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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無可赦》第341章 苦寒來(5)
  第341章 苦寒來(5)

  “你還沒轉過彎兒來,”閆思弦道:“簽了什麽文書並不重要,難不成你還指望那幫強盜土匪有契約精神?”

  吳端敏銳地覺察到閆思弦這是要岔開話題,他哪裡肯,繼續追問道:“那你為什麽還給他們簽?”

  吳端不依不饒的樣子,像極了在對方關門前急慌慌地插進一隻腳。

  閆思弦無奈地笑笑,“好吧,那份文書是為了保證他們不會將那些照片公開——就是我爸跟張雅蘭……你知道,這麽大的醜聞,任何一家企業、一個家庭都無法承受。”

  “條件呢?錢?”

  “還能有別的嗎?當然,我得花一大筆錢,不過,我還有一個附帶條件:保證你的安全。”

  閆思弦沒好意思說保證吳端安全才是那文書中最主要的條件,故意將主次顛倒了一下。

  吳端陷入了沉思,看不出他是否想通了閆思弦的小花招。

  幾秒種後,吳端恍然道:“張雅蘭是被龍淑蘭母女設計送到你父親身邊的,她頂多跟瘋子團夥有些關系,北極星的人怎麽會知道照片的事?”

  “所以啊,從張雅蘭跟我透露北極星組織的事兒開始,我就知道北極星跟瘋子團夥必然有些關聯——不止暗中觀察瘋子團夥的行為那麽簡單,明面上大家應該是相互知道的。

  所以,我開始注意兩個組織之間的紐帶。”

  “怎麽說?”

  閆思弦一邊捏著吳端的肩膀,一邊道:“你想啊,北極星是怎麽組建起來的?是一名赴美讀研的中國醫生將瘋子團夥的信息傳遞給了自己的導師,對吧?
  這名醫生在赴美之前恰好就在墨城四醫院工作,他親眼見證了一些瘋子團夥的成員奇跡般地康復。

  長時間的接觸或許讓他跟這群瘋子有了某種合作。”

  吳端眨了眨眼睛,“你這推測……沒什麽依據吧?”

  “像北極星那樣隱秘的組織,龍淑蘭能知道它的存在,一定是有人將這個消息透露給她的。

  你想想看,能給龍淑蘭透露信息的人符合哪些條件?

  他得知道北極星組織,還得跟龍淑蘭有交情。

  跟兩邊都有淵源的,一隻手就能數出來,不是醫生還能是誰?”閆思弦道,“這就是我的依據。”

  閆思弦想了一下,又道:“其實我還有兩個比較大膽的推測……”

  吳端眯著眼睛,顯然被他捏得很舒坦,閆思弦勾起嘴角笑笑,繼續道:

  “第一,龍淑蘭向經偵科提供的信息,除了損害我家利益,還同時損害了北極星組織,甚至,正是因為她的舉報,北極星被揭開面紗大白於天下,核心成員幾乎被一網打盡。

  這絕不是偶然,龍淑蘭本來就想對付北極星組織,她是在一箭雙雕。

  可她為什麽要對付這個組織呢?無非利益,北極星損害了她的利益。”

  吳端接話道:“或許是她不滿北極星竊取了她的功勞和方法,這女人還蠻有知識產權意識的嘛。”

  他的聲音裡透著一股懶洋洋的感覺,仿佛隨時可能睡著。

  閆思弦被他逗樂了,“就你最會貧嘴,不過你說得對。

  我認為,她一開始是想把成果給那個醫生的——就是赴美讀研的年輕醫生。

  他們很早就有了合作關系,算是’自己人’,可惜醫生的導師——也就是北極星組織的創始人——搶走了他們的成果。

  龍淑蘭當然咽不下這口氣,她要毀了北極星組織。”

  “倒是說得過去,”吳端已經閉上了眼睛,“那第二個推論呢?”

  “第二個推論,”閆思弦笑笑,“你該睡覺了。”

  說著,他幫吳端野了掖被角。

  臨近中午,陽光正好灑在吳端的病床上,許是有些熱了,加上身體虛弱,吳端鼻尖出了一層細細的汗珠。

  閆思弦拽出一張抽紙幫他擦擦鼻尖和額頭,又起身去拉上窗簾,讓屋內的光線適合睡覺。

  吳端覺得自己是真的虛弱,前一秒只是稍微有點困,後一秒就昏昏沉沉地,那不像是要睡覺,倒更像是要暈倒了。

  陷入沉睡前,他還很不放心地叨念著:“那你別走……等會兒跟我說……我……就睡一會兒……”

  “好。”閆思弦鄭重地答應。

  吳端說隻睡一會兒,果然是一會兒,連半小時都不到。也不知是不是心裡惦記著那個答案。

  這些天他都是靠睡覺度日,睡眠嚴重飽和,人其實並不困,只是止痛藥物的作用下很容易犯困,這樣短暫的睡眠,一天不知道有多少次。

  一睜眼,吳端滿臉的迷茫,啞著嗓子道:“幾點了?”

