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意外結果
  為了不讓別人說出什麽，川島美智子接受冷海峰的好意，轉身走進練歌房的設備間。張佳月和小穆老師緊隨其後，也在設備間裡陪同她。屋子裡幾個人關好門後，仔細聽著外面的動靜。

  剛剛關好門，練歌房外嘈雜的聲音頓時停住了，然後大門被一個穿著灰黃色衣服的男人推開。

  眼前這位一頭黃發，帶著黑色墨鏡，一隻耳朵上滿是耳釘的人出現在大家面前。

  他應該就是金鼎少爺洪亮了。

  這個少爺倒是不把自己當外人，一屁股坐在休息區的沙發上，兩腳往前面的茶幾上一搭，伸手摘下墨鏡——

  “正天老板是哪個？”

  張正軒哪見過這樣沒禮貌的人！
  平時溫文爾雅的教師，會不自覺去教導學生站要有站樣，坐要有坐樣——眼前這位，在張正軒眼裡，立即被評價成沒素質的流氓。

  而小穆老師、馮蔓琳、冷海峰和張佳月，則不自覺地把他和江清川一起比較了起來……

  “我是張正軒，正天歌行老板。”

  洪亮吊著眼睛看了看張正軒，一臉不屑地說道：

  “把《同桌的你》賣給我，我讓你們的歌手晉級決賽。”

  張正軒皺了皺眉，剛要說話，旁邊的冷海峰突然開口說道：
  “洪老板不怕自己付不起嗎？”

  “痛快！”

  洪亮一打響指，起身拿出支票，簽好名字後，撕下一張丟在桌子上說道：

  “我什麽都缺，就是不缺錢！支票在這，你們自己填。”

  冷海峰還沒動手，江清川先衝了上去，拿起支票對著太陽光比劃了半天……

  洪亮差點笑出聲來，窮人啊，沒見過支票……

  看好了以後，江清川拿筆開始刷刷寫了起來。

  一旁的馮蔓琳有些氣不過，上前拉住冷海峰小聲說道：

  “海峰，有錢了不起嗎，他怎麽能這樣……”

  張佳月和小穆老師更是氣的渾身打顫，不過她們和川島美智子只能在設備間小聲地詛咒這個富二代公子。

  很快，江清川支票填好。

  洪亮起身擺擺手說道：
  “把歌曲曲譜和編曲都給我吧。”

  “等下，老板，那個……支票不夠了，再給幾張。”江清川有些戲謔地問道。

  洪亮瞄了他一眼，伸手拿起桌上的支票……

  看到上面八個零，洪亮差點氣死——支票最高數量級是百萬，江清川在下面毫不客氣地寫下“9”。

  “九百萬還不夠？你白癡嗎？”

  江清川聳聳肩，無辜地說道：

  “我以為你要給我填一本呢……”

  明擺著的，江清川這是在耍他，而對面的冷海峰，則朝江清川豎起了大拇指。

  氣急敗壞地撕掉支票，洪亮一指張正軒叫道：“你們等著，我讓你們歌手直接滾回家！”

  走了兩步，他好像又想起什麽，回頭繼續說道：“你這家歌行也別想繼續辦下去了！”

  出門，很大力地把門關上，洪亮才氣哄哄地離開。

  ……

  “這人怎麽像個黑社會的？”

  從設備間出來的張佳月來到江清川身邊，直接開口評價。

  江清川按了按她的小腦袋：
  “你不知道？你在凌成差點被人抓去，都是他們乾的！這夥人膽子大著呢，什麽他們不敢乾？”

  張正軒聽到這話，緊張地把張佳月攬在懷裡，然後看著冷海峰說道：
  “海峰，咱們招惹他，他會不會又要找佳月麻煩？”

  冷海峰整了整衣領，很嚴肅地回答道：

  “這次他們不會有機會，我老爸怕我攤上什麽麻煩事，聯系了這邊一個老同學，據說是公安廳長還是什麽，估計這幾天就會敲打他們了。”

  “難怪最近咱們樓外面時不時有警車過……”

