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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宮》第164章 苦苦相勸
  第164章 苦苦相勸
  衛玉容的臉色略微變了變,眼神也有些黯淡下去,先前的光彩全都不見了,只剩下了陰沉。

  元清看在眼裡,心下咯噔一聲。

  她其實知道的,說這個話有些強人所難。

  今次是徐明惠先上手算計衛玉容,且有了一次就保不齊還會有第二次,她也說了,一起長大的人,彼此都了解,徐明惠就是這麽個性子,睚眥必報,更何況是這樣大的事情。

  元邑和衛玉容的這一手棋,斷送的,是徐明惠的整個人生。

  她原本可以風光出嫁,得意人前,如今卻一切都不可能了。

  仔細的想一想,要是換了她,也必定咽不下這口氣。

  所以按徐明惠今天的行為來看,元邑和衛玉容兩個,就算真的對她手下留情,來日徐明惠也不可能會感恩戴德的收手,一旦有機會能夠咬死衛玉容,徐明惠一定是不會放過的。

  可是事到如今,她能怎麽辦呢……

  於是元清長出了口氣:“我知道你心裡其實為難,可你總要想一想,畢竟是你們利用了明惠在先的,難不成真的要她的命嗎?”

  衛玉容陰沉著臉:“可是今天是她想要我的命。你也說了,如果不是有集英殿上的事,只怕我很難全身而退,高太后又怎麽會輕易地放過我呢?”她一面說著,一面正了神色看元清,“她今日已是妃位,宮外有徐家扶持,在宮裡只要不出錯,將來就且有晉封的時候,難道還要給她機會,繼續來害我嗎?”

  元清抿了抿唇:“那就貶黜了吧。”

  沒了位分,就不能再作威作福,就算徐家再想扶她起身,也只怕無能為力。

  更何況,沒了位分,總好過丟了性命。

  她現在真的算不準元邑的。

  元邑也許是個心軟的,可也許,在衛玉容的事情上,他從不願意心慈手軟。

  要真的為著這回的事情叫徐明惠無路可退呢?
  況且她現在看來,宮外的徐家,也不是十分安全的。

  沒了高家之後,元邑一定不會輕易放任徐家……

  有當年母妃的情分在,元邑也許不會下太重的手,可要是今天拿住了徐明惠戕害皇嗣的事情不放,徐家會有什麽樣的下場,她是真的說不準。

  想到這一層,元清眼中的堅定一閃而過:“你仔細想想看,明惠若為此事而喪命,徐家又要如何自處?幾道請罪的折子連著送到禦前去,皇帝是罰還是不罰?罰了,未免顯得薄情寡義,可若不罰,徐家教女如此,卻絲毫不受牽連,又讓朝臣如何看待皇帝?”

  她說著,稍稍頓了下:“玉容,我知道你心裡氣不過,可你終究沒有因為此事而受到任何的委屈,就是在承乾宮時,太后雖然數落了你幾句,可不也有慶妃替你反駁回去了嗎?我並不是要你保明惠的這一世富貴,只是請你不要傷她性命罷了。”

  元清的這番話,才真正的觸動了衛玉容。

  徐明惠對她而言,是沒有什麽威脅性,也誠如元清所言,她並沒有因為這次的事情受到任何的委屈,她咽不下這口氣,不過是因為徐明惠動了陷害她的心思罷了。

  所以元清開了口,想叫她在元邑的面前替徐明惠求情,她覺得無論如何她開不了這個口。

  可是她又沒辦法否認,元清的話,是很有道理的。

  如果真的因為這件事處置了徐明惠,她今後的日子是可以清淨了,可是朝堂上怎麽辦呢?元邑怎麽去面對徐家和百官呢?
  故而衛玉容松動了,為元邑,更是為了這朝堂安定。

  她略抿了抿唇:“我答應你。”

  ……

  和元清分別之後,衛玉容並沒有急著回儲秀宮去。

  她思來想去,既然答應了元清這件事,還是早些與元邑說清楚比較好,不然再過幾日,萬一元邑真的下了狠心要辦了徐明惠,她再出面去開口,只怕又要打亂元邑的部署和計劃。

  於是她吩咐宮人去了輦來,一路往乾清宮而去了。

  李良到如今哪裡還敢攔著她,是以一見了她移駕過來,便忙往台階的方向迎了幾步:“貴主兒這會兒得空過來呐。”

