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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無可赦》第94章
  第94章

  在吳端問了兩三個問題之後,男人的思路清晰了些,向兩人講述了那段奇特的經歷。

  “我爸的事兒你們已經知道了?那我就不細說了吧,我就不能提這事兒,提起來我就……哎!太氣人了!
  他們這些開救護車的,原本是救人的,卻反過來草菅人命,出了事兒醫院和陳強一塊推卸責任,警察也不管,沒天理啊!

  我那段時間正籌備跟陳強打官司,可是,有天晚上……

  我家住的是那種——有點類似於老四合院,警官你見過吧?”

  閆思弦點頭。

  “老房子了,院裡沒廁所,方便得去胡同口的公廁……那天晚上,大概11點多吧,我跟平常一樣,睡覺之前想去一趟公廁。

  剛打開院門——門口站了個人,離得太近了,嚇了我一大跳。

  而且,他還衝我笑……他那種笑,弄得我汗毛都豎起來了,我第一反應就是:可別碰上個瘋子,我知道,瘋子殺人不犯法……”

  這描述並不準確,但閆思弦和吳端都沒打算糾正他。

  他繼續道:“我想關門兒,等瘋子走了再去公廁,我們的院門是朝裡開朝外關的,誰知道他一下子推住了門,勁兒特別大,我鬧不清他想幹啥啊,也趕緊推們,不敢放他進院兒。

  我還打算喊一聲,招呼大家幫忙,可就在這時候,他跟我說了一句話。

  他說‘躲什麽,陳強死了’。

  他聲音不大,而且有點含糊,但我聽得清清楚楚。我一愣神,門被他推開了一點,他的臉整個露出來,還是衝著我笑,我感覺——他的牙都快要齜到我臉上了,離得太近了!
  我剛想往後躲,他就衝我吐了個東西。

  那東西吐在我臉上,又彈到地上——後來等那瘋子走了,我找到了他吐的東西……

  我的天!是一節手指頭!太恐怖了!真的太恐怖了!——這事兒我誰都沒說,我老婆孩子都不知道,我怕嚇著他們啊……”

  吳端問道:“那你怎麽處理那節手指頭的?”

  “我……我把它……扔公廁糞坑裡了……”

  看來是別想找回來了,吳端有些不甘心地追問道:“左手還是右手?哪一根手隻頭?”

  “大拇指!是大拇指!哪隻手上的……我可沒留意。”

  吳端點點頭,“他吐了手指頭,然後呢?”

  “然後……對了,他說話聲音就不含糊了,他跟我說那是好東西,重複說了好幾遍‘好東西’,還邊說邊笑……”

  閆思弦道:“你剛才說他還給了你項鏈戒指什麽的……”

  “對!吐完手指頭,他一邊說’好東西’,一邊就把戒指項鏈什麽的往我身上塞。

  一條金項鏈——我記得那東西,跟陳強打交道的時候,他一直掛在脖子上。

  還有一個金戒指——好像陳強也一直戴著,可能是結婚戒指吧。

  還有錢——特零碎,總共200多塊,有兩張100的,三張10塊的,還有1塊的……

  扔得滿地都是,扔完這些東西,那瘋子就跑了。

  哦,對了,臨走他還說了一句話,他說’不客氣’。”

  手指……

  這東西的出現給男人的講述蒙上了一層恐怖氣氛,和“紅色繡花鞋”“人皮面具”在鬼故事裡的效果如出一轍。

  吳端搖搖頭,將一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從腦袋裡趕出去,問道:“項鏈戒指這些東西你是怎麽處理的?”

  “藏起來了,就在我家……我……那個,我去給你們取,行嗎?你們行行好,千萬別派人去我家搜,我老婆孩子都不知道這事兒,別嚇著她們……”

  “你不用緊張,我們又不是土匪。不過,現在的狀況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陳強失蹤,而他的項鏈戒指在你家,你有重大作案嫌疑,我們一時半會兒不能放你,怎麽跟家裡人說,你好好想想吧。

  你要是沒犯罪,也不用怕,積極配合調查,我們不會隨便冤枉你。

  你把項鏈戒指具體藏哪兒了?等下刑警去你家取,會注意工作方式,不會嚇著你的家人。”

  “這……好吧,東XZ在床頭裡頭,我家那個木床,床頭是空的。”

  “明白了。”吳端繼續問道:“瘋子出現是哪天的事,你還記得嗎?”

  “可有一陣子了……不不,也沒幾天,應該就是上個月吧……禮拜天!是一個禮拜天晚上,我記得我已經準備好材料了,等禮拜一就去法院……”

  吳端打開手機,翻出三月份的日歷,將手機舉到男人眼前。

  “三月有四個禮拜天,你看看是哪個。”

  “是18號。”

  “確定嗎?”

  “不會錯,就是18號。”

  吳端翻看著陳強失蹤案的資料。時間基本對上了,從手指這個細節來看,3月18號當晚陳強已經遇害了,直至3月20號,陳強的妻子去轄區派出所報了失蹤。

  “能描述一下那個人的體貌特征嗎?他有多高?”吳端問道。

  “跟我一樣高!”

  “這麽肯定?”

  “嗯!因為開門的時候,我最先看到的就是他的眼睛——那雙眼睛……我記得很清楚,他正好跟我平視,所以個頭應該差不多。”

  “是胖還是瘦?”

  “中等吧……有點偏瘦,他下巴挺尖的。”

  “看來你對他的臉印象比較深刻。”閆思弦道。

  “是啊,他往門裡擠的時候,臉真的離我很近,實在是……我後來還夢到那張臉幾次。”

  “畫像。”閆思弦轉向單面玻璃說了一句。

  單面玻璃外,負責審訊記錄的文職刑警很快聯絡了畫像師。

  三小時後,閆思弦回到刑偵一支隊辦公室,一進門就道:“叫陳強的老婆辨認過東西了,項鏈和戒指都是陳強的沒錯。”

  吳端招呼閆思弦到他跟前來看畫像,並問道:“你覺不覺得這人眼熟?”

  “許陽?——福利院那個養含羞草的許陽。”閆思弦道。

  吳端搖頭,翻看起了手頭的案宗,“說不過去啊,福利院對精神病患者的看護還是比較嚴格的,我查了那裡的出入記錄,許陽至少有半年沒離開過福利院了。”

  “那就只有兩種可能了,”閆思弦道:“要麽只是碰巧長得像,要麽福利院的出入記錄動過手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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