  聽了這話，張正軒的心才放下不少。

  川島美智子見這夥人沒把人家當回事，沒有繼續糾纏歌曲的事請，而是禮貌地祝福小穆老師：

  “那，思珺小姐，祝你比賽順利！這首歌你們再商量下，我先回去了，期待你的新作！”

  說完，告別大家，安靜地消失在正天大門前。

  ……

  得知下一輪的比賽內容後，江清川心裡有點沒底。畢竟小穆老師不是科班出身，演唱功底並不優秀。而且這次比賽改變，江清川總感覺背後有點貓膩，不是那麽容易過關的……

  不過，死馬當活馬醫，這兩天他還是督促著小穆老師練習唱法和氣息。這是基礎功力，是硬底子，早晚都要練，那當然晚練不如早練。

  很快，地區決賽的日子到了。

  決賽地址選在南粵電視台的室內演播廳進行——寬敞的2號演播大廳，除了台下三個高台外，還坐了差不多有200人的觀眾。

  海選淘汰後，晉級的選手共有16個人，小穆老師因為海選成績遙遙領先，因此被排在最後一個出場。

  地區比賽算分的規則是兩次評分的和，所以賽前大家商量過，都覺得小穆老師只要正常發揮，進入決賽的問題不大。

  男女主持人上台進行比賽前的預熱，然後宣布完比賽規則後，比賽正式開始。

  這場比賽規則也很簡單，三位評委手中各有30分主觀分，按照每位歌手表現實力，各自打分。總和就是這場比賽每個歌手的最後得分。

  歌手們開始陸陸續續登台演唱，三首傳統民俗歌曲都是旋律輕快、朗朗上口的歌曲，對每個歌手來說都算是信手拈來。

  很快，到了第15名上台。

  小穆老師前面的選手，居然是高中時代就和張佳月不對付的李伊蓮！

  這個女人就像個高傲的天鵝，昂著頭從小穆老師身邊走過，招呼都沒打一個……

  江清川在台下很認真地聽著每一位歌手的歌唱，並心中默默為每個人打分。讓他稍感安心的，是三個評委的打分和陳述都還比較符合每個歌手實際情況。

  不過他還真沒料到，半個月前還唱功平平的李伊蓮，這段時間的唱功突飛猛進，氣息和技巧都練得有模有樣。

  很快，評分出來了。掌聲向過後，李伊蓮拿到了現場最高分——幾乎接近滿分的總分。

  江清川卻一皺眉——憑她現在的狀態，怎麽也不應該得到這麽高分啊！
  有貓膩！
  ……

  接下來，小穆老師登場了。

  小穆老師的氣息還沒有達到最佳，至少還有很大上升空間，而唱法技巧方面，江清川給小穆老師選擇的初步主修方向是低吟唱法。

  沒辦法，小穆老師中氣不足，還無法駕馭更高端的技巧，只能循序漸進，優先處理好中音區域音準和氣息運用，順帶練習連音、頓音等發聲技巧。

  而這次比賽，站在台上的小穆老師選擇了一首四平八穩的歌曲。她也知道這個環節不能秀自己的功夫，何況自己也沒什麽拿得出手的工夫可秀。

  只要拿到中等分，小穆老師就能毫無懸念進入全國比賽。

  可惜，天不遂人願，就在小穆老師平安唱完歌曲後，三位評委有兩個一直搖頭不已。

  江清川覺得這首歌考察的重點，小穆老師都已經接近她自身最高水平地發揮，按道理評委不應該是這個表情……

  “糟糕！”

  眼角瞟到了台下角落裡的兩個人時，他仿佛明白了些什麽——

  陰暗處，李伊蓮在和一個流裡流氣的男人交頭接耳，而這個男人，就是前兩天求歌未果的洪亮少爺。

  這時候的洪亮正向台上的評委席頻頻示意什麽，還帶著指手畫腳的動作。

  “他動了手腳！”

