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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無可赦》第461章 無憂谷(2)
  第461章 無憂谷(2)

  “怎麽了?”吳端問道。

  “文化人啊。”

  說話時,閆思弦的鼻子幾乎挨上了那截斷指——當然,還隔著一層薄薄的證物袋。

  “你是說死者?”吳端也湊上前去看那斷指。

  “右手中指,你看這塊老繭,是長時間握筆留下的。”閆思弦道。

  “不盡然吧。”吳端伸出自己的右手中指。

  他本只是想給閆思弦舉例,比出這個手勢後意識到不雅,尷尬地將幾個手指都舒展開來。

  “咳咳……那個……你看,我好多年沒握筆了,可手上的老繭還在,不止老繭,上學的時候握筆太用力,我右手中指最末端的指節甚至都有點歪……能看出來吧?還挺明顯的。”

  閆思弦伸手,在吳端的指關節處摩挲了片刻,又勾著頭細看。

  “不一樣的。”他道,“你這個明顯是多年前留下的,老繭的表皮已經長得和其它部位的皮膚一樣細膩,他這個明顯能看出來,表皮很粗糙,是新磨的。

  換句話來說,他死前還在頻繁地用筆。”

  “頻繁用筆……是學生嗎?”

  “還不好說,不過,指甲修剪得很整齊,說明死者衛生習慣比較好,而且指甲邊緣的死皮也仔細地去掉了,說明指甲可能不是自己修剪的,而是去美甲店養護指甲……”

  “難道是個女的?”吳端道:“不會吧?這指頭看起來……粗,指甲蓋也大,看起來是男人啊。”

  “男人也有在外頭修指甲的,我還見過不少。你看指甲周圍一圈的死皮,去得乾乾淨淨,像是在外面修的。”

  閆思弦伸出自己的手來,跟那手指頭對比。吳端終於看出了差別。

  他得承認,兩相對比,差別還是蠻明顯的。

  “好吧,所以這是一個肯花錢修指甲的人,有錢又有閑的成功人士,要麽是個特別注重外表的男性,要麽是女人。”

  吳端總覺得這總結十分別扭,乾脆一門心思觀察斷指,試圖從斷指皮膚的細膩程度觀察死者年齡,可是冷凍過的手指皮膚蒼白,指肚部位還有不自然的褶皺,還真不好說。

  他隻好放棄。

  “等法醫的檢驗結果吧,這麽小兩塊……怪難為他們的。”

  剛進入現場的貂芳恰好聽到吳端的話,接道:“放心吧,能驗出來的信息應該比你想的多,畢竟……你忘了明昌公園的殺人案了?只有一個不完整DNA樣本,凶手不照樣抓住了嗎?”

  閆思弦苦笑一下,“你這安慰人的本事是跟吳隊學的吧?”

  貂芳聳聳肩,拿過證物袋,“東西我帶回去了,有結果第一時間通知你們。”

  經歷了3個小時的搜尋,再沒有什麽發現,吳端下令收隊。

  刑警們雖然也為案件焦慮,但不用繼續頂風冒雪地乾活兒,還是讓他們松了口氣。

  四個人一輛車,他們一上車,身上裹挾著涼氣,警車裡的溫度立即下降了一大截。

  吳端回到車上時,也一個勁兒搓著手。

  閆思弦將暖氣開大,又將兩人的座椅加溫功能開到最大。

  吳端伸手,將座椅溫度調下來,“我慢慢緩吧,你這高級東西,我用不來。”

  “習慣就好。”

  “習慣不了,怕晚上尿床。”

  “哈?”

  “老話,小孩兒屁股熱了容易尿床,我小時候,奶奶老說。”

  閆思弦噗嗤一聲樂了,由著他自己調溫度。

  吳端將話題扯回案件,“先想辦法確定屍源吧——不對,現在說屍源還早了點。”

  “你覺得手指的主人可能還活著?”

