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最後一面
沈若花這一覺睡到日上三竿,餓醒的!
昨兒晚飯沒吃,被折騰到大半夜,累得睡過去,他的解釋只聽了個大概,具體已經模糊。
她平日都未曾疏於鍛煉,今兒腰都是酸軟的,可見他有多狠!
沈若華睜著眼睛望著帳頂,自省她不該在他第一次沒能堅持三分鍾繳械投降嘲笑他,讓他重新披甲上陣證明他是很驍勇善戰。得,最後吃苦果的還是她!
想到此,沈若華憋了一肚子火氣,“你怎麽不去睡書房?”
容韶也破天荒頭一回睡到日上三竿還未起,“娶了夫人,溫香軟玉在懷,誰還會抱被獨眠?”
將沈若華拉進滾燙的懷中,低頭細細的吻著她的唇,幽暗深邃地眸子蘊含著柔光。收緊摟著她腰肢的手,細碎的吻蔓延至她雪白無暇的脖頸處,瑩白剔透顯露出青色血管,濕熱的吻反覆舔舐著動脈,力道適中的啃咬,懷中人忍受不住的戰li,容韶的眸子裡暗沉得透不出光來。
容韶克制地深吸一口氣,沉悶道:“武帝對我下藥,我守著清白留給夫人,你應當感受到我對你的一片心意。”
沈若華被他撩得qing潮湧動,聽他裝弱賣慘表忠心,不由冷哼一聲。心中雖然不得勁,可初經人事,他也識趣的躺在身邊,沒有拍拍屁股走人,氣也就消了一半。
“你說的話我都明白,換成是你身處我的位置,我有事情隱瞞你,且對你冷言相對,你心中可會舒坦?”沈若華拉高被子蓋在下巴處,盯著花開富貴的圖案,語氣平緩道:“你其實是吃準我會原諒你,才會這般欺負我。你說知我甚深便知我眼底揉不下沙子,最恨欺騙,你一一觸犯了!你說得對,如果我未曾恢復記憶,時機未熟,我真的會重新考慮我們之間的關系。”
可是面對他,她始終心硬不起來,最後的狠話她未到那一步她也不知道會不會分道揚鑣。但在眼下,她若不可原諒他,容韶昨晚斷然不會得逞!
“若華……”
“容韶,你這段時間住相府吧。你很了解我,纏著我,軟磨硬泡,我會不與你計較,不代表我會毫無芥蒂。你觸及了我的底線,不想輕易原諒你,你懂嗎?”
沈若華看見他,就想起自己犯過的蠢。
而且她還需要重新審度局勢,容韶另一層身份是相爺,他身邊總要有一個女人,在外人眼中她是容韶的妻子,如何與他在一起?
待一切塵埃落定後,他願意舍棄掉相爺的身份?抑或是讓容韶“身亡”他背負著罵名,強取了她這個“寡婦”?
“你無須多想,我已經安排好後路。無論如何,必然不會讓你受委屈。”
他都已經想好,如果趙明錚不需要丞相這個身份,便讓“君瑕”病故,他從來不是戀棧權權勢之人。
而今也是身不由己。
容韶起身,而後為沈若華更衣,二人洗漱好,庭月將將好端來午膳。
“我陪你用完飯再走。”容韶為她盛飯,他滿腹心事,一言不發用膳。
沈若華明明餓得慌,卻味同嚼蠟,食不下咽。
囫圇吞棗似的用了兩碗飯,容韶端茶給她漱口,靜坐片刻,見她無話方才起身離去。
沈若華不去看他的背影,早在他方才說陪她用飯再走時心軟了,她害怕看一眼便會挽留下他。
不能!
皇上謀劃著他娶碧瑤公主,昨夜不惜用下作手段設計他,仍然讓他給逃了,接下來武帝必然會有一系列動作,並且會暗中派人盯著他,他留在新宅裡必然不妥,這幾日留在相府為妙。
她並未直言相告,也是趁此晾一晾他,看他今後還敢欺騙她!
庭月並不知二人之間的矛盾,之前見二人圓房,心裡高興不已。二人一起用飯時,庭月便瞧出不對勁:“小姐,您在同姑爺置氣?”
