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顧家的邀約

  “那位？”

  “嗯，白鶴軍營表面上是隸屬於風行大人手下的，實際上他一早就告知我們，我們這些女子之所以能有容身之處，能夠習武，都是因為‘赤鶴’大人的恩典。白鶴軍營上上下下的習武女子，都萬分感激赤鶴大人，為她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赤鶴，正是顧月白在軍營中的秘密代號，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就連玄虎軍營部分與她並肩殺敵的普通士兵和偏將，她都從未告知他們這層秘密。

  沒想到……

  這個獨特的代號卻在京城白鶴軍營的女子軍中，被這般珍重敬仰！

  “看來，我得謝謝風行。”

  紅雁不懂這話的意思，也不繼續接茬了。她的確是很喜歡縫紉刺繡，認認真真地為顧月白繡製嫁衣時連頭都不太，水都顧不上喝一口。

  這丫頭，應該值得信任。

  顧月白心中想著，只聽院外有人來報：“小姐，剛才尚書府的人送來信函，說想請您晚上回尚書府吃飯，奴才本想拒了，對方卻不肯走，一定要聽您親口放話才行！”

  “尚書府？”

  顧月白覺得好笑，笑的是這尚書府一計不成又生一計，還真是屢戰屢敗屢敗屢戰，未免可笑至極！

  紅雁聞言，忍不住開口：“尚書府的人那麽對待小姐，他們現在怎麽好意思的？”

  “月白，月白啊……”

  然而柳氏的聲音卻緊跟著也進了院子，急匆匆步入房門，抓住顧月白的手：“娘聽說，尚書府派人來了？”

  “嗯。”

  顧月白不由眯眼，她知道柳氏平日裡喜歡待在小院子裡不愛出門，也不喜歡管事。所以，這尚書府派人前來請她的事，又是誰傳的話？
  她心中記下這一節，對柳氏則格外耐心：“娘，此事您不必擔憂。”

  “娘不是擔憂，娘是覺得……你好歹也流著你爹一半的血。他是戶部尚書，就算再怎麽樣如果能為你今後的日子添一些助力也是極好的，倘若你就此跟尚書府恩斷義絕，到時候被王府的人欺負了，娘也沒辦法給你做主啊！”

  她這是希望顧月白去尚書府赴約了。

  柳氏這人哪裡都好，就是性子太軟，總覺得女子在世就得靠男人活。如果只是永安王一個男人顯然有點兒不夠，所以就要跟顧尚書搞好關系，這樣以後才能有人為女兒撐腰。

  殊不知，顧月白才不需要旁人為自己撐腰！

  “娘……”

  她原本打算推阻，垂眸卻對上柳氏央求的神色。顧月白知道，如果不把尚書府的問題徹底解決了，那麽母親這邊永遠都會覺得尚書府是她的依仗。

  想著，點頭：“娘，你別著急，我去一趟就是了。”

  尚書府而已，她還是去得的。

  成功勸說了女兒的柳氏連連點頭，一臉欣慰地離開了院子。

  倒是紅雁面色難看，歎氣道：“小姐，您為何不跟夫人說明白，讓她知道您現在有風行大人保護，不需要什麽尚書府為您撐腰了？尚書府的人是怎麽待您的，就連奴婢都看不過去！”

  “不必，”

  顧月白搖頭，輕笑道：“有些時候，母親認定的事情，不做出點成果來讓她看看，她就會一直認死理兒。既然她覺得尚書府可靠，那看來鏟除尚書府的事情也該提上日程了。”

  “去赴約一趟，沒什麽不可以。”

  “對了，”說著，顧月白挑眼看著柳氏方才離去的方向：“我記得母親好像從尚書府帶來了兩個丫鬟，派人去，把她們盯緊了，切勿打草驚蛇。”

  紅雁應聲，就去辦事了。

  顧月白一個人靠在榻上，面上帶著一抹嘲諷的笑容。

  ——所謂靠山山倒靠人人老，她這輩子不會像母親一樣，一生隻想依靠男子。就算命不好，天注定，也要撕裂這所謂的命數謬論，讓所有人知道，我命由我不由天！

  ……

  當天傍晚，尚書府。

  “老爺，月白來了！”

  顧夫人看到顧月白，“蹭”的一下從飯桌旁站起身來，眼神先是有些閃爍，調整好了神情之後才提步上前，笑道：“月白啊，好久沒回家了。”

  “母親記得，你小時候喜歡吃翡翠紅玉，特地吩咐廚子給你做的！”

  “母親？”

  顧月白掃了顧夫人一眼，輕哂：“抱歉，顧夫人。我顧月白只有一個母親，她姓柳。”

  “至於這翡翠紅玉，其實就是青瓜炒胡蘿卜，怎麽會有小孩兒愛吃？不過是曾經跟嫡姐一起上桌，好吃的只能她吃，我們庶女就只能撿剩下的，你說是吧，二姐。”

  話音落，顧月白輕輕地掃了神色的庶姐顧雲曉一眼。

  顧家只有顧靈希一個嫡女，以及她的胞兄顧松年。他們兄妹二人，自幼可沒少欺負顧雲曉和顧月白這兩個庶妹，只不過顧雲曉得生母在顧尚書面前還能討得幾分歡心，可憐的柳氏卻只能任由女兒和自己受氣。

  “這……妹妹記性好，我已經記不清楚了。”

  顧雲曉忽然被點名，先是一愣，緊接著攥了攥手上的帕子，選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回應方式。

  顧月白不怪她。

  畢竟，等自己走後，顧雲曉還要獨自面對顧尚書和顧夫人這兩口子！
  她笑了笑，拈氣一筷子蘿卜嘗了嘗，笑道：“嗯，果然還是當年的味道。喲，那道菜是四喜丸子吧，也和當年一樣，可惜了……當年大姐姐都不讓我和二姐動一筷子。”

  “今兒個好不容易有機會，二姐，你先吃吧？”

  顧雲曉聞言點頭，識趣地埋頭苦吃。

  聽到顧月白提起顧靈希，顧夫人雖然聽得出這是冷嘲熱諷，卻還是不死心地咬牙，開口：“月白啊，你還記得你幼時跟嫡姐相處，應該也有快樂玩耍的時候吧？”

  “現在……你的嫡姐被風雷將軍帶走，至今都沒有送回尚書府。作為妹妹，你應該也很擔心吧？”

  “是嗎？”

  顧月白像是剛發現顧靈希不在似的，掩面輕笑：“顧夫人不說，我都沒發現缺了一個大姐姐呢，哈哈。”

  這話明白著就是，她和顧靈希不熟，直接打了剛才顧夫人試圖套近乎打親情牌的臉。

  果然，後者面色微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