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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無可赦》第448章 謝謝你過去一年對《罪》的支持
  第448章 謝謝你過去一年對《罪》的支持
  “魚龍混雜,一言難盡,”閆思弦在投影上打開了一張電子表格,“我就直接說結果吧,發現了一個目標。”

  他將筆記本電腦屏幕轉向馮笑香,“你查出來的,你來說?”

  馮笑香擺了下手,表示用不慣別人的電腦,隻接過話頭道:“這名單上的109個人,都參加過吳亦彥組織的線下聚會,說白了,就是買過那個899塊錢服務的。

  其中,108個人都有轉帳記錄。”

  有刑警道:“余下一個啥情況?線下付的款?”

  “嗯。”

  另一名刑警道:“不想暴露身份?”

  “有這個嫌疑。”

  不太習慣被人追問,馮笑香整個人都埋在了電腦顯示器後,見此,提出問題的兩名刑警對視一眼,吐了吐舌頭,噤聲等待著馮笑香的講述。

  “我研究了這個昵稱為龍傲天的QQ號,發現它只有吳亦彥一個好友,也隻加了吳亦彥的PUA群,看起來,QQ號的主人就是專為了進群觀察和接觸吳亦彥而建的QQ號。

  可惜,神秘人這次弄巧成拙了。”

  “什麽意思?”吳端問道。

  “他要是搞個正常點的QQ號,混在電子付費的人裡,還真不太好查,可他搞線下付費,實在是……”

  “脫穎而出,一枝獨秀啊,這家夥。”賴相衡接道。

  “是,而且當時這事兒還被吳亦彥點名在群裡說出來了,被當成了反面教材。意思大概是連電子支付都不用的土鱉,就別出來泡妹子了……”

  “不是……”賴相衡滿臉不可的置信,“好歹也是付費學員,而且花了小一千呢,吳亦彥直接這麽嘲諷,不好吧。”

  “不是他,他隻提了一嘴,其他學員嘲諷的。”馮笑香將話題扯回來,繼續道:“重點是,參加過吳亦彥的線下局之後,這個QQ號就再沒登錄過。因為可以在現實監視吳亦彥了。

  我就試著查了一下這號碼的歷史登錄設備,以及歷史登錄的IP地址。

  移動設備的IP地址查起來比較麻煩,因為是由就近的基站分配的隨機IP地址,偶爾出現信號中斷之類的情況,IP地址還有可能發生變更,但好在我發現了一個常用的IP地址。

  簡單點說吧,就是登陸QQ號所用的手機常連的wifi被我發現了,根據那個IP地址,我找到了一個物理地址。”

  “神秘人的住處?”吳端問道,
  “是。”閆思弦接過話頭,“可惜派去偵查的弟兄反饋,人已經走了,空房一間,等會兒散會了我要過去看看具體情況,一塊嗎?”

  吳端連連點頭,“嗯嗯,一塊。”

  閆思弦道:“人雖然還沒找著,不過盯梢的兄弟已經開始聯絡房東,也在走訪周圍鄰居,還調了附近監控,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有所收獲了。”

  “監控……監控……”吳端翻了兩下筆記本,對圖偵組組長道:“監控有發現嗎?”

  圖偵組長從閆思弦那兒接過投影連接線,連上自己的電腦,“有些發現,直接看吧。”

  只看了一眼視頻縮略圖,眾人就知道,那是世紀廣場內的監控。

  “這個人,注意,”圖偵組組長以紅外線筆指了一下視頻畫面角落走出來的一個人。

  那是個穿著黑色呢子風衣的男人,中等個頭兒,視頻裡只能看到個背影。

  無論穿著,還是那股行色匆匆的勁兒,都會讓人覺得他只是個在在附近工作的白領。

  唯一能夠引起刑警們注意的,是他的目的地。

  六樓,吳亦彥跳樓的那處平台。

  “我要往前拖了,注意時間。”圖偵組組長道。

  他將視頻進度條向前拖了20余分鍾,繼續道;“之前我們做了統計,去露台的客人,停留時間基本不會超過10分鍾,因為那兩天實在太冷了,而且露台只有五個冰雕,還都不大——畢竟不是一個專門的冰雕展覽……實在沒什麽能吸引客人長時間停留的東西,拍幾張照片而已,10分鍾足夠了……”

