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組織運糧
  “我也是今天才接到紹興府的命令，上午就讓鐵牛他們出去搜集民船了，但是一天下來，也就搜集了五十多條民船，根本就不夠用。”

  呂誠接著說道，他也清楚這些小型的民船根本就滿足不了運送五萬石糧食的需求，就是大型漕船也需要上百條才可以，就不要說這些漁船了。

  看到情況緊急，呂誠就找到了趙昀，趙昀現在已經是碼頭的大哥了，呂誠認定趙昀一定能夠幫上忙。

  趙昀思索了一下，然後說道：“大哥，小弟這裡有二十艘漕船，可以運送一萬石，至於剩下的船隻，咱們只能盡可能多地收集民船，同時大哥也可以向上官請命，讓巡防營一同參加運糧。”

  呂誠有些詫異，巡防營是地方民兵，主要的職責是抓捕盜匪，運糧一般都是百姓的差役，押運的隊伍中可以有一些官兵，但是都不多。

  趙昀知道呂誠不解，然後說道：“大哥，這次鹽匪的事情，巡防營裡面很多大戶都得到了不少的賞賜吧？”

  呂誠點了點頭，他都升官了，巡防營是首功，自然是有獎賞的，根據各家抓到的鹽匪數量進行獎賞，沒有抓到的也給了獎賞，大家都非常高興。

  趙昀隨後說道：“如果大哥讓這些人運送軍糧，他們一定非常歡喜，這也是一次立功的機會，這些大戶現在巴不得加入呢，大哥可以直接說明，功勞根據出人，出船的數量確定，這樣那些大戶一定會爭相出力的，他們那家沒有一些船隻了。”

  聽了趙昀的話，呂誠頓時大喜，他倒是把巡防營給忘記了，現在他升官了，巡防營暫時也就不再是他來領導了。

  “這樣咱們的船隻就收集了一部分，至於夠不夠，大哥都要在五天之內集合完畢，然後咱們開始裝船，不能耽擱，十天之後一定要出發，即使咱們船隻不足，不能一下子運五萬石糧食給淮東軍，但是咱們先送過去了兩萬石，也可以滿足淮東軍用的，剩下的咱們折返之後再送過去也不遲嗎？”

  趙昀隨後說道，呂誠連連稱是，眼下也只有這樣了，即使不能全部送過去，但是也至少要送過去一半，這樣也可以對淮東軍有一個解釋，船隻不足，倉促間無法運送五萬石，這樣即使降罪也會輕不少，畢竟糧食已經送到了一部分。

  趙昀隨後又和呂誠謀劃了一些具體的細節，然後呂誠就匆匆忙忙地離開了，趙昀則是連夜趕回碼頭，也開始準備起來。

  趙昀清楚，這是一件要事，絕對不敢耽擱，一旦出事了，到時候朝廷怪罪下來，他們都要倒霉。

  第二天一大早，呂誠就跑去了紹興府，向知府說明了情況，同時請命調巡防營參加運糧，征調這些大戶的船隻使用，最後按照數量獎賞。

  知府經過一番思索之後，同意了呂誠調走一半的巡防營參加運糧，同時派出一百名紹興守軍歸屬呂誠指揮，協助呂誠征調船隻運糧。

  紹興府的官員們心中也擔心一點差事完成不了被牽連，所以對呂誠還是很支持的，但是巡防營這段時間表現非常好，紹興治安也得到了恢復，於是知府就沒有同意將巡防營全部調走，留下了一半，同時給呂誠派去了一百官兵。

  呂誠得知給他調撥了一百官兵，心中反倒是沒有那麽開心了，他心中非常清楚這些老爺兵的架勢，他們可沒有巡防營的家丁們能乾，估計都不會有人伸手搬糧食，一個個都是老兵油子，呂誠使用起來也不會順手。

  但是呂誠不敢耽擱，立刻調集了一半巡防營來到碼頭，同時告知了這些巡防營的領隊，出人出船，將來功勞都是根據他們出的人和船算的。

  得知消息之後，這些巡防營的領隊心中大喜，於是開始調集自家的船隻，這些人家都是大戶，一定會有一些船隻，為了立功，這些領隊紛紛將自家的船隻都拿了出來。

  於是經過三天的準備，紹興碼頭聚集了大小數百艘船，其中大型漕船有五十多艘，剩下的就是小型的船隻了，也有兩百多艘。

  這樣一算下來，這一下自就可以運送將近三萬石糧食，雖然距離五萬石還差一些，但是已經非常難得了，而且呂誠也不敢耽擱，立刻開始組織人手裝船。

  “大哥，小弟有事找你。”

  趙昀來到碼頭，看著一直在忙碌的呂誠，這三天呂誠一直沒有睡覺，現在看上去已經非常疲憊了。

  “子龍，不知有什麽事情，眼下馬上就要裝船了，如果不著急晚上再說。”

