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落魄的熟人

  很快，送走張佳月母女和李冰香後，江清川開始呲牙——

  誰會想到張佳月老媽李美月是個土生土長的南粵妹子，難怪張佳月和李冰香那麽要好，原來她會說粵語！

  不過也好，港島當然是粵語的天下，也方便他另開一條路走……

  冷海峰也不閑著，電話聯系到詹永年，告知他這一行人的行程安排，並希望他能多費心，好好照顧下幾個人。

  而她們落腳的地方也不是酒店，而是李冰香家裡。

  晚些時候，冷海峰接到了電話，她們平安抵達……

  所有人都大喘一口氣——折磨人的小女王走了，總算可以安靜一段時間。只有江清川沒空享受這個清淨的時間——他躲在自己房間裡看著可憐的錢包默默念叨著：

  “沒錢了……”

  他來到南粵時候，家裡給他帶了兩萬塊錢，交了學雜費和住宿費等，他還有不到兩千塊錢生活費。

  本來他計劃著錢夠活上一、兩個月就好，他還要在附近找個可以駐唱的地方打工賺些生活費，但過去的四個多月裡，發生了大大小小的事情，他實在沒機會出去打工。

  本來，在超越時代他應該算是個員工，冷海峰依照他之前的表現，給他劃了一萬塊的獎金，可是之前和葉語嫻、馮蔓琳等胡吃海喝時候，早把這些錢花了個七七八八，現在摸著比臉還乾淨的錢包，江清川開始犯愁。

  “得找點賺錢的活幹了，不然拿什麽去買別墅啊……”

  於是，他找到了另一個和他一樣苦惱的人——沈柏輝。

  兩個窮光蛋一拍即合，準備聯手出去找駐唱，誰知道冷海峰突然橫插一杠。

  “別出去找了，超越時代雖然聯合那麽多公司一起發專輯，但是我算過，就算專輯賣出100萬份，也才夠大家半年的工資。我們得另辟蹊徑，找些賺錢的門路。要不我來投資，你們開間音樂主題酒吧，怎麽樣？”

  沈柏輝自然樂得如此，他夢想著能有屬於自己的一個小店面，就算賠錢也好。

  江清川哪管幹什麽，有錢賺就好，於是兩人同意了。

  接下來，尋找合適的店面就成了最大問題。

  兩人合計了一下，發現他們對這個店面的要求還蠻高的——要離學校不能太遠，還要在商業區和辦公區之間，房租還不能太貴……

  兩個人都是熱情高漲的務實派，商量好以後第二天，兩人便出發開始四處尋找場地。

  粵州市是一個多丘陵和水道的城市，城市正北是粵州最大的山區公園——白霧山。江清川所在的星瀚藝術學院，地處南粵正北，剛好在白霧山腳下，學校往南大約兩公裡，就有一片大型寫字樓區。

  兩人在這片被學生們成為“墮落街”的縱橫交錯的巷子裡轉了兩天，門臉也看過不少，但沒一個合適的。

  這片地域因為不在城市中心，所以價格還算合理，但門臉不是面積太小，就是人家不轉讓。

  這天晚些時候，兩人拖著疲乏的身子，坐在一家樂器行門前喘氣歇腳。

  兩人正感歎門面不好找，身後樂器行裡，有幾個中年男女帶著小孩從裡面出來，隨後一個年輕的女孩跟著他們走出來，嘴裡一直不停地說著什麽：
  “……我們這裡已經是附近最便宜的了，我們這樂器很全，小孩子想學什麽我們老師都可以教……要不我帶你們再看看我們的器樂室……”

  可惜，無論這個女孩怎麽說，幾個人仿佛下定決心，頭也不回就離開了。

  隨後，跟出兩個年輕的男孩：一個留著長頭髮，白色T恤，牛仔褲；另一個短發，白色背心，也是牛仔褲，看上去很健碩。

  “嘉璐，算了，他們不懂音樂，就算我們能教好他們孩子，他們也不知道……”

  “哥！你每次都是這樣，來了客人你就不能遷就點？再這樣我們吃什麽……”

  “好了好了，嘉鈞比以前強多了，你就別抱怨他啦。”

  長頭髮的男孩一邊勸慰，一邊把兩人往屋子裡拉。

  “那個……十一號！”

  江清川一急，忘記人家的名字了。

  聽到“十一號”這個名字，長頭髮男孩愣了一下，轉身望去，眼睛一亮！
  “是你啊……好久不見！”

  這個“十一號”就是當初來帶南粵參加《新音樂》海選的時候，排在小穆老師前一個的那位選手蕭默。

  “這位是沈柏輝，沈紫筠老哥，一個喜歡搖滾的創作歌手。”

  江清川介紹後，蕭默和身邊的一對兄妹都表現出極大的熱情，崇拜得不得了。

  “你好！我是蕭默，我和江清川是在《新音樂》海選賽場外認識的。這個是黃嘉璐，一個十足的女強人，這家樂器行實際上的老板。”

  “默哥，你留點口德好不……”

  被蕭默說成女強人時，黃嘉璐有點難為情。

  蕭默呵呵一笑，轉頭拉過身邊短發健壯的男孩：
  “這位是小弟弟，叫黃嘉鈞……”

  “……”

