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最後的微笑
  普雷維特大樓的頂樓上。

  小醜壓在蝙蝠俠身上，等待著期待已久的煙花。

  可惜河道上無比安靜，兩艘渡輪沒有任何爆炸的跡象。

  他無比失望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和臉上的疤痕，就好像一個失去了糖果的孩子，委屈地看著河道裡的兩艘輪渡。

  蝙蝠俠長長松了一口氣，對著小醜冷道：“你想證明什麽？每個人內心深處都像你一樣醜陋嗎？可惜你失算了，你才是最孤獨的那個人！”

  小醜看著兩艘渡輪，陰冷的眼色足以凍結世上一切東西，他看著遠方，喃喃自語道：“如今這個世道，真是誰也靠不住了，什麽都得自己來，是不是？倒也不要緊，我有兩手準備！”

  說著，小醜拿出了一個無限引爆器，打開了上面的保險開關。

  他無奈地對著蝙蝠俠說道：“這個世界真是太偽善了，說到偽善，你知道我臉上這些疤是怎麽來的嗎？”

  蝙蝠俠冷冷回道：“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臉上很快就要多出幾道疤了！”

  說完，蝙蝠俠趁著小醜要去按動那個引爆器的機會，將小臂鎧甲上的機關打開，彈射出三個飛鏢，朝著小醜的腦袋飛去。

  小醜下意識躲了一下，直接被蝙蝠俠掀翻到了窗戶外面，從十幾層高樓摔了下去。

  他沒有任何恐懼，滿臉放肆地大笑著，往樓下摔去，好像被蝙蝠俠殺死就是他一生中最大的成就和最滿意的事情。

  小醜瘋狂而暢快的笑聲，在哥譚市的夜空中回蕩著。

  蝙蝠俠卻沒有讓他心想事成，直接用自己的彈射繩索將小醜綁在了高樓的半空中，沒有任由他摔成肉餅。

  很快，蝙蝠俠就把小醜用繩子拉了上來，看著倒吊在自己面前的這個瘋子，他久久說不出話來。

  小醜被吊著依然帶著滿臉暢快的微笑，除了剛剛他沒死成，其他事情他都非常滿意。

  小醜看著眼前的蝙蝠俠，就好像看著自己的愛人一樣，用無比狂熱的口氣對著他說道：
  “哦，你呀你呀！你就是舍不得讓我死，對吧？
  事情就是這樣，不管我幹什麽事情，你都不會動搖！你就是那種永遠不會墮落、不會沉淪的人，對吧？

  嗯？
  所以，你不會殺我…是因為你有一種自以為是的正義感！
  而我也不會殺你…因為你實在是太好玩了！
  我猜，我們兩個人命中注定要這樣互相爭鬥一輩子！”

  蝙蝠俠根本不吃他這一套，怒道：“你就在精神病院關一輩子吧！”

  小醜並不在意他的態度，捋了捋自己倒垂著的綠色頭髮，吐槽道：“那咱倆可以住一間房子。你看，這城市的瘋子越來越多…將來總有兩個瘋子合住一間的那天！”

  蝙蝠俠反駁道：“這座城市剛給你展示了，這裡有無數相信光明的人。”

  小醜揮舞著手臂，充滿自信地笑道“但等他們的精神支柱崩潰，就不會有心向光明的人了。等他們親眼見到哈維·登特現在的樣子，還有他的那些“英雄事跡”，他們就會徹底崩潰。

  你不會以為，我會把爭奪“哥譚市靈魂”的鬥爭，完全寄托在和你拳打腳踢上吧？

  怎麽可能？

  每個人都需要一張王牌，我的王牌就是哈維！”

  蝙蝠俠憤怒地質問道：“你把他怎樣了？”

  小醜如同完成了一件藝術品的藝術家一樣，用無比自得的腔調說道：“我把哥譚市高高在上的光明騎士…降低到我們兩這種怪胎的層次了。就是那種見不得人的層次。這一點也不難，就像所有人都知道的那樣，“癲狂”這東西，就好像地心引力一樣，只需要輕輕推他一把，人們就會自己編的瘋狂。”

