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行凶
原本嘈雜無比的破廟,現在除了男子的慘叫聲之外,再也沒有了任何的聲響。
男子那如同夜梟瀕死時發出的哀嚎之聲,在黑夜的破廟之中顯得是那般的淒涼,那般的無助,男子死死地攥住自己的手腕,看著掉落在地面上的斷手,男子一方面恐懼的要死,另一方面卻也是疼的要死。
即便是意志力再怎麽堅強的家夥,看到自己的四肢被砍斷,心理都會有巨大的波動的,只是意志力強悍的人,能夠主動的抑製住這些波動,不讓其外在的表現出來,將其壓製在心底,自己慢慢的忍受。
而意志力薄弱的人,心底的波動,將會全部的展露出來,將自己的悲歡離合全部展現臉上,讓人一看就看穿心理活動的人,一般都不會是什麽心有城府的人物。
“馬二嬸!你怎麽還帶了個硬茬子過來!”
“就是,還背著劍呢!”
“連個屁大的孩子昏沒昏過去,都看不出來,馬二嬸子,你瞎啊!”
“都閉嘴!趕緊弄死他,整理好這裡,陳香主馬上就要來了,要是驚擾到了陳香主,賞錢一分都拿不到不說,我們誰都別想有好果子吃!”
“橫豎不過是個屁大的孩子,一起上,砍死他,煮了吃就是了!”
於是乎,在一陣陣的抽劍,拔刀的摩擦聲之中,楊飛揚被幾十名拍花子的家夥,給迅速的包圍了起來,看不出來這些拍花子的家夥,身上竟然都是帶著家夥的。
就連那個看似是溫柔善良的良家婦女的馬二嬸子,也從袖口之中抽出了一把極為尖銳的斷刺,這種斷刺一般是用作偷襲之用,扎人眼球,太陽穴,或者是心口,講究的就是‘快準狠’,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之下,瞬間取人性命,能夠使用這種武器的人,都是心狠手辣之人。
而且馬二嬸子這把斷刺上,還有深深的血槽,並且泛著幽幽的藍光,一看就是淬了劇毒的,沾之必死!這馬二嬸子,可遠比看起來的要凶狠的多。
拍花子的人,雖然無法無天,喪盡天良,被人所唾棄,所不齒,但是他們依舊屬於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在村子裡面偷孩子,被村民發現的話,是極有可能被憤怒的村民活活打死的,因為拍花子們拐到的孩童基本上都沒有任何的好下場。
長相精致的女童,要麽就賣給青樓,要麽就賣給那些達官貴人養大了做小妾,長相一般的,就賣給富貴人家做奴仆,或者是戳瞎眼睛,打斷四肢,去扮演乞兒,為拍花子的人乞討錢財。
而男童,看著身強體壯的,則賣到礦山,年紀小就洗衣,做飯,等年紀稍大點,就會被送進礦洞,沒日沒夜的乾活,很少有能夠活著再走出礦洞的。
至於瘦弱的男童,同樣的會被弄殘廢,去乞討。
拍花子的人也知道自己喪盡天良,一旦被村民圍住,基本上就是個死,因此他們都會隨身攜帶兵刃,到時候一旦被圍住,也好抽刀恐嚇,爭取脫困。
不過拍花子的人大都不會武功,即便是會,也就是會一些三腳貓的功夫,因為稍微會點武功的人,都是不屑於去做拍花子這種被江湖之人唾棄的職業的。
“一起上吧,別浪費時間了!”一句無比囂張的話,從楊飛揚的口中說道,握著遊龍劍的手,沒有絲毫的顫抖,此時楊飛揚的眼神之中,更是一片冰冷。
“媽的!砍死他!”
“這麽囂張!砍死他!”
“一起上!剁碎了他,烤來吃!”
“上!”