  江清川和黃嘉鈞糾結了半天，才弄明白他名字是“嘉鈞”兩個字，不是“家駒”。

  沈柏輝和蕭默都一頭霧水，黃嘉璐反應比較快，趕忙熱情地把兩人讓進店子裡。

  ……

  “剛剛是怎麽回事？”坐定後，江清川便開口詢問。

  黃嘉鈞和蕭默都沉默不語，黃嘉璐一翻白眼，帶著一絲怨念，把幾個人過往的事情講了出來——

  黃嘉璐和黃嘉鈞老家是港島的，兩人不是親姐弟，因為他們都是孤兒，在一家孤兒院長大。

  因為兩個人都喜歡音樂，在籌劃一段時間後，缺少資金的他們借了高利貸出唱片，結果賠得一塌糊塗。

  沒錢還債，一群地頭蛇就天天找他們麻煩。兩人沒辦法，隻得跑路離開港島，在南粵開了這間樂器行，變賣他們之前的樂器來混生活。

  二手樂器很難處理，兩人就想了個出路——變賣樂器同時，開班教授小學生們音樂知識。

  不過因為黃嘉鈞夢想不在這，加上他對音樂的理解遠超常人，所以來學習的小朋友們創作能力有所提高，但是樂器和演唱的成績平平，讓家長們詬病不已。

  晚上，黃嘉鈞沒課時候，會去不遠處的一間叫“夜來不語”的酒吧駐唱，在那結識了同樣落魄的蕭默。

  一來二去，蕭默也就跑來，和姐弟兩人一起看店。

  不過就算加上個蕭默，最多也就是多一雙筷子，他們樂器行還是沒有絲毫起色。

  一面聽著黃嘉璐的敘述，江清川一面掃視整個樂器行——“踏破鐵鞋無覓處，運氣來了神也擋不住！”

  ……

  江清川給沈柏輝使勁兒用眼色，可惜沈柏輝太專注他們的故事，完全沒理會江清川。

  無奈，江清川只能自己開口詢問：
  “有興趣一起搞飯店嗎？”

  “……”

  窮得叮當響的三個人你看我我看你，誰也沒反應過來。

  “哦，對了，是這樣……”

  沈柏輝總算想起“正事”，就把要開一家音樂主題的餐廳或是酒吧的意圖說了出來。

  “可是，這周圍好多好多酒吧夜店，咱們怎麽可能爭得過他們？”

  黃嘉璐商業頭腦比較清晰，第一個盤問起來。

  沈柏輝看了一眼江清川，見他點頭默許，才把冷海峰的意圖大致說了一下。

  “超越時代？”黃嘉鈞和黃嘉璐都一臉迷惘。

  蕭默平常還關注些媒體新聞，趕忙解釋：
  “就是原來的正天歌行，前不久改名了。”

  一聽說是正天歌行，黃嘉鈞來了精神。

  “我能……簽進正天……不是，超越時代嗎？”

  “短時間可能不行，你們也知道，有好多新生代的歌手我們都還沒簽……不過快了，等那張合輯出來賣了錢，我們就有資本簽下這些歌手……畢竟歌行是個公司，不是慈善機構或是私人組織，還是要對每個加盟的歌手負責，最少得有工資，對吧。”

  江清川一解釋，黃嘉鈞神色一黯。

  “不過，我覺得在自己開的歌廳裡唱歌也不錯啊，你們可以考慮考慮……”

  沈柏輝和江清川留下聯系方式後，便匆匆離開，繼續物色店面了。

  ……

  等到兩人一身灰土回到別墅裡，一屋子人都一臉的喜慶。

  “佳月真棒，第一名耶！”

  沈紫筠為哥哥和江清川端來溫水，同時宣布了這個“驚人”的消息。

  “她唱的什麽？”沈柏輝問道。

  “喏，你問小穆老師吧，她現在對那首歌還念念不忘……哦，還有琳琳！”

  小穆老師正閉著眼睛哼哼旋律，聽到有人叫她，趕忙拿起身邊的吉他，撥弄幾下後，輕輕哼唱到：
  “當我還是小孩子，門前有許多的茉莉花，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當我漸漸地長大，門前的那些茉莉花，已經慢慢地枯萎，不再萌芽……”

  一首《十七歲的雨季》，讓一屋子人再次沉默。

  誰沒有過十七歲？正直年少輕狂的時候，無憂無慮又患得患失，矛盾的心情時常困擾這個年紀的人們。

  十七歲是個分界嶺，一旦跨過去，便走入成年人的行列，將由自己決定生活的一切、承擔生活的一切。就因為這樣，無數人到了這個雨季的年齡時，都無限憧憬這個沒有束縛、自由自在的成人生活。

  可是，一旦成年之後，生活的壓力、苦痛和煩惱襲來時，無數人又開始懷念無憂無慮的時光——十七歲，便成了這種情懷臨界的爆發。

  “十七歲那年的雨季，我們有共同的期許，也曾經緊緊擁抱在一起。

  十七歲那年的雨季，回憶起童年的點點滴滴，卻發現成長已慢慢接近。

  ……”

  馮蔓琳也跟著一起哼唱起來，一屋子女孩都開始緬懷她們的雨季……

  江清川也假裝跟著“陶醉”，不過剛晃了幾下腦袋，口袋裡的電話響了起來。

  “清川嗎？我是蕭默。嘉璐和嘉鈞同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