  說完，小醜無比放肆、淒厲的笑聲再次響徹整個哥譚市。

  他是那麽得意，因為他知道，隻好哈維變成了“雙面人”，即便自己被抓了，哥譚市依然會陷入瘋狂和混亂。

  他就依然是最終的勝利者！
  蝙蝠俠聽了這話，飛快的消失在黑暗之中，將倒吊在半空中的小醜，交給剛剛趕到特警處理。

  ……

  五十二號街250號，瑞秋被炸死的建築裡。

  曾經的倉庫，如今只剩下殘垣斷壁了。

  “雙面人”哈維，用槍頂在戈登的妻子芭芭拉頭上，芭芭拉懷抱裡，還有戈登的兩個孩子。

  戈登走進了這座廢墟，在樓頂看到了自己妻兒，還有他們身後的哈維。

  “哈維！我來了！”戈登帶著愧疚和擔憂說道。

  哈維冷冷地看著他，突然衝上去，一拳頭將他砸到在地。

  “戈登，是你的人接走瑞秋，把她交給了黑幫的人，他們把她帶到了這兒，在這裡炸死了她。”哈維帶著絕望和憤怒的語氣，對哈維說道。

  哈維後悔道：“我知道，當時我也在這兒。我想要救她，可最後還是失敗了！”

  哈維怒道：“不對，你明明可以救她。如果你早點聽我的話，如果你能站出來收拾貪汙腐敗的警員，而不是去那那個魔鬼合作，就就能救她！”

  戈登躺在地上，大聲辯解道：“我是想先打擊黑幫！”

  哈維憤怒地回道：“如果你知道我失去了什麽，你就決不敢替自己的罪行辯解了。”

  說到這，哈維走向戈登的家人，一邊走，一邊冷冷的說道：“當你知道自己最愛的人就要死了，你會不會告訴她不會有事的，一切都很好？如果沒有，那你馬上就要感受到了，戈登。然後，你就可以盯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很抱歉”了！”

  說完，哈維將槍口指向戈登的妻子。

  戈登驚恐地說道：“你不能傷害我的家人！”

  哈維冷笑道：“當然不會，我隻殺死你最愛的那個人。”

  隨後，他用槍頂在芭芭拉太陽穴上，質問道：“你最愛的是你老婆嗎？”

  芭芭拉被嚇得顫抖起來。

  哈維又把槍對著戈登的兒子。

  戈登絕望地嘶吼著：“把槍放下，哈維！哈維，放下槍！我求你了，哈維，求你了！夠了，他媽的！你能不能不用槍指著我全家？”

  哈維冷笑道：“看來你更愛你的兒子，這下有人選了！”

  說完，哈維拉著戈登的小兒子，走到了一邊，將槍口頂在了小男孩的頭上。

  芭芭拉嚇得大喊道：“不要啊！戈登，快攔住他！”

  戈登怒吼道：“哈維！對不起！所有的事都是我的錯！求求你別傷害我兒子！”

  就在這時，樓外突然傳來無數警犬的叫聲，還有警笛的聲音。

  哈維看著戈登質問道：“你把手下的人帶來了？”

  戈登解釋道：“他們只知道這裡有情況。但不知道你的存在，他們只是在外面布置了一道防線，不讓人出去而已。”

  哈維淒厲的笑了一聲，“你覺得我想逃跑嗎？這一切根本無法逃避！”

  說著，哈維將槍口對準了戈登的兒子。

  就在哈維準備拋起硬幣的時候，一個黑影突然出現在他對面。

  蝙蝠俠低沉的聲音傳來：：“你不可能真想傷害一個小男孩的，哈維！”

  哈維看著蝙蝠俠，憤怒的吼道：“這跟我想不想沒關系，我在乎的是公平不公平！
  你總是認為我們能在亂世中成為英雄人物？你錯了！這世界很殘酷，一個殘酷的世界裡，唯一的道德…就是運氣！毫無偏袒，沒有偏見，永遠公平！他兒子和瑞秋一樣，都有生存的機會，一半對一半。”

  蝙蝠俠憤怒地反駁道：“瑞秋的死不是因為幾率，我們冒險去救她，我們三個人一起！”

  哈維絕望地質問道：“那麽為什麽最後只有我失去了一切的？”

  蝙蝠俠想說“我也失去了瑞秋”，但他無法真的說出口，最後只能輕聲說道：“失去一切的不只是你！”

  哈維瘋狂道：“小醜最終傷害的是我！”

  蝙蝠俠回道：“因為你是我們當中最有正義感的，他就是想以此證明，即便像你一樣正義的英雄，也會走向墮落！”

  哈維帶著一絲愧疚，絕望道：“事實證明，他是對的！”

  蝙蝠俠勸道：“只有你一個人手上有槍，哈維！我們三個該為瑞秋的死負責的人才該死！”

  哈維冷笑道：“很公平！從你先來！”

  說完，他拋起了硬幣，這次是背面朝上。

  下一刻，哈維朝著蝙蝠俠肚子看了一槍，蝙蝠俠應聲而倒，好像徹底失去了呼吸。

  隨後，哈維冷冷地說道：“輪到我了！”

  他先將槍口對準了自己的腦袋，然後再一次拋起了硬幣，這次是正面朝上，他將槍口從自己的腦袋上挪了下來，指向了戈登的兒子。

  戈登祈求道：“哈維，你說得對，瑞秋的死，過錯在我！請別讓我的孩子頂罪！要懲罰，就懲罰我吧！”