  “嗯。大概十五年前吧,也出過類似的案件,而且全國通報了,我上學的時候,那案件還做為案例寫進教材了。

  南方一個省份,出了一夥兒摩托車飛搶的凶犯,是真的手段殘忍,窮凶惡極。不僅搶包,還專門拿砍刀往失主關節處砍。

  因為人在被搶的瞬間,許多人下意識的反應是拽住自己的包。

  這夥人就專砍人手腕和臂彎,砍的角度、位置、力道還專門練過,許多受害人,被砍掉的手一直抓在包帶上,被凶犯直接帶走處理掉,錯過了最佳的接肢時間,落下終身殘疾。

  有些人的手,就是在城市偏僻處的垃圾桶裡找到的。”

  閆思弦揉了揉自己的胸口,這樣的消息讓他心裡發悶。

  “幸福的人都是一個模式,不幸的人,所經歷的不幸千奇百怪。誰能想到受害人的身體發膚瞬間脫離時,他們經歷著怎樣的無助驚詫絕望。

  或許上一秒還幸福地準備入職、升學、結婚、旅行,下一秒就……”

  閆思弦打住了話頭,“抱歉,我忘了基本原則,不要過度代入受害者的情緒。”

  “沒事兒,理解。”吳端道:“我當時看到這個案例,連著一個禮拜沒睡好覺。”

  閆思弦已決心不再深入討論,“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說,眼下這案子會不會跟飛車搶奪一樣,是故意傷害案。”

  “我希望是。”

  中午吃過飯,吳端的願望破滅了。

  屍檢室裡,貂芳吳端閆思弦三人湊在一起,看著鐵盤裡的一截斷指,一塊肉片。

  “報告沒來得及寫呢,我先大概跟你們說說。”貂芳道,“人已經死了,指頭和肉上都沒發現生活反映。

  我推測,最大的可能性是,凶手殺完人,把人冷凍起來,慢慢地切成小塊或者小片,一點點丟掉,這樣很難被發現,畢竟……”貂芳指了一下肉片,“這種東西,一般人看見都會以為是被浪費的糧食吧。

  還有啊,現在咱們市政環衛方面,也比較先進了,一般都是用那種自動化的垃圾車傾倒或者回收垃圾,人工操作的很少了,被發現的概率就更小了。”

  “死者的基本信息,性別年齡之類。”吳端提醒道。

  貂芳拿起桌上的筆記本,“男性,年齡在55到57歲左右,手指是右手中指,肉得話——從肌肉分布初步判斷,是右側大腿外側的肉。

  通過肉片狀態,可以對死者的體脂含量有一個初步判斷。死者身體脂肪含量高,很可能是個胖子,至少是那種……那種中年發福的狀態,你們懂吧?”

  “明白。”吳端道:“血脂各方面健康情況呢?”

  “那個法醫實驗室等下出報告,你直接看報告吧,數據比較直觀。我要重點說的是下面的兩條信息。”

  貂芳停頓了一下,吳端點點頭,表示他已經對關鍵信息洗耳恭聽。

  “第一,我在屍體的指甲縫裡提取到少量的碳酸鈣和硫酸鈣粉末。”

  吳端皺了下眉,表示當初學的化學知識已經基本還給老師了。不過他掏出了手機,想查一查這兩種物質的特點。

  “粉筆灰?”閆思弦直接給出了答案,“難道是個老師?”

  “可能吧,”吳端道:“不過,除了學校,其實還有一些零星用得到粉筆的地方。”

  “比如?”

  “比如,各種培訓班、小飯桌、小課堂。

  還有一些苟延殘喘要死不死的國有工廠,我以前辦案的時候見過,廠房裡頭還出板報呢。

  還有個別街邊小店,尤其餐館——你們肯定見過,門口立一塊小黑板,寫上今日特色菜信息。

  不過最值得留意的當然還是學校。”

  吳端思索片刻道:“可以先派人去墨城的學校地毯式排查,看看有沒有50多歲的男性教職工失蹤。”

  “那我再給你加一個世間限制吧,”貂芳道:“這也是我要說的第二件事:從手指和肉片上的耐低溫微生物菌落數量來看,死者被冷凍了至少8個月。”

  “什麽?!”

  “太久了,實在沒法推測準確世間,但8個月不會有錯……現在是2019年2月,往前推8個月得話,是2018年的7月,盛夏時節。

  死者與去年夏天遇害,從腐爛程度來看,應該是遇害後立即被冷凍保存了屍體。

  這8個月中,凶手一直慢慢地切割和丟棄屍體,真是很……”

  貂芳尋找著恰當的形容詞,“真是個慢性子。”

  吳端總結道:“所以,我們要找的是一名去年夏天失蹤的五十多歲體態偏胖的男人。

  他有機會接觸到粉筆,並且手上有長時間書寫留下的繭,可能是學校裡的教職工。

  同時,從指甲修剪情況來看,他有比較好的衛生習慣,而且……還去過美甲店……”

