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第3-26章 相見恨晚
  憑借一首新歌，余珍英還是略有優勢，險勝黃俊民拿到第三名，入圍了《光華大道》的年度比賽。而方芷珺和蘇雅萍則分別指定了自己接下來要唱的歌。

  很快，兩人再次回到舞台，主持人用丟硬幣的方法選定誰先登場，最終是由方芷珺先來，蘇雅萍略後登台。

  ……

  整個過程進行得很快，江清川已經沒機會插手任何事，他又放心不下淘氣的小丫頭李嘉茵，於是找工作人員交代了幾句後，便跑到了觀眾席裡幾個女孩身邊。

  “臭男人，芷珺姐已經贏了，幹嘛還要比賽？”

  抱過李嘉茵，江清川捏了捏她的小鼻尖：
  “都說了是並列第一，人家遊戲規則就是這樣，你有什麽不滿意的？”

  李嘉茵癟癟嘴，在江清川懷裡掙了掙，掙脫了他的懷抱後老實坐在一邊位子上看演出了。

  “臭丫頭……”

  剛要教育兩句，一個讓他心神迷亂的聲音傳了過來：

  “清川，不許唬孩子！”

  這話就像聖旨，江清川立即沒了下文。

  “琳琳，文倩，你們什麽時候來的？”

  “咯咯……一開始比賽我們就在了！你還別說，你那位方芷珺小姐真的好棒，和小雪、夢璿的聲音簡直絕配！”

  小穆老師隔著馮蔓琳誇讚他，引來了周圍人的目光。

  “文倩你可別亂說，她是她我是我，我就一個經紀人……”

  “經紀人？沒那麽簡單吧？”馮蔓琳幽幽說道：“她是帶著面具，可眼神騙不到我們！”

  秦旖雪也大咧咧地補充道：
  “還有呢，人家嘉茵已經把你們的事都說了，你還真是個情種哦，小弟弟……”

  江清川後悔來台下了，自己還惦記這丫頭會不會有麻煩，她可到好，轉臉就把自己出賣了！
  “別亂說，這都沒有的事……算了，看比賽吧。”

  蒼白的辯解就連江清川都覺得自己說不下去。

  “呵，我們倆沒意見，等你那個小女王下台，你自己和她解釋吧。”小穆老師一臉不屑地回應道。

  一想到張佳月，江清川腦袋開始“嘣嘣”疼了起來。

  好在這時候舞台燈光暗了下去，方芷珺要開始表演了。

  舞台只有方芷珺一個人、一把麥克風。此刻，偌大的舞台上她就那麽孤零零站在那裡，顯得那麽無助。

  江清川愣了一下，因為他能清楚地看到，舞台上的方芷珺透過面具，雙目就那麽憂鬱、不甘地看著他，當然還有他身邊的兩個天后級女孩。

  音樂響起，方芷珺無力地舉起話筒，輕聲吟唱道：
  “你有一張好陌生的臉，到今天才看見！
  有點心酸在我們之間，如此短暫的情緣。

  看著天空不讓淚流下，不說一句埋怨。

  只是心中的感概萬千，當作前世來生相欠！

  ……”

  就像在和他訴說自己心中的不舍，還有這短暫卻深入骨髓的相處。是啊，這段時間的相處雖然很短暫，卻給了兩個人都難以忘懷的回憶。

  江清川多少也明白方芷珺的心意，可現在還在比賽現場，這丫頭這樣子的話……完了，要壞事！
  任何人在唱歌時候如果帶著強烈的感情，特別是激動萬分的情況下，聲帶會不受控制地縮窄，出現“哽咽”的情況，這會嚴重影響歌手的發聲！而方芷珺現在的狀態就已經有了這種苗頭！

  果然，短暫的主歌後，方芷珺聲音中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她哭了！
  雖然聲線控制得依然非常穩定，可是江清川知道，面具後的方芷珺哭了！
  “……

  你說是我們相見恨晚，我說為愛你不夠勇敢！
  我不奢求永遠，永遠太遙遠，卻陷在愛的深淵！

  你說是我們相見恨晚，我說為愛你不夠勇敢！
  在愛與不愛間來回千萬遍，哪怕已傷痕累累，我也不管！
  ……”

