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秦芃的”三個女人一台戲
不管怎麽說,到底是脫離秦府那個庭院深深的地方,脫離栗子的冷言冷語和陰謀詭計,苗子茜雖然為依然生活在秦芃的地盤上而有些鬱悶,但還是體會到了重獲新生的歡悅。
每日,苗李氏和苗子茜在家裡做些家務,閑看日升日落,皎月辰星;或是去田地裡看看已經露頭的麥苗有沒有比前一日長得更高一些,那彌望的青翠,總讓人打心眼裡生出一種愉悅來。
日子雖然單調,但是很富足,很快樂。
三天兩頭的,苗李氏和苗子茜就去城裡的集彥堂去探望苗子路,每去一次,就覺得苗子路又長大了一分,都倍感欣慰。順路,苗子茜還會去教狗子寫幾個字,讀一篇書,自然,每次她都會特地避免跟栗子碰面,免得糾纏不清。
唯一讓苗子茜在這快樂富足的田園生活中生出一絲隱憂的,是苗老大工作的京郊的廠區,管得非常的嚴,就連她和苗李氏每天去給苗老大送飯,也是看在秦芃的面子破例被允許的,但是盡管如此,她和苗李氏也只能在廠區門口的休息間裡見苗老大,從來不被允許進入廠區內部一步。
而苗老大向來是個信守承諾的人,也從不讓苗李氏和苗子茜踏進工作車間一步,從不和她們談起自己和廠區裡的其他木匠每天都在埋頭趕製什麽東西。
苗老大和苗李氏不明就裡,相信秦芃那句什麽“工期緊,又怕外人偷師學藝”的鬼話,苗子茜可不相信,尤其是在秦府的書房看到秦芃渾身血跡地從窗戶爬入,看到秦烈拿著血跡斑斑的衣服到廚房毀屍滅跡,聽到秦忠和秦烈的對話之後,她堅信自己的直覺——秦芃等人正在密謀一件大事,而這件大事,只怕和皇宮有關。
和皇宮有關的大事,前世看多了宮鬥奪權劇的苗子茜,就隻想到了一個——密謀篡位!在這個皇權至上的時代,這可是掉腦袋,誅九族的大罪!
這也是苗子茜急著離開秦府的原因,那雖然是陶朱巷裡最普通、最不起眼的房舍,卻跟它所處的位置是陶朱巷的最深處一樣,平凡和普通的外表下,掩藏著幽深的不為人知的秘密。苗子茜這一生所渴求的,不過是一家人平安喜樂地生活在一起,歲月靜好,現世安穩,順便賺大把的銀子,所以秦芃這樣滿是秘密的危險的人物,她避之唯恐不及。
想到秦芃的藍田煙玉還在自己手裡,想到以後要富貴就要繼續和秦芃糾纏不清,苗子茜心底到底有些不安,每每都只能拿“富貴險中求”來給自己加油鼓勁兒,暗自勸說自己,是自己多想了,或許,秦芃是皇帝的密談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在京郊廠區一住就是一個月,這期間秦芃倒是來過幾次,但是每次都是到廠區匆匆視察後就離開,倒是一次都沒有和苗子茜碰過面。
倒是一直以為再也不會有任何交集的石家莊,有人寄來了一封信,托秦芃代為轉交。
信是石文翰寄來給苗子路,但是因為不知道苗子路住在哪裡,就只能托人送給帶他們一家進京城的京城第一富商秦芃,讓他代為轉交。
“真是怪了。”中午給去廠區給苗老大送飯時,苗老大將信函交給苗子茜,苗子茜調侃道:“石大公子這樣尊貴的人物,竟然會想起給子路來信?莫不是天降紅雨了?”
見苗子茜笑嘻嘻的沒個正形,苗老大停下筷子,教育道:“你怎麽能這麽說呢?好待,子路還是大公子在石家莊唯一的知交好友呢!”
