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第2-45章 何處唱傳奇

  台島有位非常有名的現代情感劇作家叫做陳瓊琚。自從上世紀70年代末開始，她便一直活躍在電視劇圈裡。依靠無數經典的情感劇，陳瓊琚賺取了海量財富和各年齡層次婦女們的眼淚。

  進入2000年後，年過半百的陳瓊琚已經少有作品，現在正安靜地呆在家裡享受天倫之樂。

  這一晚，她剛哄著滿月的外孫女睡下，回到客廳打開電腦時，滿屏幕的《匆匆那年》、《在水一方》現場視頻差點晃瞎了這位製作人的眼睛。

  經歷半個世紀的人生，陳瓊琚早已心無波瀾，除了每天逗逗外孫女，剩下時間都在翻翻國學著作，希望在有生之年能收獲更多的感悟。

  對於現代的流行文化，陳瓊琚沒有很主觀地否認，卻也不會輕易苟同——就像有深壑的兩代文化一般，陳瓊琚不是很喜歡沒文化的口水歌，也不喜歡沒有波折的現代偶像劇或太過平淡的肥皂劇。

  看著圖片裡兩個年歲都不大的小女孩，陳瓊琚只是當作某些內地偶像出了新歌。換作平時，她的大腦會幫助她屏蔽這些“嘩眾取寵”的新聞內容。

  但今晚心情甚好的她不知為什麽，隨手打開了馮蔓琳的那段視頻。

  嘈雜的環境音和呐喊聲和晃動嚴重的畫面並沒有干擾到這位文學界的泰鬥，陳瓊琚第一耳朵聽到那句“如果再見不能紅著眼，是否還能紅著臉”時，內心仿佛被什麽抓了一下……

  完整地聽過一遍這首《匆匆那年》後，陳瓊琚不知為什麽，深切喜歡上了這位叫做“林惜珺”的女孩。

  “這氣質，這長相……隻唱歌有點可惜了……”

  絮叨著，她又顫巍巍地打開張佳月的《在水一方》。

  這一聽可不得了！
  向來主張健康生活的陳瓊琚已經忘記上次通宵是什麽時候的事，而這一晚，五十多歲的她出奇地坐在窗前，一遍遍聽著這曲《在水一方》，已經蒙塵許久的純金尖鋼筆再次如風中的飄絮般狂舞起來，一行行的故事大綱在這金色流光下逐一誕生，並在第二天清晨的霞光裡，最終拚湊成一部完整的電視劇的劇本提綱。

  本子第一頁，四個大字清晰地寫在上面——《在水一方》。

  這是她給這部電視劇起的名字。

  ……

  因為其他學校沒了作品，所以比賽就還剩下星瀚藝術學院的最後一首歌。

  一位非常精神的中年男人突然出現在場上，顫抖著手拿起這首歌的曲譜，然後面向台下輕聲問道：

  “諸位，如果拋開比賽和對兩位歌後的崇拜，我們是不是應該讓這首歌在這裡被唱出來呢？”

  其實他登台時，所有人都認出了這位——北方唱片最高執行官，也是北方最大的股東倪鶴軒！
  他的話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但江清川和龍星河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圖——在唱片行業不景氣的現在，任何一首新歌都會挽救一張專輯甚至一位歌手的生涯。

  果不其然，倪鶴軒慷慨激昂地繼續說道：

  “諸位，如果今晚兩位歌後的兩首歌需要你們支付一、二十塊錢，你們願意付出嗎？”

  台下的一群學生都點頭表示願意，不少人還叫道：
  “便宜了，應該賣一百！”

  “對！”

  ……

  得到肯定的答案後，倪鶴軒笑著繼續講話：

  “是啊，我們都願意為一兩首歌曲付出少量的財富，可是就這一、二十塊錢，能決定一位歌手是否能繼續唱下去！”

  倪鶴軒聲調突然拔高，幾乎嘶喊著說道：

  “諸位，我們之中太多人會喜歡同一首歌，卻只有寥寥數人肯為這首歌償付它應有的價值！你們只看到唱歌的藝人，卻不知道，一首歌的背後有無數工作人員為它付出了青春和勞動……他們卻經常因為一首歌賣的不好而喪失工作機會，讓更多更好聽的歌就此斷送……”

  說道動情處，倪鶴軒對著台下深深鞠了一躬：
  “如果大家真的喜歡林惜珺小姐和張戀珺小姐，請各位用實際行動支持她們的勞動成果，讓她們二位身後的工作人員都能活下去，讓他們能堅定地繼續創作、繼續製作優美的歌曲給大家，好不好？”

  台下出奇的沉默……

  過了幾秒，不知是誰帶頭叫了一聲“好”後，台下的所有觀眾都不約而同跟著喊對。

  “所以……”等台下呼喊聲略小，倪鶴軒徐徐說出了自己登台的實際目的：“所以，今晚這最後一首歌，就讓它成為懸念，讓它成為一張專輯裡的歌曲，讓它在得到應得的付出後，再出現在諸位的耳畔，大家覺得可以麽？”

  龍星河點了點頭，小聲對身邊的江清川說：

  “清川，你看這位倪老板，應該是被這半年多淒慘的銷量壓得透不過氣了！”

