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番外:40
“她讓我好好在學校,可我已經忍不住了,我什麽時候才能見到她?”——出自《時清的暗戀手劄》
許輕第十天的時候才醒過來。她看著天花板,頭還有點疼。
她撐著自己起來,到處找手機,拉動了額頭上的傷口,嘶”了聲:“真作死。”
才二樓,摔又摔不死,還要躺床上好幾個月,跟個廢人似的。
許醫生一進門,就看見許輕這模樣,不認同的皺了皺眉:“在找什麽?”
許輕抿唇:“手機。”
許醫生把抽屜的新手機給她:“別折騰了,手機跟人可不一樣,從二樓下來,早摔壞不能用了。”
許輕知道他在內涵自己,但她懶得理他,只是登上了QQ,打開了置頂,回消息。
許醫生跟她看了看傷口,滲血了,他嘖了聲:“看來得重新換了。”
許輕無所謂,隨他折騰。
許醫生看她這副樣子,又氣又無奈。這種不聽醫囑的病人,本來是最令人惱火的,但許輕,他是又怒又心疼。還偏偏拿她沒有辦法。
許醫生跟她處理好了,似歎了聲:“才不滿二十歲,別再折騰自己了。”
許輕摩挲著手機殼,眼神有點呆滯,沒說話。
許醫生哎了聲,轉身走了。
“許醫生。”在門口的時間,許輕突然喊住他。
她說:“幫我開藥吧。”
許醫生愣了。
許輕手指拽著手機,聲音平淡:“我願意接受治療。”
她查出躁鬱症的那年,剛過十五歲。
許家人雖然驚訝,但更多的覺得她矯情,還認為她是個累贅。
許輕覺得好笑,要不是她身上流著許家的血,估計他們都拿她當路邊上的垃圾一樣,看一眼都覺得髒。
她到底是他們“千幸萬苦”找回去的血脈,肯定不會任由她去死。
許家家大業大,最不缺的,就是錢。能用錢解決的事,都不是問題。
他們找了帝都心理研究所頂尖的醫生,恰好許城海歸回來,就被派了過來。
沒想到他回國接觸的第一個病人,完全不配合。
他們就這麽耗著,許家人也沒管她,只是給了她足夠多去治病的錢。
許城轉頭看許輕,那雙精致的鳳眸,毫無情緒。
似乎生病的不是她,治與不治,都無所謂。
許輕溫淡的看著他,不知道想到什麽,眼底多了幾分情緒,她問:“這病能治好嗎?”
這是許城第一次從許輕眼裡看見了求生的欲望。站在學術角度,他不能肯定,她的病一定能好。
但許城跟許輕說的是:“能好。”
許輕似乎松了一口氣,若有似無的點頭:“嗯。”
後來許城問她,怎麽突然想治療了?
許輕靠在病床上,眼裡劃過幾分溫情,她說:“因為有一個人,他會為我疼,為我哭。”
她要是離開了,那個傻瓜該多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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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一周後,蘇舟才知道,許輕請了兩個月的假。
知道的那天,他恨不得把許輕揪出來打一頓!
“為什麽你們都知道!”蘇舟看著面前淡定如斯的兩人,氣得頭頂冒煙:“我誒!”
“我她從小一起長到大的弟弟,出這麽大事都不跟我說的嗎?我他媽現在才知道!”
越說越氣,他真想罵髒話打人!
江淮安撫他:“許輕沒跟你說,是怕你擔心。”
“怕我擔心?”蘇舟給逗笑了:“她就是壓根不在乎我,壓根沒把我當她弟弟!”
“蘇舟!”
江淮沉了聲,許輕有多在乎蘇家,他能不清楚?
從小到大蘇舟的爛攤子,那次不是許輕收的?
那時候他們冷戰,離開了小霸王,不少人欺負蘇舟,每次放學,許輕都把那些人堵在小樹林裡,威脅加單挑。
久而久之,也就再沒人敢找蘇舟的麻煩了。
蘇舟咬牙切齒:“行,反正你們都偏向她,我無所謂啊!她不拿我當弟弟,我也沒想把她當姐姐!”
江淮皺了皺眉。
反是時清拍了拍他肩膀,拿出手機給他看:“生什麽氣,我作為她男朋友,也今天才知道。”
蘇舟愣了幾秒,看了下日期時間。
就……剛剛?
他狐疑的看了下時清:“你扯吧?”
時清收了手機,沒什麽過多的表情。
蘇舟氣一下消了,又問了遍:“你之前不知道?”
時清瞥了他一眼,點頭。
蘇舟心中瞬間不膈應了,還有點幸災樂禍:“你是她男朋友,她才告訴你?”
時清抬眼看他,聲音清冷:“笑收一收。”
又轉了轉手腕:“別逼我抽你。”
蘇舟嘴邊的弧度一僵,他連忙擺手:“我沒笑話你。”
時清揍人啥模樣,他不敢恭維。
想起那些青紫的臉,太他媽不是人了!
揍人專揍臉。
嘖,牛逼!
看兩人離開的背影,江淮心底疑惑。許輕不是早跟時清說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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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家別墅裡,許輕滿眼烏青,她已經好多天沒睡好覺了。
將近一個月的失眠,她腦子已經混沌不清了。
許輕煩躁的抓著頭髮,扯的頭皮疼。
她按壓著太陽穴,撐著起來給許城打電話,那邊很快接了。
“用藥物治療吧。”
她聲音充滿了疲倦。
許城是不建議一開始就吃藥的,更多的還是要靠自己疏解。
許城沉默了幾秒,開車趕來別墅,當看到許輕時,他答應了。
許輕的病情來勢洶洶,而且愈演愈重。
許城跟她說,少吃藥,而她把米氮平當飯吃。
許輕長時間昏昏欲睡,整個人都沒有精神,在床上一躺一天。
可她還是整宿整宿睡不著覺,莫名想哭,有時候還會特別暴躁,想打人,想摔東西。
房間裡能摔的都摔了個遍,許母都忍不了這種一驚一乍,早搬出去住了。
整個諾大的別墅裡,只有許輕一個人。
許輕這症狀,連許城都有些歎氣,不過他還是安慰:“別擔心,會好的。”
許輕雙目無神,她現在記性衰退的特別厲害,剛剛江淮問她,去年戲劇表演的過場,CIMA班是她負責的。
許輕想了好久,也記不清了。更為確切的說,她壓根記不起有這件事了。
她有些想笑,又想哭。
她現在好像,已經記不清江淮的長相了,連蘇舟的也是。
許輕揉著太陽穴,一陣一陣的疼。整個人渾渾噩噩,她心裡空蕩蕩的,壓根想不了事,她側著身子,蜷縮在床角裡,想克制住不哭,可壓根控制不了。
她咬著手臂,眼淚一顆顆的落了下來,砸在手臂上、地板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