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體的人生
  剛開始的感覺，就像是漂浮在宇宙中的蜉蝣，思想和身體都不怎麽沉重，而隨著時間的流逝，能越漸清晰地聽到拂過耳畔的風聲，張俊晟緩緩睜開眼，迎接他的並不是刺眼的陽光，而是無盡的黑暗。

  我在哪兒？張俊晟捂著酸痛的腦袋，這是他腦中的第一想法，隱約記得自己發生了車禍，而蘇醒後的他卻並未身在病房，而是闖入了這片未知的領域。

  “喂，不要開玩笑了，我到底在那兒？”他有些焦躁地叫出聲，起身後向四周伸手摸索著，卻無法觸摸到任何出口的門。

  這時，有人說了句：“醫生，他好像醒了！”，聲音就像是經過擴音器後放大，這句話似乎並不是對他講的，正當他陷入疑惑當中時，黑暗當中，一道刺眼的光映射入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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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不多是車禍發生後兩天，躺在床上的金聖祐逐漸睜開了略顯疲憊的雙眼。好刺眼！他眼睛才剛一睜開就立刻閉上。眯著眼等了一會兒，在充分適應周遭的光芒後重新睜開。

  印入眼簾的是兩張臉，分別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他們緊緊的盯著自己，神情既緊張又嚴肅。他們全身穿著白大褂，脖頸上還掛著聽診器。那自己現在是在醫院裡嗎？

  男子走到他旁邊，他的年紀看上去才剛過四十，當他眯起眼，眼角的皺紋逐漸往上揚起，他朝自己說道：“你可算是醒了！”

  “我是在醫院嗎？”消毒水的刺激性飄入鼻尖，金聖祐低著頭，撞擊後的痛楚似乎還未得到緩解。

  “是的！”旁邊身著護士服的女子笑著點了點頭，“車禍發生後，你差不多昏迷了兩天！”

  “這樣嗎？”金聖祐感覺鬢角和額頭有些緊繃，伸手觸摸後，指頭傳來紗布的摩擦感。

  “那我還有什麽地方受到傷害了嗎？”

  “這你放心吧！”男醫生堅定的搖著頭，“身體和大腦的神經都沒受到損傷！”

  “這樣啊。”金聖祐張開嘴，嗓子僵硬的發出一聲“感謝你們”。

  “現在可以讓家屬拜訪了！”女護士笑著望向門口，說了聲“請進”。

  病房的門被緩緩推開，先是一個花季少女步入病房，跟在她身後的是兩個年紀中旬的男女。

  “太好了，歐巴，你總算醒了！”看到睜著眼的他，少女便飛奔到過來，胳膊摟住他的脖子，有點圓圓的笑臉貼了過來，金聖祐幾乎喘不過氣來。

  “恩妃，能先放開我一下嗎？”他的手輕輕觸碰了一下少女的胳膊，得到示意的少女，松開了手。

  少女名叫丁恩妃，她是金聖祐的鄰居，兩家平日裡相處得融洽和睦，丁恩妃也一直將他當作哥哥。

  “小祐，你總算是醒了！”看到自己的兒子平安無事，金母欣喜萬分，激動不已，然後端著保溫飯盒走到病床邊角。

  “這是？”金聖祐盯著她手上的保溫飯盒，疑惑地問道。

  “是歐巴最喜歡喝的排骨湯！”旁邊的丁恩妃朝他輕吐了吐舌頭。

  扭開蓋子後，排骨的香味很快彌漫至整個病房。

  “就不打擾你們了！”周邊的醫生和護士笑著朝幾人簡單示意後，便走向了門口，在他們離開時，金父不忘朝他們彎腰說了聲“感謝”。

  “小祐啊，排骨湯趁熱喝吧，你昏迷這兩天，一直靠輸送營養液維持身體機能的，感覺你都瘦了。”

  “那真是謝天謝地了。”金聖祐伸出舌頭，雖然之前陷入昏迷，但似乎是聯想到那些內容不明的營養液，金聖祐就有種尖針扎在舌尖上的感覺，心中就湧現出一種嘔吐感。

  “歐巴，給你！”丁恩妃遞給他一雙筷子，他輕聲道謝後，端起了飯盒。

  淺嘗一口湯頭後，這種熟悉的香味讓金聖祐不禁眯起了雙眼，“真是懷念媽的手藝！”