  閆思弦一邊將保溫杯裡的吸管遞到他嘴邊,看他喝了兩口,答道:“睡吧,才睡了幾分鍾。”

  吳端喝完了水,卻不睡了,隻嘟囔一句:“餓了。”

  閆思弦笑笑,他便又吐槽道:“成天到晚只能喝水,寡死了。”

  閆思弦看看表,知道靳花花女士燉的湯還要幾個小時才能到,便跟吳端打商量道:“醫生說你能吃流食了,我也的確給你預備了些吃的……”

  吳端立即雙眼放光,討好地看著閆思弦,只差沒搖尾巴了。

  閆思弦繼續道:“只是你別說我給你東西吃了,免得你媽不高興——她肯定以為自個兒煲的湯是頭一份兒呢。”

  吳端“嗯嗯嗯”地應著,嘟囔道:“這有什麽可爭的。”

  閆思弦不回答他,起身,也不知從哪兒拿出了一個保溫飯盒。

  吳端不滿道:“你也不早點拿出來。”

  閆思弦哭笑不得,解釋道:“醫生雖然說你可以少吃些流食,但也說了,越晚進食越好,有利於胃部傷口愈合……”

  自從他拿出那飯盒,尤其打開飯盒後,濃鬱的香味瞬間布滿了病房,吳端的眼睛變再也挪不開了,什麽話都聽不進去。

  閆思弦一邊道:“誒誒克制一下啊,哈喇子流出來了。”一邊迅速給吳端舀了小半碗湯,在吳端譴責的目光下,又補了一杓,將小半碗變成半碗。

  “不能再多了啊。”

  他自己象征性地嘗了一點,有點燙,便沒有立即喂給吳端,而是舀起一杓,吹了一會兒,這才送到吳端嘴邊。

  吳端吸溜了一口湯,那美味令他的四肢百骸都舒坦了,直將眼睛彎成了月牙,喝了一口便迫不及待地想著下一口。

  閆思弦怕他嗆著,第二杓湯給得不緊不慢。

  吳端喝完第二杓,砸著嘴道:“鮮呢。”

  “嗯,鯽魚。”閆思弦道:“你現在虛不勝補,不敢用太名貴的食材,一步步來吧。”

  吳端哪兒管什麽名不名貴,好吃就行。

  閆思弦又給他一小口已經燉成了肉糜的魚肉,吳端便覺得無論什麽樣的陰霾都能一掃而光。

  他吃著,還不忘道:“你的第二個推論,我猜到了。”

  閆思弦一挑眉,“怎麽?漲本事了?睡著覺還辦公呢?”

  吳端吐舌笑笑,“邊睡便想吧,我覺得……”

  閆思弦打斷了他,“不在這一會兒,吃完了再說吧。”

  他是真怕吳端嗆著,畢竟現在是傷口恢復的關鍵時期,咳嗽幾下都可能將嬌弱的內髒上的傷口崩開。不過看到吳端大口喝湯,閆思弦還是很欣慰的。老話說得好:能吃就說明傷口開始愈合了,那是生命力旺盛的體現。

  他是很想讓吳端多吃點的,但還是得遵醫囑,兩人在“狗命重要”這件事上默契地達成了共識,吳端喝完半碗湯後,閆思弦沒再給他盛湯,他雖然不舍地,但終於也沒有要求再喝點。

  吳端咂咂嘴,繼續道:“我覺得,讓楚梅懷孕的,是那個醫生——這就是你的第二個推測吧?”

  閆思弦驚訝地伸手探了探吳端的額頭。

  “原來你的智商和健康程度呈反比啊。”

  吳端表示沒力氣翻白眼。

  閆思弦笑著點頭道:“你說對了,這是我的第二個推測,非要說個理由得話,大概是:龍淑蘭肯把這麽大的功勞跟那小大夫分享——可不僅僅是功勞,還有學術研究背後的種種實際利益——他們的關系一定很不一般。”

  “丈母娘和女婿的關系?”吳端問道。

  閆思弦聳肩,“還需要求證。”

  “好吧,這事暫時翻篇,你接著說。”吳端道。

  閆思弦兩手一攤,“沒了。”

  “沒了?!”

