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第4-4章 危機的前夕

  白鏡一直認為智商這東西不要太多，夠用就行了，可是現在的他明顯感覺到智商有點不夠……

  再次翻閱超越中和江清川有關的所有資料後，白鏡吐了一口濁氣：
  “失算啊，居然這麽晚才注意到還有這麽一個關鍵人物！真是失算了……”

  一個在大學就四處奔波、一年也上不了幾節課、考試時卻門門優秀、順利畢業卻又銷聲匿跡的學霸——他若不是作弊的話，那就一定是個音樂天才！還有，如果超越時代的每個歌手成名時他都那麽巧地出現在他們身邊，那麽真相就只有一個了——他就是隱藏在超越背後、不停產出優質歌曲的那個歌壇隱神——“Y”！
  可是這個叫江清川的居然一直隱藏自己身份，那麽他無非是個討厭世俗、厭惡出名、不喜拋頭露面的人而已。

  而讓白鏡覺得智商堪憂的還不是“Y”的真實身份……

  那個眼鏡男額外查了些關於江清川的信息，是這些信息才讓他大驚失色、坐立不安——超越時代解散後幾年間，無數公司借勢而起又或是順勢而為，但只有一家公司真正做到了造勢而起——它就是超越未來集團！

  超越的發家過程很傳奇，但脈絡卻異常清晰！這家公司最一開始並沒有追隨當時的主流音樂網站一般去做歌曲下載，而是另辟蹊徑製作了擁有獨立知識產權和海量用戶潛力的功能軟件“超越之歌”。而在大家紛紛開始效仿超越之歌時，它又更進一步，借互聯網的飛黃騰達開啟了線上銷售的互聯網平台電子商業，早早確立其在音樂製品上的壟斷地位。

  如果看不清大勢，超越未來集團絕不可能想到這一步！
  然後，就那麽巧和，在超越未來集團飛速發展的階段中，江清川就在其中……

  超越集團擁有一個全國唱片甚至互聯網公司中唯一的“神秘戰略發展部”，而這個部門就一個人……這消息在互聯網公司中早已不是秘密，但沒人知道這個所謂的戰略發展部總監到底是誰。

  然後就在超越集團大勢已成，開始狂斂金錢的時候，江清川突然轉去了泛天互動，緊接著，泛天旗下的新歌手方芷珺就在一眾新歌手中脫穎而出！多麽熟悉的過程啊，當年超越時代的歌手，哪個不是如此……

  要說方芷珺的崛起和江清川沒什麽關系，打死白鏡都不信！
  然後就是被自己陰謀攪亂的秦朝集團——眼看自己陰謀即將得逞，就要排擠走秦旖雪時，這個江清川又轉到了秦朝集團……

  之後的事就簡單了——秦朝果斷割除藝人事業部，如同剜肉般，用巨大的利益做誘惑，切斷所有伸向秦朝的黑手同時，也徹底斬斷了自己在秦朝本部中埋藏許久的暗棋。

  當秦旖雪重新拿回100%秦朝股份時，白鏡就知道自己的陰謀徹底流產。而他一直當秦旖雪是這一切的幕後主謀，可現在看，仿佛完全不是這樣——所有一切的變化，全部始於江清川進入秦朝集團之後！

  可見，這個江清川才是自己最大的敵人、藏匿最深的幕後推手！

  ……

  白鏡自詡是個成功的陰謀家，因為他這一輩子都在玩各種陰謀，而且鮮有失手。而陽謀，他很少會使用，也不擅長。

  陰謀和陽謀的區別，在於陽謀是當當正正的大勢所趨，謀劃者只需要順勢、借勢即可完成，對手除了逆天改勢外，根本無可破解；陰謀卻是在暗中出奇謀，憑借見不得光的手段和方法來改勢。

  陰謀若成，確實可以一擊必中，甚至能逆天改勢，但若在籌劃中就被發覺和曝光，陰謀往往會成為施謀者最大的破綻，很有可能讓施謀者墜入深淵，甚至萬劫不覆！

  何況陽謀需要的成本太高，首先要得勢才可施展，白鏡自問不具備這樣的條件。

  還有就是陰謀的成本低、見效快，在沒有天時地利的時候，陰謀自然是他行事的首選……可就如陰謀的最大缺陷，一旦謀劃目的被對手先知先覺，那陰謀破產都是輕的……

  所以現在他知道有這麽個至少在陽謀上遠勝於他的人存在時，他自然會緊張。

  白鏡並不是很在意對華夏歌壇甚至是整個文化圈的統治權——他要謀求的，是更大一層面、能夠雄霸除政權外任何圈子的權利巔峰……在華夏，只有幾個藏的很深、實力雄厚的家族才有這樣的能力——比如葉氏。

  所以，掌權葉氏家族，才是他最終目的！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已經籌劃四十年，甚至遠不止這麽久！好像從記事起，自己老媽就不斷灌輸給他這樣一個事實——自小就沒見過面的老爹和淒苦哀怨的老媽用了一輩子時間，都在日夜策劃籌備著如何奪取葉氏！按老媽的說法，他倆窮其一生，終於找到了最佳的突破點，只需等候一個恰當時機！
  老媽時運不濟，還沒等到這個絕佳時機就提前撒手人寰。而前不久，這個沒見過面的老爹終於傳來消息，時機成熟了！

  可是現在，憑空出現這麽個強勁、難纏又智商夠高的對手時，一向冷靜的白鏡竟然有點緊張……更讓他心煩的是，現在既然自己知道對手是誰了，自然該設計一下如何在他干擾到自己的陰謀前，給他找點麻煩甚至是提前除掉他。

