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第624 當眾灑狗糧

  歌曲的最後一個音符落下。

  本該停下彈奏的安妮，忽然做了一個誇張的滑弦，同時琴頸向側面高高抬起。

  一道火柱，從琴頸末端噴射而出，足足噴出了十多米。

  仿佛按下了某個開關，十二輛卡車頂端的舞台上，同時噴出一道道火柱。

  煙花飛上高空，留下一道濃煙。

  雖然此時是大白天，火焰和煙花的視覺效果未能達到最佳，卻依然讓人感到無比的震撼。

  潘帕斯草原上，這座名為“搖滾樂”的火山，瞬間爆發開來。

  幾十萬，甚至可能有上百萬名歌迷發出的歡呼和尖叫，所帶起的狂暴聲浪掃過潘帕斯，讓鬱鬱青草都被壓低了幾分。

  沒有任何多余的話語，羅傑的指間捏住一枚撥片，重重地掃過琴弦。

  不知道什麽時候，羅傑身上的貝斯已經換了一把，音階高出了整整一個八度。

  一段輕快的旋律下，安妮站在話筒前，臉頰微微鼓起，小嘴張開，爆發出一段尖銳的高音：“啊啊啊~啊~！（x2）”

  仿佛海豚鳴叫一般的高音，幾乎要穿透人的耳膜。

  下一刻，一百三十個鼓槌重重地砸在擂鼓上。

  沉重的鼓點聲中，羅傑語速極快的低音響了起來：“We.Come.From.The.Land.Of.The.Ice.And.Snow，

  我們來自冰天雪地的國度，
  From.The.Midnight.Sun.Where.The.Hot.Springs.Flow
  那裡極晝閃耀，那裡溫泉滾滾……”

  和錄音室版本相比，為了最大程度突出鼓的作用，以及讓安妮能夠更加專注於歌曲開頭的那一小段“海豚音”，樂隊對這首歌的現場版本做出了很大的調整。

  最明顯的一處就在於，羅傑的貝斯音階足足高了一個八度，介於貝斯和吉他之間，在能夠穩定帶動起樂隊節奏的同時，又可以代替吉他成為旋律核心。

  這樣做的後果就是，在人聲的部分，羅傑的表現略微有些失色，成為了安妮的高音，以及鼓點的陪襯。

  但羅傑的“犧牲”並沒有白費。

  在胖子的完美指揮之下，六十四人的“鼓手團”完美地將鼓點的震撼性演繹到了極致。

  而安妮尖銳的海豚音，更是給這首歌增添了一分驚豔。

  這首做出了極大改變的《異境入侵者之歌》，在這個世界的首秀，絕對會給現場這百萬歌迷留下一個難以忘懷的印象。

  或者說，已經做到了這一件事。

  ……

  “法克，太酷了！”

  舞台下，一個染著綠色爆炸頭的女孩拽著同伴的袖子，激動地大吼著：“看到了嗎？她的吉他會噴火！法克，莉莉安，我現在激動得快要TMD高潮了！”

  旁邊的妹子臉色潮紅，語無倫次地大叫著：“我也是！我已經要飛起來了！法克，又要來了！”

  ……

  兩個朋克少女的表現只是一個縮影。

  在百萬人營造出的狂歡氛圍之下，【狂暴之路】演出震撼性的一面被放大到了極致。

  身臨現場的每一個人，都會不由自主，成為這正在爆發的火山之中的一滴岩漿。

  在安妮的第二輪海豚音響起的時候，舞台北邊的看台方向，數萬名歌迷在一起玩起了圓坑遊戲。

  ——就是一群人圍城一個圓，像是開火車一樣，快速繞圈奔跑。

  這種圓坑遊戲在搖滾樂現場十分的常見，不過大多數現場中，圓坑遊戲的規模都在幾百人，最多一兩千人之間。

  而在【狂暴之路】的現場，卻是從上千人規模，迅速壯大起來，短短幾分鍾裡，就有上萬人加入到了這場狂歡之中。

  羅傑站在卡車頂端的最前方，身體站得筆直，目光緩緩掃過人群，像是一個正在巡視自己領地的國王。

  五十年前，普雷斯利曾以經典的霹靂舞，吸引了無數女性粉絲，被媒體評價為“一隻讓無數母貓發情的南方小貓（The.Hillbilly.Cat）”，從而讓他獲得了“貓王”的稱號。

