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跪拜
白日裡客棧繁忙,來往的人員魚龍混雜,難保有些心機叵測之人,蘇流安保險起見,還是帶上了血玉曼珠沙華面具。
一轉眼的功夫,她人就到了第四層,剛出現就引來了大半數的目光。
血色的華服隨身姿搖曳,其上繡的活靈活現的曼珠沙華,她走的每一步,都好像漫步在花海。
簡單的一根玉簪,將青絲束在半空,披散在肩上,有一絲慵懶和嫵媚,卻又讓人不敢忽略她的殺氣與冷漠。
此時來的皇親貴族,都是不知從哪裡得到消息,說她是能解鼠瘟的,這才來瞧瞧他是怎樣一副模樣。
如今見著了,都是目瞪口呆的。他們縱然府中姬妾無數,這也是第一次碰見這樣氣質的女子,像扶桑花一樣妖媚,卻又像幽蘭一般高傲。
被這麽多人赤裸裸的打量著,蘇流安心中著實不爽,就好像被人當做是動物園的猴子一般看了去。
只見她停下了腳,好看又不失犀利的眼一掃周圍,冷淡的開口,“再看,剖眼。”
此話一出,頓時引起了一陣議論聲,第四層頓時成了鬧市一般。
“不過是個拋頭露面的女子,和青樓歌妓有什麽不同,給自己立什麽貞潔牌坊?”一群人中,不知是誰先開了口。
這話一說,原本在討論的皇親貴族們都被嚇得不輕,急忙閉上了嘴巴。
“誰,滾出來?”蘇流安又是冷厲的掃了一周,簡短的開口說道。
眾人都被她冷厲的眼神所怔住,或是低著頭裝作認真品嘗飯菜的樣子,或是裝作與家人閑聊,就是沒人敢出口說一句是誰。
一時間氣氛十分壓抑,人們都心驚膽戰,生怕得罪了這女子,被她的當眾落自己的面子。
可偏生有人不怕死,高聲承認道,“是小爺我,怎麽啦?”
一眾人沿著聲源看去,都是一皺眉頭,眼神中隱約含著些厭惡。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皇后的親弟弟齊株,那當初被蘇流安當眾教訓過一次的胖子。
蘇流安微微一笑,邁著優雅的蓮步慢慢向他走去,用那如黃鸝般好聽的聲音脆聲說道:
“又是你啊,難道齊少爺忘了,上次是怎麽斷的手臂?”
有些人總是記吃不記打,這她原本是不信的,如今卻有一絲的了然。
沒腦子的人終歸還是沒腦子,就算是給他一萬次教訓,也未必會長些心眼兒。
齊株被她這話一提,頓時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像隻被踩了尾巴的貓,從位子跳了起來。
“你這賤女人,不過是個囂張不了多久的貨色,在這裡裝什麽樣子。”他怒吼道。
早些日子,他入宮向長姐告狀時,長姐曾保證過,不出半年就讓這女人在世上消失。所以在他眼中,蘇流安不過是個將死之人。
可他卻忘記了,說是將死之人,就代表還沒死,既然還沒有死,蘇流安就有千百種法子讓他生不如死。
“齊公子這一口一個賤人的,是在替皇后娘娘告訴民女,不必為二皇子解鼠瘟了,對嗎?”蘇流安懶洋洋的開口。
“你,你”
齊株被她的話說的一怔,你了半天也說不出什麽來。
額間有汗珠流下,肥胖的臉由紅變白,又變青紫,好像是氣的不輕,又受了驚嚇似的。
蘇流安微微勾唇,淡淡的說道,“齊公子若是想贖罪,民女倒是可以給你個機會。”
皇后和蘇家聯了手,對付她是早晚的事,不過二皇子的鼠瘟一日不解,她就可以捏一日皇后的尾巴。
這齊株怕是沒什麽腦子,偏生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要得罪她,當時給她了個好理由,讓二皇子多受些罪。
“什麽機會,你說。”齊株一雙老鼠眼睛緊盯著她,急切的開口說道。
若是真因為他,耽誤了二皇子的醫治時間,怕是長姐不但不會為他報仇,還會狠狠的教訓他一番。
“若是齊公子肯,便從此處跪拜,不多不少,到客棧門口便是。”
蘇流安脆生生的開口,又似乎想起了什麽,補充道,“不要忘了,跪拜時加上一句我是罪人,蠢笨至極。”
她這話一說,那些皇親國戚們均是一愣,沒人上來勸阻,都在心中為她的所作所為鼓掌。
這齊株平日裡沒少給他們添堵,整日裡仗著姐姐是皇后,把他們都當作笑話看待,如今若是能被人教訓,就再好不過了。
齊株卻暴脾氣上頭,紅著眼對她吼,“你不要太過分了。”
他今日出來帶了兩名姬妾,此時正站在他兩旁,若是他真照這女人的話做了,畢定是顏面掃地,今後還怎麽在姬妾面前立威。
“做與不做,在齊公子自己。”蘇流安淡淡的開口。
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若是這齊株不做,二皇子只能多受些苦,若是這齊株做了,教訓了他也能讓她心情舒暢不少。
那兩名姬妾卻好像思索到了其中利弊,附在他耳旁說了幾句。
齊株臉色越來越陰沉,肥碩的手掌緊緊的握著,看向蘇流安的眼神,仿佛下一刻就要將她吃的似的。
“你,好,你給我等著,我總有一日會讓你後悔的。”他咬牙切齒的說道。
蘇流安以為他會拒絕她的提議,卻不曾想他下一刻就撲通的跪下了。
他磕了個頭,小聲的說道,“我是罪人,蠢笨至極。”
“齊公子大點聲,民女聽不見。”蘇流安幸災樂禍的開口。
齊株臉色一白,隨即大聲喊道,“我是罪人,蠢笨至極。”
這大約是他有生以來,受過最大的羞辱了。今日過後,他怕是有一段時間不會再出門了。
蘇流安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身去了她在第四層的專屬房間。
齊株在第四層,這樣一個一個的磕著頭,一邊磕頭,一邊還要忍受一眾皇親貴族唏噓的眼神。
那些皇親貴族,方才不替他多說一句話,他默默記住了這些個人,發誓事後定要他們好看。
皇親貴族卻是很無辜的,且不說,都不願替他求情,就是願意也沒人敢招惹這客棧的東家。
且不顧那江湖傳聞,說她多麽殘忍無情,就說她攀附上繆王爺這一點,也不是他們能夠得罪的人。
(本章完)