苗子茜忍不住笑,一個勁兒地猛點頭,說:“是是是!那為了讓石大公子的信盡快地傳到他的‘知交好友’的手裡,我一會兒就去城裡給子路送去。”
“那正好。”苗老大抬頭說:“廠區這會兒就有人要去城裡購置東西,你趕緊收拾收拾,這就跟著去吧,倒也方便,我也放心。至於這些碗筷什麽的,等到你晚上回來再收拾了帶回去。”
“好嘞!我這就去!”苗子茜說著,跳下椅子,邊往外走邊說:“娘要是問起我來,爹你記得跟她說一聲,我最遲晚飯的時候就回來了。”
話剛落音,人早就沒了影。
可是,苗子茜這一去,就是一夜未歸。
原因無他,送完信給興高采烈的苗子路之後,她正要回去,卻碰巧在路上遇到了栗子。
想當然爾,栗子自然是免不了為難苗子茜。苗子茜倒是不怕栗子,也敢一一還擊回去。
誰知偏不巧,那個豔冠京華冠玉姑娘正好也走了過來。
三個跟秦芃有著千絲萬縷聯系的女人,就這樣不尷不尬地碰到了一起,相互之間笑著,眼神裡卻是火光四射,戰爭一觸即發。
“我還得趕回去,就不多陪二位了。”苗子茜一看這情形,當然是要趕緊地開溜,她和秦芃之間風清月白,可不想就這麽倒霉悲催地成了這倆女人爭寵的炮灰。
可是一向對她忌諱的栗子又如何肯放人?栗子沒有諷刺夠,自然抓著苗子茜不放;冠玉想要一次為自己清除這兩個埋在秦芃身邊的禍患,自然是也極力挽留。
苗子茜欲哭無淚,心底呐喊,大姐,俺還是未成年少女啊,對乃們怎麽就有威脅了……更何況,秦芃那個充滿秘密的男人,俺避之唯恐不及,哪裡還敢去勾搭?(當然,勾搭在一起做生意賺錢就除外。)
“這麽著急做什麽。”冠玉泠然一笑,說:“你看,栗子姑娘多舍不得苗姑娘啊,苗姑娘就多留一刻又有什麽?聽說苗姑娘一個月前搬離了秦府,去了郊外,和栗子姑娘也好久不見了吧。如今既然湊巧碰上了,不如就由我做東,一起到這附近的茶館訴訴離別相思,如何?”
冠玉知道群玉閣苗子茜這種良家小姑娘自然是不會去,栗子也不會傻到到她的地盤上任人宰割,就指著幾步遠處的茶館笑盈盈地說。
“這不太好吧。”苗子茜愁眉苦臉,指著西天裡沒什麽熱度的夕陽,說:“我都跟爹娘說好了晚飯前趕回去,這要是回不去,他們該擔心了。”
“這有什麽關系。”冠玉輕輕一笑,招來跟在後面的婢女侍香,吩咐:“侍香,你去跟先前載苗姑娘來的車夫說一聲,苗姑娘今晚和栗子姑娘在一起,就不回去了。”
“哎,別……”苗子茜剛來得及說出倆字,那侍香就跑得不見蹤影了,心底一轉,苗子茜笑得天真,問冠玉:“冠玉姑娘,我這都還沒說拉我的車夫在哪兒,怎麽你的侍女就知道了?”
冠玉神色不變,一臉微笑,淡然道:“苗姑娘下車時,正好我們兩人看見了。只是還沒來得及打招呼,苗姑娘就轉過街角,不見了身影。”
苗子茜面上微笑,心底卻頓生警覺,看來這冠玉是老早就瞄上自己了,還一路跟到了現在,心機不可謂不深啊。
可是,關鍵是,她跟秦芃根本就是純潔的合作夥伴的關系,根本威脅不到冠玉啊……苗子茜心底無語淚流,怎麽就好端端地自己就莫名其妙地成了炮灰了。
不得已,苗子茜隻得寄希望於一直冷著臉子不語的栗子了,可是栗子一張口,就粉碎了她所有的希望:
“冠玉姑娘說的極是。”栗子冷笑著,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那咱們這就去茶館吧。”說罷,栗子當先一步,轉身前行。
苗子茜呆立當地,一向討厭冠玉的栗子,這回不是該跟冠玉叫板的嗎?
冠玉微微一笑,一副魚兒終於上鉤的自得的表情,上前親切地挽起苗子茜的手,說:“咱們也走吧,苗姑娘。”
苗子茜就這樣被冠玉綁架著,不得已跟著栗子去了茶館。
待三個人一走開,旁邊的小巷子就轉出一個頭戴鬥笠,一身粗麻衣服,腳踩短靴,一臉的絡腮胡子遮住了相貌的男人走了出來,手裡提著一柄大刀,玩味地冷笑一聲,悄悄地跟了上去。
到了茶館,三個人選擇一個客人較少的角落坐下,點了一壺煮得釅釅的紅茶,另外要了六小碟兒精致的點心。
苗子茜選擇沉默以對,靜觀變化。
栗子冷言冷語,不論是對苗子茜,還是對冠玉,都話裡帶刺兒。
冠玉以柔克剛,輕輕松松地就化解栗子的攻勢,還不時地拉著苗子茜一起說話,想要把苗子茜一起拉入戰局。
苗子茜對此敬謝不敏,只是一個勁兒地傻笑,要和冠玉這樣自小在脂粉堆裡學習心計,並且已經在無數男人的身上實踐過無數次的人耍心眼,苗子茜除非是腦袋被門擠了。
而冠玉見苗子茜不上鉤,不由地心神一凜,暗自慶幸自己這一回強拉苗子茜到茶館的決定是正確的,沒有放過苗子茜這個真正值得用心用力的對手——像苗子茜這樣的悶嘴葫蘆,心裡都精著呢,可比栗子這樣渾身充滿尖刺的人難對付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