  閆思弦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然後他低頭,以拳擋嘴,尷尬地咳嗽了一聲。

  他沒記錯得話,某天偶然從辦公室窗口向下看了一眼,看到那個光禿禿的露台,隨口跟匯報工作的運營部調侃了兩句,禿頭露台真難看之類,沒過幾天冰雕就擺出來了,原本冬季不對外開放的露台也開了門。

  不會是他一手給吳亦彥提供的跳樓地點吧?帳算了一圈,怎麽還算到自己頭上了呢?
  當然,這些雜七雜八的念頭只在腦子裡轉了一小圈,就被閆思弦摁死打散。

  他繼續看著投影上的監控錄像。

  “……首先是時間,目標人物在露台停留的時間明顯比在其他客人久,然後是他帶的東西……注意看,就是這兒……”

  目標人物從露台回來,這次監控拍到了正面。

  他低著頭,還戴了口罩,依然看不出面部特征,但可以確定的是,他衣服裡藏了什麽東西。

  因為開門時門簾很沉,他一隻手開門,另一隻手捂著自己的風衣,只能用身子去擠兩塊門簾中間的一條縫。

  風衣前襟被門簾蹭開了些,便能看到,他抱在懷裡的似乎是某種呈圓柱體的金屬工具。

  圖偵組組長眼疾手快地暫停了視頻,又用紅外線筆指了一下目標人物。

  “我們找了幾位工人幫著辨認,得出了一個比較一致的結果,這是一種上螺絲的工具,也可以將上緊的螺絲擰下來,而且是專門用來擰建築外框架玻璃幕牆上螺絲的工具。

  簡單點說,用以固定玻璃圍欄的螺絲之所以松動,很可能就是他帶著工具去擰的,正因為他在擰螺絲,所以才在露台上停留了比普通客人更多的時間。

  還不止這個……”

  圖偵組組長又切了另一段視頻。

  “第二天——也就是吳亦彥跳樓的當天——一大早這人又來了,拎著一個飲料瓶,注意看他手裡的飲料瓶,淺黃的液體,跟瓶子也算搭,至少在監控裡看,會以為是茶飲料。

  上露台之前有一整瓶,出來以後瓶子裡的東西少了一截。我們懷疑那是油。”

  “能追蹤這人的來處和去處嗎?”吳端問道。

  “追蹤了,但每次他出了商場之後,就會消失在監控盲區……”

  吳端一手揉著自己的眉心,此刻他的眉心已經擰成了一個大疙瘩。

  不會吧,線索又斷了?
  “那吳亦彥和王博昌家小區的監控呢?”吳端不甘心地追問道:“既然神秘人能把紙條和照片送到他們家門口,監控應該能拍到吧?”

  “我們排查了最近一個月出入過這兩家樓門的所有人,交叉比對,確實發現了同一個人——比對體型、步態,和出現在商場的是同一個人。

  但都是同樣的問題,看不到面部特征,而且他會消失在監控盲區,他好像……該怎麽說呢,我也是頭一回遇到這種能三番五次脫離視頻監控的人,他好像對咱們的天網系統特別了解,我甚至懷疑,他是不是相關的從業人員。”

  “消失……消失……”閆思弦眯起眼睛,玩味著這個詞。

  吳端則對圖偵組組長道:“還有什麽發現,你都說了吧。”

  “沒了,世紀廣場、吳亦彥家、王博昌家小區的監控,我們都過了好幾遍,再沒什麽發現了。”

  吳端掃視一圈,問道:“還有要溝通匯報的嗎?”

  眾人搖頭。

  吳端布置任務道:“雖然看不到全部面部特征,但還是能勉強看到一點眉眼,圖偵,把你們這兒能截取到的所有面部截圖發給畫像,先出一幅人像,有勝於無。”

  “得嘞。”

  “其他人去做一件事,一點點地摳吳亦彥的生平履歷,我要知道他都乾過哪些缺德事兒,得罪或者傷害過什麽人……神秘人不僅要他死,還要他死後下地獄,可不是一般的仇人……”

  一名年紀較大的刑警組長舉手提出質疑:“問他本人更容易吧?”

  “可以,”吳端連連點頭,“你找個人一起審。”

  “好,那我就跟吳亦彥耗上了。”

  吳端繼續道:“繼續找吳亦彥的仇家,我知道之前大家已經過了一遍篩子,但一定有什麽被咱們忽略了。再來一遍吧,我要更細致的信息。”

  布置完任務,吳端起身,和閆思弦一起向地下停車場走去。

  “你慌什麽?”閆思弦道。

  “快走吧,既然笑笑定位了神秘人的住處,我想趕緊……”

  “我的意思是,剛才開會的時候,你慌什麽?”

