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包庇?
苗子茜見狀,上前說:“既然你有客人,那我就先走了。”
秦芃點點頭,又說:“昨日之事,我會再找你詢問的。你昨天,可是知書達理得有些可疑了。”
苗子茜一挑眉,不滿,心想,你這話是在說我平日裡不知書達理嗎?
不過,苗子茜知道秦芃還有冠玉這個嬌客急需要接待,便也不耽誤他的時間,點點頭,算是答應,便轉身走了。
秦芃一個人在書房裡凝眉沉思了片刻,才又起身,朝前院的會客客廳走去。
苗子茜趴在東廂房的鏤花窗戶上,目送秦芃走出二門,心裡好奇得就跟貓抓似的,無良地想,“三人行,必定精彩”!
且說秦芃一路到了前廳,就見冠玉神色溫柔、端莊賢淑地坐著,栗子則在一旁不斷地出言譏誚,二丫則守在門口,眼巴巴地望著,一見他走過來,二丫就如獲大赦,將戰局交給了他,自己飛奔而逃。
秦芃無奈地扶額,走進前廳,笑著招呼道:“冠玉姑娘來了,不知,有何見教?”
冠玉站起身來,柔柔一笑,將放在一旁的一個布兜遞了上去,說:“這是昨日貴府在東籬山丟的東西,我正好昨日也在東籬山上,見到了,便撿了起來。正好我今日有空,便親自送了過來。”頓了頓,冠玉又笑道:“我知道秦府一向不歡迎外人來訪,所以今日才親自過來,也沒帶丫頭伺候。”
這話裡的意思是,她冠玉可不算是秦府的外人?
栗子忍不住冷笑一聲,但心裡也有些打鼓了,不知道那布兜子裡裝的到底是什麽東西,為什麽一開始冠玉死活都不讓她代為傳送。轉念又一想,秦府在東籬山丟的東西,難道,是那一大碗特地準備苗子路,卻被苗子茜三言兩語給分了零嘴?!
想到有這種可能,栗子不覺得渾身發抖起來,兩隻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布兜子,眼神裡全都是恐懼。
冠玉看在眼裡,並不多言,依舊只是微笑著,含情脈脈地看著一直都刻意地躲避著她的眼神的秦芃。
“那秦某真的要多些冠玉姑娘了。”秦芃如何看不出這裡面的暗潮洶湧,微微一笑,接過布兜子,卻並不打開,只是順手又放在了手邊的茶幾上。
“秦公子客氣了。”冠玉柔柔一笑,又問:“秦公子不打開看看,裡面是什麽東西嗎?”
秦芃並不上當,溫潤地一笑,擋了回去:“既然冠玉姑娘說是我府上丟的,那就假不了。跟這些東西比起來,還是冠玉姑娘親自送還回來的這份情誼更讓秦某珍重。”
冠玉見秦芃不上鉤,不覺得有些失望,但面上卻依舊是溫婉地笑著,趁機說:“若是秦公子真的珍重冠玉相送失物的情誼的話,不如就請移步群玉閣,聽冠玉彈支曲子,如何?近來秦公子甚少涉足群玉閣,冠玉心底,總是有些思念以前相處的情狀。”
冠玉聲調婉轉,眉目多情,讓人推拒不得。
“這是秦某的榮幸。”秦芃笑道,“不過,本來今天應該是秦某感謝冠玉姑娘,如今姑娘的要求,聽起來卻像是便宜了秦某。這樣吧,正巧前幾天我得了一方好硯台,冠玉姑娘又擅丹青,不如就寶物贈美人,送與姑娘,聊表謝意。”扭頭,秦芃吩咐一旁心神不定的栗子:“栗子,你去後院我的書房裡,把放在書架最上方的那方硯台拿下來,包好了給冠玉姑娘送去。”見栗子惶惶不定,傻愣愣地看著他,秦芃蹙眉,問:“聽到沒有?”
察覺到秦芃的不悅,栗子忙點頭,撒丫子離開這個讓她心驚膽戰的地方。
“冠玉姑娘,請。”秦芃微微一笑,衝冠玉邀請到。
冠玉柔柔地一笑,又看了那布兜子一眼,施施然離去。
栗子這種小角色,她冠玉還不放在眼裡。不過,常言道“日久生情”,她也不能確定,朝夕的相處,秦芃在栗子的刻意引誘下,不會不動一點心思。現在能借助這次的事兒,既讓秦芃對栗子生了嫌隙,又得秦芃陪她半日,她何樂而不為呢?
