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231.荒原強盜
  次日，備齊了貨物，三十余位騎士護衛著車隊走出了邊城。

  往西走20裡，便是越國防守的關隘，關隘依山而建高達數丈，是一座易守難攻的城池。裡面常年駐守的大軍，使得楚人不敢來犯。

  走到關隘口，只見稀稀拉拉的商隊，和一些推著小車的小商人，便再也沒有什麽人了。

  善解人意的李克給莊豐解釋了一番，讓他明白了這裡的環境。

  原來，兩國雖然有了長久的和平，但並不代表以後還是和平的。經歷過戰火的百姓還是有記憶的，這片區域以前被打成了焦土，連隻活著的耗子都沒有了。

  所以即使和平了，也沒有人搬來這片區域居住。越國強製遷移的人口，寧願被罰做苦役，或者逃亡，也不願意在這裡居住。

  甚至就連被迫離開故土的人，寧願去開墾荒野，面臨魔獸的生死威脅，也不願意來這裡。可想而知，當年的大戰，給百姓留下了什麽樣的記憶。

  久而久之，這裡也就沒有什麽人了。除了跨境做生意的商隊，便只是一些做士兵買賣的小商人。關隘也就成了一座全部是士兵的城池。

  莊豐對此倒是有些不可置否，城池裡居住著百姓，只能說有優勢有劣勢。

  優勢就在於有了源源不斷的生產，大軍平常的消耗也能彌補一些。而且在守城的時候，可以直接征招，或是做一些輔助工作，或是直接登上城頭，為防守貢獻一份力量。

  但這也有劣勢，居住的人口太多，就會造成魚龍混雜的局面。探子，老鼠也就有了生存的土壤，對於這樣重要的關隘來說，就是一種巨大的威脅。

  而且未經訓練的普通百姓，在戰端開啟之後，是士兵陣亡損失的數倍，甚至十倍，對於國力來說是一種巨大的消耗。他反正是不怎麽認同的。

  “停，”一名管事的騎士攔住了車隊。

  莊豐也驚醒過來了，在他思慮之間，車隊已經到了關隘的門口。守門的士兵在兩位騎士的帶領下，正要準備檢查貨物。

  李克下馬走過去，和那人開始了交涉。

  左手通關憑證提供了證明，右手一口袋金幣提供了動力。管事的騎士，頓時露出了和善的笑容。他擺了擺手，手下的士兵圍著車隊走了個過場，便放行了。

  這種賄賂李克和他解釋過了，是邊關的一大特色。商人想要賺取足夠的利潤，不想被征收關稅。那麽就要拿出被征收的關稅，來打點上上下下。

  後台硬關系硬的商行，可能隻損失被征收關稅的十分之一。像他們這種有門路的，資源廣泛的商行，大概要拿出十分之三來上下打點。

  不過即使是什麽都沒有的商行，會鑽營兩頭打點，也能保住一半的被征關稅。

  所以，基本上國家的關稅形同虛設，都被當做私人撈錢的工具，關稅也都進入了私人的腰包。

  打點了上面之後，還有下面。一輛大車一枚金幣的過路費，也是小鬼費。換取守衛的士兵不在叼難，平平安安的過關。

  不過像這種守著關隘的士兵，也是牟利的工具罷了。這筆錢還要整個守衛系統上下來分，到了他們的手中恐怕也不會有多少。只是讓他們過得略顯富裕而已。

  走出越國的關隘，便是一片荒野。他們得再往西走50裡，才能抵達楚國的關城。而楚越關隘之間的這片區域，也被商隊們稱之為死亡原野。

  在這裡，什麽樣的背景，什麽樣的人脈，通通都是廢物，甚至會讓人死的更快。只有實力才能夠在這裡保命。

  因為這裡是強盜的樂園，殺人劫掠是家常便飯。那些混不下去想要發財的騎士，只要乾上一票大的，就足夠他們滋潤的過上一年。

  多乾上一段時間，就連養老的錢也都有了。所以大部分不法之徒，最喜歡來這種地方了。

  另外一種強盜，就是倆國被商行打點的貴族，他們所派出的隊伍。這樣的強盜心更狠，殺人滅口是他們的慣例。

  貴族不會讓活著的敵人離開，因為他們也無法知道，這些人會不會有揭發他們的一天。把威脅扼殺在萌芽之內，是他們一貫的做法。

  至於說為什麽他們這樣做。其實也是一個很有意思的邏輯，割一點肉的打點屬於細水長流，卻有些太慢。

  而這種連皮帶骨全部吃掉的辦法，就是做一錘子的買賣。但這一錘子的買賣，一次就可以撈到足夠的錢，使人暴富。

  反正細水長流的買賣是大家的，而這一錘子的買賣是自己的，誰都會做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

  有了第一個開頭的，就有第二個。那些保守靠賣通關憑證賺錢的，也會跟風。因為別人做你不做，你就吃虧了。所以，貴族派人扮作強盜，這種做法也就延續下來了。

  強盜，讓整片荒原充滿了肅殺的味道。

  熟悉這裡規則的李克，早已將這裡的情況告知了所有騎士。因此，整支隊伍都是格外的警惕。莊豐也不得不求助於跟隨他們一起走的小灰灰，為提供隊伍的警戒。

  小灰灰這隻精明的鼠也沒有討價還價，甚至還頗為主動的把鼠群全部撒了出去，一副非常賣力的樣子。

  這有莊豐一路以來照顧的情分，也有同舟共濟必須合作的緣故。還有的便是這家夥想要以此再立功勞，催促它的主子趕快實現諾言。把它的血脈提純果實搞到，好讓它進階。因為眼看著別人都在進步，它也有些等不及了。

  車隊行走在悠悠大道上，忽的一陣冷風吹過。荒僻的林子裡沙沙作響，又撒下了一陣落葉。

  李克面色凝重，朝著身邊的騎士問道：“你發現了什麽嗎？”

  騎士搖搖頭，“大人，好像也沒有什麽情況，只是感覺蕭瑟了很多。”

  李克這番疑問，也傳到了跟在他身後不遠處張曉雨的耳裡。他似乎也感覺出了有些不對，提醒道：“好像有殺氣，我似乎問到了強盜的味道。”

  李克聞言點了點頭，向著隊伍大聲喊到：“所有人打起精神來，做好戰鬥的準備。”

  眾人渾身都是一激靈，抹了把臉，握緊了武器、盾牌，虎視眈眈的朝著四周望去。他們的身體就像一根搭上了弦的弓箭，繃緊了隨時待發。

  整支隊伍變得風聲鶴唳，張曉雨卻有些尷尬。這件事情要是判斷失誤了，他可擔不起眾人的埋怨。

  正當他想解釋時，李克朝他笑了笑說道：“小心無大錯，要相信我們的戰鬥直覺。”

  張曉雨點了點頭，也沒再說什麽，順從的提高警惕四處查看著。李克跟隨張孟談很久，眾人對他還是很服氣的。張曉雨也很看的清自己，地位不如人就服從命令，聽從指揮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