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床尾和

  夜那般的平靜，深邃的涼透了心，一夜無話……

  清晨時分，朝露還清澈的透著絲絲光亮，和煦的太陽還未升起，然而在房間中的兩人卻已經思緒清明了起來。

  一夜！整整一夜！兩人都幾乎不曾睡去，甚至到了凌晨，才有些許困意，僅僅是眯著眼睛小睡了半晌的時間。

  朝陽漸漸的浮出，而兩人的心緒也在波動。在床位之上翻滾著的金聖晗終於還是決定起身，邁著疲累的步子，走出了房門。目光在Jessica安睡的自己的臥室房門上停留了好久，表情隨心而動，顯得有些掙扎。

  “哢嚓！”房門打開的聲音，在金聖晗都沒有反應過來的那一刻，一個淡淡褐色的秀發腦袋首先的冒了出來，那身影剛剛走出，粉紅色的睡衣，就和金聖晗的視線兩相對視起來。

  氣氛顯得很是怪異，既不像吵架的前兆，也不似冷戰的時刻。但是很怪異，兩人彼此竟然還是一句話不發。

  “嘭！”等了半刻的Jessica似乎沒有等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有些失望，直接縮回了房間，關上了房門，臉上的表情很是冷淡。

  金聖晗的眉頭皺起，一整晚都是這種疲勞狀態，躺在床上卻一點都放松不得。尤其是現在Jessica的態度，更是讓他覺得有些寒心。她又以為是自己的錯，又覺得是自己來道歉嗎？
  不多言，金聖晗還是走出了臥房，簡單的洗漱了一番，用清水拚命的撲到自己的臉上。涼爽之感襲來的同時，金聖晗的心似乎也安靜了許多。

  “唰！”拉開窗簾，天不過蒙蒙亮，只在遠遠的東方看到即將出現朝陽初升的跡象。沒有什麽心思再躺到床上，甚至連一身的穿著都是昨天晚上的。

  既然已到了清晨，金聖晗也就不再賴在房子裡了，這裡的氣氛真的不對，所以他已經想要出門呼吸新鮮的空氣了。

  輕輕的合上了房門，金聖晗已經換上了汗衫、短褲還有運動鞋了。

  金聖晗做晨練的次數非常少，因為作息時間的不規律，金聖晗並沒有固定的鍛煉時間。難得的出門晨跑，卻感覺有些不同以往了。

  “您好！”一路上，彼此打招呼的人很多，晨練的一般都是年齡偏大的老人。白花花的頭髮還有顯現滄桑的面容，但是無一不是展露著淡淡的笑容。

  施人玫瑰，手留余香。親眼面對著一個個晨練老人們的笑容，金聖晗心頭一動，平平淡淡，冷冷清清的臉上終於泛出了一絲的笑意。

  十月份，早晨的首爾是近似於寒冷的，像金聖晗這個樣子出門的基本上沒有。隨著溫度的微微提升，抬起落下雙腿，奔跑中的金聖晗粗粗的喘著氣，身子慢慢的起了熱度。被貼身的汗衫爆過的身子癢癢的，熱熱的。

  均勻的呼吸聲起起伏伏，享受著清爽的空氣，金聖晗的心都空了下來。清新的空氣從鼻前湧入，然後整個人的精神都隨之一震。

  跑動的速度一直很是平均，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朝陽也隨之慢慢的升起，路旁的老人也越來越多。或是婆婆，或是公公，亦或者，是夫婦！
  在遇到一副景象的時候，金聖晗整個人都忍不住停下身子。映入眼簾的，兩個老人，一對夫婦！加不不禁停下，駐足而觀。

  迎面而來，公公坐在輪椅之上，而婆婆在其身後推著。兩者彼此嬉笑談論，迎著晨光，一副平和的景象。

  白頭偕老，真的是白頭偕老。從身邊走過，笑著、說著……金聖晗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突然的，似乎想到了很多很多。自己，Jessica，妹妹，還有好多好多的人，時間毫不留情，也不知道，未來白發蒼蒼的自己身邊，會是誰呢？
  五年後，十年後，二十年後，能夠在自己身邊的人，會是Jessica嗎？自己老到需要輪椅的時候，是她在自己的身後一邊談笑著一邊推著自己嗎？
  沒來由的感慨起來，也沒來由的顧慮起來。金聖晗都覺得自己像是想的很多了，不過側頭，視線觸及走過自己身邊的那兩位老人，又渾然不覺的駐足了好久，看了好久。

  僅僅是背影，但是就讓金聖晗莫名的有了感觸。一幅畫，就像是一幅畫，這應該是每一個人心中幾十年後都想的那幅畫了。

  “呼！”背影漸漸的迷離消失，金聖晗的目光也終於收攏了回來。轉過身，腦袋一轉，繼續的開始了自己的晨跑。

  朝陽漸升，金聖晗一圈跑下來都變得汗水淋漓的，再一次的回到小區的時候，金聖晗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由內而外的散發著一如既往的溫暖氣息。就好像是剛剛出去的時候跟個火山似的，回來卻變成了微風吹徐的草原了，跟變魔術似的。

  和幾位老人又一次的碰了面，簡單的問候了一句，金聖晗就往自己的住處跑去了~
  客廳中，整整齊齊的擺設卻顯出了幾分清冷，披散著頭髮，一臉呆滯的坐在沙發之上，空蕩蕩的房間讓人心出落寞的感覺。冷清、冷清，這裡，真的好冷清。