幾十名大漢張牙舞爪,手持兵刃,嗷嗷叫著就朝著楊飛揚衝殺而來,手持斷刺的馬二嬸子,卻落在了隊伍最後面,看馬二嬸子那‘忽閃忽閃’的眼神,就知道這家夥確實是個聰明人,殺人這種危險的事情,馬二嬸子是不想摻和的。
楊飛揚手中遊龍劍一抖,內力凝聚於雙腳之下,草上飛施展而出,整個人的身影頓時變成了鬼魅一般,眨眼之間,楊飛揚便穿過了拍花子的人群,來到破廟的大門之處,猛地一腳踹出,便將大門那破舊的木門給狠狠的踹死,隨後楊飛揚又是飛起一腳,大門旁邊一根倒塌的梁木被楊飛揚直接踹的頂住了木門,這樣一來,破廟的大門便被封死了,想要打開的話,需要花費一些力氣才行。
關門打狗,才能趕盡殺絕,不然幾十個人嘩啦啦的全都竄了出去,四散而去,抱頭鼠竄,楊飛揚還真的不一定能夠全都殺了。
馬二嬸子看到楊飛揚這兩腳,將大門死死地封死,眼睛忍不住的抖動了幾下,理智告訴馬二嬸子,這可不是個好兆頭啊,在這兩腳上,就看得出,楊飛揚的武功非常不錯,遠不是他們這些三腳貓可以比擬的,而且楊飛揚封門的目的,傻子都看得出來。
“不行,得跑!”馬二嬸子,頓時就萌生了趕緊離開這裡的念頭。
“殺!”不過一聲夾雜了強大內力的暴喝直接在破廟之中炸響,馬二嬸子隻覺得自己的耳膜似乎挨了重重的一拳,整個人頓時失聰,腦袋都變得有些天旋地轉起來,毫無內力之人,在內力高強者面前,就連一聲巨吼都接不下來。
馬二嬸子腳下一軟,跌倒在地,一陣眩暈感和嘔吐感襲來,馬二嬸子閉著眼睛捶了捶自己的胸口才好受了很多,當馬二嬸子抓住自己掉落的斷刺,從地面上爬起來的時候,一把泛著寒光,沾滿了鮮血的長劍,正刺穿一名大漢的咽喉,頂在馬二嬸子的雙目之前。
頓時,馬二嬸子的腦袋一片空白,斷刺從手中滑落,掉落在地面上,馬二嬸子雙腿一個顫抖,一大片水漬便順著馬二嬸子的裙邊在地面上展開,馬二嬸子被嚇尿了。
遊龍劍被一點點的從咽喉之中抽了出來,此時破廟之中還站著的,就只有一身鮮血,滿臉寒霜,雙目陰寒,手持遊龍劍的楊飛揚,還有渾身抖的和篩子一樣的馬二嬸子。
那幾十名拍花子的,八成已死,兩成還在忍受著瀕死的痛苦,六脈神劍和獨孤九劍都是最頂級的殺伐之術,尤其是六脈神劍這種割草無雙的神技,一發關衝劍打出,甚至可以連續洞穿三人的人體。
以楊飛揚的武功,殺死幾十名被自己一吼之下,震的昏昏沉沉,毫無還手之力的三腳貓,根本用不了多少時間。
“饒,饒命啊,饒命!饒命啊!少俠饒命啊!”馬二嬸子不顧地面上的髒臭,直接跪在了楊飛揚的面前,然後開始給楊飛揚磕頭求饒,將地面磕的是邦邦響,三五個頭下去,馬二嬸子的額頭已經是青紅一片,開始滲出殷紅的鮮血。
馬二嬸子這頭磕的,可比過年拜年時候磕的頭,真誠多了,這才是磕頭的正確打開方式,那種聽不見響聲的磕頭,都是不虔誠的。
楊飛揚只是冷冷的看著馬二嬸子,馬二嬸子要死,但不是現在。
“我問,你答,說錯一個字,我剁你一根手指頭!”楊飛揚的遊龍劍直接頂在馬二嬸子的額頭上,冰冷而尖銳的劍尖甚至已經戳進了馬二嬸子額頭一分,破開了馬二嬸子額頭上的皮膚,頂在馬二嬸子的頭蓋骨上。
“是,是,是是”馬二嬸子被嚇得根本不敢動彈,只能慌亂的答應,整個破廟已經被無比濃厚的腥臭之氣,還有一層厚厚的紅色血霧所籠罩,配合著幾個瀕死之人的哀嚎,簡直就是活生生的人間煉獄。
馬二嬸子的心理防線早就崩塌,她就是一個拍花子的,可能拍的比較好,業務能力比較強,但是也還是一個拍花子的,就像丐幫的幫主,依舊是乞丐,一個道理。
馬二嬸子哪裡見過這種修羅場,對於活下去的渴望,已經戰勝了其它一切的想法,楊飛揚問什麽,只要是馬二嬸子知道的,她都會老老實實的回答。
“第一個問題,你們抓這些孩子來,是賣給陳香主?”
