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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爺盛寵:嫡女梟妻》第136章 不孝不仁不義!
  第136章 不孝不仁不義!

  薑檀十分惶恐。

  她從未妄想過嫁給魏毓。

  魏毓是王爺,將來會高登大寶,正妻之位豈是她毫無身份背景之人能夠攀附?何況,她還嫁過人。而妾更是荒唐,她有自己的驕傲,絕不會自貶。

  這一生她都不會與別的女人共侍一夫。

  薑檀正要開口,魏毓的手壓在她的手背,她側頭,便見他輕輕搖頭。

  之前在薑府他解圍時,兩人在朱玄面前是承認關系不一般,若是她開口解釋,只是戳破自己的謊言,而朱玄會更難纏。

  朱玄攥緊拳頭,見馬車裡毫無動靜,他冷笑一聲道:“你母親最是痛恨妾室,若知你與人為妾她泉下有知,可會瞑目?”

  “朱公子,口下積德。”魏毓掀簾而出。

  朱玄嫉恨地望著魏毓,“我難道說錯了?還是王爺打算娶薑檀為妻?王爺願意為她放棄錦繡江山?權臣士族會甘願跪一個毫無身份背景的罪臣之女?一個被休棄下堂的棄婦?”

  他是故意說這一番話,逼迫魏毓在皇位與薑檀之間做一個選擇。

  魏毓不可能會放棄皇位,這樣更好,直接破碎掉薑檀的白日夢,除了自己她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

  “本王的事,何時輪到你來指手畫腳了?”魏毓面色沉冷,一拂袖,入了馬車。

  車夫看著氣得頭冒青煙的朱玄堵在馬車前,又望著毫無動靜的馬車,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

  “碾過去。”魏毓話音一落,一兩碎銀從馬車內飛射而出,擊在馬屁股上,馬嘶鳴一聲,舉蹄朝朱玄壓去。

  朱玄一驚,閃身避開,馬車飛奔而去。

  朱玄望著轉眼消失在巷子裡的馬車,臉色鐵青。而魏毓輕蔑不屑的目光,更似薄刃扎進心口,面容扭曲。

  而馬車裡的氣氛卻不如之前融洽,魏毓感受到薑檀的疏離,不禁抬手按壓著額角。

  一路無言,將人送回薑府。

  而陰正潁與沈若華接到消息在門口等候,見到楚文王府的馬車停下來,只見薑檀自馬車上下來。

  沈若華見她面帶鬱色,滿懷心事的模樣,不由看向她身後的魏毓。

  魏毓抿著唇,斜睨薑檀一眼,緘默不語。

  二人的異樣,不禁讓沈若華與陰正潁擔憂。

  “阿檀,喜寶受到驚嚇,還在屋子裡哭呢,你先進去看看她。”沈若華對陰正潁使一個眼色,陰正潁憂心忡忡道:“早飯也不肯吃,嗓子都哭啞了。”

  薑檀見到陰正潁松一口氣,連忙進府,然後又想起什麽,低聲對魏毓道:“謝謝。”停頓片刻,又道:“今天事忙,就不請你進去坐了。”

  魏毓神色不明的點頭。

  薑檀一走,沈若華拽著他問:“你們遇見什麽事兒了?”

  她看出薑檀對魏毓的疏離。

  薑檀遇到事情主動給魏毓送信,說明她真心接納魏毓這個朋友,轉眼間,便又冷淡下來,只怕是出了什麽事情。

  魏毓提著折扇敲了敲她的頭,“不是要緊的事,你回去吧,今日不用給她們娘兩送行了。”瞥見扇墜,眸光微暗,他撫摸著玉猴,抬眼望著薑府後院的方向。

  沈若華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眼皮子一跳,心中有某一種的猜測,她張了張嘴,最後只是拍了拍他的手臂。

  魏毓側頭看她一眼,皺眉道:“走吧。”

  兩人一同去往寒江樓。

  沈若華心思凝重,魏毓開始無疑是對薑檀有著欣賞,可隨著逐漸的接觸,對她生出了情意。他們都不是土生土長的古代人,思想並不封建迂腐,娶一個和離帶著孩子的女人在現代十分常見。

  可現在他們是生存在大背景的古代,縱然他們能夠接受,可周遭的人能否接受?