  北方號稱是內地最大的唱片公司，旗下藝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可是依舊經營得慘慘戚戚。

  龍星河這話，江清川能說什麽？他除了點點頭，連話都接不上。

  因為他知道，不僅這世，上世也一樣；不光內地，港台、島國和棒子、歐美……只要是在這個地球上，所有藝人和創作者都吃盡了網絡的苦！
  你看那不要錢的盜版資源在網絡如何泛濫！它嚴重擠壓了每一位藝人的生存空間，乃至後來，無數著名創作家都不得不封筆轉行，或乾脆改去給廣告甚至遊戲作曲。

  藝術家沒了收入還談什麽藝術，活下去才是真的！
  “謝謝大家，謝謝……”回到台上，倪鶴軒再次鞠躬致謝，然後落寞地走下台。

  他的落寞很正常，因為就算這首歌最終會出現在某一張專輯裡，這張專輯也不會是他北方唱片的。

  他只是借這次機會，把自己心裡話說出來而已。

  於是，這一晚的比賽以星瀚藝術學院完勝而結束。而最後這首因為倪鶴軒打岔而沒能演出的神秘歌曲，大家只是知道了它的名字和一些簡要信息——這首歌是張戀珺作詞譜曲，準備給林惜珺唱的，歌名叫做《傳奇》。

  ……

  放下比賽結果和各方不同反應不提，馮蔓琳和張佳月無疑是這次比賽最大的贏家。

  “多年的爭吵今夕有了結論——論創作能力，超越時代的確名副其實，就像它的名字——足以超越這個時代！”

  “比賽流程全程監控，歌曲風格出奇統一！無論粵音女王還是妙音女神，均在攝像機前證明了她們……”

  “千呼萬喚，《傳奇》究竟何時出場？看超越時代首席執行官龍星河的解答——北方唱片即將承接單曲製作！”

  “倪鶴軒縱情高呼的身影下，歌曲製作人該何去何從……是感慨行業現狀還是炒作自己？”

  “龍星河坦言，超越時代精品縱橫，卻依然資不抵債，每月流動資金不過百萬。”

  “超越時代即將啟動藝人商業計劃，準備選擇性代言部分產品！究其原因，窮困潦倒是一切的根源。”

  ……

  比賽結束，而且眼看就要入冬了，超越時代卻突然丟出這麽個“重磅炸彈”——沒錢了！為了維持藝人們的生計，龍星河只能下決定允許藝人承接產品代言和廣告合作。

  這消息緊跟著《傳奇》承包給北方唱片被爆料出來，然後內地諸多商家開始紛紛啟動計劃！
  “林惜珺……林惜珺的一張平面宣傳海報最少值一千萬！……要是肯代言，三千萬也要簽下來！”某大型飲品公司商務部裡，幾個商務正負總監拍板定價中。

  “要是有張戀珺小姐，我給你們三千萬，這是我承受的上限……算了，再加兩千萬，我估計三千萬很可能只是底限……”某名牌國產汽車廠的討論。

  “你們記住，只要是超越時代本部的人，就算是個掃地的，也要不惜成本地簽下來！……在超越時代這個公司裡，鬼TM知道什麽時候誰就會火起來……”

  商家們的戰略還沒影響到超越時代正常運作，但接下來一條官方聲明就讓人很玩味了——

  “超越時代將拒絕和XX、XX等公司、或與其有任何商業合作關系的公司合作！”而這份名單中就包括了滬海市萬媒集團。

  超越時代的這份聲明等於在娛樂圈內“封殺”了自己的公司！袁高朗想破腦袋也沒想明白，自己的公司為什麽會成為超越時代的靶子。

  而隨著金香玉集團進駐南粵，隨之而來的一家家隸屬於中華傳媒體的大小公司都被挖出來，最後登上這份封殺名單。

  在娛樂圈裡，那些老一輩人或多或少都知道一點中華傳媒體的傳聞。剛開始大家都找不到超越時代的這份封殺名單究竟有什麽邏輯可言，生怕自己公司莫名其妙就上了名單。

  可是隨著名單的增加，所有人都找出了其中的規律——這份名單上面，全部都是牽扯到中華傳媒體的公司！
  ……

  躲在南粵郊區別墅裡的孔振國現在得瑟得很。

  “我早說了，千萬別再刺激超越時代，讓你們小心小心再小心，現在知道捅簍子了吧？”

  前年裡他的一系列錯誤決定，直接導致唱片行業結構的徹底顛覆，讓整個內地的唱片行業完全擺脫了中華傳媒體的掌控。

  在那之後，孔振國和兒子便像狗一樣被丟出中華傳媒體，徹底淪為普通老百姓。不過好在孔振國有心，在外面有自己的一套生意，好歹算是穩定下來，也不用夜夜擔心被打擊報復。

  看到熟悉的一個個公司名字出現在超越時代的封殺表裡，孔振國心情格外舒暢。

  “中華傳媒體，我再幫你加把油，看看這把火能燒多旺！”

  ……

  這些事情全權由龍星河處理，江清川可一點不知道。這時候的他已經身處港島，並且如坐針氈——他對面正坐著那位臉上仿佛結了冰的黃家華小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