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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宮》第156章 發現端倪
  第156章 發現端倪

  “先帝以仁德賢孝治天下,到了今日,我又怎麽敢質問您。”高太后看似和氣的讓了一步,唇邊掛著笑,“只是今夜承乾宮事,涉及的是皇家血脈,您頤養的久了,心慈手軟的,我隻好替您來料理這裡頭的事兒了。”

  太皇太后一眯眼,顯然已經十分不悅了:“料理?”她嗤的一聲反問回去,“我想聽聽看,你打算料理誰。”

  高太后一挑下顎:“太皇太后來的這樣快,心裡果真是沒數的嗎?”

  這話說的,便已經十分明顯了。

  從剛才開始,她話裡話外,就一直是衝著衛玉容去的。

  此時的正殿中,已然不見了眾位太醫的身影,他們忙進忙出,沉著氣開方子下藥,外頭這樣的架勢,今兒要是定妃過不去這一關,估計他們這些人,也是誰都過不去了。

  外頭再怎麽鬧……再怎麽鬧,同他們,可是一點兒關系也沒有的,他們如今只是在心裡祈禱著,這位定妃娘娘能撐住這口氣而已。

  高太后端的是咄咄逼人的架勢,橫眉冷目掃向衛玉容:“貴妃,你掌宮,又照看定妃這一胎,我隻問你,吃穿用度上,你可上了心沒有?”

  這是個陷阱。

  蕭燕華心中一顫,立時就明白了過來。

  若說上了心,但不還是出了今天這樣的事情?這就算是上心了的嗎?
  衛玉容要是敢說自個兒用了十成心力來照看馮嘉柔這一胎,高太后一定會拿住了她不放,說她辦事不利,又或是斥責她心口不一,可是不管哪一條,都一定是叫衛玉容收不了場的。

  但是……

  蕭燕華擰了眉心。

  但是衛玉容若說沒上心,那就更是罪過大了去的。

  因為她的不上心,定妃和孩子有今夜之禍,且她身上本就擔著責,怎麽能這樣懈怠?焉知不是嫉妒定妃,有意怠慢的。

  無論是什麽樣的回答,高太后都有說辭,能叫衛玉容罪責難逃。

  她是貴妃,中宮之下的六宮首位,要擔待,就絕不是訓斥幾句能夠完事的。

  到時候高太后真的再指責她心懷叵測,只怕……

  蕭燕華腳下一動,便又想替她再分辨幾句。

  大宴上的事情過去後,高太后再也不會覺得她是與世無爭的那一個了,甚至連高令儀和徐明惠,也都不會再這樣想。

  高家是祖父參倒的,她在宮裡,想再守著一隅偏安,談何容易?

  她既已經走上了這條路,就沒辦法再回頭。

  衛玉容雖然騙了她,可她多少能夠理解,那些年下光景裡,高太后如何專擅,她和元邑之間……

  蕭燕華吸了口氣:“太后……”

  “太后這樣說,奴才不敢生受。”

  然而衛玉容卻幾不可見的扯了她一把,打斷了她所有的後話,自顧自的揚了聲,端的是不卑不亢:“承乾宮的事,是大事,奴才自然要上心。可是太后也知道,彼時中宮未立,宮裡頭大大小小的事,都要奴才來過問。定妃今夜如此,奴才也十分痛心,更不該替自己分辨,可是太后話裡話外,要把這罪過扣在奴才的頭上,奴才實在不敢生受,更擔待不起。”

  高太后從沒有見過這樣伶牙俐齒的衛玉容,且她此時的氣度,與往日裡是大不相同的。

  果然人前人後,她做的是兩幅模樣。

  從前偽裝的很好,好像她真是個菩薩心性的柔善之輩。

  其實根本不是那樣的。

  元邑才剛得了勢,她就急不可耐,不願意再糊裡糊塗的過下去了。

  高太后冷笑一聲:“是了,宮裡大小的事情都是你一手料理的,如今出了事,你要一推乾淨?”

  “奴才推不乾淨,也沒想著要推乾淨。”衛玉容翻了翻眼皮,掃了一眼過去,“該奴才的罪過,奴才領了,可不該奴才的,奴才必然不受,髒東西是怎麽進到承乾宮來的,少不了一查到底,誰想害定妃,害皇嗣,更有甚,借此事來害奴才,老天爺看在眼裡,終歸會懲戒下來。”

  “你這意思,是在影射孤了?”高太后的語氣森然起來,面色十分難看。

  蕭燕華卻在此時接話上來:“太后說起這些,奴才倒是想起一件事來。”

  高太后一擰眉:“什麽事?”

