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論功德

  警幻言罷，龐大複雜的大陣在警幻的腳下放開，無數的黑氣在警幻的周圍嘶吼嚎叫，讓太虛幻境這仙境猶如地獄。

  “這是什麽？”太虛幻境中的仙子發出驚呼。

  陣法中央的警幻發出痛苦的寒聲，大陣啟動，警幻的身體很快就被撕扯成碎片，流淌的鮮血被大陣攝入，整個大陣紅芒大放，警幻的靈魂被來回飛竄的黑氣撕裂吞噬，更多的黑氣繞著大陣飛旋，將大陣的紋路一點一點逆轉。

  “警幻，你說說，他們無緣無故被你用來拯救這世界，而他們心中有怨，那他們最希望看到的是什麽？這個世界被摧毀足夠嗎？畢竟是你，是你這個仙人將他們害成這樣，所以他們想要的是讓你們這些高高在上，主宰他們生死的仙人一同拉下去，才能讓他們心滿意足吧。”

  歸玉想著就見大陣慢慢擴大，想將整個太虛幻境都扯進去。

  但太虛幻境到底是仙境，大陣嘗試了數次卻終究無法吞掉太虛幻境，便轉而對上歸玉。

  好吧，歸玉見狀頗為無奈的招出一團霹靂擋在身前，黑氣們華麗麗的萎了。

  他們的核心的怨氣，雷電什麽的，巨獸不怕，可他們害怕，如今巨獸已無，單憑一個陣法可擋不住雷電的襲擊。

  而沒有了警幻，陣法的力量很快就開始消散，沒多久就化為一團團黑氣籠罩了整個太虛幻境。

  雖然黑氣並不能直接讓仙人們怎麽樣，但搞一些破壞還是可以的。

  預計未來的太虛幻境也會突發一些意外狀況。

  歸玉想著忽見絳珠仙子站在遠處的欄杆後面，正倚著欄杆，遠望著她。

  “凡間事凡間了，從此相逢是路人。”歸玉淡淡道，說完就飛身離開。

  絳珠仙子望著歸玉的方向好久才歎了口氣，轉身離去，在太虛幻境中停了許久之後，絳珠仙子最終是翩然而去，找了一處無人之地，立了仙府，做了世外仙姝，從此超然於世。

  歸玉自然不知道這些，此時歸玉正在歸去的路上。

  歸玉到半路嘴饞了想歇一歇，順便找些好吃的嘗嘗，誰知道，在上面看上去挺繁華的一座城，下去後卻發現這裡一個人都沒有。

  歸玉站在街上，四處門窗破爛，連走了四五道街，歸玉都沒見到一個人。

  才準備趕快前往京都，旁邊的院子裡一個小男孩探頭探腦的冒出了腦袋，小心翼翼的道：
  “姐姐，叛兵被打退了嗎？阿娘說叛兵退了就給我做飯，讓我在家裡等著，姐姐，你見到我阿娘了嗎？石頭好餓。”

  歸玉聞言嘴角一抽，她走了五六條街了，別說叛兵，毛都沒有一根，更別說什麽阿娘。

  再說了，明知有叛兵來，還讓你在這裡等著，連吃的都不留，你確定你不是被拋棄了。

  歸玉想著便問道：“你阿娘什麽時候走的。”

  “昨天一晚就走了，阿爹說叛軍攻城了，他們要趁叛軍不注意提前出城，但阿娘說我太小了，跑不動，就讓我在水缸裡等他們回來，然後阿爹阿娘和哥哥一起走了。”

  石頭很是耿直都一股腦全說了。

  歸玉聞言嘴角頓時一抽，孩子，你被拋棄了。

  歸玉想著便笑了笑，拎著石頭的腰帶就踏上了虛空。

  “哇啊啊！妖怪要抓我走了啊！救命啊有妖怪。”

  石頭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喊。

  歸玉嘴角一抽，實在不會哄小孩的歸玉抬手劈在石頭的脖子，然後加速前往京都。

  不到半個時辰，就見一幫子人拖家帶口的慢慢移動著，這退伍如同一條長長的蛇，緩慢的移動，偶爾還見一些零零碎碎的雜物或是人被遺落。

  歸玉只看了一眼便快速離去了。

  歸玉才離開，人群的地方大地一片晃動，還好這裡是一片空地，雖然大地震的厲害，到底沒什麽傷亡。

  只是不遠處的城就沒這麽幸運了，這幫人走過去隻碰見了另一波難民。

  此時的天地如同封閉了的煎鍋，此中處處都是煎熬。

  歸玉在半路又撞見了立在虛空一臉苦相的百面，百面此時正看著這片大地，滿是無奈的說道：

  “警幻自祭天地，若成功，浩劫便會削弱，可惜陣法被逆轉，到讓這天地的災難越發深重了。”

  “這不應該嗎？這些災難本就該發生，警幻的死只是讓原本該有的災難全部出現了，何談深重。”

  歸玉淡淡道，過了片刻又補充道：

  “若真說要論起來，這些人倒要責備一下警幻仙子，誰讓警幻仙子讓之前的人如意了，現在的人受苦一些，又能怪得了誰呢？說起來也是生不逢時。”

  百面聞言面具下的嘴角一抽，默默的閉嘴了。

  這句話他的確不該問，畢竟林歸玉差點就被警幻拿來祭天了，說出這話也不意外。

  但百面想了想還是忍不住道：“再這樣下去，這片天地怕是要崩塌了。”

  “那便一起毀滅好了。”歸玉冷淡依舊。

  百面聞言嘴角抽搐的越發厲害，能把死說的這麽清麗脫俗，說的這樣想讓他發瘋的怕只有林歸玉一個了。

  “林歸玉，算我求你，這片天地是曾經一位古仙所建，無數的位面因為怨氣過多而崩毀，是哪位古仙設立了這種定期災難的方式讓這個世界得以延續，林歸玉，求求你，保護一部分人，讓這個世界不至於人類滅絕，畢竟你成仙之前，也是人，不是嗎？”

  歸玉聞言頓時滿臉的笑容，直笑的百面渾身發毛。

  而歸玉笑夠了才冷聲道：

  “既然這亂世是為了保住這世界，那警幻拿我們外世之人推遲亂世道時候你在哪？你們在幹什麽？”

  “林歸玉，這些事不能混於一談，而且你做了這事之後完全可以自稱救世者，這可是天大道功德，你沒必要拒絕。”

  百面換上悲面，十分認真的說道。

  歸玉聞言笑容越發大了。

  “你這話不覺得搞笑嗎？我是外世之人，我不沾染這個世界的因果，我就能沾染這個世界的功德嗎？百面，你這話說的，是你蠢還是我蠢。”

  百面頓時一呆，好一會兒才喃喃道：

  “但你做了便是你的功德不是嗎？這功德總不能轉到別人的身上吧！”

  “但我是外世之人，我身上的因果，總不可能轉嫁到別人身上吧。”

  歸玉不屑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