這麽想著,冠玉心底著實暢快。
而跟在後面的秦芃,則一臉的陰沉不定,眼神不自覺地瞟了那安靜地躺在茶幾上的布兜子幾回。他剛才雖然沒有打開布兜子,但是那入手的觸感,摸出來的形狀,分明是一些軟硬均有、個頭不很大的東西,像是,吃食。
秦芃心驚,暗自回想起昨日苗子茜刻意散盡苗子路碗裡的零嘴的行為,想到栗子當時的驚愕和不安,不覺得在腦海裡浮出真相來。
話說苗子茜等在東廂,一直注意著外面的動靜,豎起耳朵聽前院有沒有打起來,結果除了等到栗子慌慌張張地前院衝進秦芃的屋子,從慌慌張張地秦芃屋子裡拿了一方硯台跑出來,什麽都沒有等到,隻得懨懨作罷。
第二天,苗子茜等了一天,等到苗老大都辭家去京郊廠區乾活兒了,也沒見秦芃來找她詢問重九登高時發生的讓零嘴事件。
接下來,一連幾天,都未見秦芃再提及此事,而栗子也依舊擔任原職,依舊在秦府裡作威作福,苗子茜就知道,這件事只怕永遠都成為秦府的歷史塵埃了。苗子茜很好奇,冠玉來的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怎麽原本還對重九登高時發生的讓零嘴事件存疑的秦芃,見了冠玉之後,卻絕口不再提此事了。
不過,唯一讓苗子茜欣慰的是,柳大娘開始無一頓缺席地給秦府眾人做飯,每次做好的飯菜也都由二丫親自端過來,栗子基本上是插不上手了。
苗子茜想,秦芃對重九登高那天發生的事,大概是知道了吧。只是家醜不能外揚,而且栗子還是從小把他養大的秦忠寵愛的義女,所以秦芃才選擇了隱瞞,選擇就此揭過不提吧。
不過,苗子茜心裡頭,總是對秦芃偏袒栗子的行為有些疙瘩,雖然她很清楚,他們一家之於秦芃,比栗子更是外人。尤其是在每次看到栗子那副趾高氣昂,儼然一副秦府女主人的做派時,苗子茜那壓製了很久的,想要搬出去住的念頭,便越來越強烈了。
可是,苗子茜不知道,那一天,秦芃自群玉閣回來之後,當著栗子的面,將冠玉親自送來的布兜子打開了,指著那一堆在重九登高時躺在苗子路碗裡的零嘴,臉色陰沉地質問栗子是到底是怎麽回事。
而栗子,則壓抑住內心的驚慌,強作鎮定,一口咬定是她覺得零嘴不宜存放太久,怕大家吃了變質的零嘴會生病,所以才順手扔了。任是秦芃怎麽質問,她都以此為借口,堅決不肯松口。
秦芃怒不可遏,一言不發,冷笑著離開了,可是之後對栗子的限制越來越多了,不準她碰苗家三口的飲食,也不用她再繼續替自己分擔一些生意上的業務,幾乎等同於完完全全地把栗子架空了。
栗子雖然害怕她之前兩次設計毒害苗子路的事被秦芃知道而日日恐懼,但是更氣憤秦芃竟然為了苗家四口這些個外人而限制她。栗子想要找秦忠訴苦,又怕秦忠追問起秦芃冷落限制她的緣由來,知道她意圖謀害苗子路的真相,對她失了望,不肯再幫助她俘獲秦芃,便隻得暗自忍下滿心的不滿和怨懟,想要趕苗家四口出去的心也越來越強烈了。
要不是有秦芃一直警惕著,還有苗子茜一直提防著,栗子恨不得直接毒死苗家四口算了。
這種僵持的局面,一直持續到冬天的第一場雪花降臨。
時間進入十月,沒幾天,一場冷風刮過,天氣陰沉了好幾天,終於在一天黎明之際,下起了紛紛揚揚的雪花,很快就在地上、房屋上、樹枝上,覆蓋了薄薄的一層。
苗老大工作的京郊的廠區,因為缺少炭火,木匠們都凍得不行。一時又聯系不上秦芃,苗老大便做主,放了大家一天的假回家與家人團聚,他自己則趕了馬車回到城裡買炭火,順便也跟將近一個月沒有見到的家人小聚一次。
苗老大這一路小心翼翼地駕著馬車,直朝賣炭火處駛去。
一個多時辰之後,苗老大終於抵達了賣炭火處。
“老板,來一車炭。”苗老大跳下了馬車,拉高了衣領,縮著脖子,一邊呵氣搓手取暖,一邊對守在店裡櫃台上的老板喊道。
“好嘞!”見有了大宗生意,炭老板立刻笑著迎了上去,體貼地說:“這一車炭得裝上好一會兒,這外頭天寒地凍的,你進來避避風雪,喝兩口燒酒取暖。”
“誒!謝謝老板了!”苗老大忙感謝道,跟著老板進了屋,取了遮擋風雪的氈笠子,掛在牆上的木釘上。
“進來坐吧,店門口有風進來。”炭老板又招呼一聲,將苗老大讓進了店裡的一個角落裡,那兒一隻紅泥小火爐燒得正旺,上面還溫著酒,酒香四溢,勾人味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