  衛玉容心裡藏著事兒,面上的笑就有些淺淡,隨口嗯了一嗓子:“李總管去通稟一聲吧。”

  李良是個人精,已經滿臉笑意的連聲道不用:“萬歲爺早有吩咐,您到乾清宮來,不用奴才們進去回話的。”

  他一面說,一面貓著腰往殿內迎衛玉容。

  衛玉容倒也不扭捏,叮囑了知意她們幾句,便徑直邁開步子往殿內而去了。

  元邑並沒有在正殿中批閱奏折,反倒是捧了書卷,歪在西暖閣裡。

  這會兒見了衛玉容過來,書冊反手在桌案上一扣:“怎麽這會兒過來了?”

  衛玉容虛與他端了一禮,笑意比來時稍濃了些:“大約我來的不是時候,打擾你看書了。”

  元邑佯裝不悅,板起臉來:“整日家胡說。”他一面說著,一面坐直了身子又往旁邊兒稍稍挪了挪,拍著自己身旁的空位,“過來坐。”

  衛玉容這才提步過去,施施然在他身旁落座下去,笑吟吟的:“這不是怕你看書無聊,與你逗趣開個玩笑嘛。”

  元邑捏著她手心兒,如今路途平坦了,更是怎麽看她怎麽喜歡。

  從前壓抑著,若不是在慈寧宮見她,連真心實意的笑都不敢多給。

  眼下一切都好了,今後,什麽阻礙都沒有了。

  元邑深吸一口氣:“等了這麽多年,你總算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我身旁,與我一同看著這大陳的錦繡山河了。”

  衛玉容便也隨著他笑:“是啊,我可算是熬出頭了的。只是昭妃那裡……”

  果然,她才提起徐明惠,元邑的滿目柔情就碎裂開來。

  他擰眉深思了須臾,方冷哼了一嗓子:“我看她是豬油蒙了心,沒什麽事兒是不敢做的了。”

  衛玉容無奈極了,無聲的歎了一回氣:“我來之前,見過元清了。”

  她話題轉的太快,元邑一時沒能回過味兒來,啊了一嗓子:“見過阿姊了嗎?我早上打發人去了一趟壽安堂,她不肯見我,後頭下了朝去慈寧宮,老祖宗跟我說是她自己要出宮的,叫我不要再費心思勸阿姊留在宮裡……總歸說了好些話,我覺得,阿姊今次大約是真的惱了。”

  衛玉容聽著,衝他搖了搖頭:“她並沒有真的惱了你。”

  元邑一擰眉:“她是跟你說什麽了嗎?”

  衛玉容想來,元清又怎麽會是真的徹底惱了元邑,想同元邑老死不相往來的呢?
  說起徐明惠的事情時,元清誠然是在維護著她,可往深了想,元清又哪裡不是在為元邑好,替元邑考慮呢?
  不願意來見元邑,大約是怕無話可說,姐弟兩個彼此尷尬。

  元邑是利用了她,可是她在這宮裡頭,也沒幹什麽好事兒。

  徐明芷是一樁,馮嘉柔又是一樁。

  更何況那天承乾宮出事之後,她趕去的那樣快,這樣急切的心思,如今擺到明面兒裡,實在叫人說不響嘴。

  “你不要多想了,總之她沒有真的惱了你。”有些話其實也不必說得太明白,元邑早晚會理解,也會放下這個心結,於是她略頓了下聲,繼續道,“不過她倒是跟我說了件事,也算是她臨離宮之前,唯一的心願吧。”

  元邑便難得的肅容起來:“什麽事?阿姊有什麽心願,我們自然要盡力替她周全了的。”

  衛玉容忍不住想笑,而事實上她也的確是笑出了聲來的。

  元清不過是搬出宮去罷了,倒弄到像是生離死別似的。

  母親三年前和高太后鬧了一場之後,不是也有三年每進過宮,沒給老祖宗請過安,如今不是也都好起來了嗎?