  可事實卻是——白鏡發現自己竟對他無從下口！

  江清川有非常非常大的可能就是歌壇的隱神“Y”，但這好像並不是什麽致命的秘密。就算讓全世界都知道了事實，他又能怎麽樣？自己把他的身份挖出來公之於眾，對這個歌壇隱神來說沒有絲毫影響，反倒還有可能讓他打開另一片全新天地，沒準人家還樂得如此呢！

  確實，自己也可以再想想其它的陰謀，但是時間來不及了！
  剛剛他得到了確切的消息，這個江清川早兩天前已經飛抵巴蜀，現在，他很有可能就在葉氏族中！於是，白鏡坐不住了……

  原計劃他將在11號到達西蜀，、12號大早感到閬州葉氏祖宅的計劃被他突然提前，11號的一大早，白鏡就偷偷住進了閬州的某個小旅館裡。

  不過可惜，早到的這一天對他並沒產生什麽實質性幫助。

  ……

  得知白氏和傳媒體有著深遠淵源後，江清川迫不得已，聯系了遠在天京享福的閻碩。

  “……求您了，看在我這麽辛苦幫你孫女的份上，就幫忙打聽一下唄……”

  中華傳媒體在抗戰期間的歷史，在建國初期就已經寫入官府的最高機密，不過這些年的改革開放，官府的思想和態度也發生了不小變化。閻碩能聽出江清川在電話中的聲音迫切、態度誠懇，所以他嚴詞拒絕了……不過最後這句“孫女”刺到了這個老人脆弱的神經，於是鬼使神差般，他居然應了下來。

  很快，閻碩得到了第一手資料，自然而然地，這份資料迅速到了江清川手中。

  “……白洛，中華傳媒體第一代創始人……還是個海歸派呢。”

  在那個動亂的年代，華夏的紅色資本家數目並不多，而這個白洛四十出頭時才回國，並且家境潦倒、身無分文，卻意外地在短短的不到一年時間裡迅速聚攏第一筆啟動資金，隨後投身革命洪流……這賺錢的能力讓江清川毫不猶豫地懷疑他的資本來源——莫非，這筆錢正是葉氏的讚助？

  接下來就如他先前所知，傳媒體最開始隻為救國，經歷黨國的背叛後，白洛身份暴露，也迅速退位讓賢，撇清了和傳媒體集團的關聯，也保護住了傳媒體接下來的轉投陣營。第二代掌門執掌後即刻將組織轉入地下開始為現在的官府效命，直至開國。

  奇怪的是，白洛在建國後不久就病亡，並且此生和傳媒體再無瓜葛。而他膝下只有一個女兒，沒發現她登記結婚，卻有一個隨她姓氏的孩子……

  到這兒，資料就沒了。

  江清川讀完後抓了抓頭，雖然他能確認白洛與葉氏很有可能有些淵源，但他實在看不出哪裡有問題。

  看來，這條線索到此為止了。

  但有一件事被確認後，讓江清川很是耿耿於懷——原來這個白洛的外孫，也就是所謂的白鏡，竟是最近瘋狂抄襲經典旋律那家“標榜國際”的幕後老板！

  “簡直無恥之極了！沒想到這次還有意外收獲……”

  還是那句話，看不見的敵人才是最可怕的，一旦知道對手是誰，江清川一肚子壞水終於可以潑出去了！

  ……

  明天就是家族大會，江清川放棄這最後一條線索後，也再無暇思索其他可能，這最後的一晚，該是江清川為失敗準備最終的“後路”。

  “語嫻啊，來，坐下……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為能做好萬全準備，江清川只能放下內心的柔弱，狠下心問了一個很可能是“揭開葉語嫻內心深處傷疤”的問題：

  “從我來到這裡開始，我就從未見過、你也從未提及過你的雙親……”

  ……

  翌日，早上八點。

  西蜀的太陽要比首都天京晚上半個小時才出來，所以這會兒葉氏祖宅的山窩還沒有放亮。而會議地址選擇在了一個空曠的半山腰平台上，三面都是懸崖，一面是個黑幽幽的山洞，這裡更是陰風陣陣，讓人毛骨悚然。

  不大的小廣場上陸續擺滿了桌椅，還有牌位台、香爐、火盆等。內八門的家主和執事早都到齊，林林總總也有二十幾號人，站著的、坐著的，廣場已經顯得狹窄，沒有早上那種寬綽了。

  葉語嫻早早就侯在會場，陪同她的還有葉語嵐和兩位家族的長老，不過江清川就……

  這貨又睡過頭了。

  雖然是彈劾會議，但家族的厚重文化決定了會議的流程又臭又長——祭祖、焚香、祈禱……儀式很繁瑣，一直折騰到了十點多，直到江清川睡眼惺忪跑來時，將將趕上個尾巴。

  “騷類，我手機沒電，鬧表沒響……”

  “鬼才信你！”

  葉語嫻早習慣了，所以只是弱弱地抱怨了一句——這個和女孩約會都能遲到的男人，來的再晚她也不覺得奇怪。

  點頭哈腰地賠了個不是後，江清川隨意整理一下頭頂的亂發，然後人模狗樣地站在葉語嫻身邊，頓時惹來對面一群人的陣陣議論。

  葉語嵐很鄙視地看了他一眼，嘴裡小聲嘟噥道：
  “你還知道來這裡……真是沒心沒肺！”

  你個臭丫頭！
  江清川自打認識葉語嵐開始就開始每天和她鬥嘴……可這會兒江清川還沒來得及反擊，對面一個五六十歲的老者說話了：

  “語嫻，這小夥子是誰？”

  “他……”

  葉語嫻話未出口，腦袋還不清醒的江清川一聽到有人問自己身份，頓時眉毛一揚，很囂張地自我介紹道：
  “我叫江流，是語嫻內定的老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