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守備夫人
葉湘倫款步跟隨於將軍走出將軍邸,來到前庭一處政殿裡,兩人落座後,於將軍開門問山的道:“聽說葉將軍是全音符琴師,不知可否讓於某見識一下全音符琴師的境界?”
葉湘倫眉頭微微一皺,他萬沒想到,這方城守備不和自己談論方城和接任之事,卻對自己全音符琴師的身份如此關心,葉湘倫不明其意,緩緩解下古琴,至於案幾之上,款款彈奏。
琴弦在葉湘倫的撥動之下,全音符自其意念之中彌漫而出,葉湘倫彈奏的琴曲輕柔可人,全音符如同飄飛的羽毛一般,在殿堂之中緩緩飄蕩,偌大的殿堂被飄散的全音符全部佔滿,全音符在葉湘倫不同的旋律之下,如同流動的液體一般,不斷的變幻著形態,於將軍如此身臨其境的看著這如夢如幻的場景,不覺發出感歎:“琴師一職,果然是令人捉摸不透!”
隨著葉湘倫一曲完畢,全音符被葉湘倫緩緩收入意念,廳堂之內恢復了先前的肅穆。
“葉將軍,請救於某一命!”琴曲結束後,於將軍突然拜倒在葉湘倫身前哭訴道。
“於將軍這是何故?”葉湘倫一臉懵逼,一把扶起於將軍問道。
“葉將軍有所不知,於某無故得罪了一名琴師,就在昨夜,於某年僅十五歲的兒子被那名歹人割下頭顱,並把小兒的頭顱懸於關門之上,那琴師還傳訊,今夜誓要殺伐我等全家!”於將軍見到葉湘倫,像是遇到救星一般,伏在葉湘倫雙股之上嚎啕大哭起來。
“竟有此事,一名琴師,居然膽敢弑殺洛丘國一方守備,這也太膽大妄為了吧!”葉湘倫聽後,心中大怒道。
“是啊,據於某所查,這名琴師乃凌越國人,洛丘國並無琴師,是以,就連凌越國這種小國也不把我們洛丘放在眼裡。於某幸聞葉將軍乃洛丘新晉琴師,為了洛丘國面,葉將軍萬要保於某一命!”於將軍神色悲慘的注視著葉湘倫,生怕葉湘倫不肯答應。
“於將軍請起,不知於將軍可否方便讓葉某去令郎事發之處探看?”葉湘倫不敢憑一面之詞便斷定於將軍所說為琴師所為,便詢問道。
“葉將軍請隨我來。”於守備不加思索,便起身領葉湘倫前往將軍邸。
葉湘倫跟隨於守備的步伐,又來到剛才的宅院,穿過幕府,於守備把葉湘倫引至府邸角落一處軒室,經於守備介紹,這便是守備之子居住的房間,走至軒室,葉湘倫見幾個丫鬟奴仆戰戰兢兢的站立一側,兩人步入房門,只見房間內一片凌亂,葉湘倫細細觀察,發現房間內桌椅床楞均有細微的刮痕,像是經歷一場利刃的洗禮,葉湘倫看過之後,又要求查看死者的屍體,通過門口幾個丫鬟的引路,兩人來到一處側房,進入側房,葉湘倫發現死者的屍體用裹屍布包裹,放至在一張木製的長案上。
掀開裹屍布,一股腥臭撲面而來,葉湘倫立即捂住鼻子,發現死者整個頭顱被齊齊切掉,切面整齊毫無雜痕,且死者身上的衣服有數道被細物劃破的痕跡,種種跡象,讓葉湘倫斷定,這確實是琴師所為,而且,這名琴師的修為和自己不相上下,也就是全音符琴師。
“於將軍放心,自葉某踏入方城之時起,湘倫不允許任何人侵入方城一步!”葉湘倫抖了抖眉毛篤定的道。
“有葉將軍這句話,於某便可安然入睡了!”於將軍聽到葉湘倫的答覆,激動的拜謝道。
此時離天黑尚有一個時辰,由於方城之內安危未定,葉湘倫不敢讓卿小姐和公子勝一行入城歇息,便讓甄凡出城安排三軍駐扎城外,自己則和於將軍登城巡視。
兩人走到關口的城門之上,葉湘倫發現關門的城牆異常的高大堅實,站在城門之上俯望,葉湘倫發現,關外匯聚了一群流商百姓,站在關外對著城門指指點點,葉湘倫站在關城上,順著人群指點的位置向下俯視,發現城門正中掛著一顆血淋淋的頭顱,這顆頭顱正是守備之子的頭顱。
葉湘倫見狀,胸中大怒,居然把守備之子的頭顱懸掛在關門之上,我這新任守備顏面何存,乃立即令人把頭顱取下,頭顱被取上關城之上後,於將軍見到自己兒子頭顱後痛聲大哭。葉湘倫好言相撫後,邊令人把頭顱暫送守備府。
葉湘倫見於守備腸斷神傷,便請於守備回府暫歇,自己則留在關門之上,查看四方城門。
方城的城門四方通達,各城門之間通過城牆勾連,城牆異常的寬口,城牆之上留有大約十米的兵道,供各個城門間兵隊往來。
關門屬於方城南門,站在關門之上,即可望見凌越國城池,靈越國崇舞尚曲,是以琴師在凌越國並不罕見,葉湘倫自南門一路行至北門,剛好碰見甄凡入城,葉湘倫便走下城門,和甄凡一道向守備府行去。