  江清川能聽出來，其他幾個女孩當然也能。馮蔓琳無可奈何地看了一眼江清川便扭過頭去，小穆老師的眼神卻仿佛能殺了他：

  “你這個死鬼！又一個女孩淪陷了，你……我看你怎麽辦！”

  “我還能怎麽辦？大不了跑路唄！”江清川腹誹著計劃，卻不敢說出來。

  奇怪的是，一邊的秦旖雪也瞪著江清川，那複雜的眼神江清川也看不懂她在想什麽。

  ……

  台上，方芷珺再次唱過主歌部分時，竟然伸出手抓住了面具——她要揭面了！

  觀眾們先是一陣呼聲，然後是一陣尖叫——

  方芷珺毫不猶豫地拿掉臉上的面具，那張五官搭配完美、處處彰顯精致的面孔出現在所有人面前，頓時引來一陣陣驚呼：

  “好漂亮！”

  “大美女啊！大美女！”

  “誰說她長得對不起觀眾了？你看她樣貌多精致！”

  “好美……”

  沒了面具的遮擋，她的聲音陡然間變得更加高亢、更加悲涼，將這深深的遺憾唱進了每個聽眾的心中：
  “……

  你說是我們相見恨晚，我說為愛你不夠勇敢！
  我不奢求永遠，永遠太遙遠，卻陷在愛的深淵！

  ……”

  回憶起兩人第一次見面，江清川這家夥就那麽囂張地坐在自己辦公室的位置上，一臉欠扁的表情，還讓她緊張好久……

  回憶起江清川為自己要來的第一首歌，這家夥表現得那麽隨意，可方芷珺知道，他一定欠下趙凝好大一個人情，甚至有可能被她威脅……

  回憶起兩人在餐廳遇到李嘉茵，被殺手威脅的時候，這家夥明明腿都軟了，卻還裝作胸有成足的樣子……

  還有第一次見到閻碩，他放下所有尊嚴，死皮賴臉地要來楊明俊的新歌……

  還有苦苦計劃著該如何從遙遠的湘西趕回天京參賽、不知道用什麽做條件請來“中音女王”劉夢璿和“冰歌皇后”秦旖雪為自己助演、熬著夜為自己的新歌編曲……

  原來，自己的情感早已經很明白，只是自己不願承認而已。

  原來，自己早就習慣了他在身邊的日子。

  原來，自己也會嫉妒，也會害怕啊！

  原來，自己已經那麽的愛他……

  ……

  你說是我們相見恨晚，我說為愛你不夠勇敢！
  在愛與不愛間來回千萬遍，哪怕已傷痕累累，我也不管！
  ……”

  方芷珺竟然將聲調再次拔高，已經比伴奏高出整整一個八度了！此刻，她正奢侈地耗費著自己的氣息，才能支持住如此高的聲音！
  已經到了極限，嗓子開始出現摩擦，肺像被燒灼一般，呼吸一次都那麽沉重……可是，可是為什麽心還是那麽痛！
  緩緩伸出手，對著的正是江清川的方向——你看到了嗎，我就站在這裡，我正訴說著對你的感情——你聽到了嗎？你看到了嗎？

  “……

  你有一張好陌生的臉，到今天才看見！
  有點心酸在我們之間，如此短暫的情緣。

  看著天空不讓淚流下，不說一句埋怨。

  只是心中的感概萬千，當作前世來生相欠！

  ……”

  觀眾裡已經有不少人淚水奪眶而出，就像在看虐心的狗血電視劇。可是馬上，距離舞台最近幾排的人們都不敢相信自己見到的——演唱者方芷珺竟已淚流滿面！

  “天啊，她哭了！”

  “這歌太……太感人了！”

  “她哭什麽？難道她是小三嗎？”

  “三個屁！人家這叫唱出了感情！”

  “可是她為什麽要哭呢？”

  “應該是有感而發吧……唉，不知道是誰這麽幸福——還TMD不知福。”

