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暴風雨

  這些天，天天陰雨連綿，讓人覺得難受——特別是北方來的人。

  步入大學開始，大家的生活節奏也變得緊湊起來，每天，馮蔓琳和張佳月都會早早趕去學校上課。

  習慣翹課的江清川則覺得，在教室裡睡覺當然沒有在臥室裡舒服，所以理所當然留在家裡補足美容覺後，才晃晃蕩蕩跑去正天繼續創作。

  好在他心裡已經有譜，給小穆老師的比賽歌曲也製作完成，而他則踏踏實實教小穆老師更多的發生技巧和換氣技巧，讓小穆老師對歌曲的把控更強，歌唱技術更完美。

  同時在聽這位神棍課的，還有剛來正天不久的沈紫筠。

  沈柏輝的創作也接近了尾聲，音樂伴奏已經製作完成，配合主旋律，聽起來要比之前的歌曲更上一層樓，而且搖滾的味道淡去很多。

  江清川很看好沈柏輝，這位音樂人自打來了正天開始，每天拚命工作，有時候讓江清川都覺得汗顏。

  9月份最後一天，江清川接到電話，是室友們打來的，希望他能來參加新班級舉辦的一次聯誼活動，讓每位新生能互相熟悉，同時解決一下部分內心躁動人的心理問題。

  巧的是，作曲專業聯誼對象，正是馮蔓琳和張佳月所在的聲樂系。

  十月一日一大早，這屋子裡的一夥人便穿上美麗帥氣的衣服，有模有樣地前去學校。

  結果正在路上時候，冷海峰回到了正天，同時電話招回了所有人——麻煩來了。

  經過兩周的軍訓，冷海峰已經被曬成非洲人，黑得跟個碳棒似的。

  看著昔日的白馬王子，現在江清川心裡平衡多了，開始沒完沒了嘲笑他。兩個人鬥嘴，倒是衝淡了些許緊張的氣氛——

  “金鼎已經把正天告上法院，而且在金鼎影響下，宣判會很快，我們最近日子要不好過，大家做好心理準備，最近都安份些，盡量別招惹麻煩。”

  宣布完最新結果，大家美好的心情變得格外沉重，沒人再有心思去搞什麽聯誼。

  當然，這裡不包括江清川。

  ……

  第一次開庭，沒有出現意外，正天處於絕對劣勢。

  休庭後，冷海峰接到包括龍星河等人的電話，幾位商場上的前輩都勸他，如果實在不行，歌曲給金鼎他們算了，犯不上因為這兩首歌，把正天帶進深淵。

  冷海峰萬般無奈，隻得放棄抵抗，立即聯系金鼎進行了協商。

  這個十一注定是不平靜的一個長假。

  因為協商的最終結果，正天除了喪失《筆記》、《想唱就唱》的原作外，還要陪給對方《同桌的你》、《隱形的翅膀》和小穆老師清唱的那首《最初的夢想》。

  聽到這個消息，小穆老師哭了很久。

  其他都還好，但是《最初的夢想》可是江清川為她寫出的“主題曲”！這次她腦袋一熱，把這首歌唱了出去，現在算是徹底失去了它，小穆老師悔恨交加，又一不留神受涼，終於病倒了。

  幾個女孩輪流照顧著小穆老師，沒人再有心情去關注接下來的《新音樂》節目。

  而短短的兩三天裡，媒體也一窩蜂地開始報道正天歌行敗訴和賠償的消息，引起外界的軒然大波。

  金鼎的洪亮少爺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還沒等金鼎和正天正是簽署歌曲轉讓協議，就趁勢給自己的“女友”張若珍出了一張專輯。

  張若珍是金鼎一個三線女歌手，除了長得還算可以，身材比較出眾外，聲線平平，演唱技巧也很一般。她出道以來一共出了兩張專輯，但都成績平庸，在金鼎這個大型唱片公司裡，浪花都沒見一朵。

  自從傍上金鼎少爺後，她一直在全力以赴去攛掇洪亮，給她找好歌來組新的專輯。

  本來已經搜羅得差不多了，也算是她的命好，趕上這屆《新音樂》比賽裡，好歌就像井噴一樣洶湧而出，相比之下，之前選好的歌，她再也看不上了。

  不過因為聲線原因，這麽多的歌曲裡，適合她的真心的不多，只有小穆老師最悲催，所有歌都合適張若珍去唱——所以，洪亮才會這麽著急，上竄下跳要拿這些歌的版權。

  專輯的製作，加上前期宣傳，最少要半個月時間，所以洪亮每天都會陪著張若珍去錄製專輯，心思也就不再停留在《新音樂》上。

  因為小穆老師的身體情況，這次比賽現場表現部分，冷海峰決定全部放棄，現場只剩在大屏幕上簡單拚幾張幻燈片，把歌詞打在上面而已。

  這麽簡單的處理，彩排也就不再需要了，省下來的時間，都留給小穆老師去康復。

  但是，比賽前兩天時候，小穆老師依然暈暈沉沉的，病情不見好轉。

  醫生給的結論是勞累過度，需要進補，和一段時間的靜養，但小穆老師自己知道，她的是心病，沒那麽好養。

  眼看比賽就要開始了，大家的心情都變得無比複雜……

  這天一早，幾個女孩約好了一起去逛街買衣服，守護小穆老師的任務自然落在江清川身上。

  喂她喝完藥，小穆老師呢喃著進入夢鄉。

  安安靜靜地近距離欣賞著小穆老師那張不算美豔，但格外精致的臉蛋，江清川思緒萬千……回憶起在學校時那晚，他發現，不知不覺間，小穆老師已經在實現夢想的路上了。

  她的生命是江清川給的，她也同時給了江清川一個遠超上世般複雜的未來。

  看著不自覺抿嘴的小穆老師，江清川突然發現，內心的悸動又開始了……小穆老師這張臉，處看上去略平淡些，但時間一長，就會不自覺沉迷上。她的五官擺放，就像鬼斧神工般，說不出的協調，美感十足——無論哪個角度，她的臉都會成為一幅美妙的風景，讓人無法自拔。