“是,是,是陳香主”
“那陳香主是什麽人?他要這麽多孩子幹什麽?他買過幾次孩子了,大體上有多少?”
“陳香主,是,是一個四十多歲,做道士打扮的男子,樣貌,樣貌很是英俊,我,我也不知道他要孩子幹什麽,我真的不知道,他買過三次孩子了,這是第四次,前三次的孩子加起來,應該有一百七八十個”
“那陳香主什麽時候會來?”
“就在今晚,具體什麽時候,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陳香主是一個大人物,他什麽時候來,什麽時候走,我這樣的小人物怎麽知道?”
“那,你們這些拍花子的,可還有總壇之類的東西?或者說,這裡的就是你們所有的成員?”
“不,不是,不是,我們隸屬於丐幫,是丐幫的淨衣派,大齊國境內,和我們一樣的,應該還有兩三百人”
“丐幫淨衣派?說清楚點”一說起丐幫,楊飛揚便想起了那個被自己殺死的洪九,洪九似乎就是丐幫的幫主,丐幫幫主都被楊飛揚給戳死了,那麽整個丐幫,楊飛揚自然是沒在怕的。
“丐幫分淨衣派和汙衣派,說白了,汙衣派就是真乞丐,因為身著肮髒,沿街乞討,被稱之為汙衣派,他們才是真正的丐幫弟子,而我們淨衣派,就是一群沒背景,沒靠山的江湖之人,向丐幫納貢,得到了一個丐幫弟子的身份,在行走江湖之時,可以得到丐幫的庇護,只要我們年年納貢,丐幫就會庇護我們,不會管我們做什麽,我們不是真正的乞丐,也不用沿街乞討,所以被稱之為淨衣派”
“哦,這樣,那按照你這樣說,丐幫的淨衣派沒有好人了?”
“不,不不不,不是所有拍花子的都是丐幫淨衣派的人,丐幫淨衣派也不是只有我們這些拍花子的,很多船夫,轎夫,纖夫,青樓老鴇,鏢客,甚至一些富豪,都是丐幫淨衣派的弟子”
“這丐幫,倒是真不挑”楊飛揚無奈的吐槽了一聲。
“少俠,少俠,求求你放過我吧,你問的我都回答了,句句屬實,我,我也是第一次拍花子,我家裡還有”
“嗤!”一劍劃過,寒光一閃,還在惺惺作態,做求饒之姿的馬二嬸子,便瞪大了眼睛,雙手死命的捂住自己的脖子,但是怎奈何,其脖子上的傷口太大,太深,噴湧而出的鮮血,不是她的兩隻手可以堵住的。
馬二嬸子的眼神之中,充斥著恐懼,怨恨,還有對人間的不舍,終於,其身軀緩緩倒地,雙眼之中,也漸漸的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