  ……

  這是一首抒情歌曲，卻被情緒失控的方芷珺愣是唱出了搖滾的感覺！

  台下的觀眾們一個個揮舞著手打著節拍，年輕些的還在扭動腰身，甚至還有人跟著她一起嘶喊，現場爆炸了！
  方芷珺已經再不去控制自己的感情，任憑聲嘶力竭，幾乎在用咆哮來宣泄心中的感情：
  “……

  你說是我們相見恨晚，我說為愛你不夠勇敢！
  在愛與不愛間，我已來回千萬遍，哪怕已傷痕累累，我也不管！噢——”

  ……

  唱完最後一句，方芷珺瞬間淚崩！
  緊閉上雙眼，她卻將頭高傲地抬起——我知道你已經有了紅顏知己，我知道我不如她們有名、不如她們了解你，都怪我們相見恨晚，可是我無法逃脫，我無力掙扎！

  現在，我下決心要開始勇敢地面對這份感情，就算傷痕累累也在所不惜！

  我能做到，你可以嗎？
  江清川，你可以嗎？

  ……

  好多觀眾已經瘋了，雙手拍紅卻依然掌聲不斷，夾雜在掌聲中的還有呐喊聲和助威聲，特別是方芷珺閉眼、抬頭、伸平手臂，一副王者降臨的模樣，更是讓觀眾陷入無邊的瘋狂！
  張佳月抹了一把眼淚，小眉頭緊皺著嘀咕道：

  “她應該是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不然很難唱出這種紛擾複雜的心情，更別說去感染聽眾……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這麽幸運，能得到這位美麗姑娘的垂青……”

  而江清川這個被垂青的“王八蛋”看著舞台上伸平雙臂的方芷珺，雙腿一軟，一下癱在了位子上——他知道，這時候想跑路已經晚了……

  唉，又是一筆糊塗債！
  ……

  沒有點評，方芷珺跑回休息室，毫無顧忌地開始失聲痛哭！
  同樣想哭的，還有她的對手蘇雅萍。

  這還怎麽比？
  人家用一首抒情慢歌直接唱出了搖滾感覺，關鍵她還唱的那麽好……這是把自己往死路逼啊！

  蘇雅萍一臉苦笑——自己最拿手的歌已經唱過，方芷珺又是一首新歌還唱的這麽到位……看來自己輸定了。既然如此，何不大方一點，賣個人情給她，也算是結下一段善緣？
  想到這裡，蘇雅萍做了一個驚人的決定——退賽。

  ……

  “各位，剛剛接到通知，我們的另一位選手蘇雅萍因為身體原因，不得不放棄接下來的比賽。所以我宣布，本期《光華大道》的月度冠軍是——方芷珺！”

  放棄了？
  因為身體原因？

  觀眾和評委當然不相信！

  一隻腳已經踏入冠軍行列，她怎麽可能這時候放棄！就算啞巴了，上台比劃兩下也能有個交代！

  江清川和幾個女孩面面相覷，也都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去看看……”

  江清川剛要回後台，方芷珺已經牽著蘇雅萍的手走上舞台：
  “對不起，各位評委，各位現場朋友們，我那一首《滄海明珠》對嗓子來說已經是極限……我的嗓子再不能經歷這麽高強度的呐喊，甚至堅持唱下一首歌都困難……所以……很遺憾，謝謝大家的支持和喜愛，對不起……”

  聽到她用乾澀、略顯沙啞的聲音解釋放棄原因時，觀眾們都報以理解的掌聲。

  是啊，歌手最寶貴的嗓子不能因為一場比賽就徹底毀掉。何況蘇雅萍並沒有輸，放在任何一場比賽裡，她的表演都可圈可點，展露出來的實力說奪冠都不為過！可惜啊，她碰到了方芷珺，一個比她還大膽、還出色的歌手！
  她輸的不冤。

  “蘇小姐，就這樣放棄比賽，你不會有遺憾嗎？”主持人繼續煽情地問道。

  “嗯……要說遺憾肯定有的，我都沒想到能進入決賽，甚至已經摸到了冠軍……不過遺憾歸遺憾，我卻不會後悔——能和這樣優秀的選手同台競技，我這次的收獲要遠大於我得到的獎勵！”

  看了一眼身邊的方芷珺，蘇雅萍把她的手拉得更緊：
  “芷珺的實力無愧這個冠軍，我心服口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