  “早幾日定妃為何胎氣大動,太后總不是忘記了吧?”蕭燕華神色淡淡的,說出來的話,卻是字字誅心,“孫太醫也說了,定妃本來動了一場胎氣,所以才會格外的嬌弱了些,那要是照這樣算下來,皇后娘娘當日所作所為,是不是也該被請到承乾宮來說個清楚呢?”

  “慶妃。”高太后一咬牙,“無故攀咬中宮,這個罪名,你要擔嗎?”

  “奴才惶恐。”蕭燕華納了個福,“這樣大的罪名,奴才怎麽敢擔?難道奴才說的不是實話嗎?當日定妃動胎氣,歸根結底,不還是為著皇后娘娘一句吩咐嗎?奴才這會兒倒是越想越覺得奇怪了——”她刻意的拖長了音調,“定妃有孕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有人想害她,想害她肚子裡的孩子,早不下手,晚不下手,偏偏就在她動了胎氣之後來下手,且皇后娘娘當日往禦膳房去傳那樣的話時,又有沒有別的心思,這一點,難道不該說清楚了嗎?”

  她話音剛落下,眼見高太后張嘴還要說話,她忙接上去,先一步又說道:“若不出事,這些事情也就過去了,奴才也不敢再多提多說,可出了事,太后既說貴妃難逃乾系,那皇后娘娘當日所為,奴才有這個懷疑,不是合情合理的嗎?再有,定妃有孕,宮裡頭想害了這個孩子的,明妃怕是要算在頭一個。”

  她一面說,一面四下裡掃了一圈兒:“六宮都驚動了,連太皇太后都移駕過來了,明妃今日倒好安分,這會兒都沒露面呢?”

  蕭燕華打的就是這麽個主意。

  高太后不是有心把此事往衛玉容的身上去引嗎?那高令儀和胡媛就一個都甭想跑。

  高令儀怎麽就好巧不巧的在那時候刺激了馮嘉柔一回。

  而胡媛呢?

  宮裡頭原本只有元讓一個皇子,就算他被送出宮去了,在胡媛的心裡,且在宗親看來,只要元邑一直沒兒子,再過個十年八年,太子之位,照樣還是元讓的。

  要說誰最不想叫馮嘉柔的孩子落地,那可是非胡媛莫屬的。

  而至於徐明惠嘛——

  蕭燕華眯了眯眼,眼風一斜,目光正好落到了徐明惠身上去:“昭妃就不想說點兒什麽嗎?”

  徐明惠板著一張臉:“怎麽,慶妃扯上了皇后,拉上了明妃,這會兒要把我也牽連進來嗎?”

  “怎麽算是牽連呢?”蕭燕華反問一聲,“你,還有我,都有嫌疑啊。”她一面說,一面拍了額頭一下,“差點兒就給忘了,今兒大宴之上,高大……哦,現在不能稱大人了。”她似乎很惋惜,卻連看都不看高太后的神色一眼,自顧自的說下去,“高讚之不是指責我祖父,如此行事,是要為我鋪路嗎?太后娘娘大可以懷疑,是我在宮裡做手腳,要謀害定妃腹中孩子。橫豎是要徹查,要不然,先從我的延禧宮開始查?”

  “你簡直是胡攪蠻纏!”高太后倒吸一口氣,又聽她這樣不尊重的提起兄長來,便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可是她一聲呵斥剛出口,元邑那頭立時回過了神來。

  現在不是他焦慮的時候,馮嘉柔那裡吉凶未卜,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給保得住,高太后站在大殿中死咬著容娘不放,他不能叫容娘也陷進去。

  他下意識的看向蕭燕華,心下說不出的感激。

  蕭燕華要想置身事外本不是不能的。

  肅國公幫了他一個大忙,該還的人情,宮外蕭家已經是富貴無極,他能做的,也只有還到蕭燕華的身上去。

  她想要的,她想做的,能成全的,他一定成全。

  只是看蕭燕華這樣的行事……大約今後,她有了她想走的路了。

  元邑靈台一片清明:“朕卻覺得,慶妃所說絲毫不差。太后既然斥責了貴妃,貴妃也說了,該領的責罰她都領,這件事,要朕看來,誰都逃不了乾系。”

  他說完了,衝著殿門口的方向揚聲叫人。

  不多時一個圓臉太監弓著腰疾步進來,頭也不敢抬的:“萬歲有什麽要吩咐?”