  吳端搖了下頭,“總覺得有點撕裂。”

  他決定不在屍檢室糾結這個問題,畢竟這已經超出了法醫能夠提供幫助的范疇。

  吳端的正說話時,一名法醫助理進屋,將兩張A4紙遞給貂芳。

  貂芳道了謝,低頭看了一會兒紙上的內容,待吳端說完了,繼續道:“血檢、DNA檢驗方面的信息反饋回來了。

  應該沒有前科,至少國家DNA數據庫裡沒比對到匹配的。

  血檢顯示死者為O型血,血脂高。除此以外得話……”

  貂芳再次確認了一遍報告單上的內容,“除此以外,沒什麽具有代表性的信息了。”

  吳端接過報告單,“行吧,我先篩人。”

  吳端快步出了屍檢室,回到一支隊辦公室。一進門就脆生生地拍了幾下手,“有活兒了哥兒幾個!”

  幾名刑偵組長紛紛圍攏過來,吳端布置道:“笑笑負責篩查失蹤人口,我等下把篩查條件發你。”

  “好。”

  “小賴和亮子負責帶人走訪,笑笑篩出來的所有符合條件的人,務必盡快了解清楚詳實信息,把符合條件的人列份名單。”

  “好。”

  “老魏,你的人去聯絡市裡的行業協會,我記得墨城有個美業行業協會,好多美容沒法美甲的連鎖店老板都在那協會裡面。

  去請他們幫忙,把消息發美甲店行業群裡——總之,盡量讓消息快點散播吧。

  問問有沒有接待過符合條件的男性顧客——等下我也把篩查信息發你。

  男性去美甲的畢竟是少數,如果接待過,印象應該比較深刻吧。”

  “得嘞,”老魏道:“那我先帶人去行業協會。”

  吳端又點了一名組長的名字,“篩一下各分局、派出所的報案記錄,凶手既然把人切成小片、小塊丟棄,說不定還接到過相關報案。要是能找到其它的……拋屍地點,說不定能定位出凶手的活動范圍。”

  “拋屍地點”四個字吳端說得有些猶豫,因為嚴格意義上來說,被拋的已經不是“屍”,而只是一些邊角碎料。

  “好。”那組長問道:“要調監控嗎?”

  吳端搖頭,像是想起了什麽,沒回話,而是先道:“對清潔工的問詢筆錄,我看看。”

  老魏遞上了一個筆記本,“在這兒呢,要是這個不夠詳細,我給你調執法記錄儀去。”

  “不用,”吳端道:“清潔工說以往那處垃圾桶每天都有清潔車負責傾倒,昨天也一樣。今天掃雪任務比較重,清潔車都拍到主乾道上運積雪了,顧不上垃圾桶,就由人工傾倒。”

  “是。我們去環衛公司調了清潔車司機詢問,據那司機回憶,昨天他在午後傾倒了目標街道的垃圾桶……”

  “午後?確定嗎?”吳端道。

  “那司機很確定。”

  吳端又看了一眼垃圾桶底的特寫照片,篤信道:“斷指和肉片是昨天傾倒過垃圾桶以後,凶手才扔進來的。時間范圍確定,就可以調路口的監控了,這段時間經過的行人和車輛都篩一遍吧。還有周圍小區出入過的人,小區監控也調一下。”

  一名沒被布置任務的刑警組長主動道:“那我們去吧,調回來監控我們和圖偵的一塊兒看,速度能快點。”

  “好。”

  一名尚未弄明白吳端思路的刑警組長問道:“這就……能確定時間了?”

  “你有沒有覺得今天的路格外滑?”吳端問道。

  那刑警組長點頭,“滑啊,早上一出門差點滑一跤。”

  “那就對了。因為有冰。

  以往下雪,只是有積雪,可是今天不一樣,積雪下頭還有一層薄冰。

  因為前兩天氣溫回暖,以前的積雪化了,路面基本都是潮濕的,有些地方還很泥濘。

  昨天正午,氣溫已經達到零上,環衛車去收垃圾的時候,即便桶底原本有冰,也該化了,指頭和肉片凍在垃圾桶底的狀態,應該能跟其它垃圾一起傾倒出去的。

  我們看到的指頭和肉片,隻可能是昨天午後傾倒過垃圾桶之後,到今天清潔工發現指頭之前,這段時間被扔進垃圾桶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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