兩人走到守備府,天色已黑,方城守備於將軍在守備府官邸與眾守將一同款待葉、甄二人。
席間,由於守備於將軍情緒低落,由四方守將負責勸飲,眾守將均是粗獷武士,不免談論些軍事戰役,甄凡還可和眾守將搭上幾句,葉湘倫聽來則毫無頭緒,但畢竟自己要接任守備,於軍機戰事若絲毫不懂,也未免讓眾人小看,所以在眾人談論時,葉湘倫也在一旁裝模作樣的點點頭。
宴席結束,葉湘倫和甄凡被安排到守備府官邸暫歇,守備官邸和府邸只是一門之隔,葉湘倫正好可以在將軍邸外保護於將軍一家周全。
葉湘倫和甄凡被安排在兩個房間,葉湘倫的房間較大一些,房間之內有一個廳室,葉湘倫把房間內的油燈添滿,把多余的蠟燭吹滅,據葉湘倫估計,凌越國琴師很有可能今夜來訪,是以葉湘倫準備徹夜守護,以防凌越琴師深夜進犯。
葉湘倫坐於廳室內的案幾旁,雙眼虛眯,用心聆聽守備府府內的動靜,自從取得全音符之後,葉湘倫的聽覺異常敏銳,夜色之中,葉湘倫的耳朵仿佛一個小型雷達一般,守備府方圓數百米內任何異動,都逃不過他的耳朵。
直至夜色漸深,葉湘倫仍未察覺守備府內有何異動,大約到了亥時。葉湘倫聽到守備府內有大隊人員走動,須臾,大隊人員分為四隊,在府院內來回走動,葉湘倫從人員步伐和口中巡號判斷,可能是守備府守夜巡兵,得知有巡兵守夜,葉湘倫有些放松警惕,倒上一壺茶水,端坐在木椅之上,開始閉目養神。
又過了盞茶功夫,葉湘倫聽到一個細碎的腳步從將軍府邸傳來,腳步一走一頓,似乎有意躲避巡軍,葉湘倫聽後,開始警覺。
葉湘倫端起茶杯細心傾聽,發覺出了將軍府邸,腳步聲徑直朝自己房間行來,葉湘倫從腳步的輕重和頻率判斷,來者是一名女子。
葉湘倫不動聲色的聽著腳步聲一步步接近自己的房間,最終,在自己房門之前停了下來,葉湘倫心中一凜,放下茶杯不做聲響,卻聽到門外那“女子步伐”在自己房門上輕輕敲動,葉湘倫眉毛一動,站起身來朝房門走去。
房門輕響,門被葉湘倫輕聲打開,只見房間之外果然站立一名女子,女子神色戒備,朝房門四周來回探望,見房門打開之後,女子一下鑽入葉湘倫房間之內。
葉湘倫滿是介懷的看著闖入自己房間的女子,只見女子頭髮凌亂,身著睡服,容貌端秀,卻透出深深的倦容,這名女子正是葉湘倫白日所見的守備夫人。
“夫人深夜至此不知所謂何事?”葉湘倫避嫌的向後退了一步,和女子保持一定距離道。
守備夫人並不答話,徑直走到廳堂的案幾前不停的抽泣。
葉湘倫心道:“守備夫人深夜著睡服跑到我的房間,莫不是要陷我葉湘倫於不義。”
於是,葉湘倫把房門輕輕打開,使房門露出半尺來寬的縫隙,便款步朝守備夫人行去。
守備夫人見葉湘倫走來,一把撲到葉湘倫膝下,捶胸大哭:“葉將軍可要替奴家做主啊!”
葉湘倫心中好奇,示意夫人起身說話,守備夫人這才緩緩站起身來抽泣道:“於欽這個卑鄙小人,厚顏無恥,葉將軍千萬不能上他的當!”
“哦?夫人想說何事,不妨慢慢說來。”葉湘倫不明所以道。
“於欽這個狗賊,他自己害死兒子,卻推的一乾二淨,還找葉將軍替他洗罪,真是喪盡天良,豬狗不如!”守備夫人驚天的話語,更是讓葉湘倫摸不著頭腦。
“於將軍怎麽會自己害死自己兒子?”葉湘倫判斷,夫人所說的於欽便是方城守備於將軍,乃疑問道。
“於欽此人,生性濫情,自從嫁入於家之後,不僅對我百般凌辱,還常常在外尋花問柳,自升任方城之後,更是變本加厲,常常在外淫亂,數日不歸,前段時間,他看上了一個凌越國舞女,對他癡情有加,那賤人喜歡木屐,他便整日穿著木屐登殿朝會,那賤人擅長刺繡,他便把她的刺繡展於府邸堂前,這些還罷,奴家裝作不知,吞氣忍受!”
“可是數日前他竟把那賤人領入府中,還讓奴家與那賤人共做不堪之事,奴家乃王城公主,自然忍受不了這般屈辱,便當面羞辱並毆打了那賤人,事後,奴家讓小兒帶兵把那賤人脫光遊街,並驅逐方城,卻不知那賤人人脈甚廣,竟勾連上了一名琴師,那琴師受了賤人指使,遁入我家府邸,要於欽親自把我送到凌越國受那賤人處置,我深知落入那賤人手中必定凶多吉少,便威脅於欽,於欽知我身份特殊,也不敢真把我送去凌越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