  呂誠此時才知道趙昀為什麽要留出那麽多的時間來裝船，現在看來是對的，裝船太費時間，從府庫裡面運糧出來，然後通過馬車運到碼頭，再裝船，這些都需要時間。

  “大哥，很重要的事情，我們還是進屋慢慢說。”

  趙昀知道雖然時間緊迫，但是還是要坐下來把事情說清楚。

  片刻之後，趙昀和呂誠，還有王貴，鐵牛等人都來到了一間房間裡面，趙昀身邊還帶著一個老漢。

  “子龍，何事如此重要？”

  呂誠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

  “大哥，眼下就要轉船了，我估計裝完船咱們剩下時日也就到了，然後咱們就要出發了，今天我和張大伯閑聊了一下，這才知道運送軍糧裡面的門道有很多，小弟聽完之後都嚇了一跳。這些門道咱們都不知道，所以就請張大伯過來和咱們說一說。”

  趙昀隨後看了看身邊的張老漢，眾人也將目光投向了這個老漢，同時聽到趙昀的話之後，大家到了臉色也變得凝重了，大家還真不知道運糧裡面的門道。

  老漢有些慌張，連連說道：“不敢當，不敢當，給為官人都在這裡，老漢就將自己遇到過的事情和大家說一說。”

  老漢隨後說道：“早在開禧二年的時候，老頭我也參加過運動糧草的徭役，當時和現在差不多，也是上百人忙碌十好幾天，才將兩萬石糧食裝完，然後就出發了，但是一路上不太平，遇到了很多事情。”

  呂誠等人一聽，頓時豎起耳朵來了，他們馬上也要轉船了，這個老頭參加過之前的運糧，遇到的事情，這次也說不定就會發生。

  開禧二年是寧宗北伐的時候，那次也是宋金大戰，但是最後宋軍大敗，險些失去了四川。

  張老頭接著說道：“船隊一路沿著運河北上，一開始沒有什麽，但是沒走上幾天，突然就少了好幾艘船。”

  眾人聽到這裡，頓時緊張了起來，隨後也就明白是怎麽回事兒，有人中途帶著糧食跑了。

  然後老漢接著說道：“一路上這種事情非常多，隔幾天就有糧船消失，但是根本就追不回來，當時都是民間的小船，那裡知道是誰的船。況且這還是小事，更要命的是船隊到了之後，往下卸糧食的時候發現很多糧袋子都是空的，裡面被塞滿了沙子。”

  眾人聽到這裡，已經開始全身冒汗了，如果不是趙昀找來了這個老頭，那麽他們慌慌張張地將糧食裝好，一路北上，說不定這些事情都可能發生，一旦軍糧被換成了沙子，那事情可就大了。

  呂誠此時沉默了，這可不是小事，如果這些事情再次發生，他估計自己的人頭都不保了。

  呂誠隨後看向趙昀，似乎在征求趙昀的想法，趙昀已經和張老漢聊了很久了，對於這些事情他也思索了一些對策，他認為這些都可以預防。

  “大哥不用擔心，咱們只需要分工明確就可以了。”

  趙昀隨後說道，但是在場的眾人都不明白這話是什麽意思，看到眾人的驚愕，趙昀這才明白解釋了起來。

  “大哥，小弟沒有讓你忙著裝船就是因為這個，咱們必須要對每一袋糧食過稱，然後每個袋子上面都要標記清楚，將全部參加運糧的船只在船舷上都要塗上號碼，上面裝了多少袋糧食，每一袋糧食的編號和重量這些都要登記。”

  眾人聽了趙昀的話之後，立刻點頭，他們知道這是一個好主意。

  然後趙昀接著說道：“剩下的就是人了，每一條船上幾個人，都是誰？那裡的人，都要登記清楚，這條船上的糧食如果少了，就是這幾個人承擔失職之罪，”

  眾人一聽，立刻點頭，他們知道這是一個好辦法，此時呂誠都有些後怕，如果貿然將糧食全部裝完了，路上真有人對糧食動了手腳，這可就難辦了。

  呂誠隨後接著說道：“這樣一來咱們就不怕糧食丟失了，每一袋糧食都有帳目，任何人都不跑不了。”

  眾人隨後又商量了一些細節，然後糧食開始裝船了，按照趙昀所說的，每一袋糧食都過稱，然後標記清楚，每一艘船上有多少袋糧食，都登記在冊。

  大型漕船需要四個人掌船，小船兩人，加上打雜的，一百官兵，於是共出動了六百多人，兩百多條船，直到全部準備完畢，已經到了呂誠算好的出發時日了。

  趙昀這次帶了一百五十名手下一同隨著呂誠運糧，在和全氏告別之後，趙昀就出發了。

  隊伍中還有趙昀熟悉的人，柳家的大小姐柳瀟瀟，全家的兩位公子全生和全輝都在裡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