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熟悉的味道

  星光咖啡館！
  “我說你們兩個能不能消停一點，這裡這麽多人看著呢。”

  王靜瞪大眼，裡面寫滿了無奈，想不通只是聊個天而已，你們為什麽要往我的嘴裡灌狗糧？
  目中無狗！

  趙智雅聞言，臉皮到底還是薄，紅著臉想要從張百億的懷裡起身。

  張百億卻不管，大手一揮又把她拽進懷抱裡，瞪了一眼王靜，沒好氣道：“你這人，我把你當成朋友，你卻想壞我的好事，你的良心大大滴壞了。”

  “嘿，我只不過是提醒你注意一下影響，怎麽就成了我壞你好事了？”

  “別狡辯了，承認吧，你這個單身狗就是羨慕嫉妒我們。”

  噗呲！

  言語中傷如同利刃。

  王靜捂著胸口感覺裡面隱隱作痛，恍惚之間想起了逢年過節時的七大姑八大姨。

  ‘淨兒，你今年都二十五了，有男朋友了嗎？’、‘你表妹二十四孩子都會跑了，你再看看你’、‘如果今天過年你還是一個人的話，你就別叫我媽’、‘淨兒，快來看看，這是你隔壁王嬸給你介紹的相親對象們’……

  猛地一個哆嗦，額頭驚出了一頭冷汗，王靜連忙轉移話題道：“張百億，我今天過來就是想問問你，你有傳承嗎？又是哪家的傳人？”

  一旁的趙智雅豎起了耳朵：傳人？確定不是傳人性妄想症？

  張百億搖了搖頭，昂首挺胸，一臉榮光道：“我誰的傳人都不是，我是當代社會新一代的接班人！”

  “……”

  王靜沉默了片刻，按照自己的理解說道：“這麽說來，你應該屬於那種好運之下得到了一門傳承，然後自學成材的天才了。”

  “你說是，那就是吧。”張百億道。

  想要融入一個炒飯勢力，有個天才的名號還是很有必要的。

  至於真假問題，這個沒必要解釋，反正又不是他說的。

  王靜聞言，雖然覺得那裡有點不對，但是並沒有多想，繼續說道：“那這就對了，這次我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你。”

  “我（他）？”

  張百億一驚。

  趙智雅一驚。

  王靜點了點頭：“沒錯，我上次回去和我師傅說了你的實力之後，他愛才心切，所以我這次出來一方面是想透透氣，另一方面就是我師傅想讓我問問你，你有沒有興趣跟著他一起學拳。”

  “學拳？”

  張百億沉吟片刻，小聲嘟囔道：“其實我更想學劍來著……”

  “你說什麽？”

  “沒什麽，沒什麽。”

  張百億擺擺手，並沒有說學拳的事，而是問道：“你可以給我講一講你們那個圈子嗎？”

  “……”

  王靜沉吟了一會，道：“按道理說是不可以的，但是你也算是半個圈內人，也不算破了規矩，我就給你大概講一下。”

  “我們的圈子叫沙界，它在一條不知道叫啥名字的小山脈裡，大約兩百年前被三豐道人的第七代弟子發現之後，在裡面創建了武當，隨後其他各派也跟著遷了進去，從此眾人閉門不出，與世隔絕，專心在沙界習武。”

  “我前幾天就呆在裡面，所以收不到你的信息和電話。”

  “武當？”

  張百億的語氣有點失落，這和他想象中的根本不一樣。

  這名字聽起來沒有一點高武元素，更像是三流武俠片裡總是被人當副本刷的地頭蛇，一點都不高大上。

  再不濟叫什麽‘飛雲宗’、‘靠山宗’、‘靈溪宗’或者是‘蜀山’什麽的也行啊。

  名字就差人不知道多少籌，能厲害到哪去？

  但是轉而又一想，人家都能自成一界了，或許人家只是喜歡低調呢？

  懷著滿心的期待，張百億又問道：“那你們裡面的大佬能一劍寒光十九州嗎？”

  “啊？”王靜愣住了。

  失落了片刻，張百億重整旗鼓，又雙問道：“那你們大佬能破碎虛空，以肉身突破大氣層在宇宙遨遊嗎？”

  “哈？”王靜懵逼了。

  “這也不行？”

  張百億更失落了，但是他沒有放棄，又雙叒問道：“那你們大佬禦劍飛行總該沒啥問題吧？”

  “呃……”

  絕望彌漫心頭，張百億抱著最後的一絲希望，又雙叒叕問道：“那你們修煉有成能延長壽命嗎？”

