲罰下來就麻煩了，可是沒有想到趙昀非但沒有擔心，反倒讓他聯系旗主要上次五倍的私鹽。

  但是看著趙昀堅定的目光，王貴也不再說什麽，他希望這次趙昀也能夠帶領他們脫離危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