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復仇
  血鐮馬克佔據了一整片街區，那口至關重要的泉眼就藏在他的住宅院落裡。這片街區有著酒館和一個賭場，其中賭場是馬克主要的收入來源。現在雖然是黃金時間，賭場中卻看不到幾個人。

  李察略微思索了一下，便判斷不是因為今晚角鬥場事件的關系，因為消息不會傳播得這麽快。看來早些時候賭場就是這樣了，而正是因為收入出了問題，馬克才會派山姆到血石營地外收取過路稅。不過以馬克的性格和處事方式，賭場的生意會好才是怪事。

  血石營地並不算大，李察縱馬全力奔馳，幾分鍾就衝到了在營地另一側的馬克老巢。聲勢浩大的騎隊幾乎把半個血石營地的人都給驚動了，可是他們突擊的速度實在太快，巡邏的幾個半獸人戰士甚至還沒來得及叫上幾聲，李察等人早就去得遠了。

  在馬克老巢的大門前，眾人翻身下馬，兩頭食人魔也奔行而來。李察手一揮一指，三分熟就一聲怒吼，速度不減反增，直撲大門，最後幾步時更是一躍而起，手中重錘狠狠砸在大門上！轟的一聲巨響，大門徹底脫離了門框，向院內飛去，摔在地上，一時煙塵四起。

  李察已站到大門前，雙手間《承載之書》殘頁開始展示，下一刻五頭凶暴狼即衝進院內，開始凶狠地攻擊視野范圍內一切活動的東西。驚呼聲和慘叫聲同時響起，宅院中立刻亂成一團。

  攻擊來得實在是太快了，以至於院牆兩角哨塔內打盹的哨兵這時才開始探頭，根本沒弄清發生了什麽。可是兩支利箭隨即劃破了黑暗，釘在哨兵咽喉，封住了他們呼喊的能力。而李察站在大門口，繼續從容不迫地念誦著咒語，數秒鍾後，又是五隻凶暴狼出現在院內，於是造成了更大的混亂。

  整整十頭凶暴狼開始在庭院中四處撲擊時，李察則開始施放熟得不能再熟的火球術。而當他開始念誦咒語時，己方好幾個人都露出有些異樣的表情。

  大范圍魔法本來就是不分敵我的無差別攻擊，而李察的魔法戰術更是把這個特性發揮得淋漓盡致，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由延時火球形成的火球矩陣把自己的召喚生物都覆蓋進去，不熟悉李察的人只怕上手就要在火球矩陣下損失慘重。不得不說，這個戰術極為陰險狠辣，卻又非常有效。

  這一次李察火球術的目標位置是馬克那座二層樓房的大門內，三發火球的落點幾乎重疊在一起，當它們在同一時刻爆發時，血鐮馬克的驚呼就變成了慘號！火浪瞬間席卷了整個院落，甚至那棟樓房二層的一個窗戶都有火舌噴出！
  大個子山姆呆呆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身體開始顫抖，最後更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等火浪熄滅，李察才向院內一指，於是一個個手下如狼似虎般撲入院落，展開完全是一邊倒的屠殺。十幾頭風牙則繞到了院後，一一躍上院牆，從身後給予敵人致命的一擊。

  幾分鍾後，喊殺聲就逐漸減弱，馬克魁梧的身影在庭院中出現。看到站在大門口的李察，他眼中進射出極度仇恨的光芒，狂吼一聲，揮舞著雙鐮衝向李察。

  他早已渾身浴血，衝鋒的腳步也踉踉蹌蹌，才衝出兩步，身上就閃過一道深黃色的魔法光芒。原來提拉米蘇隨手給他扔了一個遲緩術，讓馬克的速度立刻下降了三分之一。隨後數個兵器紛紛刺入馬克體內，永眠指引者甚至直接自背後貫穿了他的胸膛。

  瀕死之時，馬克不知是從哪來的力氣，狂吼一聲，居然又向前跨出了幾大步。然而這時一道神聖火焰自空而降，落在馬克身上，立刻讓他極度痛苦地吼叫起來，然後歪歪斜斜完全沒有方向地踉蹌了幾步，終於支持不住，一頭栽倒在地，沉重的身體猶自向前滑了一段，這才停下，恰好停在李察的腳前……