  “快轉移注意！”

  告誡自己同時，江清川艱難地移開目光，轉向她床頭的幾個本子——那是小穆老師自己寫的那些歌。

  再次翻開歌本，上面的批注依舊，但頁面明顯舊了很多，看來在南粵的這段時間裡，小穆老師一直在翻看。

  最後，來到《最初的夢想》這一頁，紙張有些褶皺和凸翹，上面有幾段的字跡已經斑駁模糊，應該是小穆老師的淚水吧……江清川伸手觸摸時，本子還是濕的……

  最後，小穆老師加了一句話，看筆跡還是新的，應該是這幾天裡才寫下——

  “我已經實現了最初的夢想，可是，你卻已經不再。”

  看到這，江清川笑了笑。

  “說你是我老師，看上去還是那麽幼稚無比！”

  搖了搖頭，江清川大概知道了，小穆老師為什麽這麽久都沒見好起來。

  拿起旁邊的筆，江清川翻過一頁，寫下一段新的旋律……

  十二點多時候，一群女孩嘻嘻哈哈回到了別墅，歡笑聲吵醒了小穆老師。

  床頭一杯溫水，一支新鮮的百合。

  爬起來，小穆老師第一眼看到了那個本子——有人翻閱過！

  打開它，一頁一頁再次看過，小穆老師如往常一樣，依然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淚水。

  最後，她看到了江清川新的字跡：
  風吹雨成花，時間追不上白馬。

  你年少掌心的夢話，依然緊握著嗎？
  雲翻湧成夏，眼淚被歲月蒸發。

  這條路上的你我她，有誰迷路了嗎？
  我們說好不分離，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就算與時間為敵，就算與全世界背離！

  ……

  一首《時間煮雨》，道出了江清川的心緒和他想要告訴小穆老師的話——過去的事物，再美好，再痛苦，都已經過去了，何必執著在過去呢。大家不是一直在一起嗎，盡可能挽留美好，讓這段大家共同追逐夢想的時光更加絢爛，不是最重要的嗎？

  看著看著，小穆老師不覺笑了出來——她覺得自己的病，真的好了。

  “哎呦，小穆老師氣色不錯啊，有什麽好事發生嗎？”

  看到下樓來的小穆老師，張佳月第一個發現了變化，這種觀察力和出奇的反應速度，已經成了她的專利，當然，還有那張毒嘴。

  “看來清川很盡責，照顧得不錯呢……”馮蔓琳也發表自己的看法，不過這話怎麽聽都覺得酸酸的。

  小穆老師下午就跑去正天練歌了，讓大家都驚歎這痊愈的速度。

  因為上面沒了熟人幫忙，小穆老師她們再次來到南粵電視台的演播大廳踩場時候，人家就給了十幾分鍾時間。

  好在沒有舞蹈什麽的配合，小穆老師就簡簡單單走過了遍，看看到登台時候怎麽站就好。

  也許金鼎在和正天的官司裡取勝的緣故，依附在正天的沈紫筠，到沒受到什麽不恰當阻攔，順利地彩排完畢。但是，在場的人都能看出來，無論歌手的服飾裝扮還是配舞的演員，舞蹈的質量，背景設計等，都算不上最好，連一般的程度都難說……

  好在一切算是準備妥當，特別是媒體關注度從正天被告轉回《新音樂》現場時，大家才發現，不知不覺間，穆思珺已經成為新一代歌手裡的小天后，只差出一張專輯，證明自己的地位了。水平相差不多的，還有沈紫筠、葉語嫻等進入12強的歌手們。

  距離比賽還有兩天，就在大家都覺得一切準備就緒的時候，正天歌行又來了讓人意外的新訪客——

  “各位好，我是楊明俊，來自東北奉天，我想簽約正天……”

  楊明俊的到來，讓現場各位小夥伴們小小地吃驚了一下。

  反過來，看到小穆老師和沈紫筠都在，楊明俊也愣了許久。

  “楊哥為什麽想到簽約正天？”第一個開口打破尷尬的是沈柏輝，兩人比賽的時候私下交流過，沈柏輝和他還算比較熟。

  楊明俊聽完，無所謂地一聳肩：

  “我為我老師抱不平，你們應該和他關系不錯吧——我老師是薑子山。”

  這層關系一說出來，大家都明白了。

  楊明俊大略地講了下他和薑子山的過往——

  他是在一次慈善表演時，結識的薑子山。

  那時候兩人聊過音樂，薑子山非常看好他，後來還陸續給了他很多專業上的指點和生活上的幫助。

  薑子山一直認為自己只是點撥他一下而已，算不上是他的老師，但楊明俊一直把他當作老師一樣看待，這種關系持續了將近三年。

  這次薑子山被無故調開《新音樂》節目，這讓楊明俊很忿忿，覺得南粵電視台做的太絕，因此他下決心簽入一家公司，並以此為理由棄賽。

  這事他沒敢和薑子山說，只是拿參賽後簽約哪家公司合適的理由，側面征詢了下他的意見。

  薑子山的答覆顯而易見——他來了正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