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禦書房中的爭議

  嬴政的禦書房此刻非常熱鬧，博士孔甲和叔孫通，正在向嬴政慷慨陳詞。

  孔子後人孔甲最為激動，幾乎是聲色俱厲，揮舞著雙手衝嬴政嚷嚷，“陛下，此風絕不可長，現在整個鹹陽城的學子，都迷戀上了《石頭記》這本書。”

  “那都是深閨婦人看的野史傳記，怎能與百家經意相提並論，長此以往，國將不國啊！”

  “是啊是啊！”叔孫通連連點頭附和：“陛下，孔博士所言，正是臣想說的。”

  “此等荒唐行徑，必須嚴加懲戒，否則我大秦學子，都學得深閨婦人那般爾虞我詐，這朝堂之上，還不給弄得烏煙瘴氣！”

  嬴政看著兩位大儒，忍不住連聲冷笑，《石頭記》他自己都有一本，書中內容哪有孔甲和叔孫通說得那般不堪。

  至於大秦學子，如果看書看得成書中人那般，隻學會一些歪門邪道，而且還成為大秦的官員，那就只能證明大秦現在的官員舉薦制度，發生了嚴重問題。

  叔孫通叩首道：“陛下，臣以為，在我大秦疆域內，《石頭記》應被列為禁書，嚴禁學子攜帶，否則嚴懲不貸！”

  “不錯！”孔甲也連連點頭道：“叔孫大人所言甚是，還請陛下下令，封查大秦書屋，禁止大秦書屋繼續售賣《石頭記》！”

  “這本書中淫詞豔曲，層出不窮，實在是汙了讀書人的眼，甚至還會教壞讀書人，應當被列為禁書！”

  嬴政忍不住連連搖頭，《石頭記》的售賣情況，章邯已經匯報給了嬴政，這麽多人都爭搶著購買，顯然是一本好書，就因為這麽幾個人，認為書不好就把書禁掉，哪有那種道理！

  “二位博士！”嬴政雙手扶住龍案，看向孔甲和叔孫通，“你們也是大家，為何會對《石頭記》這麽一本書，產生如此大的偏見？”

  “朕很想問問二位，石頭記這本書，二位博士可曾有完整看過？”

  孔甲和叔孫通面面相覷，都下意識搖頭，然後又開始長篇大論辯解。

  “陛下，此書就是本野史，又非先賢之書，我等何必要在這樣一本書上浪費時間呢？”

  “不錯，有那個時間，我等還不如多讀幾部聖人之言。”

  “一本隻賣五十錢的書，有什麽值得可看的，定然通篇都只是嘩眾取寵之言，不看也罷！”

  孔甲和叔孫通一臉趾高氣揚的架勢，姿態擺得都快要比嬴政還要高了，似乎他們說的都是真知灼見，除此之外，誰說的都是狗屁一樣。

  嬴政眉頭微微一皺，隨手從龍案前拿起《石頭記》，起身來到兩位博士跟前，將書遞了過去，“二位博士可以看看，這本就是《石頭記》！”

  嗯？孔甲和叔孫通看到嬴政手中的《石頭記》，眼睛一下就直了。

  他們都非常驚詫，嬴政居然也有閑工夫，去看這種市井流傳的書籍，就已經準備一大通的說辭，想要好好抨擊一下嬴政。

  可嬴政根本不給他們這個機會，眼中厲芒閃過，“二位是準備看都不看一眼，就準備直接下定論嗎？你們學習先賢的經義，也是這樣的嗎？”

  聽到嬴政語氣不對勁，孔甲和叔孫通終於意識到，嬴政是認真的，於是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將書本接了過去，隨手翻閱起來。

  但嬴政就只見這兩個老夫子，完全是信手胡亂翻看，根本沒有看進去，就知道自己剛剛的話，算是白說了，“兩位博士難道什麽都沒看出來？”

  “陛下！”叔孫通衝嬴政一拱手，“不知道陛下是要我等看什麽？”

  “對啊，陛下，這難道是要我等硬從這本書裡挑優點，請恕老臣愚鈍，實在是沒看出來，這本書中，有哪些亮點可言。”

  孔甲滿口怨氣，“就這麽等民間野史，　只有市井百姓才會去看，我等大家怎麽可能回去看這種東西！”

  “迂腐，二位大家難道就一點沒看出來，這本書的優點？”嬴政終於不耐煩了，“你們隻光想著這本書如何如何不好，那這本書就真的不好嗎？朕怎麽就覺得這本書不錯呢？”

  “你們都只是以你們自己的眼光，看待這本書和這本書的內容，所以你們的著眼點，永遠都只知道要說這本書不行，每個人如果都像你們這樣，朕的朝廷不全亂套了！”

  “還請陛下賜教，臣愚鈍，實在是看不出來！”孔甲硬邦邦頂了回去，他有這個底氣，他是孔子後人，在秦朝即便不做官，也是有著超然的地位。

  “那孔夫子就請看這書中這些位置！”嬴政乾脆親自給孔甲指著書中的標點符號，“老夫子可有看出，這些東西，在書中有什麽用處嗎？”

  孔甲和叔孫通湊到書跟前，一臉懵逼的表情，他們哪裡知道什麽事標點符號，隻覺得這些圈圈點點在書中很奇怪，於是只知道搖頭。

  而且在搖頭的時候，兩個老夫子還不忘再多抨擊幾句。

  “這都跟鬼畫符一樣，有什麽值得關注的，而且在文字當中勾勾畫畫，完全就是嘩眾取寵，不成體統！”

  “不錯，先賢典籍當中，從未有過這些東西，由此比較就證明這本書，就應該被禁！”

  嬴政感覺跟著兩個老匹夫完全無法交流，乾脆攤牌了，“兩位大人，你們都是大家，難道不懂什麽叫做斷句嗎？你們就是這麽讀先賢之書的？”

  “這些叫做標點符號，是專門用來斷句的，有了它們，就更容易讓人理解，先賢所著之書，是如何斷句的！”

  “兩位都是大家，難道不明白斷句的重要性，你們儒家典籍，不就是因為斷句造成意思理解不同，所以分成好幾個流派嗎？”

  “可若是有了這些標點符號，從一開始對書籍進行好斷句，怎麽可能會讓意思得不到統一？又怎麽會因此分出不同流派出來？”

  嗡——嬴政的聲音不大，但是聽到兩位大儒耳朵裡，卻猶如洪鍾一般炸響，剛剛還大言不慚的孔甲和叔孫通，瞬間就被鎮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