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百官彈劾
國主剛回王宮就聽說德妃上吊自殺了,大驚失色的趕了過去,現場一片混亂,而德妃死相猙獰,國主按捺著心頭不適,詢問一旁的雲天醒:“怎麽回事?”
雲天醒面容枯槁,仿佛大病了一場似的,他啜泣道:“傍晚的時候娘差人叫我過來,說有話對我說,但我剛過來娘就這副模樣了,父王,娘親為何會如此想不開啊?”
雲天醒哭著就昏迷了過去,真是聞著傷心,聽著流淚,國主歎息一聲,料定這德妃是畏罪自殺了,不過也省得自己動手了,所以他吩咐道:“來人,把二王子帶下去好生休息,至於德妃……”國主沉吟片刻,“葬入王陵。”
既然對方以死恕罪,國主也不想那般薄情,葬入王陵,算是了了這一段罪孽。
麒麟衛這邊,吳安也聽說了德妃自殺的消息,他的第一反應是不可能,畢竟這樣的一代奸妃,心理素質不會這麽差。退一萬步講,只要德妃去找國主坦白,因為國主賞識雲天醒,母憑子貴,德妃最多不過落得終身軟禁的下場,倘若以後雲天醒即位,德妃還愁沒好日子過嗎?完全用不著自殺。
但德妃就是死了,消息轟動王城。
吳安思前想後,迅速前往王宮奏明國主:“德妃之死,必有隱情,請國主交與麒麟衛徹查!”
雖說德妃死有余辜,但一夜夫妻百夜恩,國主還是有些傷懷的,此刻聽聞吳安要繼續追查,語氣有些不舒服:“德妃已經自裁了,這件事情到此為止,另外,涉事官員從輕發落。”
德妃一案,牽連甚廣,既然罪魁禍首已經自裁,其余官員盡量以教育改造為主,水至清則無魚嘛,所以國主做了如此安排。
對普通官員的寬大處理吳安沒意見,但吳安還是說道:“請容許微臣查驗德妃屍首……”
吳安話未說話,國主一拍桌子喝道:“你聾了嗎?這件事情已然了結,給我滾出去!”
吳安愣愣的看著國主,這讓他莫名想起了李龍鷹,不是說國主像李龍鷹一般英明睿智,而是看到國主,讓吳安緬懷跟著一個好上司是件多麽幸福的事。
吳安眼中充斥著失望,退了下去。
二王子雲天醒那邊,第一時間得知了國主斥退吳安的事情,心頭戲謔:“是一條看家護院的好狗,但逮誰就咬,任誰都不會喜歡的。”
“這次大意險些被你咬到,又害我失去了一張好牌,這筆帳可得好好算算,不對,這是身為兒子為娘親報仇,天經地義得狠……”雲天醒踱了幾步,神色又有一抹陰狠,“既然你喜歡查案,我就讓你查個夠!”
……
回麒麟衛的路上,吳安想著一些事情,雖說沒能批準去驗屍,但無法阻止吳安推理。
先不談德妃是自殺還是他殺,就說德妃死了,對誰的好處最大?
雲天醒是個賢名在外的王子,海內臣服,若是攤上一個劣跡斑斑的母妃,必然聲名受損。這一點可能也並不重要,但若德妃掌握著雲天醒的秘密呢?一旦德妃被麒麟衛接手嚴查,很有可能順藤摸瓜查到二王子的頭上,所以德妃一死,實際上是掐滅了點燃二王子的導火索,因此二王子的好處是最大的。
而二王子是第一個發現德妃自殺的,那麽有無可能就是他殺的德妃?
雖然這樣有些喪心病狂,但吳安覺得自己的推理非常合理,也符合二王子不擇手段的性格,只可惜國主不同意繼續追查,拿不到現場證據也沒辦法。
吳安返回麒麟衛,李文嫣還在等他,為吳安做了宵夜,詢問狀況。
吳安歎息著將事情說了,便問道:“你怎麽想?”
自從上次和李文嫣一起分析線索,李文嫣就對情報偵查這塊感了興趣,吳安在的時候就跟吳安學,吳安忙的時候她就自學,頗有天賦,吳安現在問她,便是有意培養。
李文嫣便推理了一番,也懷疑二王子雲天醒有很大的作案可能,和吳安的判斷相差無幾,吳安歎息道:“可惜啊,這麽淺顯的道理,國主他想不通。”
李文嫣沉吟道:“或者,國主正是想到了,所以才禁止你繼續追查。”
吳安怔住,久久沒有說話。
看來摧毀二王子的復仇計劃,遠比想象中複雜,吳安讓自己的心態盡量放平和,越是這個關頭越不能衝動,隨後的日子,或煉丹,或修習玄功,或教李文嫣分析情報,日子倒也充盈。
這天深夜,偵查營總兵江萬裡匆匆來報:“統帥,我們截獲了一封寄往北狄的書信!”
