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總體而言驛站的防衛非常縝密。
外頭有駐軍和六扇門的人層層把關,裡頭則有龍禁尉和林家的人步步設防。
不管是林如海父女,還是陳玄策這個該死的家夥,驛站裡的工作人員都很難接觸的到。
比如陳玄策這裡。
連日常的吃飯都是由龍禁尉負責的,驛站的人知道他在那個屋躺著,但卻根本近不了身。甚至連食盒送進去後都會被檢查。
除了整理床褥和陳玄策洗澡的時候,需要驛站的人手去整理床榻去把熱水送到隔壁房間,那時候算是能短暫的接觸到這人,可同樣那也是在龍禁尉的眼皮子底下的。
其他真就再沒有時間了。
千面狐沉默了許久,人就站在原地僵直著,除了臉色在陰沉不定。
“師傅,您可萬不能輕易犯險啊。”旁邊一人小聲道。
陳玄策身邊時時刻刻都有龍禁尉在,千面狐哪怕混進去了也不可能瞬間就把陳玄策和他身邊的龍禁尉全部殺掉不是?還有一同去的驛站下人呢。
那麽多的人,就千面狐的實力,不可能瞬間把人殺絕。
而只要泄露了一丁點的動靜,驚動了人手,千面狐就不可能再逃出生天。
殺陳玄策固然很重要,可也不能為了一個陳玄策就把自己搭進去啊。
刺客殺手只是刺客殺手,那不是死士!
“把人送回去吧。”
千面狐微微的歎口氣,他身邊弟子臉色立馬一喜,知道千面狐這是放棄行刺計劃了。這對他言可是個大好事。
哪怕千面狐這舵主的差事坐不穩呢,有個金牌殺手在頭上照應著,他的日子也會好很多的。
可千面狐這麽一放棄,陳玄策就有些坐蠟了。
左等,右等,這人呢?
直到京城有消息傳來,皇帝已經責令六扇門全面通緝韓螭,並且派出了四名大內侍衛前來護衛林如海,陳玄策還是沒能等到自己要釣的魚。
他是一百個也沒想到韓螭會消失的無影無蹤,連黑魂都聯系不上他了。
而沒有韓螭作為主力去衝鋒陷陣,千面狐無法渾水摸魚,最大化的發揮出自己的優勢,就也只能放棄行刺計劃。
“叮!恭喜宿主獲得暴雨梨花針+1!”
床上躺屍中的陳玄策立馬坐了起來,暴雨梨花針,這可是久聞大名了。
多少小說中都有這種歹毒的暗器。
今天他竟然也開出一個來,這東西要真如他想象中那般犀利,在如今這個事態環境下,那可謂是一殺手鐧了。
手掌中閃過一道外人看不到的青光,然後一個小圓筒就出現在他的手中。
感覺就跟刀把粗細差不多,三寸長,一手可握,還沒前世的小手電筒打。通體暗淡的古銅色,觸感也的確像銅質。
前端有一個略微凸起的小點,一摁,就是三百六十根銀針激射。
勁力之猛,三丈之內破頂尖高手護體勁氣,如穿縞帛。
小桶上頭沒有字,可東西一拿到手中,陳玄策就已經明白了它的用法和傷害值。
先天高手以下,包括韓螭那樣的猛人,三丈之內,被這東西來一下,哪怕是已經運足了功力,也幾乎是必死無疑,除非身有寶甲。
便是先天高手,一著不慎也會吃個大虧,甚至把性命送掉。
當然如果是有防備,那就多半能擋的下。
因為先天真氣在某種意義上已經超出內力太多太多了。
陳玄策拿了這東西後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韓螭,如果這鳥人能再來,看血龍會不會變成死蛇。
然後就是林黛玉……
但轉而又想,還是免了吧。
不搭配啊。
想想看,林妹妹這樣的美人,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女子,拿著這東西用射人,是不是太恐怖了?
什麽時候要是開出了一個防狼電擊器了,給她擺弄,倒還可以。
看大臉寶還敢不敢闖屋了,電幾下就乖了。
“大人,林大人來了。”
外頭響起了陳剛的聲音,陳玄策手一翻,把暴雨梨花針收了起來,下床迎到門前。
“京裡已經有消息到了,六扇門下了海捕文書,務必要擒拿韓螭歸案。聖上同時還命四名大內侍衛前來護衛。”
林如海滿臉是笑。四名大內侍衛,這可不僅僅是他的安全性有了巨大的保障,這更代表著一種極大的榮耀啊。
如此一來,他這次回京可說是風光到極致了。
“此番回京,老夫多半會在禮部做一任侍郎。”
林如海這種人,有七成把握也只會給你說五成,這樣的人口中脫出一個‘多半’,那實則就是板上釘釘的了。
也是,他本就是正三品了。
在揚州六年為泰昌帝可是立下了汗馬功勞,要不是身子有缺,別說是禮部侍郎,就是吏部侍郎也能做的。
“侍郎府是要配護衛的,還必須是龍禁尉。我把你要來,你看如何?”
以陳玄策的功勞,如果從龍禁尉內衛跳到外頭的千戶所,那多半是要給個百戶了。
“內衛比外事高一級,你這小旗到了外頭本就該當總旗,又立下這麽多功勞,縱然拿不到百戶所的百戶,也要給個百戶銜。”
“確是要比你在內衛苦熬好上很多。”
“你年歲到底尚輕,即便武藝再高,精明再甚,上頭也不可能賦予重任。”
如漢武帝使霍去病那般的例子,縱觀千年青史又有幾例?那無一不是背景深厚的主兒,陳玄策最吃這一點的虧。
“不若暫時沉澱兩年,避一避風頭,也趁機把功夫練的更高。”林如海對六扇門緝拿血龍韓螭的事兒是不抱甚大希望的。
因為過去的百年時間裡,這樣的通緝又不是沒有過?雖然如韓螭這般殺官的極少。
人家身負絕學,往哪個犄角旮旯裡一鑽,躲個三年五載的,六扇門還真能搜山檢海的去找嗎?
還不是不了了之?
陳玄策風頭太盛,這樣不好,甚至韓螭要知道陳玄策沒死的話,都有可能專門來殺他。
林如海也是之後聽了張乘風的話才明白過這一點。
所以他覺得陳玄策還是避一避的好。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出於岸,流必湍之;先輩之言亦需慎之。”龍禁尉可不是象牙塔,那也的鉤心鬥角殘酷著呢。“你現在年還不足十七,三年之後也不滿雙十,風華正茂,是正當年,再露出鋒芒來,也為時不晚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