  她失笑著搖頭:“她跟我說,不管怎麽樣,別對昭妃趕盡殺絕。”

  元邑的臉上五光十色的,立時十分難看起來。

  他還以為是什麽事兒,叫阿姊能這樣鄭重其事的托付給容娘,而容娘又這麽急匆匆的往乾清宮來尋他。

  說到底,還是為了徐明惠。

  這口氣,別說容娘能不能咽下去,總之他這裡,是無論如何咽不下的。

  他冷了語氣:“什麽叫不要趕盡殺絕?她自己做過什麽,阿姊心裡沒數嗎?想陷害你是一條,她還差點兒害了定妃和我的孩子。”

  “可我覺得元清有句話說得對,她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也是被我們逼的,不是嗎?”衛玉容反握住他的手,“我知道你在氣什麽,我也很生氣,可是元清說的,也都是事實。”

  她眨巴著眼睛,盡可能的安撫著元邑的情緒:“昭妃要害我,是因為這些年她都是我的擋箭牌,歸根結底是我們對不起她在先的。她要從定妃和沒出生的孩子身上下手,那是沒辦法,只有這一條,能最直接的拉我下水。況且當日太醫不是也說了,下的藥根本不是全須全尾的藥方子,且分量也不夠,這說明她也沒有打從心眼兒裡想害定妃和孩子,最終的目的,不過是我罷了。”

  元邑冷哼一聲,顯然不領情:“今早我去老祖宗那裡時,老祖宗也說了,對她不要太過分,可我跟老祖宗說了,她這樣心腸歹毒,禁庭之中,怎能容她?”

  衛玉容倒吸了一口氣:“你真的想拿了鐵證之後,叫她認罪伏誅不成嗎?”

  她本以為,元邑是不會對徐明惠動殺心的。

  當初高太后設計陷害董善瑤,元邑沒辦法保下她,令她自縊宮中。

  她以為,對徐明惠的愧疚,該比對董善瑤還要重。

  是以徐明惠雖然做得太過分,可元邑心裡只要想一想當日董善瑤的事,也無論如何不會對徐明惠起殺心的。

  可是今日這樣一番交談下來,她才猛然發覺,她竟錯得離譜嗎?

  元邑眼底一片清冷:“不殺她,留著她霍亂宮中嗎?”

  衛玉容兩條不描而黛的秀眉緊緊的蹙攏著,眉心攏起了小山峰:“你真的想處置她,也不急在這一時,將來有了機會,廢掉她的妃位也就是了。你要想清楚了,戕害皇嗣,謀害.寵.妃,再加上一條誣陷貴妃,這樣的罪名扣下去,絕不是殺了一個昭妃就能夠了事的。”

  “你是想說徐家,是嗎?”元邑側目看向她,“老祖宗今天也跟我說了這件事,所以你也覺得,該看在徐家的面子上,就這麽算了?”

  “你才剛剛扳倒了高家,太后那裡也不再是威脅,這時候怎麽去動徐家呢?你叫朝臣們怎麽想呢?”她深吸口氣,“況且徐娘娘在生時,對你是真心實意的好,你就是看著她,也不該對徐家太……”那個詞她沒說出口,吞了口口水,改了話鋒,“徐家是要從朝堂離開,可絕不是這樣離開。定妃之事,一旦把昭妃的罪名坐實,就算你有心饒過徐家,憑馮家今日的地位,也未必會與他們家善罷甘休。屆時他兩家在朝堂對峙,最難辦的,不還是你嗎?”

  她見苦勸不下,心思轉了轉:“這其實也是元清的意思。她之所以叫我勸你別對昭妃趕盡殺絕,就是怕來日.你在朝堂上左右為難,到時候剛剛穩定下來些的局勢,就又要動蕩起來。而且來的這一路上我也想了下,高太后從前勢大,畢竟……”

  “畢竟還有些黨羽在朝中,所以一旦再亂起來,保不齊叫她趁機重新翻身。”元邑雖然黑著臉,可是道理顯然都明白,“她要是再翻身一回,我就不會再有活路了。”

  衛玉容稍稍松了一口氣:“是啊,這道理你既然都明白,哪裡還非要我來苦苦的勸你呢?再說了,元清都要出宮了,她這點子心願,不是你自己說的,要盡力替她周全了嗎?”

  元邑愣了下,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上了手在她鼻尖上不輕不重的捏了一把:“合著你先前是套我的話來著?”

  衛玉容作勢往後閃閃身,略躲了一把:“誰套你的話了,這不是你自己個兒說的嗎?你是天子,金口玉言,說出來的話落地有聲兒的,可不能不算數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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