  戰鬥已經結束，熊熊烈火很快吞沒了馬克原本居住的兩層樓房，在火光中，奧拉爾扛著一個大箱子，並且拎著大大小小十余個口袋走了出來。精靈詩人對於財富的嗅覺極為敏感，就是老牌貴族世家的藏寶庫也逃不過他的鼻子，更不用說馬克這個腦袋裡都長著肌肉的家夥了。

  走到李察身邊，奧拉爾把箱子交給了食人魔，然後踢了馬克一腳，說：“這是個窮鬼。搜出所有的東西值不了三百個金幣！”

  “還有多少個活的？”李察問。

  剛德聳了聳肩，回答說：“都是些一看到不妙就跑得比兔子都快的家夥！除此之外就是重傷得跑都跑不掉的。您別想抓俘虜了，頭兒。”

  被剛德一語道出心中意圖，李察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問題。既然已經到了染血之地，那就根本不需要再靠抓俘虜來擴充軍隊了，金幣或是奴隸都是一條速成的好辦法。

  李察點了點頭，說：“好，帶上他，我們該回去了。”

  眾人翻身上馬，然後不急不忙地走上回旅館的路。遠方的黑暗中傳來一陣沉重而雜亂的腳步聲，隨後一隊半獸人戰士從拐角衝出，攔住了李察的歸路。這是血石部落的戰士，也是維護血石營地秩序的核心力量。他們其實來得已經算是非常快了，可只是勉強堵住了李察的歸路，李察想要乾的事情早就已經乾完了。

  這不是血石部落反應太慢，而是李察這次突擊實在太快，快得出乎所有人意料。血鐮馬克逃回老巢後，連傷口都沒來得及處理好，李察就已經領人殺到了。當然行動能夠如此迅速，深悉馬克內情的山姆功不可沒，沒有他的帶路和指引，這場戰鬥恐怕還要多費些手腳。

  李察勒停了馬匹，打量著攔路的半獸人戰士。他觀察的時間越長，也就會得到更加詳細的資料。

  攔住李察的一共有八個半獸人戰士。他們普遍身高在兩米左右，戰鬥等級則在六至八級之間。然而由於半獸人天生強於人類的力量天賦，所以他們實際上的戰鬥力和高一級的人類戰士相當。不過對李察這隊人來說，攔路的是七級還是十級戰士完全區別不大。關鍵就在於隊伍中有兩個魔法師，而半獸人對魔法抵抗能力低得可憐。

  為首的半獸人小頭領向前走了兩步，指著李察的鼻子，說：“人類！你們在血石營地殺了人，雷錘大人不喜歡麻煩！所以現在你們都要跟我走！明天如果雷錘大人有空，就會審問你們。”

  “獸人，如果你再敢用這個姿勢指著一位魔法師的話，那我保證，你這條手臂立刻就會和身體分開！”李察淡淡地回答。

  幾名半獸人戰士立刻都露出畏懼之色，甚至向後退了兩步。對半獸人來說，魔法師是僅次於邪龍的可怕存在。為首的半獸人首領則憤怒地咆哮起來：“你這是在威脅血石部落的勇士嗎？”

  可是他的咆哮雖然凶狠，指著李察的手卻放了下來。在半獸人的傳說中，邪惡而可怕的魔法師幾乎無所不能，比如說，他們可以讓最強壯的半獸人受到比死還要可怕的懲罰。

  “威脅一位魔法師的結果會更加糟糕。”李察說，甚至帶了點笑意。

  但是看在半獸人戰士眼裡顯然不是那麽回事，他哼了一聲，終於退讓了一步，說：“可是你點著了馬克的房子，總得讓我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吧？”

  李察招了招手，指著遠處倒在地上的馬克，讓半獸人戰士看清楚。

  “這是血鐮馬克！”半獸人驚呼一聲。

  蠻橫而強悍的馬克在整個血石營地中都凶名赫赫，而現在卻生死不明，魔法師果然都是可怕的變態。

  李察悠然地說：“這家夥在角鬥場賭鬥中輸給了我，卻不肯付錢。對付這種賴帳的家夥，我隻好辛苦點，自己過來收帳。”