  “去告訴李良,傳朕旨意,徹查承乾宮近日的往來人等,這禁庭中,從承乾宮算起,有一處算一處,挨個的給朕查下去。近些時日凡是在太醫院開過方子,領過藥,又或是從宮外采買了不乾淨的東西進宮的,全都給朕查清楚了!”

  那太監顯然怔了一下,好半天才想起來問一嗓子:“主子是說有一處算一處嗎?”

  宮裡頭的人,做主子的忌憚高太后,做奴才的害怕高太后,已經成了一種習慣性的。

  元邑心裡再清楚不過,是以他很快就明白這奴才在猶豫什麽。

  他倒也不生氣,橫豎他還有幾十年的時間來“撥亂反正”。

  元邑沉了沉聲:“對,壽康宮,慈寧宮,皆是。”

  元清在聽聞此言時,臉色倏爾變了變,下意識的往徐明惠身側挪了兩步。

  蕭燕華眼尖的很,她這樣的舉動,沒能逃過她的眼。

  元清和徐明惠……元清在害怕什麽?
  這位向來不可一世的殿下,為什麽在聽見元邑說連慈寧宮也要查的時候,眼中一閃而過的是恐懼?

  難不成,承乾宮的事……

  她當機立斷,對著元邑矮身一禮:“萬歲,奴才有話想回您。”

  徐明惠心下的不安立時放大了,卻不知道她想做什麽,只是下意識的挪開些,同元清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元邑回過頭來,側目看向她:“你說。”

  蕭燕華並沒有站起身來,仍舊端著禮:“萬歲能不能與奴才殿外說?”

  高太后眸色一暗:“慶妃,你眼裡還有太皇太后與孤嗎!”

  元邑今天,已經將她幾十年的尊嚴和高傲,踐踏的面目全非了。

  先前集英殿上是一場,這會兒承乾宮中又是一場。

  連壽康宮都要徹查,這是什麽意思,再清楚不過了。

  慈寧宮好端端的會去害定妃?那不過是個說法罷了,誰又真的敢去徹查慈寧宮?

  查來查去,到了最後,最難堪的,一定是壽康宮。

  李良是禦前服侍了多少年的人了,猴精。

  元邑下了這樣的旨,究竟是個什麽意思,他不必深思,就能夠想明白了。

  可是她沒有任何辦法。

  蕭燕華和元邑一唱一和的,她還能怎麽攔?
  高家的事情她失去了先機,這一局,她就已經回天無力了。

  且今次事關龍嗣,要徹查,才是個正經道理,若她強行要加以阻攔,只會讓人更要說是她暗下毒手。

  董善瑤的事情,她認,可是馮嘉柔這裡,她還看不上眼!

  她絕不做替人受過的糊塗蛋,也更不可能把把柄往元邑和元氏宗親的手上送。

  但是蕭燕華她居然敢……她未免也太放肆,眼裡也太沒人了些。

  可是又豈料蕭燕華毫不畏懼,神色坦然的對上高太后一雙鳳眸:“太后恕奴才無狀,如今既然萬歲爺下了旨意要徹查,那可見奴才所言不虛。在事情查清楚之前,東西十二宮皆有嫌疑,而今貴妃與昭妃都立於殿內,奴才就是有什麽話,也只能背著人與萬歲說,不是嗎?”

  元邑知道她不是這樣神神叨叨的人,突然要與他單獨說話,大概是發現了什麽。

  這殿內眾人……

  他擰了眉,在高太后訓斥之前,點了頭:“你隨朕出來。”

  他發了話,蕭燕華連理都沒再理會高太后一聲,欸的一嗓子,提了下擺就跟了上去。

  殿內的眾人面面相覷,元清把目光投向徐明惠時,卻只見她面色不愉,於是心更是沉了下去,說不出的焦慮。

  蕭燕華到底發現了什麽?還是說,她不過是在故作姿態?
  徐明惠選擇今夜動手,原本算是送了高令儀一份大禮,更何況新後初立,高令儀急著立威,一定會嚴查嚴懲此事,衛玉容想全身而退,那是癡人說夢。

  只是沒有料到大宴之上橫生枝節……

  可是想收手,卻已經來不及了的。

  但願蕭燕華她此番,只是為了詐一詐太后才好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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