  “我也幫了阿姨的忙哦，歐巴！”丁恩妃有些驕傲地揚起下巴。

  “那銀河也真的很厲害呢！”他笑著望向旁邊的丁恩妃，銀河是他給少女取得另一個別稱，因為兩者的讀音很相似，而且少女也喜歡浩瀚無垠的銀河。

  “那個。”站在旁邊沉默許久的金父，抱著胳膊，抬頭看著兒子，原本嚴肅的目光中也逐漸緩和，他開口道：“我去跟醫生商討一下出院的事情。”

  留下這句話，他便走出了病房。

  “爸依舊這樣冷漠！”金聖祐望著門口，歎氣搖頭道：“自己的兒子都不關心問候一下嗎？”

  “沒有的事情。”金母擺了擺手，“你昏迷的時候，你爸爸兩天都沒合眼，一直陪在你旁邊。”

  “這樣嗎？”經母親的提醒，他才注意到剛剛父親眼眶周圍的黑圈，確實加深了不少。

  “歐巴，你當時為什麽要衝到那輛車的面前啊？”丁恩妃問道。

  “這個嘛！”金聖祐回憶起當時的細節。

  “天哪，你是為了救那個小男孩嗎？”聽完他的詳細敘述，丁恩妃驚訝地捂著嘴。

  “也不知道最後那個小朋友有沒有事情。”他喝完碗中的排骨湯，為了緩解腹部的飽脹，躺平了身子。

  “歐巴，你就不能為自己擔心一下嗎？”丁恩妃的臉如同氣球般鼓起。

  “我的身體自然有數！”他淡然一笑，在生活中，他總是先為別人考慮，既是軟弱的缺點，也是獨特的優點。

  金母將保溫飯盒收拾好，然後對著兩人說道：“你們兩個先聊會兒吧，我去找你爸爸！”

  在她走後，病房也只剩下了兩人，倍感無聊的金聖祐，仰靠著枕頭，扭頭望向窗邊。

  “對了，歐巴，這個給你！”丁恩妃看到他這樣，打開了隨身攜帶的背包，將兩樣東西遞給他。

  “哇，wuli銀河想得真是周到！”她帶來的是東野圭吾的小說書還有金聖祐買的MP3，接過後，金聖祐笑著朝她說了聲“感謝”。

  “歐巴，你安心休養，等你出來後，我們會幫你辦歡迎會的！”

  聽到她這麽說，金聖祐只是笑著搖了搖頭，隨後伸手觸摸著她柔軟的頭髮，“謝謝銀河的好意了，又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歡迎會就不必了。”

  “哦，好吧！”丁恩妃有些無奈地噘起嘴。

  金聖祐插入耳機，打開了音樂播放軟件，第一首歌正是他最喜歡的《Bohemian Rhapsody》，第一段人聲還未結束，他的耳畔卻響起了別樣的聲音。

  “怎麽會這樣？”

  “嗯？”剛開始，金聖祐是懷疑耳機出了故障，按下暫停鍵後，那個聲音卻並未停止，反而越漸清晰。

  “到底是為什麽？我到底發生了什麽？”

  什麽情況？金聖祐摘下耳機，環視著周邊。

  “歐巴，你怎麽了？”丁恩妃看著他異常的舉動，好奇地問道。

  “銀河，你沒聽見嗎？”

  “聽見什麽？”

  “說話的聲音啊，好像是病房裡傳出的！”

  “但是，”丁恩妃的視線在病房裡搜尋著，“這裡就我們兩個人啊！”

  “啊？那到底？”耳畔那個聲音還在繼續說話，金聖祐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個情況，即便他雙手緊捂住耳朵，那個聲音也並未停止。

  “應該是歐巴幻聽了吧，畢竟你的身體還未完全康復！”

  “真是這樣嗎？”金聖祐細聲嘀咕著，隨後丁恩妃拿過書和MP3。

  “在歐巴休息的時候，這些東西我就暫時幫你保管吧！”

  “銀河，你還真是體貼哦！”金聖祐原本還想據理力爭一番，但丁恩妃卻並不答應，他的嘴角最終還是擠出微笑。

  “歐巴，你再睡一覺吧，這樣對身體修複快！”

  金聖祐迫於無奈地點著頭，他隻得長歎一口氣，隨後躺平了身子，某本書上似乎的確說過，人體在勞累過度後容易造成幻聽，也不知道片刻的休息，能不能有效的緩解。

  在他躺下不到十分鍾後，病房的門再度被人推開，一個身著白色服裝的男性護工上半身探入房間，在看到病房中丁恩妃後，彎腰壓低了聲音，朝她說了句“打擾了！”，然後與身後的同伴推著一台滾輪病床走了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