  “這個……”半獸人撓撓頭，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從維護秩序的角度來說，收債是正當行為。血石營地中因為欠賭債不還而起的糾紛幾乎天天都有，每隔一段時間也總會出幾條人命。可問題是，李察似乎搞得太大了點，而且這種架勢，根本就像是有意要去滅了馬克滿門的。

  就在僵持不下時，遠處忽然奔來一個矮小敦實的身影，遠遠就叫著：“李察大人！李察先生！等等，我有話說！”

  奔來的是角鬥場的主持矮人，他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距離還有十幾米，就迫不及待地說：“馬克可不好惹，李察先生，您可一定不要衝動……啊！！”

  矮人愕然，因為已經看到了馬克的屍體。他的目光整整盯了一分鍾，這才咕咚一聲咽了口口水，轉而望向李察。此時，李察那英俊的臉在他的眼中，其實與惡魔無異。

  李察低頭看著矮人，說：“這位血石部落的勇士不想讓我回去。我記得你答應過可以幫我處理一些小麻煩，以作為不追究你們角鬥場管理不善的代價。”

  “那當然！”矮人飛快地答應了，然後跑到半獸人首領面前說了幾句什麽。看起來矮人在血石部落中的地位很高，他的解釋被毫無異議地接受了，那個可以統領一小隊戰士的小頭目隨即帶著自己的部下離去。

  李察微微搖頭，半獸人們居然就這樣走了，看來這個矮人的地位的確不低，另外馬克也確實不讓人喜歡。只不過李察的魔力才用了一小半，手下大部分人的戰鬥力還沒能充分發揮。如果半獸人戰士們再強硬一點，他倒真有心去檢驗一下血石部落的戰鬥力。不過既然半獸人聰明地沒有再招惹李察，李察也就不再放縱自己那顆好戰的心了。

  於是李察哈哈大笑幾聲，縱馬向前，安然回到了旅店。在路上，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躲在黑暗中，偷偷窺視著這支隊伍。可是看到了馬克的屍體，沒有一個人再敢有多余的想法。

  回到旅店後，李察拍了拍山姆的肩，說了聲：“乾得不錯。”

  自從來到法羅位面，李察越來越喜歡約芒、山姆這樣的人了，他們除了帶路之外，還會乾很多其他的事。當然，帶路依舊是他們最重要的作用。

  隨後，李察就吩咐人抬著血鐮的屍體，來到了亡靈法師山德魯所住的房間。

  說起來一路上山德魯倒是非常嚴謹地恪守了一個戰俘的本分，沒有分毫搗亂之處。這些時間相處下來，李察也發現這位亡靈法師是一個非常重視信譽和誓言的人，並且對於法師的傳統有著驕傲得近乎於執拗的堅持。自己通過魔法堂堂正正地擊敗了他，也就此贏得了他的尊敬。雖然那場魔法對決李察是借助了《承載之書》的力量，但是在法羅位面中，各種魔法裝備都被視為法師力量的一部分，也就是說在魔法對決中使用任何魔法裝備都可以。

  這一傳統也是由位面現實決定的。在法羅位面，法師超卓地位的重要支撐點就在於他們幾乎壟斷了所有高級魔法裝備的製作，所以在魔法對決中，當然也要凸顯出魔法物品的重要性，越是能夠使用強大魔法裝備的法師，就越會得到尊敬。畢竟魔法裝備的啟動也需要相應等級，魔法學徒跨階使用高級法器的情況是不存在的，所以魔法和魔法裝備的完美配合構成了法師的戰鬥藝術。

  換句話說，李察違背了魔法常識的五頭凶暴狼，還不如那張《承載之書》的殘頁帶給山德魯的衝擊大。

  進入山德魯的房間，李察讓人把馬克的屍體放在地上，微笑著說：“山德魯，我給你找來了一具不錯的材料。”

  山德魯眼中閃過一絲光芒，蹲在馬克身邊，仔細檢查了一遍，讚歎著：“是一個非常強壯的戰士，身體和骨骼都沒有受到大的傷損，如果處理得好，他會成為一具非常完美的黑武士，甚至比他生前的戰鬥力還要強大！”

  不過他眼中的火焰隨即暗淡下去，歎了口氣，說：“可惜，我只是一名俘虜。”

  “只要你願意，你也可以不是俘虜。”李察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