  五十年後的今天，在潘帕斯草原，在【狂暴之路】的演出現場。

  【Darkness】樂隊，羅傑-克裡斯蒂安，以另一種形式，成為了這裡百萬搖滾歌迷心中的王。

  而現在，潘帕斯草原的搖滾之王，要在所有人面前，確立他的王后的身份。

  “Guys，幾個月之前，媒體上有一些關於我們的傳言。”

  羅傑拿起話筒，一邊說著，一邊趁著兩輛卡車並排行駛的機會，跳到了另一輛卡車上。

  ——屬於安妮的那座舞台。

  羅傑站在安妮身邊，兩人相視一笑，十指緊扣。

  羅傑舉起安妮的手，開口道：“在過去的九年時間裡，有一個人，一個女人，始終陪伴在我的身邊。或者說，我這個貝斯手，默默地陪伴在她的身邊。”

  羅傑開了個關於貝斯手的冷笑話，不等舞台下的觀眾有所反應，然後提高音量，大聲道：“沒錯，正如我們的經紀人做出的公開聲明那樣，就在今年，我們結婚了。”

  “這首歌，送給我們自己，也送給全世界所有的情人們。”

  羅傑和安妮稍稍分開一點距離，大聲報出歌名：“這首歌，叫做《一直以來（All.This.Time）》！”

  ……

  “WHAT？！”

  舞台的角落裡，幾個看上去高中生模樣的青年目瞪口呆地看著大屏幕上，當眾狂撒狗糧，大肆秀恩愛的羅傑和安妮。

  幾人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覷，“我們來看個演唱會還要被虐狗？！”

  “這簡直太過分了！”

  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孩憤憤不平地喊道：“我要抗議！單身狗也是狗！愛狗人士在哪裡？！我要強烈抗議！”

  “他們是很幸福的一對，不是嗎？！”

  旁邊一對情侶聽到了這群人的抗議，插了一句，然後跟著羅傑大聲唱了起來：“Oh，.Running.Back.To.You
  飛快奔回你的身邊。

  Oh，.Running.Back.To.You
  飛快奔回你的身邊。”

  雖然是一首新歌，但《一直以來》朗朗上口的旋律，並不比大街小巷上廣為流傳的口水歌複雜多少。

  在羅傑唱過第一段之後，幾乎所有的歌迷都能夠跟著哼唱幾句副歌的部分。

  這也是流行化的好處之一。

  如果換成是《天堂的階梯》這樣的歌，未經發行，第一次出現在公眾面前，就直接是在演出現場，絕對起不到如此出色的互動作用。

  ……

  關於羅傑和安妮兩人大肆灑狗糧、秀恩愛的行為的討論，不僅僅只是在【狂暴之路】的演出現場。

  在油土鱉的網絡直播當中，也有為數不少的歌迷在進行著議論。

  雖然在此前的調查之中，樂隊的大部分粉絲，以及大部分的路人搖滾歌迷表示“並不關心羅傑和安妮是否在一起，既不支持，也不反對，只是欣賞他們的音樂”。

  但在這個大家都在討論這一話題的時候，即使是那些中立派，也忍不住參與到了討論當中。

  所有人涇渭分明地分成了兩派，大多數的情侶都對兩人的感情，或者說表現出的感情表示出了羨慕和祝福。

  而大多數的單身狗們，則表現出了強烈的憤慨。

  這絕對不是因為受到了什麽刺激！

  而是因為異性戀的人都是異端！

  咳咳……

  總之，包括油土鱉直播下方的討論區在內，無數的社交軟件、社交媒體、博客、論壇等等，幾乎全部被“羅傑&安妮”的話題給佔據。

  當然，這其中自然少不了【量子音樂】旗下宣傳部門的出力。

  若是沒有大量的水軍挑起這個話題，也不可能在如此短暫的時間裡，就將它推到現下熱點的程度。

  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是一場預謀已久的炒作。

  為的，自然是最大限度地提高【狂暴之路】的影響力。

  因為話題討論的熱度的緣故，【狂暴之路】的演出，在網絡上就更加引人注意。

  就連許多對搖滾沒有多少了解和興趣的人，都忍不住跑到油土鱉的直播間，或者打開電視，觀看起這場演出。

  然後，就會為它震撼無比的場面而折服。

  在油土鱉的總部，甚至為此專門成立了一個小組，實時監控直播的各項數據，以及應對各種可能的突發狀況。

  “在線人數已經突破700萬人！”