  盤腿坐在沙發上，眼睛稍稍顯得紅腫，她也是幾乎一夜未眠，走出房門，卻已不見了另一人。毫無生氣的房間之中她都不知道該如何，迷惘的心迫使著她幾乎是放空般的沉坐在那裡。

  蒼白的臉頰看的人有些心疼，長發劃過臉頰，遮住了幾分她的秀麗。低垂著腦袋，散漫的目光毫無焦點，不知道是在思考什麽？只是那臉上的失落顯而易見。在金聖晗不在的這一個小時之中，Jessica恍恍惚惚，沒有絲毫生氣，毫無表情的臉蛋如雪原一般的冰冷。

  “嘀嗒、嘀嗒、嘀嗒……”空蕩蕩的屋中，只有時鍾走動的聲音，一聲一聲，在這個沉寂的房間中響的嚇人。轉眼之間，時間，已經劃過七點了，他也已經離開了一個多小時了。

  “哢嚓！”當房門的聲音打破了整個屋中的幽靜，聲音的傳播好似是一把鑰匙，僅僅是那麽一瞬間，Jessica渙散的瞳孔突然變得有了靈氣一般，有了焦點，有了意識。她整個人都反應了過來，像是火箭一般的從沙發上竄了起來。

  “噠噠噠~~”整個房間的地板上都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走動聲，剛剛踏進玄關的金聖晗也注意了起來，抬起了腦袋，順著方向看了過去。很快的，一道粉紅的身影出現在了視線之中，沒有任何的預兆，直直的撲到了金聖晗的身上，像是見到了失散多年的親人一般。

  忽然而來的一種溫度緊貼在自己的身上，隨之而來一陣抽噎的哭泣聲也響了起來。金聖晗的表情早在回來的時候舒展了開來，盡管有著些許的汗漬，但是他是帶著溫和與抱歉的心態回到了這裡。

  腦中沒有其它的念頭，只是下意識的伸出了手臂，將身前的較小身軀緊緊的抱在懷中。腦袋輕輕的偏了上去，但是保持著一定的角度，他的臉上有好多的汗。雙手環過Jessica的肩膀，但是手掌並沒有並上去，而是用胳膊的力量緊緊的夾著，擁抱著。

  “嗚嗚~oppa！”抽噎的聲音不停的響動著，聽的金聖晗一陣心痛，他是很怕女生哭的那種男生，從小時候開始就是如此。

  “oppa！我錯了，我以後一定聽你的話，一定不會讓你生氣了，不要離開我~”在肩膀上哭啼著，淚水沿著臉龐滑落，再一次浸濕了金聖晗的衣服，抱著金聖晗身體的雙手沒有絲毫的松弛過。

  金聖晗心中不忍。他似乎是悟通了許多，在路上，一對對的老夫婦，讓他心中多出了什麽，他也想，自己或許會有那天嗎？或許會是Jessica在自己的身旁，推著輪椅，泛著笑容和我談心嗎？
  突然發現，自己似乎計較的太多了，能包容的太少了。為了小事而吵，Jessica明明那般憔悴了，那般的疲乏了，自己卻還在鬥氣、慪氣。一場晨跑，他的心中多了好多，各種各樣的情感都像是噴泉一樣的湧了出來。

  “毛毛！”輕輕的叫喚了一聲，柔和如微風拂過的話語輕輕的響起在Jessica的耳畔，雖然淚眼摩挲，雖然淚痕可見，但是Jessica還是因為這輕柔如風的聲音觸動了心跳，抬起了頭，看向了金聖晗。

  金聖晗臉上的表情讓她輕輕的一滯，充滿各種情感的雙眼，嘴角有著溫柔似水一般的笑容，淡淡的，但是暖暖的。這是他最是完美的時刻，最是閃耀的時刻。

  “松開，我身上都是汗！”金聖晗帶著微笑，一如剛剛的溫柔，一抹可愛的嗔怪表情讓人看的忍不住好笑，看向Jessica的雙眸中，歉意、愛意交織著，隱隱閃動的光澤讓人為之一顫。

  “撲哧！”Jessica輕輕的一笑，那一抹笑容，雖然淚水未乾，卻有著驚豔如女神一般的風情，萬種嬌嬈的模樣深深的印刻在金聖晗的腦中。

  相反的，聽到了金聖晗話的Jessica並沒有選擇松開，而是一頭的扎進了金聖晗的懷中，再次的緊了緊手臂，用力的抱著，抱緊金聖晗，這次帶著笑容。簡單之中的簡單，床頭吵架床尾和……

  “不是說好要聽我的話的嗎？”金聖晗好笑的看著Jessica的舉動，再一次忍不住的裝作沉聲的樣子，輕輕的說道。

  在懷中的Jessica扭動了兩下身子，這才慢悠悠的對著金聖晗說道：“再抱一會吧！”說完之後，好似又想到了什麽，突然抬起頭，看向金聖晗，目光狡黠，破涕為笑：“oppa，我聽你的話，但是能不能討價還價呢？”

  那突然泛起古靈精怪的目光，讓金聖晗心中的愛意飄然大起，微微一笑，主動的擁緊了Jessica的身子，然後點了點頭，靠著她的腦袋，摩挲了兩下……

  “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