“什麽內容?”吳安詢問道。
“請統帥過目!”江萬裡沒敢說,把信紙直接遞給了吳安。
吳安看了一番,非但沒有被嚇住,反而精神大振。這封信是兵部下曹的一個郎中寄出的,順帶一提,郎中是五品官員,不是醫生。
而這封信的內容,竟然是關於二王子雲天醒勾結北狄造反的詳細計劃書,時間地點人員安排等等,一應俱全,所以總兵江萬裡不敢說,而吳安則一臉欣喜。
“怎麽截獲的?”吳安詳細詢問了一番過程,並無問題,而這侍郎又是人盡皆知的二王子親信,吳安便下令道:“把兵部庫曹的李先仁給我拿來。”
李先仁不過五品官,抓了也就抓了。
“是!”金刀營領命,派出高手,沒一會兒就將那李郎中逮了過來。
這李先仁雙腿發軟,根本站不住,被架進的麒麟衛,大小便失禁了數次,見到吳安後哆哆嗦嗦大呼冤枉。
吳安問道:“此信可是你寫的?”
李先仁打量了一下,臉色煞白,連忙說道:“不是我寫的!”
吳安冷哼一聲,又拿出另外一些文書:“這些總是你書寫的吧,字跡一模一樣,還敢狡辯?”
李先仁額頭冷汗滾滾:“字跡雖然是一樣,但下官真的沒有寫過這些信啊!”
“看來李大人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刑是非,交給你了!”吳安見這李先仁油鹽不進,是得好好收拾一下,就交給了刑獄處拷問。
刑訊拷問是刑獄處的長項,當即就把李先仁帶去收拾了一番,不一會兒功夫,刑是非滿頭大汗的來報:“吳統帥,咱們可能抓錯人了。”
“怎麽說?”吳安蹙眉問道。
刑是非說道:“這李郎中沒撐住嚴刑拷打,很快就招了,但牛頭不對馬嘴,經過再三盤查,屬下懷疑他真是無辜的。”
吳安當即說道:“帶我去看看。”
麒麟衛監牢裡暗無天日,那李郎中來的時候還算是個人樣,但現在連個鬼樣都沒了,畢竟一個沒有修為的文官,的確經不住刑獄處的折騰。若不是刑是非經驗豐富,李先仁早死幾遍了。
李郎中被藥物吊著一口氣,完全沒了鬥志,氣若遊絲地乞憐道:“吳統帥,認罪書我已經簽字畫押了,求你們不要再折磨我了,給我個痛快吧……”
吳安再次打開那封截獲的書信,暗道不妙。因為上次對付雲天醒時功虧一簣,所以這次一有線索就有些急功近利,並沒有仔細推敲就拿了人,而現在冷靜審視,一個郎中何德何能可以勾結北狄密謀造反?
所以,這是一個陷阱,很有可能是雲天醒的反撲,吳安當即吩咐道:“放人!”
……
此刻,天蒙蒙亮,王宮之中正在朝奏,禦史韓術站了出來:“臣有事啟奏。”
國主詢問道:“愛卿有何要事?”
禦史韓術說道:“國主,麒麟衛誣陷兵部庫曹郎中李先仁勾結北狄造反,其屈打成招,陷害忠良,手段令人發指,懇請國主明察!”
與此同時,不少官員紛紛出面彈劾吳安,表示其欺壓良善,必須嚴懲,國主當即吩咐道:“來人,給我把吳安帶來。”
不多時,吳安來到朝堂,與國主見了禮,明知故問道:“不知國主召喚,有何吩咐?”
國主呵斥道:“有人說你陷害忠良,屈打成招,誣陷兵部李郎中造反,可是事實?”
吳安掃向朝列的各個大員,沒有人與其目光接觸,但二王子的嘴角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吳安收回目光,說道:“我明白了,定是屬下平日裡緝拿了太多奸吝小人,所以招人忌憚,給微臣潑髒水,請國主明察!”
國主本以為吳安會有何解釋,結果反說他是被冤枉的,國主一時語噎,看向禦史韓術:“韓大人。”
韓術出列,當即與吳安對峙道:“汙蔑?昨晚你麒麟衛眾人將李郎中抓走,汙蔑他造反,多少人都看見了,恐怕現在都還關在你麒麟衛,你又如何狡辯?!”
“是,李大人的確被請到麒麟衛,但我們從未說過李大人涉嫌謀反!”吳安眼神微眯,“也不知韓大人是從哪兒聽說麒麟衛誣陷李郎中造反的?”
韓術怔了怔,下意識看向二王子雲天醒,昨晚麒麟衛抓人的時候的確什麽都沒說過,吳安如此反問,豈不暴露了是大家做的局?
韓術請二王子雲天醒救場,雲天醒當即出列道:“父王,無論如何,李大人清請白白,被麒麟衛抓了是事實吧?”
國主微微頷首,問道:“那你麒麟衛為何要緝拿李郎中?”
吳安看了看滿朝文武,神秘道:“不好說。”
“有什麽不好說的?”國主呵斥道,“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