  “停職嘛,下崗職工懂不懂?無業遊民聽說過沒有?都跟你說了過兩天要去幹推拿,我難道還指望前同事們跟我信息共享?”

  “什麽前同事。”吳端不滿地嘟囔一句,給了閆思弦一個“你生是一支隊的人,死是一支隊的鬼”的眼神。

  閆思弦的嘴巴又咧到了耳根子後頭。

  吳端追問道:“那你為什麽會參加島上的淨化儀式?”

  沒得到答案的問題,吳端可不會輕易忘記。他現在不能動彈,只剩下思維還是活躍的,想糊弄過去沒那麽容易。

  “我也不想啊,沒忍住作死的心,惹惱了那個雇傭兵頭子,被他送下去吃苦頭……後面的事兒你就都知道嘍。”

  見吳端興致挺高,閆思弦問道:“還沒說你呢,他們應該是把你軟禁了吧?你怎麽跑出來的?”

  “跑出來倒是不難,難的是甩開那女的,”現在回想起來,吳端還是覺得後怕,“她真厲害,我躲哪兒她都能找著我,我都懷疑她是不是往我身上放了什麽追蹤器,後來才知道人家是純粹專業。東南亞那邊半路出家的特種兵,獵人家的孩子,從小在林子裡穿梭慣了,追蹤個把小動物都不成問題,別說追蹤我了。”

  “那你最後怎麽搞定她的?出賣色相?”

  吳端拋出一個“誰都跟你似的啊?!”的眼神。

  “她不是找我嗎,反正我是沒本事從她魔抓下逃脫了,而且,我發現她還玩上癮了,貓抓老鼠似的,趁她還沒叫來更多幫手,那就讓她找著唄。

  也算是打了一場心理戰吧,她以為我不知道被發現了,想要過來擒我——嗯,還要感謝她的確沒想對我下殺手,不然誰涼還真不好說。

  總之吧,就是一場惡戰,我稍微佔了點優勢,險勝。”

  吳端此時說得輕巧,閆思弦卻知道,當時必然萬分凶險,因為吳端被送進醫院後,除了腹部的槍上,肋骨還斷了兩根,從側肋處的淤青來看,那應該是被人硬生生踢斷的。

  一場惡戰。

  閆思弦突然低頭,直視著吳端的眼睛,“所以,你殺她是失手,是迫不得已。”

  吳端一愣。

  只有閆思弦知道,吳端殺親手殺死了一名女性雇傭兵。那應該是他第一次殺人。

  閆思弦深知手上沾了血的滋味。好像心裡的某些東西被抽走,又硬塞進了另一些東西。

  自對方停止呼吸的那一刻開始,你便知道,自己再也稱不上“普通人”了。

  在普通人眼中,殺過同類的人都是怪物,是不適宜群居的,不然監獄是幹嘛用的?死刑是為誰準備的?談起死刑行刑者,大家便會心照不宣地露出異樣的神色,便是這個道理。

  合群?不存在的。

  自從被救回來,吳端始終裝作無事,只有閆思弦知道殺過人這件事是一根芒刺,連根心裡插著一樣的芒刺,所以只有他能安慰吳端。

  他甚至都不需要安慰,這樣的事,拿到明面上來說,本身已經是一種傷害,所以點到為止,他只是給了吳端一個“你還有我這個同類”的眼神。

  閆思弦的手機響起了微信消息聲,他拿起看了一眼,“嘿”了一聲。

  吳端猜到是馮笑香發來的案情進展,問道:“有人給你通風報信了?”

  閆思弦見他並無責怪之意,反倒一副“快給我看看我也要知道”的燕子,便放下心來,道:“三個好消息。

  第一,DNA比對結果出來了,楚梅的孩子跟我沒關系……”

  吳端撇撇嘴,“他們還真懷疑你了……”

  閆思弦留下兩根寬面條眼淚,繼續道:“第二,還有一項DNA比對結果,笑笑她們之前想辦法拿到了給經偵科送舉報材料的人的褲子,在上面發現了少量血跡,經過比對,和楚梅死在一起的那個女人,李佳玉——褲子上的血跡跟她吻合,送舉報材料的人就是她無疑了。

  第三,可是最有價值的信息,醫生抓住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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