  一個負責監控數據的員工大聲喊道：“800萬人了！增長的速度太快，我們的流量可能會不夠！”

  這裡所說的，當然是真實數據，而不是網站上所現實出的虛假熱度。

  任何網站都會出於吸引投資者，或者其它什麽的目的，而對流量數據進行造假，油土鱉自然也不例外。

  不過在後台，在場的都是自己人，自然沒有必要去提那個虛假的數據。

  （注：07年數據查不到，09年油土鱉在美國本土注冊用戶數量1.47億，比北美任意一家有線電視台的用戶數還要多。而且這只是美國本土，而在線訪問量則是全球范圍，所以大熱直播內容8位數級別的‘收視率’應該是合理的。）
  2007年，盡管北美的互聯網基礎建設已經高度發達，但對於視頻網站來說，帶寬仍然是一個很大的限制。

  ——這個限制不在於技術難題，而是成本。

  越是巨大的同時訪問數量，不光是對服務器本身，對網絡帶寬更是有著巨大的壓力。

  在【量子娛樂】的代表接觸到油土鱉高層，提出在【狂暴之路】的演出上進行合作，並拿出了一個“網絡視頻直播”的計劃時，油土鱉的高層就認識到了這是一個擴大市場份額的機會。

  但沒想到的是，這場直播所帶來的好處，遠遠超出了油土鱉的預料。

  互聯網娛樂的威力，在醞釀了幾年之後，所爆發出的效應，絕對是任何人都沒有預計到的。

  尤其是當【狂暴之路】的網絡直播和互聯網的熱點話題結合在一起的時候，絕大多數的“網民”們，對這場演出產生了興趣的時候，第一反應都不會是關掉電腦，跑到客廳，打開電視機。

  而是直接在電腦上打開視頻直播網站。

  這，就是巨大的訪問量以及新增用戶的來源。

  樂隊選擇油土鱉的理由很簡單，因為樂隊有著油土鱉的部分股份，油土鱉發展的越好，那批股份就越是值錢。

  雖然說這批股份是要留作後手備用，不到關鍵時刻絕對不會用到它，但卻也沒有人會嫌自己的“儲備金”太多了些。

  另一方面，樂隊也並非不會從這次合作中獲取任何的好處。

  雖然沒有收取任何基礎授權費用，但卻也能夠從付費用戶觀看次數以及廣告收入中獲得收入和分成。

  雖然這筆錢可能不會太多，但卻也足以彌補回樂隊在【狂暴之路】計劃上的部分投入。

  全部撈回成本是不可能的，為了這場演出，樂隊前前後後花了近一億美元。

  不但是前無古人，恐怕也不可能後有來著了。

  要知道，這可不是系列巡演，而是一次單場的演出。

  充其量，也就是持續四天的音樂節盛宴罷了。

  在不收取哪怕一美分的門票費用的情況下，想要通過版權等等來回本，將會是一個非常漫長的過程。

  咳，扯遠了。

  油土鱉的監控室裡，一位負責這次直播的總監看到訪問流量已經瀕臨警戒線，當機立斷，立刻下令道：“立刻聯系AT&T，要求臨時增加我們的服務器帶寬。另外，備用服務器機組立刻做最後的核檢，完成之後馬上投入使用！”

  這個警戒線並非是訪問流量已經達到了可以負擔的極限，事實上，這次的警戒線設置得十分寬松，服務器和帶寬資源的佔用只要超過一半，就會開始報警。

  提前做好應對，可能會浪費一些錢，但相比於這筆額外的開支，確保這次直播不會出現任何“事故”，比如說因為過於巨大的訪問量而導致服務器掛掉等等，這才是最為關鍵的。

  雖然油土鱉至今為止還沒有找到任何太好的，將用戶數量轉化為盈利的辦法，但公司的股價估值卻是一直在上升，也不缺乏資本雄厚的投資機構的資金支持。

  比燒錢，油土鱉從來沒有擔心過。

  ……

  在油土鱉的專案小組正在砸下數以百萬計的美元，準備迎接更多的用戶增長時，潘帕斯草原的現場，安妮正在用一種像是青春期少女一般的歌聲，演唱著這次演出的第三首新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