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天黑別出門

  “謝謝婆婆。”木靈人甜甜一笑道了謝，眼神在各個建築物間打量。

  蘇小牧現在滿肚子好奇。

  見老婦人挺好說話，他便詢問道：“婆婆，你們從哪來的呀？”

  “42區聚集地。”老婦人手中將竹蔑勒緊，歎了口氣道：“你們是有福氣的，生活在高牆裡。

  華若集團掌管的聚集地最讓人羨慕。

  哪像我們，城市被高牆圍起來，達官貴人住在牆裡面，安全舒適又乾淨；流民們住在牆外直面荒野。

  不但物資少，努力掙錢還要被剝削。

  當初想著投奔你們去呢。

  荒野上的流民都知道：華若集團護衛隊的槍是打壞人的；綠葉財團護衛隊的槍是搶錢用的。可惜啊，你們的高牆大門不開，投奔無門又不想回去。

  隻好在荒野上討生活，最起碼不用擔心苛捐雜稅。”

  第一次聽到其他聚集地的情況，蘇小牧好奇的問東問西。

  直到木靈人叫他一起去別處看看。

  “這裡很奇怪。”蘇小牧追上他們的腳步，壓低聲音道：“那個老婆婆說話一點口信都沒有，說起話來用詞用句不像流民。”

  木靈人露出一絲笑容，“不錯嘛，反應挺快，老太婆確實有古怪。咱們先去上面看看再說。”

  順著羊腸小路上到第二排別墅。

  不少人向他們投來警惕目光。

  木靈人毫不在意，順著老婦人指的路，鑽進拱形門上到別墅三層，有幾個房間已經破的不能住了。順著打掃衛生的聲音，他們在最右邊空曠房間裡看到一個衣衫襤褸但面容白淨帶著書卷氣的年輕人。

  秦旭？

  蘇小牧恍然，他這是來搜集情報了？
  “按照流民的說法，那塊牆是昨天晚上被搬到這裡的。”秦旭抬頭見是他們一點都不意外，自顧自在落地窗前打掃出一塊乾淨地方，看樣子準備住下來。

  落地窗的玻璃早就不見了，幾塊粗糙大木板將其遮擋住。

  明亮陽光從木板接縫處照進來，留下一片扭曲的奇怪光影。

  “你是守城軍的人？”木靈人壓低聲音問道，同時走到落地窗前，透過接縫向下望。

  “守城軍情報處，秦旭。”他一笑露出兩個虎牙，“我聽說過你——71區夜獵人木主管。

  放心吧，這棟樓本來就沒住人，不用擔心被窺視、偷聽。

  我選擇的地方佔據地利，可以將附近的情況盡收眼底。”

  夜獵人和守城軍經常互相配合辦案，對彼此的工作方式也比較了解。

  張天明從隔壁房間轉著看了一圈，確定沒有人能偷聽談話，這才笑道：“這次荒野上的動靜不小啊，守城軍、夜獵人、破冰組三家出動。”

  “目的不同，目標卻都在荒野，確實有點意思。”秦旭坐在打掃乾淨的角落裡，背靠牆角眼神盯著接縫向外觀察，“我負責追蹤一個邪魔崇拜的負責人。

  從城市一路追到河林鎮，在鎮上沒找到確切線索。

  但有線人匯報，在荒野上的流民聚集地出現過疑似嫌犯的行蹤，以及許多邪魔崇拜標識。

  所以我得住下觀察幾天。

  如果這裡沒有，我得尋找下一個聚集地。”

  邪魔崇拜？

  蘇小牧忙追問道：“什麽樣的標識？”

  “涉及到邪魔崇拜，我不能完全畫出來。”秦旭拿起木棍在地上畫了幾筆，“圓環中有個類似文字‘叁’的形狀。”