  “我沒啊……”

  “手脖子上的平安扣,都快被你搓爛了。再次提審吳亦彥這種事兒,我不信你沒想到,怎麽反倒讓別人提醒?這可不是你的水平。”

  閆思弦有理有據,吳端便不再辯解。

  他坐上副駕駛位置,歎了口氣道:“也沒什麽,就是到了布置任務的時候,發現有點尷尬。”

  “怎麽說?”

  “乍一看,好像每一塊工作都有進展,可信息匯總下來發現,能夠繼續推進的線索幾乎沒有,比如圖偵方面,只能繼續看監控,重點排查嫌疑人消失路段的監控視頻——圖偵的工作,說白了就是跟視頻死磕,這不用我跟他們說。

  笑笑那邊任務也完成了,她能查到的信息,已經全發給我們了。

  至於其他人,我是真沒想好有什麽任務可以布置,只能讓他們再去篩吳亦彥的人際關系。

  你說得對,那會兒我就是慌的一匹,覺得自己很……無能,白白浪費人力。”

  “那就讓人力休息。”閆思弦道。

  “什麽?”

  “沒事別找事兒,這不是常識嗎?”

  吳端想爭辯,可閆思弦的話雖然角度刁鑽,讓他一時間無從反駁。

  看著吳端吃癟,閆思弦挑了挑嘴角,“沒想到,吳隊會栽在這種事兒上。”

  吳端瞪了他一眼,“少說風涼話。”

  “風涼話不白說,我教你一招怎麽樣?”

  吳端眼睛一亮,“你說。”

  “我接管閆氏以後,發現一個嚴重的問題,就是大家都太忙了。”

  吳端已經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卻沒將心中的問題說出來,他知道閆思弦會解釋。

  “忙,是因為之前所有人都受我爸領導,而我爸的管理習慣,是他一開始經商時養成的。

  那會兒經濟不寬裕,捉襟見肘,控制成本是首要任務,說難聽點,就是壓榨員工,用盡量少的人乾盡量多的活兒。

  這是沒辦法的事兒,每個打江山的人身上多少都有摳唆的特質,你看看歷朝開國皇帝就明白了,一個個兒生活作風勤儉節約,卯足了勁兒攢家底兒。”

  “這我知道。”吳端道:“我聽說好多公司都有加班文化,你爸在位的時候你們閆氏應該也有吧?”

  “何止是有,簡直泛濫。要是哪個員工不加班,就意味著公司付出的薪水沒買回來相應的勞動,巨大的浪費!

  其實仔細想想,有多少加班是做給領導看的,又有多少加班是明明已經沒什麽事兒了,只是迫於‘大家都沒走我走了是不是顯得不努力’的職場環境。

  是不是跟你今天的行為有點像?只不過,讓你肉疼的不是錢,而是時間和效率,在你看來,如果手下的人閑著,甚至只是沒有新任務,就意味著偵查工作停滯不前。”

  “你這麽一說,倒真是一碼事兒。”吳端道。

  此刻的他滿臉求知欲,讓閆思弦想到了那種下課了還要追著老師提問的三好學生。

  閆思弦話鋒一轉道:“我就不一樣了,我沒經歷過一塊錢掰成兩半花的創業階段,沒有凡事都把成本預算放在第一位的習慣。

  我隻乾重要的事兒,不計成本地把重要的事兒乾得漂漂亮亮,不重要的一概省略。人生如此短暫,及時行樂都不夠,幹嘛給自個兒找麻煩?
  我當然不想跟一群靠加班取悅領導,淨搞些表面文章的下屬共事,所以接管閆氏以後,我開始做減法,砍掉那些只是為了讓員工忙碌起來而想出來的愚蠢的工作任務。

  這可不得了,觸動了元老們的顏面和利益,因為一些被我砍掉的工作是他們管理和主持的,等於從他們手裡奪權,再加上我這年紀確實難以服眾,所以有一段最最黑暗的時間,他們聯合起來對付我,甚至想要分家……

  嗯……再說下去就成落魄少爺逆襲的套路小說了,總之吧,我也在嘗試中,但我覺得適當做一做減法,有利於提升效率,或許……我們可以一起試試。”

  “或許吧。”思索片刻,吳端又補充道:“我下次試試,這回……先這樣吧,朝令夕改也是個問題。”

  “好。”閆思弦鄭重道:“放心,我會幫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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