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糖畫和面人兒
  “《禮法》中有一條，為人臣子，理應敬重皇室，不得在皇室面前出言無狀，更不能侮辱皇室貴女。禮部尚書，看書要看全，別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便在聖上面前亂舞，豈不是對聖上不敬？”

  顧月白不動聲色地將這個皮球踢給了皇帝！

  梁帝聞言，果然沉下面色，聲線悶悶地道：“愛卿，今天的行為讓朕很是失望！《禮法》只要是我大梁子民，誰都可以閱讀，學習。”

  “我大梁民風開放，男女大妨雖有，卻不是國之根本。當下你這一番言論，可謂是本末倒置，讓人聞之不適。”

  禮部尚書怎麽也沒想到，顧月白如此牙尖嘴利。

  倘若只是一個牙尖嘴利的女子也便罷了，最重要的是顧月白非但牙尖嘴利，而且還對《禮法》很是精通。這樣的女子，在面聖之時更是一臉穩重，絲毫沒有急躁怯場之態！
  現在，他可謂是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之中。

  一方面不願意在顧月白這區區女子面前服軟，另外一方面也是不願承認自己對《禮法》是真的不夠精通，否則也不可能把今日之事搞成這樣。

  “行啦，”

  沈驚雲看今天天氣不錯，想跟顧月白出去逛逛，此時懶得和對方多言，直接開口：“如若禮部尚書沒什麽其他的事兒，就跟本王的小王妃好好道歉則個。小王妃為人很是大度，肯定會接受你的歉意。”

  “這！”

  堂堂男子，朝中官員，怎麽可能給一個女人道歉？
  雖說顧月白是沈驚雲的王妃，可她畢竟年紀輕輕。無論身份還是輩分，比起作為禮部尚書的自己，都是只有忍氣吞聲的份兒才對。

  “皇上，永安殿下的要求，恕臣不能答應！”

  “為何？”

  梁帝抬了抬下頜：“既然已經知道你自己做錯了，如今就應該老實認錯。朕倒覺得，永安王所言沒錯，你的確是冒犯到了永安王妃，為何不能敢於承擔責任啊？”

  這禮部尚書幾乎氣絕。

  ——他簡直難以想象，堂堂九五至尊，一國皇帝居然會幫著自己的兒子一起為剛過門兒的王妃說話。真不知道這顧月白是做了什麽讓梁帝心悅的事情，才能得到如此特權！

  想到此，禮部尚書沒有辦法。

  只能欠身行了個禮，咬牙切齒地開口：“老臣，給永安王妃致歉，還望王妃娘娘大人有大量，原諒老臣的無禮。”

  憋屈啊，太憋屈了！

  但是憋屈又能如何？

  對於禮部尚書來說，自己必須得做到讓皇上喜歡，才有機會繼續在這朝中立足。他雖是重臣，但背後沒有什麽其他的勢力，原以為這次能耀武揚威一次，成功檢舉了沈驚雲和顧月白夫婦二人。

  可誰知道……

  最後的結果居然是自己向他們道歉，這找誰說理去？再怎麽樣，也是打落牙齒和血吞，沒有別的辦法！

  好在顧月白並非是樂於找茬之人。

  她緩緩頷首，淡聲道：“如若陛下無事，月白便和殿下先告退了？”

  “回去吧！”

  梁帝早就看出了沈驚雲眼中的不耐煩，立刻抬手：“來人，送永安王和王妃回府。今日一事，到此為止，日後如若還想說三道四，可要小心謹慎，讓朕瞧見了，決不輕饒。還有諸如此類的事情如果想要向上檢舉，也應當提前做好準備，莫要在朝堂之上丟人現眼！”

  ——自己重視的朝臣居然這麽目光短淺，嫉妒顧月白一個女人，還冠冕堂皇地說什麽女子不配閱讀《禮法》雲雲，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看來，這偌大一個朝堂，也該發動一些改革了？

  ……

  彼時皇宮之外，沈驚雲一臉得意地道：“愛妃，我今天在朝堂上的表現很不錯吧？你看到了，那禮部尚書臉色都發青發紫啦！”

  “禮部尚書歲數大了，若是把他氣出個什麽好歹來，我也擔待不起啊。”

  顧月白笑著，捏了捏沈驚雲的臉。

  後者輕哼一聲：“你何必管他們那麽多，只要你不把我給氣出個好歹來，不就行了？他們是好還是歹，和你沒關系！”

  “你還會生氣？”

  顧月白搜尋了一下自己的記憶，好像沒幾次見過沈驚雲真的動怒。

  於是輕笑：“殿下生氣一個，給我看看？”

  “不要！”

  這女人，還真是個大喇喇的，——自己每次看到那個風雲在她院落內出來進去，心情都極差的好麽？偏生最近風雲還總是進出顧月白的院子，讓沈驚雲不由懷疑此人對小王妃到底有什麽非同尋常的意思。

  二人在朱雀大街上散步，沈驚雲看到街邊兒出售的什麽東西都說想要：“糖畫，面人兒，玄影，去一樣給我來兩個，要雙份的，我要和王妃湊成一對。”

  “……”

  玄影一個堂堂七尺男兒，只能在自家主子的無理要求之下，去給面人和糖畫的攤位前排隊等候。顧月白倒是願意由著沈驚雲的性子，面上始終帶笑：“殿下，您想要糖畫，為什麽不自己去買？”

  “指使人家玄影跑腿，看把你給能耐的！”

  “愛妃……”

  沈驚雲拽著顧月白的衣袖扭了扭，聲線軟軟地道：“你不知道，我之前自己去買過面人兒。被承恩郡主他們瞧見了，嘲笑我好一陣子呢。”

  “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麽要那樣，面人兒難道不可愛嗎？”

  “可愛、可愛！”

  沈驚雲都這樣說了，顧月白哪裡還敢再繼續調戲他，連忙哄著：“面人兒最可愛了，他們居然因為這個原因嘲笑殿下，實在太沒眼光，是不是？”

  “是！”

  沈驚雲點頭笑道：“這世上只有愛妃一個人最有眼光，所以我最喜歡愛妃啦~”

  這男人模樣生得俊朗，說話甜得膩人。

  承恩郡主那樣的人，只知道攀高踩低。殊不知，錯過一個沈驚雲，也是錯過了她後半輩子的幸福。

  ……

  之後幾日，顧月白悉心教導沈驚雲開蒙學文。沈驚雲果然不辜負她和梁帝的期望，學得很快，不多久，就能背誦《詩三百》了。

  一日，二人正在書房學習。

  忽然有人來報，說顧峰華前來拜訪，還帶著幾名玄門中人，看樣子是有要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