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孽障
蘇家到底是著急了一些,蘇涉早早的就帶了一群人等在正廳,可等到了正午也不見個鬼影子。
可笑的是,作為蘇家的家主,卻是個坐在側位的,主位上是個娘氣的老太監,此時已經等的不耐煩了。
“這二小姐臉氣真不小,讓我們這麽些個人等著,蘇老爺,你那招怕是沒用吧。”
那太監說話陰陽怪氣的,手邊的茶只是喝一口就放下,嫌棄的皺了眉頭,“想不到蘇家主過的這麽酸楚,回頭要好好稟告娘娘才是。”
他算得上是皇后娘娘身邊的紅人,吃穿用度都是頂好的,雖說比不上宮中的高位嬪妃,但比上一般的妃嬪都要好的多。
今日他原本不用來,是皇后娘娘不太放心,才讓他來看著,原本是一件不輕不重的,卻生生讓他在這裡等了兩個時辰,這讓他怎麽能不生氣。
蘇涉被人明說家底寒酸,臉色十分不好看,但又不能對他發作,隻好將怒氣轉移到別人身上:
“這茶水是誰泡的?”
被他這麽一吼,那些個後院的姬妾都往後縮了縮,回來一個個也是弓著腰低頭。
大廳陷入了片刻沉默,一個衣著暴露的女子走出來,唯唯諾諾的開口,“回回老爺是我泡。”
蘇涉看清楚那人的臉,火氣便降了幾分,頗為不耐的擺手,“還不快下去,把茶端了重新泡。”
“是。”
女子不敢過多逗留,慌慌張張的出了大廳。
她是不久前入府的小妾,出身不怎麽乾淨,長相也不是所有姬妾中一頂一的好,但房術高超,一直深得家主寵愛。
今日聽聞有貴客來訪,她原本是打算泡茶來討得貴客歡心,也好幫老爺漲幾分光,如今看來是闖禍了。
“老爺,二二小姐回來了。”
不等她再把茶端上,門外候著的小廝已經來了話。
“什麽二小姐?不過是個逆女,讓她在外面跪著。”
蘇涉對著那小廝呵斥,想著找回些臉來,可那小廝卻是苦著一張臉,“可是,小姐是和商家家主一起回來的啊。”
他們都是些個見風使舵的,二小姐在府中不得寵人盡皆知,又這麽些年沒回來,也不是沒想過要刁難。
只是,看清她身後華麗的馬車,以及那個三年前給蘇家帶來災難的男人之後,所有的念頭都斷了,那腿嚇的軟的跟面條一樣,他能跑過來稟報,都已經很不容易了。
聽說了商衍之的名頭,蘇涉臉色頓時陰沉,看向坐在上位的太監,十分為難的開口:
“可否請公公移駕到後院,蘇涉保證會完成娘娘安排的任務,只是這時間怕”
若是蘇流安一個人回來,那這太監在這裡也無足輕重,但如果那個男人也來,事情就難辦得多。
“哼,想你也不過是個沒用的,連自己的女婿都駕馭不了,咱家還是回進宮得了,等你完成了任務,自行去向娘娘謝罪。”
“蘇涉恭送公公。”
看著那太監帶著一大群人搖搖擺擺的走,蘇涉臉色像調色盤一樣,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
曾經讓他洋洋得意的女婿,如今他有了皇后娘娘的依靠,在他面前卻依舊抬不起頭,這一直是他心頭的痛。
而蘇府的門口,蘇流安正在男人懷裡假寐,看見這一大群人走出來,只是笑著搖搖頭。
這蘇涉和皇后的交集,已經這麽明目張膽了,當真以為他出事,皇后會救他不成?
剛才傳話的小廝跑過來,臉上堆起諂媚的笑,“二小姐,老爺有請。”
蘇流安眼皮都懶得抬一下,倒是男人瞥了他一眼,“帶路。”
“是,奴才來吧。”
那小廝被他一撇,嚇得渾身哆嗦,差點沒軟在地上,強撐出一個笑來在前面帶路。
等到了大廳,他便忙不迭的跑了,就好像身後有厲鬼追一般。
“累,要坐著。”微微一扯男人的衣衫,俯身在他耳旁,聲音軟軟的。
“好。”
男人溺寵的拍拍她的發頂,徑直走到一個空位,旁若無人的坐下,讓人兒在自己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
蘇嫣然看著兩人在大廳秀恩愛,隻覺得鼻尖一陣酸楚,十分不是滋味,忍不住挖苦:
“妹妹,你這三年未著家,一回來好大的架子,連給爹爹請安也不用了嗎?”
憑什麽她可以讓人寵著,那麽多優秀的男人都圍著她轉,明明她才是蘇家的小姐。
這次再見她,比以往風情更甚,身子比剛嫁人是更加出挑,氣質也比她好的太多。
不同於以往冷冰冰的面具,她這次用了血紅色的面紗,出去舉手投足間的冷然和殺氣,平白添了幾分嫵媚動人,讓人移不開眼。
蘇涉方才在太監那裡受了氣,被大女兒這麽一挑撥,脾氣頓時就上來了。
大手一拍桌,他高聲呵斥,“逆女,還不快跪下。”
“你是個什麽東西,也值得我跪?”
蘇流安鳳眸驟然睜開,周身殺氣外泄,仿佛是浴血的修羅,那氣勢比戴面具時絲毫不減。
被她這麽一說,蘇涉心中一梗,險些昏過去,指著她你了半天:
“你這個孽障,我可是你父親,你就是這麽和你父親說話的?”
“我養了你十幾年,早知你會如此對我,就應該在你出生的時間你掐死,免得丟我蘇家人的臉面。”
他以為,就算這孽女再怎麽叛逆,好歹也是自己的女兒,誰知他居然一點也不給自己面子。
“說完了嗎?”
蘇流安從男人懷裡抬頭,聲音冷然不知喜怒。
“你倒是養了我十幾年,不過不是作為人,而是作為你乖女兒的玩具,不,玩具都算不上,只是心情好時招來逗弄的狗罷了。”
若真是說白了,她那十幾年過得還不如府中的一條狗,最起碼狗還能吃飽穿暖有個窩,她就整天守著一個房頂漏水的破院子,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整日營養不良。
蘇嫣然開心的時候就拿她逗弄,不開心的時候拿她出氣,也就兩個哥哥偶爾回府時才有個人樣。
如果不是那兩個哥哥給她些東西,她這具殘破的身子早就不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