沈若華眉梢一挑:“沒有。”
回想起昨晚他在耳畔的低語,沈若華歎息,正是理解他的處境,方才生不起氣來。
“姑爺他……”
“不用理會。”沈若華打斷她的話,而後記起什麽,自多寶閣上取下藥匣子,拿出一瓶藥遞給庭月,“你送去給一清,不準說是我給的。”
庭月望著手中的傷藥,神情疑惑,姑爺受傷了嗎?
“奴婢知道了。”庭月口中應著,送去給一清的時候,卻是這般說:“姑爺受傷了,小姐吩咐我送傷藥過來。”
一清迷惘,主子受傷了?他怎得不知道?
拿著藥,一清去練武場,看著被主子打趴在地上,像條死狗般爬不起來的二白,又看了看雲淡風輕,滿面鬱色的主子,低頭盯著傷藥。
主母怕不是弄錯了?
“主子,主母給您送傷藥來了。”一清雙目來回橫掃君瑕一眼,遲疑道:“主子,昨晚在宮中您傷著了?”
君瑕多雲轉晴,把玩著掌心的傷藥,隱約覺得後背的抓痕被汗水浸潤的刺痛。
二白極有眼色,連忙道:“主子,還要練劍嗎?”
“廚房裡的點心做好,送去新宅。”君瑕丟下這句話,去屋子裡。
心想:她派人送藥來,這是不生氣了?
這般一想,君瑕半夜裡避開眼線,抱著沈若華睡覺。
踢一腳,親一下。打一下,摁倒沈若華親得她透不過氣來。她雙腳並用,兩人扭在一起妖精打架。
天未亮,君瑕便饜足的披著冷霜回相府。
如此反覆幾天后,沈若華幾乎要吃不消。明明兩人乾架,怎得到最後就變味了呢?
這一日,薑檀來拜訪沈若華的時候,她才睡了兩個時辰不到。
從被窩裡挖出來,沈若華眼底泛著青影,一副身體被掏空的虛像,神情懨懨地斜靠在軟榻上。面對薑檀驚詫又關切的目光,沈若華都羞恥了。她都拒絕照鏡子,一點也不想看縱欲過度的臉。
自從掉馬甲後,容韶不但毫無節製,連同節操也一並丟了,厚顏無恥得令人發指!
花樣兒太多,簡直就是行走的春宮圖教科書。
薑檀關心道:“最近你很忙嗎?”
沈若華輕咳一聲,一本正經道:“嗯,最近在清庫存。”
薑檀擔憂道:“你可以安排讓下屬去做,不必親力親為,身體為重。”
沈若華臉部扭曲了一下,誰懂她心裡的苦啊!
“已經快忙完了,今後不會這麽操勞。”沈若華暗自下定決心,容韶再敢胡來,她就翻臉:“今日來有事嗎?”
薑檀微微笑道:“我不日要隨舅舅離京,在此之前來見一見你。”她招手,采兒上前將一個包袱遞給薑檀。薑檀拆開包袱,拿出一個匣子放在沈若華面前:“這裡面是清河巷的地契,我交給你替我打理,我們五五對帳分。”
沈若華驚詫的看著她,轉瞬沉默了下來。薑檀倘若要回琅琊,那麽她是無暇分心管理清河巷的鋪子,她代為管理也不能白拿她五分的利。
薑檀向來喜歡公正,她若什麽都不收,薑檀只怕也不好意思麻煩她。
“我拿中間兩成的利。”沈若華公事公辦道。
薑檀亦是十分清楚沈若華的為人,她輕輕點頭,算是了卻一樁心事。
轉而,她問起薑嬋:“旬王將她送給劉公公,而今旬王已經貶為庶民,劉公公可會放了薑嬋?”
“不會。”劉公公不會留下任何的把柄。
薑檀百感交集,雖然覺得她罪不及此,卻也是因為她生出的野心,害了她。
沈若華見她情緒低落,還未開口,便見喜鵲神色匆匆進來,慌張道:“小姐,薑老爺自縊了!”
“你說什麽?”薑檀大驚失色,倏然站起身,臉上的血色漸漸消褪。“請了太醫嗎?”隨後,看向沈若華,“有事改日再談,我先行離開。”
“好。”沈若華將薑檀送出門。
薑檀雖然憎恨薑士淵,他若是當真死了,她也該去見他最後一面。
馬車停在陳伯府門前,候在外面等薑檀與薑雲璋的管家,形容悲痛道:“老爺想要見您最後一面。”
薑檀點頭,疾步往後遠走,忽而,腳步一頓,她緊抿著唇,望著站在前面的朱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