  他如果是尋常身份的人,那要好辦的多,可以隨心所欲。

  事實卻不是,他所謀,多受掣肘。

  “我一旦決定要做的事情,便不會在意旁人的眼光。”魏毓風華絕代一笑,隻這笑容裡卻少了平日裡的灑脫。

  他理智的知道自己選擇的路,不適合薑檀。

  沈若華歎息,她撩開車窗簾子,望著繁榮的街道,“你就是太理智了,人生在世,總要有那麽一次恣意輕狂,不計後果的衝動。誰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個先來。”她唇角微彎:“你看,前一世我們以為命運會終結在槍林彈雨中,閉眼睜眼的功夫,我們便改頭換面重頭來過。”

  沈若華眸光轉向他:“你可曾有過遺憾?”

  “遺憾,誰會沒有遺憾?”魏毓眸光微閃,摩挲著扇骨,良久,他妖冶一笑:“人生苦短,該要及時行樂。”

  仿若撥雲散霧,魏毓眉目一派清明,心胸疏闊。

  萬事隨心,何必庸人自擾?
  沈若華看他一眼,他唇角帶笑,笑意卻是不及眼底,瀲灩的眸子裡一片幽邃暗沉,抿緊嘴角,沒有再開口。

  馬車駛進寒江樓的巷子裡,寒飛從暗處上前來,稟報著裡面的動靜。

  “主子,屬下無能,無法靠近廂房。”隔壁兩邊的廂房,全部隱匿著周冷棠、長公主以及容韶的人。

  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沈若華皺眉,周冷棠越謹慎,對容韶便越不利。

  她望著冷風中飄揚漸有凋零之勢的寒梅,眼中的冷意愈發的顯現出來。

  他們誰都不能出半點差池!
  ——

  雅間。

  周冷棠氣質雍容的端坐在梨木椅中,並不見被囚困後的頹色,隻眼中凝聚的陰鷙使得她十分陰沉。

  她緊盯著對面風輕雲淡,宛如高山流水的容韶,尖銳的指甲扎刺進手心。

  閉了閉眼,壓下心中的戾氣,她睜開眼,徐徐開口道:“你父親對你的降生十分期待。他若是健在,你該是如他一般成為驍勇善戰的將軍。而不是像現在光明正大的認祖歸宗都困難,更別提你如今位極人臣光宗耀祖的事情都得隱瞞。不說背負著仇恨,就連兒女情長都不能隨心所欲。”

  她發出短促的笑聲,譏諷道:“不,你倒是做了一件隨心而為的事,便是娶了仇人的女兒。你父親若知曉,泉下有知,可會瞑目?”

  “若不是江凜瀟,你父親根本就不會戰死沙場!憑什麽他安然無恙,生兒育女,加官進爵?而你父親蒙冤身死,背負罵名?可你在做什麽?不但沒有為他正名,反而與仇人之女喜結連理!甚至為她放棄多年的籌謀,是為不孝!”

  “我縱然有不對之處,對你的事情橫加干涉,可有半點傷害你的地方?你不顧我的養育之情,將我囚困囹圄,是為不仁!”

  “為你出生入死的弟兄,他們不忘初衷,扶持你至如今地步,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你卻罔顧他們生死,是為不義!”

  “不孝不仁不義,你與那些忘恩負義的宵小之輩,有何區別?”

  周冷棠十分痛心:“我伏低做小,背棄家族,含辛茹苦將你養育成人,二十年隱忍,換來的是你的反目!容韶,你可有良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什麽?為的是你父親正名!而不是讓你認賊作父!你但凡有半點良知,就該迷途知返!”

  說到動情之處,周冷棠紅了眼圈,滿腹心酸。

  無論是誰,都會不甘!
  她就算是殺了沈若華,也並沒有錯!錯的是江凜瀟,父債子還!錯的是容韶,他不該愛上仇人之女!
  她眼底閃過狠辣,如果他依然無動於衷,那就休怪她不顧念二十多年的‘母子情’!
  容韶修長整齊的手指托著茶杯,面色清淡的聽完她一番控訴,不知她為何篤定父親是被江凜瀟害死!即便他拿出佐證,她依然不相信,認定他是為江凜瀟開脫。

  他緩緩抬眸,望向門口的剪影,摩挲著杯身勾唇道:“你不會不清楚當年之事,長公主擔任著什麽角色,她才是那一場浩蕩的罪魁禍首,你不但不仇恨著她,反而歸順她的麾下謀求庇護。”他停頓了一下,話語宛如利劍直刺她的心臟:“依你之前的勢力你不敵長公主,而長公主的所作所為皆是為了江凜瀟,你的仇恨只能寄托在江凜瀟身上!不對,還有一點,那一場戰事中,活下來的是江凜瀟,而江凜瀟與父親乃為摯友,你怨恨他沒有救下父親,直接定罪他害死了父親!”