  哈維冷漠地說道：“你馬上就會收到懲罰了！”

  說完，哈維將左輪手槍的撞針按了下去，讓手槍處於隨時可以激發的狀態。

  他看著戈登，帶著最後一絲人性說道：“告訴你兒子，他不會有事的，撒謊吧！就像我做過的那樣！”

  戈登哭著看著自己的兒子，顫抖著說道：“孩子，不會有事的！”

  隨後，哈維將手裡的硬幣拋了起來，就在他準備接硬幣的一刹那，剛剛好像已經死去的蝙蝠俠，突然撲了過來，帶著哈維和他懷裡的男孩，衝到了樓層外面。

  哈維直接從樓頂摔了下去。

  蝙蝠俠一隻手抓著戈登的兒子，一隻手艱難地攀在破裂樓層裸露出的鋼筋上。

  戈登連忙跑了過來，現將兒子拉了上來，還不等他去拉蝙蝠俠，蝙蝠俠就因為撐不住自己的身體，摔了下去。

  他成功從4、5層高的樓頂結結實實摔在了地面上。

  戈登立馬從上面跑了下來，輕輕抱起了他的腦袋，查看他的情況。

  還好又身上鎧甲的保護，蝙蝠俠雖然受了傷，但還是慢慢爬了起來。

  戈登看著他，無比感激地說道：“謝謝你！”

  蝙蝠俠回道：“你不用謝我！”

  戈登感慨道：“我應該謝你！”

  他看向一邊已經摔死的哈維，絕望道：“小醜還是贏了。哈維的苦心打擊犯罪，還有為之奮鬥的一切，現在都煙消雲散了。

  我們的重振城市秩序和正義的機會，也都將隨著哈維的身敗名裂，而蕩然無存。我們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小醜卻把一個好人，生生扭曲成了一個惡棍！人們會失去所有的希望！”

  蝙蝠俠辯駁道：“他們不會失去希望！他們永遠不會知道，他做了什麽！”

  戈登怒道：“他殺死了五個人，其中還有兩個是警察，這種事情根本瞞不住！”

  蝙蝠俠喘著粗氣，說道：“確實瞞不住。但是也不能讓小醜得逞。”

  他走到哈維面前，輕輕將他依然正常的那半邊臉露出來。

  蝙蝠俠呢喃道：“哥譚市需要真正的英雄！”

  戈登已經猜到了他想幹什麽，阻止道：“不行，不能這樣！”

  蝙蝠俠卻沒有理會，繼續說道：“要麽為了成為英雄而死，要麽活著看自己變成惡魔！所有罪責都由我來扛吧。因為我不像哈維，我不是個英雄。是我殺了那些人，反正在市民心裡，我一向如此。”

  戈登大聲拒絕道：“不行，絕對不行，這些不是你乾的！”

  蝙蝠俠看著戈登，用盡最後的力氣說道：“為了哥譚市，我可以是任何一種人。叫警察來追捕吧！”

  戈登看著蝙蝠俠，最終帶著滿臉的苦澀和傷感，給廢墟外面的警察打通了電話。

  ……

  哈維的追悼會上，戈登在講台上念著悼詞。

  “他是一位英雄，或許我們不配有這種英雄，但我們確實需要這種英雄。他就像一名披著閃耀盔甲的騎士，他的精神永遠守護著這座城市……”

  在戈登念著這些悼詞的時候，他裡卻想著自己和蝙蝠俠說過的最後一段對話。

  “你們會追捕我，譴責我，放狗來追我；因為這就是必須做的事情。

  因為！

  有些時候，真相不是太好；

  有些時候，人們有權得到更多好的東西；

  有些時候，人們的信念必須得以回報！”

  戈登也想起了兒子的問題：“爸爸，蝙蝠俠為什麽要逃跑？”

  戈登傷感地解釋道：“因為我們不得不抓他！”

  兒子疑惑道：“可他沒做錯什麽？！”

  戈登看著蝙蝠俠的背影，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呢喃道：
  “因為哥譚市應該有他這樣的英雄，但現在人們不需要他了。所以我們要追捕他，因為只有他能承受這一切，因為他不是熱門心目中那種光明偉岸的英雄。他是黑夜裡悄無聲息的城市衛士，時刻警惕的城市守護者。

  他是暗夜中的騎士！”

  ……

  哥譚市精神病院裡。

  小醜聽到蝙蝠俠殺人的新聞，冷冷地露出了一個神秘的微笑！

  就像這個世界上永遠存在光明和正義一樣，小醜代表的混亂和黑暗也將永不消失！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