  這念頭在江清川腦海中一閃而過，可是他現在卻沒有任何辦法——

  台上兩個評委幾乎用盡了貶低的陳述，把小穆老師的唱功和技巧說的極盡低劣。

  然後，兩個人都給出了差不多是全場的最低分——兩個15分。

  小穆老師委屈地流下眼淚——是不是自己真的不適合唱歌，讓大家一起浪費了這麽多時間和精力，她居然連全國比賽都進不去……

  “敢作弊！”張佳月氣憤地站了起來，剛要喊出聲，身邊的馮蔓琳拉住了她。

  “他們怎麽能這樣！”坐下後，張佳月一肚子火，一雙大眼睛流露出的憤怒能殺死人了……

  冷海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佳月，稍安毋躁……”

  ……

  就在幾個人義憤填膺的時候，故事發生了奇妙的轉折——最後一個發言的人，是一個在聲樂方面浸淫三十多年的老教授。

  這個老教授名叫趙業德，已經五十五歲年紀，是一個脾氣倔強，剛強正直的學究型人物。更巧的是，這位居然還是江清川一乾人準備報考的那所星瀚音樂學院的聲樂教授。

  看到身邊兩個評委的評價和打分後，多年的摸爬滾打，讓他很快明白，這是有人在算計台上那個女孩子。

  他最反感這種背後算計人的行為，加上他對音樂的尊重和熱愛，讓他的倔脾氣上來了，並且瞬間爆棚——

  “我不同意兩位評委的意見。我個人覺得這位穆小姐從音色到音準，從咬字到過渡都很標準，可比教科書！”

  “趙老師，我不同意！”

  一個裁判感覺這個老頭要壞事，趕忙反駁道：
  “她的歌聲裡沒有任何修飾性的技巧，氣息也不夠渾厚，在跨音階的過渡上處理很粗糙，還……”

  沒等這位說完，趙業德都懶得繼續聽，直接打斷他的話：

  “我也是評委，我有我的標準和喜好，你不喜歡不代表我不喜歡，不代表觀眾不喜歡！”

  說完，轉過頭看著台上的小穆老師，他繼續說道：

  “我聽過你前一場比賽的歌曲，我很喜歡！希望穆小姐能繼續加油，把更好的歌曲拿出來！我給你滿分！”

  說完，他顫顫巍巍寫下30分在分板上。

  “老不死的！要不是薑子山一定要你出席，我讓你連門都進不來……這麽大歲數都活到狗身上了！”

  遠處角落裡隱約傳來一陣叫罵聲，估計是洪亮也沒想到會有這種硬派的人。

  “哈哈，這回有意思了，小穆老師前一場分數可是差點滿分呢！”張佳月開始幸災樂禍。

  “那也很危險，不知道小穆老師會不會出線……”

  馮蔓琳有點擔憂，雙手緊緊抓住江清川胳膊，抓得他呲牙裂嘴。

  當結果統計完畢宣布出來時，不出大家所料，李伊蓮以海選77分，唱功80分，總分157分名列第一，進入全國比賽。

  第二和第三兩位都是149分，不分先後進入全國比賽，第四名以1分之差，便不得不和總分145，剛好在第五名的小穆老師，一同進入復活賽。

  “險勝啊……”

  江清川都一頭汗水，這過山車似的體驗和這樣意外的結果讓他心都快跳出來了。

  當然，感同身受的還有正天所有去看比賽的人。

  “我要找主辦方理論理論！”張正軒很不滿意這個結果，起身後，準備打電話給薑子山。

  “張叔別急，等回去了再說”冷海峰攔住張正軒道：“我估計薑子山也不知道這事。”

  ……

  等小穆老師從後台出來，和大家碰頭時，冷海峰居然第一個安慰起小穆老師來：“沒關系，能進到復活賽，我們就還有很大機會！”

  張佳月也頻頻點頭：“沒錯，相信我們的實力，我們有好多好歌，隨便拿出一首就可以技壓全場！”

  “我們多賽一場而已，還能多賺些人氣，別灰心！”

  江清川也安慰道，並且立即盤算起來，在復活賽要讓小穆老師風光無限，一雪前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