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番外:46
“她怎麽能避著我、躲著我、逃開我?”——出自《時清的暗戀手劄》
開學前,許城來學校看了一次她。
許輕黑眼圈很重,但抹了眼霜和遮暇膏,看不出來什麽。
鳳眸泛著困倦,眼角微微翹起,反倒平添幾分慵懶。
許城點頭:“不錯,看來在學校要好。”
許輕若有似無的點頭,她的病,反反覆複,她自己也清楚。
她手指輕點著桌面,她清醒的很,也明白的透徹。關於病情,還有鬱結。
只要不回許家,不去接觸那些人,一切,都可以回歸到正軌。
許城目光滑落在她手上,一頓。
他看了她幾眼,挑眉問:“打人了?”
許輕愣了幾秒,反應過來,也沒避諱:“嗯,打了幾個人。”
許城嘴角抽搐,跟她上藥,而後給了她一個藥膏。
離開前似看了她一眼,有些語重心長:“女孩子家家的,還是少打些架。”
像是想到了什麽,又說:“要實在想發泄,去學著蹦迪也可以。”這麽說好像帶壞了小姑娘,許城補充:“不是讓你去酒吧喝酒亂來啊!”
許輕笑了:“知道了!”
車來了,許輕把他推上車,“快上車啦!”
許城走後,許輕嘴角彎了彎。她覺得人和人之間,真的很奇怪。
就在幾個月之前,她壓根不記得她這個主治醫生長什麽樣,是什麽性格,甚至很煩他,覺得他是許家派來的。
而現在,她覺得,對比許家人,許城才更像她的親人,會關心她,會嘮叨她,還會來看她。
她走在求索橋頭,往後看了一眼,總覺得有人在跟著她。
可後邊除了孔子雕像,什麽都沒有。
許輕揉了揉眉心,難不成睡的差,出現幻覺了?
她朝孔子雕像走過去。
“看什麽呢?”
她肩頭一重,心瞬間提了起來。
當看見江淮的時候,松了口氣的同時,想拍死他。
“你幹嘛,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啊?”
江淮聽她抱怨,笑了:“做什麽虧心事了?心裡有鬼啊?”
許輕:“……”
她白了他一眼:“心裡有你好嗎?”
江淮愣了幾秒,嘖了聲:“也行。”
“啊?”他聲音小,混著風,沒聽清。
江淮轉移話題:“黎晨那事,是你出手的吧?”
他就知道按許輕的性子,蘇舟被人弄了,她肯定得讓對方脫掉三層皮。
不過這次的手段,似乎過了些。
許輕又點頭又搖頭:“一半一半吧。”
江淮看她,“怎麽說?”
許輕揉了揉自己手腕,活動了兩下,“人是我打了,退學也是我逼的。但黎氏集團的事……”
她頓了幾秒,眼神微閃:“不是我做的。”
“什麽?”江淮愣了:“那誰做的?”
他就說呢,許輕動手,從來乾脆利落,隻乾人,不乾家族。
用許輕的話來說,家族旁支甚多,處理起來過於麻煩。
況且,許輕應該不屑於用許家的力量,她更喜歡自己解決。
許輕手指摩挲著,“不確定。”
她倒是想到了一個人,但沒經核實,還不敢肯定。
之後許輕隨口問了沈軻:“黎氏集團股票暴跌是你做的?”
話很直白,沒有一點的試探。
沈軻收拾四級書的手一頓,恍然:“啊,我可沒那本事。”
她摸了摸耳朵:“就我哥那幾天跟黎氏集團在談合作的事,談崩了,順手了下。”
許輕半撐著下巴,好笑:“還真是順手。”
才一晚,就給了黎氏集團一大重擊,令人措手不及。
許輕看到她手裡的四級書,隨口道:“四級你不是早考了嗎?”
沈軻“害”了一聲:“這、就別人的,落我這了,我幫人拿過去。”
許輕“哦”了聲,沒再問。
後來談到許輕跟時清,許輕臉色有點不正常。
沈軻拍了拍她的肩:“你這總躲著人也不太好吧?”
許輕下巴抵在桌面上,有氣無力:“我也不想啊。”
可每次見到時清,她就不知道該怎麽面對。總感覺有幾分尷尬和怪異。
她看到了時清真實的性格,再面對那張乖巧的臉時,她一瞬間,總覺著不真實。
而這個不真實,是她要求的。
沈軻嘖了聲:“我覺得呀,你跟他說清楚就好了。再這麽下去,小心時清被人給搶了!”
時清長相出色,好幾次掛表白牆,雖然都被人遠程刪除,但還是不少人發現。
尤其是貼吧有好幾個帖子,討論“南科大最帥校草花落誰家”。其中在大一中反響最大的,就是沈余和時清。
許輕抿了抿唇,歎了聲:“算了。”
沈軻懵了下,想笑:“你這明擺著逃避啊,怎麽跟別人說話從不拐彎抹角、磨磨唧唧的,到時清這,就轉了個性子?”
許輕揉了揉眉心,閉眼趴桌上,顯然不想再聊這事了。
她跟時清啊,走一步算一步吧。
沈軻也沒繼續勸,只是覺得,許輕雖然在別事上看得透徹,做事乾淨利落。但對待感情,有些畏畏縮縮了,還有些看不清自己的心。
與其說看不清,不如說不敢承認罷了。
那晚,蘇舟跟她打來一個電話,語氣還很急:“許輕,快來學校對面的藏龍酒吧!”
許輕一邊穿衣一邊問:“你又弄出什麽事了?”她下意識覺得,蘇舟又給她惹禍端了。
蘇舟嘖了聲:“不是我,是時清!”
許輕手一頓,紐扣都擰掉了幾顆,鞋都沒來得及換,就跑了出去。
聲音很急:“他怎麽了?”
蘇舟看了幾眼半死不活,抱著酒瓶,嘴裡還嘟囔著的某人。
他嘖了幾聲:“你來就是了!”
解鈴還須系鈴人,為情所傷,唯情可解。
許輕到了,蘇舟把早就神志不清的時清扔給她:“真不知道你們在搞什麽,好好一個戀愛,不是鬧出人命,就是喝成個醉鬼。”
時清被摔的有點疼,他眯起眼睛,好看的杏眼泛著薄霧,還揉了揉眼角,眼尾微紅。
他委屈的喊了聲:“學姐。”
兩手乖巧的垂在身側,朝她笑,梨渦才漸漸顯現出來。
刹那間,許輕鼻子一酸,她撫平時清額前翹起的碎發,輕聲問:“頭疼嗎?”
滿屋子的酒杯,估計有一大半是他喝的。
時清兩手不安的揪著衣角,想靠近她又不敢的模樣,那雙乾淨純澈的杏眸望著她,搖頭:“不疼。”
他食指和拇指比了很小的距離,“就……喝了一點點,只有一點點……”
“學姐,你別生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