  木靈人等人也圍上來，看到他簡略畫的幾筆，當即怔住，這不是李大妮夫婦倆胳膊上的標識嘛！
  合著守城軍追查的案子，跟河林鎮暴動案歸到一起了？

  雙方一溝通，他們才知道守城軍在城市幾個人命案中發現邪魔崇拜的影子。隨後順藤摸瓜找到傳教的負責人，只要將他逮捕歸案，這幾個案子就都能破了。

  因為沒涉及到難以控制的靈武者，守城軍就沒將案件上報，而是調動自己的人員來查案。

  而秦旭就是負責追查的辦案人員。

  一路從城市追到荒野，最後發現目標跟夜獵人一致。

  “目前有兩個目標人物。”默默觀察片刻後，秦旭輕聲道：“你們遇見攀談的那個老太婆；還有在路邊吃烤肉光上身的男人。

  老太婆談吐不俗絕對不是流民；
  那個吃烤肉的男人，肢體動作很怪異。”

  蘇小牧也湊在接縫前向下望。

  不得不說秦旭很會選擇觀察位置。

  這裡四處透風絕不是居住的好地方，但地理位置較高又遠近適中，恰好能將百分之八十的情況看在眼中。

  老婦人還在編織竹筐；吃烤肉的男人動作很僵硬，眼神呆滯一口接一口撕咬著串在木棍上的肉食，幾乎沒有咀嚼動作吞咽著。

  “我們分頭去了解一下情況。”木靈人招手示意秦旭，“這裡的人都跟一潭死水一樣，讓他們動起來，你應該能觀察到更多。”

  秦旭點點頭，“有勞各位。”

  “怎麽了解情況？”蘇小牧有點茫然，“挨個詢問嗎？流民會不會對我們有抵觸心理？”

  張天亮擺擺手笑道：“就像剛才跟那個老太婆聊天一樣就行，不用很刻意。

  這一帶距離71區不太遠，偶爾會有專人過來排查走訪。

  流民們都習慣了。”

  難怪老婦人會直接問是不是高牆裡來的……

  蘇小牧已經確定好了自己的排查方式，跟著他們三人走出別墅。

  正午的陽光有些曬，多數流民此時剛吃過午飯，正舒服的躺在自己休息的地方眯著。

  他探頭探腦挨個看過去。

  旁邊別墅裡生活著十來個人，各自佔據著狀況較好的房間，看到他進來頂多冷漠的瞥一眼，連話都懶得說。

  似乎也不在意有人窺視自己的生活。

  嗯，全都是沒有靈氣的普通人……

  蘇小牧很快就走進第二棟別墅。

  轉完整個流民聚集地，他心情有些複雜。

  一百多號人，身上都沒有半點靈氣！

  難道這裡的流民真的跟工業區事件沒關系？

  還是說，那個幕後黑手已經離開這裡了？
  “小兄弟，高牆裡來的？”蘇小牧正琢磨呢，身後突然有人打招呼。

  他回頭一看對方是個三十來歲黝黑的漢子，笑起來露出一口白牙很是爽利，穿著簡單乾淨不像流民。

  漢子帶著笑打過招呼就在他旁邊坐下，好奇問道：“又來排查流民？要說這些聚集地，就屬你們華若集團的最講究。

  不但自己沒有流民，還經常跑到荒野上抓捕逃犯，流民們的生活都安定多了。”

  蘇小牧靦腆笑笑，隨手摘了片樹葉扔到不遠處的河裡，看著河水打著旋將其帶走。

  他沒接話茬而是反問道：“你也住在這裡嗎？”

  “當然不是！”漢子爽朗的哈哈大笑，“我是行腳商，專門做流民聚集地的生意。

  他們需要的鹽巴、布匹針線、鍋碗瓢盆都是我的經營項目。

  拿日用品換皮毛和曬乾的野菜、菌子，帶回去倒手賣了。

  賺幾個辛苦錢。

  看你年紀還小給你句忠告。”

  漢子回頭看看，生怕被人聽到一樣壓低聲音，“晚上要是在這裡過夜，記得趁早找間不透風的房間。等天色一黑就躲進去別出門，不管誰敲門問話或者聽到任何動靜都別理。

  記住了，晚上千萬別開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