  “這個可以的！”終於有一個功能能對上，王靜興奮道。

  張百億也興奮了，連忙追問：“你們活的最久的能活多久？”

  “根據記載，第一個發現了沙界的第七代傳人足足活了一百六十多年呢！”

  “……”

  張百億頓時沒了心思。

  趙智雅聞言卻直起身，驚訝道：“一百六十多年，真的假的？”

  王靜拍著胸脯，啪啪作響，篤定道：“肯定是真的，因為我師傅就是他在一百四十多歲的時候才收的徒弟，現在我師傅都六十九了，看起來和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沒啥區別。”

  這下趙智雅算是來了興趣，纏著王靜一頓問東問西。

  王靜挑了幾個能說的給她解釋了幾句，然後又把目標對向了張百億：“我師傅在沙界的地位不一般，誰人見了都會給他一個面子，雖然實力不是最強，但是你答應做他的徒弟肯定最合適，因為他最喜歡教人打拳，而且他的成名絕技———閃電五鞭，只要你做他徒弟，他就會毫無保留的教給你，絕對不會藏著掖著。”

  “哦。”

  張百億興趣缺缺，對這種低武鞭法不是很喜歡。

  反應平平無奇，王靜心裡一咯噔，看張百億的意思明顯就是沒意思。

  情況不妙啊……

  她得做點什麽，不然這次的任務鐵定失敗……

  小手隔著衣服摸了摸胸口裡的圓形物體，王靜掙扎猶豫了好久，這才咬咬牙把它從儲物空間裡掏了出來。

  這是一塊滿是裂痕，大半慘白，只有一小塊微微泛黃的圓形玉石一樣的東西。

  張百億看著有點眼熟。

  趙智雅看的一臉羨慕：不顯山不顯水……深藏不露……

  王靜攤開小拳頭介紹道：“這是沙界裡面獨有的寶物，我們叫它沙幣，它裡面的能量可以幫助我們淬煉體魄，助我們修行，價值不可估量，只要你答應做我師傅的徒弟，我……”

  說到這，她後面的話就說不出口了，因為心口開始隱隱作痛。

  這是他師傅在她拜師的時候給她的，當時可是將近三分之一的土黃色，可是羨慕死了當時的師兄師姐，她到現在都沒舍得用光。

  但是想想自家師傅在她出發時做出的承諾：只要張百億同意給我做徒弟，我就再給你一個沙幣……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幹了！

  王靜伸出顫抖的手，把手裡的沙幣遞向張百億，強忍著悲痛道：“只要你答應做我師傅的徒弟，我就把這個沙幣當成見面禮送給你！”

  “……”

  張百億沒說話，看著越來越眼熟的沙幣，伸手接了過來，和趙智雅都對頭開始研究。

  失去沙幣，王靜頓時就好像被掏空了所有的力氣，癱在沙發上，雙目無神，心裡空落落的。

  許久後。

  趙智雅還在研究，張百億抬起頭，看向王靜的目光要多悲憫就有多悲憫。

  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這個沙幣應該就是他每天簽到系統都會給他一萬塊的元幣。

  到現在為止，他已經攢了十二萬塊的元幣，也就是王靜說的沙幣。

  而王靜沙幣上的黃色大概只有十分之一……

  如果把一沙幣當成一塊錢算的話……

  挺好一小姑娘，怎麽拿著一毛錢當寶貝？
  這時，沉浸在悲痛中的王靜終於注意到了張百億的悲憫目光，她低頭看了看自己，滿頭霧水道：“怎麽了？有什麽不對嗎？你怎麽這麽看著我？”

  張百億搖搖頭沒說話，只是把那塊掉在地上他都不帶撿的元幣，哦不，是沙幣，把這一毛錢的沙幣還給了王靜。

  寶貝失而復得，王靜一時間百感交集，既慶幸，又因為摸不清楚張百億的意思，有些失落，生怕他不答應自己，讓她和師傅獎勵的那個沙幣擦肩而過。

  於是她再次爭取道：“張百億，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騙你，你別看它長得醜，但是它的價值……”

  話沒說完，王靜頓時瞪大雙眼，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張百億手裡那個散發著瑩瑩黃色光芒的熟悉物體。

  多麽美麗、神聖而又完美的光芒啊，只有在她難得的美夢裡才會偶爾出現。

  原來今天是夢嗎？
  然而她一遍又一遍的揉著自己的眼睛，卻驚訝的發現這一切都沒有發生變化，那道光芒依然在。

  不……不是幻覺？！

  ‘噌’的一聲，王靜直接起身，越過桌子，湊到張百億的身邊，虔誠而又神聖的捧起他手掌裡的聖物，一點一點和她的沙幣做對比。

  最終，她得出一個讓她很震驚的結論：“這……這竟然是一個完整的沙幣！”

