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打打劫
意識越來越模糊,就連視線也開始昏暗了,這是她第二次感覺到死亡。
手指微松,古箏落在了地上,掐住他脖子的男人應聲看去,臉上露出一絲驚訝。
他面目猙獰,眼中閃爍著奸詐和勢在必得,“去死吧,給我的手下陪葬!”
竟然有紫檀木,那麽這人不是皇室之人就是商家的人,更不能留了。
心知蘇流安已然撐不住了,九酒掙扎著想從車廂裡爬出來,卻牽動了傷痛的呲牙咧嘴。
就在這時,浩浩湯湯來了一隊商隊。為首的是個中年人,見此情形急忙開口,“前面的山匪,快放開那個小兄弟。”
一把將人扔到路旁,灰衣男人不屑的冷哼,抬手指向滿路的屍首,“她殺了我這我多人,休想我放了她。”
而後又撇了一眼男人身後的車隊,打量著他的著裝,眼中閃現出了貪婪。
“識相的就把你們的貨放下一半,趕快滾,否則,老子要你們好看。”
聽他這麽一說,在男人一旁的侍衛率先忍不住了,大聲呵斥,“你這殺人越貨的山匪,就這麽幾個人還想劫我們,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話畢,便從馬背上飛身下來,拔劍與那男人對峙。
商隊的人同余下的山匪戰成了一團,山匪們殺紅了眼,商隊的人雖說有幾下功夫,一時竟佔不了上風。
為首的男人急忙趕到蘇流安身旁,頗為關切的問:
“小兄弟,你,你是,商家的”
男人一眼認出了她,有些不敢相信的睜大了眼睛。
緩過來的蘇流安拍了把有些暈的腦袋,打量了男人半天,才認出他來。
“百裡前輩,你怎麽在這裡?”
這男人正是百裡旭,在蘇家看夠了戲份的他,正要往家趕呢。
想起商家那位發了瘋似的找她,百裡旭說道:
“我置辦了些了些貨物,這不,正準備回去呢,倒是你,我送你回去吧。”
然而,不等蘇流安回答,灌木叢中又穿來一陣響聲,又從山上湧下來一波山匪。
只見那灰衣的男人猛地一刀砍傷了對手,大喝一聲,“看你們今天哪裡逃?”
雙拳難敵四手,百裡旭顯然也明白形式對他們不利,連忙下令撤退。
然而他們一行人帶著貨物,長長的商隊行走不快,不少貨物都到了山匪的手。
身後傳來的一聲聲淒厲的叫聲,前面的人卻不敢回頭,只能拚命的往前跑。
山路陡峭,馬車行進快了難免顛簸,不論是蘇流安還是九酒都被震的疼痛難忍。
身上血流不止,她卻沒時間止血,緊咬著貝齒忍著,驅動馬匹前進。
不知道過了多久,走了多遠,只聽道前面百裡旭說了一句,“好了,我們甩掉他們了。”
聽他一說,蘇流安隻覺繃緊的神經一松,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是一個她不熟悉的房間。
有些破舊的床算得上整潔,一套普普通通的舊木桌,青銅香爐焚的香還有些刺鼻。
房裡出去她沒有別人,身上的衣衫倒是還在,傷口倒是有包扎過的觸感。
有些吃力的直起身子,蘇流安撐著床沿喊道:“有人嗎?”
一開口,嗓子就如同撕裂般疼痛,應是許久不說話了過於乾澀所致。
話音落,便有人推門而入。
百裡旭體貼的給她斟了杯茶水,快步走到床前遞給她:“丫頭,你醒了。”
抬手接過水,卻是牽動了身後的傷口,疼的臉色慘白。
微微抿了一口水潤喉,蘇流安清了清嗓子,這才緩緩開口,“謝過百裡前輩,敢問這裡是?”
她這麽一問,反倒是百裡旭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回答道:“這裡是客棧,和你一起的那位小兄弟正在隔壁。”
這一路的貨物被山匪搶的七七八八,人手傷了不少不說,錢財也所甚無幾了。
幸存的幾個人湊了一下,才夠住這麽幾間算不上太好的客棧。
想著是自己給人家召來的災禍,蘇流安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
“給前輩添麻煩了。”
“沒事,但是丫頭你真不回去?”無所謂的擺了擺手,百裡旭問道。
那日他便看出這不是個平凡的姑娘,他欣賞她的膽量和氣度,但卻不解她出走的行為。
且不說商家主對她的在意大家都有目共睹的,就說她一個女子在外,如何生存。
今日幸好遇上了他們,若不然怕是命都沒了。
“不了,暫時不想回去。”
蘇流安果斷拒絕,思索了片刻說道:“前輩可否收留我一陣子,也好讓我補償前輩的損失。”
若是能讓他收留他們,倒是解決了他們的住宿問題。至於損失,她的腦袋不愁想不出賺錢的法子。
百裡旭爽朗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
“丫頭你這麽說就見外了,既然遇見了你,自然是不能置之不理啊。”
被他這麽一拍,蘇流安疼的瞬間疼的呲牙咧嘴,生理性的眼淚更是頃刻間充斥了眼眶。
見此,百裡旭連忙把手收了回去,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額對不起啊,丫頭你沒事吧。”
“沒事,前輩幫我去看看九酒吧。”
被他的行為弄的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蘇流安無奈的扶額。
這個好心又有點不靠譜的大叔要是繼續呆在這裡,她怕是會受到二次傷害吧。
“嘿嘿,那我就出去了啊。”
話畢,只見他風一般的的跑了出去。
房內,蘇流安無奈的躺回了木床上,望著天花板,思索著日後的打算。
九酒和她的傷若是要治好,怕是要花不小的一次費用,雖說她帶著的首飾足夠用,但總不能給別人添麻煩。
就算在百裡家,以百裡家的實力也難免被商家發現。
思索著,竟是有些困了,這時她發現一個更嚴重的問題,床板太硬了,她睡不著。
客棧不遠處,一顆算不上高大的樹上,陰影處,隱約有人盯著客棧的方向看了許久。
連續幾日,不時地傳來消息,蘇家各處的鋪面倒閉,整個蘇家搖搖欲墜。
蘇府中人人自危,許多仆人都逃了,樹倒猢猻散,往日巴結蘇家的人,紛紛和他們撇清關系。
風雨交加的夜裡,蘇府來了群奇怪的客人。
這群人一個個披著黑色的鬥篷,遮遮掩掩的進了蘇府的書房。
書房裡燈光昏暗,僅剩下幾個不值錢的擺件和書籍。就連銀製的掛簾,也被下人盜走了。
書桌前的男人披頭散發,衣衫不整,臉色黑青,一雙眼更是布滿了血絲,形如惡鬼。
“你們是誰?”
蘇涉開口,聲音充斥著沙啞和絕望。
沒了,什麽都沒了,他的家業被商家毀了,嬌美的侍妾跟仆人跑了,兒子都不願幫他一把,他已經一無所有了。
見他這幅模樣,為首的鬥篷人開口,聲音有些尖銳,不似正常的男人,“蘇家主,想報仇嗎?”
不屑的冷哼一聲,蘇涉不屑的說道:“報仇?可能嗎?”
這世上,有幾人是可以和商家對抗的呢?報仇,不過是妄想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