  周冷棠臉色陡然一變,煞白。

  “你指摘我與仇人之女喜結連理,這個仇人是不是仇人你心知肚明!而主使人長公主你都能寬恕,甚至與她共謀,是在為我父親報仇,還是助紂為虐?”

  周冷棠解釋道:“我只是潛伏在她的身邊……”觸及容韶似笑非笑的神情,她心中惱怒,便聽他說道:“我父親如何死的,沒有人比你更清楚。這個仇將如何報,你告訴我?”

  周冷棠瞳孔一縮,倏然站起身,倉促間打破了茶盞,她面色震驚尤帶著驚惶的盯著他。

  “你……”

  容韶站起身,輕拂衣袖,微微側首道:“我若無良知,第一個便是唯你是問!”

  周冷棠望著他深邃幽冷的眸子,心中一悸,嘴唇顫動,似要說什麽,卻在他的話中戛然而止,隨之而來的便是巨大的恐慌。

  “周姨,我是信你的,如今的形式你不必在長公主身上多費心思。”容韶留下這句話,便從容鎮定的離開。

  等他離開以後,周冷棠才反應過來容韶是什麽意思!她看著門口站著的長公主府的人,心猛地跌進谷底,恨不得咬斷一口銀牙!
  她做了萬全的準備,容韶想要帶走她,基本是不可能!
  而她要將他留下來,也是不可能!

  更讓她恐懼的是埋藏在心底的秘密,一旦被人戳破個口子,痛苦、壓抑、惶恐便如潮水般鋪天蓋地將她席卷。

  趙承榮如何死的?
  是為救她而死。

  當年她跟著趙承榮出生入死,那一場戰事毫無疑問她也在隨行,並且與他寸步不離。敵國節節敗退,皇帝禦駕親征大振士氣。事實卻並非如此,他們的軍隊勢若破竹,眼見勝利在望,她看見敵國的皇帝躲在土坡下往樹林跑去,她便想要擒住敵國皇帝,不顧趙承榮的阻止,哪裡知道是埋伏,趙承榮為救她涉險,遭********凜瀟非但沒有出手相救,反而讓大軍退去。

  可是又能如何?

  終究難逃全軍覆沒的下場!

  周冷棠捂著窒悶的胸口,臉色露出扭曲的笑。

  真是不公平,江凜瀟這等貪生怕死之輩,為什麽偏偏活著?

  如果他不揮令讓人撤退,殊死一搏,趙承榮興許……不會死了吧?

  她只能這麽想著,只有這般想著,她才不會活在愧疚與罪惡當中!

  長公主身邊的女官走進雅間,看著軟軟靠在椅背裡的周冷棠,面無表情道:“殿下讓你回府。”

  這裡的事情瞞不住長公主的耳目。

  當然,這是指容韶刻意想要傳入長公主耳中的消息。

  周冷棠宛如雕塑般毫無生氣的靠在椅背上,面無血色,聽聞女官的話,目光陰冷的瞥她一眼,起身離開。

  女官被她那一眼瞥的渾身發冷,隨即不以為然的冷哼一聲,敢得罪長公主,待會看她怎麽橫!
  不過片刻,雅間裡便空落下來。

  不知過去多久,矮榻下傳來窸窣的聲音,腳踏板忽而被移開露出一隻手,緊接著,爬出一道身影。後背被冷汗浸濕,他趴在地上,呸一聲,吐出塞進嘴裡的絹布,抬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想起之前所聽所聞,仿佛從地獄走了一遭。

  死裡逃生,仍是心有余悸。要不是死死咬著絹布,那驚人的消息,只怕會嚇得他發出聲響。

  慢吞吞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一隻手按在那條瘸腿上,眼一眯,得意的笑出聲。

  容韶便是君瑕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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