  說完，她轉頭看向一臉淡然的張百億，瞪大眼，喃喃自語道：“我說為什麽你面對我的誘惑竟然一點都不動心……我說你為什麽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成就……要知道整個沙界就沒人見過完整的沙幣。”

  年紀輕輕的小姑娘終於體會到了被氪金母豬碾壓的滋味。

  張百億：充錢？充錢是不可能充錢的，這輩子都不可能衝，只能開開掛，勉強混口飯吃的亞子。

  一旁，趙智雅看王靜的精神狀態有點不太對勁，偷偷的拉了拉張百億的胳膊，兩人眼神交流。

  ……

  百億，王靜會不會是……

  別瞎說，人家是正常人。

  那她為什麽會這樣？

  可能這就是一個普通人突然得知自己的二爺爺，給自己留了十億現金時候的反應吧。

  ……

  “喂，王靜，你還好嗎？”張百億伸出一隻手在懷疑人生的王靜眼前晃了晃。

  王靜直感覺眼前猛地一黑，還以為有人要搶這完美的沙幣，連忙收手，退後半步想要後撤。

  撞到背後的鋼化玻璃，她這才反應過來，打了個冷顫，想起來這不是她的沙幣。

  心痛，不舍，難過……

  “張百億，還……還給你，之前我說的話你直接當作笑話聽好了，是我不自量力……”

  說著說著，她就說不下去了，想想剛才自己那窮酸的表現，尷尬的恨不得用腳趾頭在地上直接摳出來一個三室一廳，躲在裡面永遠不出來。

  太丟人了！

  張百億沒接，瞅了一眼王靜緊緊攥著沙幣的手，輕笑一聲，無所謂道：“你想要就給你了，拿去隨便吸，不夠我這還有。”

  “都……都給我了？隨便吸？而且不夠還有？”

  “沒錯。”

  王靜聞言渾身一震，呆呆的看著張百億，臉色不斷變化，表情既糾結又痛苦。

  過了許久，她仿佛做出了什麽決定，閉著眼把手裡的沙幣又往前推了推，帶著顫音道：“張百億，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但是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那你別攥那麽緊啊！

  張百億白了她一眼，端起咖啡沒好氣道：“行了，讓你拿著你就拿著吧，把它當成咱們同學之間的互幫互助就行了。”

  “同學的關系……太貴重了，這我拿著良心不安呐。”

  王靜睜開眼，咬著嘴唇，定定的看著張百億，突然道：“要不，我給你做個小吧。”

  噗呲！

  “你說什麽？！”

  張百億一口咖啡噴出去老遠。

  趙智雅當即坐直身子，眼睛瞪得老大，仿佛在說我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

  我男人拿你當朋友，你卻想給老娘戴綠帽子！

  這句話說出口，王靜也後悔了，當即弄了一個大紅臉，連忙狡辯道：“對不起，對不起，我……我開個玩笑，對，我就是開個玩笑！”

  狡辯完，她又手撐著桌子翻了回去，坐在沙發上一口悶了有些涼了的咖啡，目光遊離，坐立不安。

  趙智雅的目光依舊充滿了侵略性的審視。

  氣氛逐漸開始不對勁。

  “哈哈……”

  張百億見狀不對，趕緊強笑了幾聲，假裝訓斥道：“以後可不能這樣了啊，玩笑也不是隨便開的，你嫂子聽了會不高興的。還有那什麽，服務員，再來三杯咖啡！”

  服務員送來三杯咖啡，有外人插入，氣氛就像是被捅了個窟窿的氣球，頓時緩和了不少。

  “那百億……哥，這沙幣……”王靜一臉想要還回去，卻又舍不得的糾結。

  恍惚之間，也不知道是不是張百億的錯覺，王靜明明穿的還算不錯，但是在他眼裡卻渾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味道。

  這味道很熟悉，很像小時候每年媽媽收走壓歲錢的時候，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味道。

  這味道叫‘貧窮’。

  他忍不住笑了，笑容裡難掩辛酸，說出了當初他最希望媽媽說出的話。

  “給你的，你拿著就行了。”

  “這……好嗎？”

  “你不想要？”

  “想要……”

  “那就閉嘴收著。”

  “好嘞哥！”

  王靜興奮道：“從今以後你就是我親哥！”

  說完，她就欣喜若狂的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這新沙幣收回了儲物空間。

  嘶嘶嘶！
  這……

  紳士出擊！

  看起來回收舊沙幣的生意也很有搞頭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